第十章 长大成人

    春季，农户人家屋檐下的燕子欢腾地啼叫着，母燕子嘴里携带着虫子，在鸟窝外面扑腾着翅膀以保持平衡，以便给自己的孩子喂食。

    何氏在接连失去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已经痛苦不已，家里所有人都被蒙上了厚厚的阴霾。大家都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不能接受这个家原本的当家人留下的卦象。

    何氏的心愿是多么的简单，她不奢望她的孩子们能光宗耀祖，能封官进爵，她就希望他们都健健康康，平安的长大成人，能有个家。她自己又做错了什么，造了什么孽，会有这个虎鼻，一个要断送她一辈子的虎鼻。

    这个家似乎要支撑不下去了，她害怕呀，她怕还会失去她的孩子呀。

    庆幸的是这个时候，陈福禄似乎长大了，他学会了担起这个家的责任，学会了给予母亲安慰。何氏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动力，有看看了看襁褓中的福留与在一盘的惠秀惠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何氏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再次走向了正轨，陈福禄与陈二伯还是下田，处理农活，惠秀与陈婆子编织草席，自己则带着两个孩子和处理家务活。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一家人过着正常农户人家的生活，会为庄稼收入而忧愁，会为草席出售价格而担心。何氏在这样的日子里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与幸福，看到了陈福禄已经长成了小伙子，十五岁的孩子在早几年前是已经开始为婚事担忧的对象了，也看到了惠秀亭亭玉立，惠清也开始帮衬家务活，开始学着编织草席，福留也已经三岁。

    只是去年陈婆子的自然老去，给这家人带来了情感上的不舍。那陈婆子是何氏家公陈家兴买来的仆人，给陈家不知带了多少孩子，但是陈婆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是哪里人。何氏嫁过来陈家的时候，大家都叫她陈嬷嬷，再到后来就叫她陈婆子。这也算是半个陈家人了，所以在陈婆子走的时候，何氏叫她的孩子们以奶奶相称，在村尾给她寻了个好地，每到清明节就让孩子们给她上香磕头。陈婆子走之前也把自己毕生所有的编织技巧都传给了惠秀，看着这些孩子的成长，陈婆子在一个安稳的下午永久的离开了。

    就当何氏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安的度过时，噩耗的传来，彻底打击了何氏的所有信念。

    这天，陈二伯带着陈福禄去雷城购买夏季播种的水稻种子与农具，陈慧秀也跟着去购买染蒲草的染料，三人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开始向着雷城出发。看着满家的番薯和水稻，陈福留对哥哥道：“大哥哥，福留想吃糖，哥哥买糖。”

    陈福禄抱起福留：“等哥哥回来，哥哥给福留买糖吃。”

    福留开心地拍起了手，笑嘻嘻的。

    原以为下午，三人就会按时回到，但是直到傍晚，只见隔壁村的一个卖蒲草的商人急匆匆的上门：“是陈福禄家吗？坏事了，坏事了，那倭寇开着大鸟，往雷城落弹药，你们家那几个被炸到。等你们去认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