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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可是我怕

    “青棠,我明日又要下山了。”少年和少女并肩坐在合欢树下。

    “青棠和白砚哥哥一起去。”青棠捧着手中的果子看来看去,头都没有抬起。

    “你不许去!”突地一声厉喝,白砚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来。

    身旁的青棠没有想到白砚会有如此反应,差一点被他带倒在地。

    “白砚哥哥,你怎么了?”青棠仰头望着白砚问道。

    “你好好地呆在家里,不要跟我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莫要上山来。”白砚没有看青棠,语气生硬地说道。

    “可是青棠许久不见白砚哥哥,想和白砚哥哥一起。”青棠小心翼翼放下手中的果子,站起身来。

    “青棠,我回来以后自会来见你。世间险恶,日后我慢慢说与你听。”白砚转过身来,俯身抓住青棠双肩,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青棠不怕。”女孩眼中又泛起笑意。

    “我怕!”又是一声厉喝,青棠愣住,呆呆地望着白砚。

    松开青棠的肩膀,白砚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道:“纵使你不怕,难道你是想让我再像之前一样,险些送命吗?”

    “不,青棠不要白砚哥哥受伤。”青棠惊慌,赶忙向前几步拉住白砚衣袖。

    “那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约么十日,等我回山时,我会把这个帕子系在林子尽头,你走出家门便可知道我已经回来了。”白砚抖了抖手中的帕子,用比刚才更轻的声音问到,“好吗?”

    望着白砚温柔的神情,青棠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青棠乖,”白砚伸手摸了摸青棠的脑袋,片刻间,又正色俯身说道:“这次如果我发现你再跟来,我便再也不见你了。”

    “青棠知道了。”并不懂得如何掩饰眼里的失落,青棠呆呆地望着白砚,不再言语。

    次日破晓,大师兄白清带着白烨和白砚便离开了玉林观。

    自白烨和白砚记事起,和大师兄一起出远门还是头一遭。

    虽然也是自幼在大师兄身边长大,但是大师兄的年岁着实可以做他们父亲了,且长兄如父,二人一改从前模样,不敢有任何造次。

    而大师兄却未像他们之前所想的那般严厉古板,很是颠覆二人从前的认知。

    从玉林观行至七桥镇,路途较为漫长。每每见到新奇的植物、建筑和民俗,大师兄都会从头到尾给他们二人细细讲解一番,让二人不得不感叹大师兄的学识之渊博。

    “白砚,白烨,你们看,这是灯笼草,虽不可用药,却可以补蝇。夏日蚊虫飞舞,每当经过它的时候,都会被它散发出来的香气吸引过去,可一旦进了它的笼子,就再也出不来了。”

    “白砚,白烨,你们看,此户人家正在娶亲。看,头顶红盖头的就是新妇。新妇嫁入夫家以后,先要给上亲敬茶,再行跪拜之礼,而后便送入洞房。”

    “白砚,白烨,你们看。”说着,大师兄伸手指向一众白衣行人。

    “大师兄,这个我知道,这是送葬。”白烨呲着牙花接话道。

    “你知,可白砚未必知。”大师兄满是期待地望向白砚。

    “师兄请讲,”白砚认真地点了点头,“白砚真的从来未曾见过这种场面。”

    大师兄隐去喜悦之色,滔滔不绝讲解了起来,白砚跟着不断点头。望着这宛如父子般和谐的画面,白烨冲着白砚的后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日两夜后,师兄弟三人终于风尘扑扑地到达了七桥镇。

    七桥镇,沿水而建,从入了南城门以后往后数,直至尽头的北城门,共有七座桥,故名七桥镇。

    三人不敢耽误,到了七桥镇后稍作休整,便按着白道长给的地址,寻了过去。靠着行人一路指引,三人在一豪宅大院前停下脚步。

    “师傅的友人,来头不小呀。”正逢晌午,日头正盛,白烨眯着眼睛望着宅院大门上金晃晃的门匾说道。

    “何府?”白砚读了出来,“是官老爷吗?”

    “在人门前议人是非多有不妥,你二人稍等,我去问问。”大师兄说着便走上前去扣响了大门。

    片刻后,朱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家奴打扮的人从内里探出头来。白砚、白烨二人站的稍远,并听不到二人如何对话,只见大师兄弯腰作揖后,那家奴打扮的人立刻打开门,十分殷勤地让开了身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跟着家奴进入了院里,白砚心里一阵惊叹,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别有洞天。家奴将众人引向正堂,立刻招人前来奉茶。

    休息片刻,只见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内堂里出来,看到三人,毫不顾忌身份,十分热情地上前行了个礼。

    “众位道长想必是从玉林山远道而来吧?”男子气宇轩昂,眉间一丝正气,让人顿生好感。

    “正是,家师玉林观白显生,我乃其座下大弟子白清,这是我师弟白烨、白砚。”大师兄起身回了一礼道。

    “路途遥远,辛苦各位道长了。”中年男子伸手让座。

    “阁下不必客气,想必阁下便是家师友人罢。”大师兄问道。

    “诶,我何来那份殊荣,是家父。”说着赶忙摆了摆手,随即叹了口气,似有不满地答道:“我本意是不要掺和别人家事,那李盛昌并不是一值得劳心的人,无奈这出了妖邪之事,怕多有牵连。”

    “明章,休得胡说。”堂外忽闻一老者厉喝。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耄耋老翁拄着拐杖正站在堂外,老翁身形虽有些许佝偻,面上气色却很是不错。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言语,老翁在刚才那个家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踏入了堂内。

    老翁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了一番,随后停在了大师兄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白清?”

    听到老翁唤自己名字,大师兄颇为惊诧,方才叩门时明明只报了家门,并没有明说几人姓名,老翁是如何得知?

    似乎想起来什么,大师兄赶忙俯身行了个礼,便开口问道:“莫非阁下是?”

    “正是老朽。”老翁捋着银白的胡须笑眯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