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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满眼是金

    假如书接上文,那么问题来了,保德死了吗?但这么问似乎很不科学,谁会关心保德呢,他就像平凡生活中的你我自己,社会中的一个渺小配角,随波逐流,趋炎附势,狗急跳墙,满脑子黄色垃圾。所以,既然选择在伟大的书籍当中畅游,我指的是masterpiece,我们必然的需要愉悦,需要一个和自己身份处境相等,最起码也要相近的酱油男主,我们需要看着他神功大成,看着他搞权搞功搞情敌,看着他摆平天下,看他吊丝逆袭cp破鞋女神,剧终收获人间的至纯爱情。不错,你我品味相似低级,都是素质教育出来的义务贵族,天下是定,或是未定,不确定。但你我不是黑马,却非常一定。至于保德,呵呵,狗都不关心保德。

    狗不关心保德,可曼玉关心他。白玛寺下,云雉桥上,虬曲老枝前,穿过冰冰小姐客堂来到后厨天井,曼玉在这儿听见动静,一个欧洲步,落跑新娘模样,拉着细麻裙摆,着急麻花跑了出来,他一把推开沙僧,俯下身子就对保德进行言语抢救,“保德,保德,你怎么了保德,你醒醒啊,保德。”此情此景,一旁水友,无不为了生计,养家糊口,闭眼、叹气、摇头,他们也属社会人士,亲眼目睹了保德的这场白给,心里明镜,清楚,感同身受,知道被沙和尚的铁手铜指捏住太阳死穴,凡人要不氪金,要不直接删号,就算保德换成灭霸、盖伦,还是网贷阔佬,不能当即开上三个回血包,也得立马变狗。

    所以,曼玉对眼下事态以及环境气氛,很不满意,她转过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能杀人的吗,这次怎么还上手,把人给搞死了呢。”

    面对质问,沙和尚是立刻甩锅,撇清关系,“妈妈不关我事,我是正当防卫。”

    “还正当防卫,防卫也得量力而行啊。你也不看看自己块头,得搂着点儿呀。有点武德没有。”

    “呐,妈妈你这么说话,就伤人心了。”

    “伤人心?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沙和尚皱眉一想,捋过前事发生,头顶忽然灯泡发亮,了解明白妈妈也是女人,于是立刻低头认怂道,“那我的错了,妈妈。”

    “这不是单单谁对谁错的问题。你在我家,把我认识的人给弄死了,这太超纲,也太不应当了啊。”

    “妈妈他又没死。”

    曼玉试试保德的人中,已然没有了呼吸,反问道“你管这叫没死?”

    “肯定没死。刚才我见他摆出架势,刺步近身,脚下扎克拉Max,以为是练家子,有那么几下,于是就伸手捏住他太阳穴,打算控制下距离,先确保自己安全,再与之进行亲切友好的物理交流……可是谁曾想,这厮被我捏住的太阳穴,却是软软塌塌,毫无半点气劲抵御。于是我,我就没发力,果断松手了。妈妈,妈妈,我向口口口保证(love&peace),保证他没死。而且,在我放手之后,他还跟我整整对视了三分多钟,因为我把《守护永恒的爱》,默默唱到第三遍“初心是唯一秘诀”这句歌词时,心想着,这小子再不眨眼,我就……其实我也没想好,唱到这里,自己该干些什么。但是,就在那个要紧关头,这厮突然打了个猛子,踮起脚来跳起身子,弓着背,搞的我措手不及,吓了一跳,他突然大喊一声“啊,我死了”就直壁壁的倒在地上。妈妈,妈妈,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敢拿今晚晚餐发誓,这种人我在战场上见多了。”

    “你见多了。他连呼吸都没了,你怎么说人家没死。”

    “那妈妈既然认定他死了,要不这次换我主刀,你往旁边梢梢,你我踩他下面两脚,看他会不会……”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听见沙僧要踩自己命根,说迟那快,保德“诶”的一声,突然大睁眼睛,翻起身子,摆出拒收红包手势,躲在曼玉身后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好了。”

    “保德,你真的没死啊保德。”曼玉这边瞧见保德生龙活虎,确实没死,十分意外,笑容十分灿烂,爬起手来。这里正如下面留言有人问了,曼玉如此表现是否真实,是否真有女人如此犯贱。这个问题,我看还是留给大家去和广大备胎友人讨论,毕竟十个备胎总有两个接盘女神,还有三个是会告诉你,女神也是女人,女神一被渣男玩完就甩,立马便会清醒认识到备胎的恳切真诚;而备胎在职时,是可能夜夜笙歌,最差也要整天老师学习,所以,可以说,朗朗乾坤,没有一条干干净净的备胎。但是,起码的,称职的备胎,都像保德,他给曼玉读书念经,陪她治病。

    客堂外,保德收到美女关心关爱,谎话自然张口就来,“我没死,我怎么能死了呢。刚才,我懒的和这位先生动手,是在保存实力。你看,天气那么热。再说了,我主要是想吓唬吓唬这位陌生先生。顺便看看他的同伙在哪,他们又把你带去了哪里。其实这些都是我的计谋。”

    “那你人没事吧?”曼玉替保德掸掸身上尘土道。

    “没事。你看,你看。”

    “那就好。对了保德,”曼玉挽起对方手臂,“你见多识广,快来,帮我参谋参谋装修的事。”

    “装修?怪不得屋子拆成这样。”

    保德说着话,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走过奔波二将身旁时,他笑眯眯附身道,”哟,这不奔哥灞哥么,几天不见,你们两怎么那么拉了。从前那头形呢,怎么不支棱起来了。你们躺在地上,什么道理。”

    听见保德在曼玉面前cue到自己,面人灞波奔倒是一副无欲无求,懒得搭理模样,龟公则是合着众人,挤眉弄眼,不敢出声,指指点点。

    “噢,他们啊,”曼玉接了保德话茬,她咳嗽两声,甩开对方,换过一副裁决表情,对着沙和尚道,“东西都收齐了?那让他们衣服穿上,叫个管事儿的,跪着跟着。待会儿,你上楼取几套我换洗的衣服打包,然后去新怡红定两个房间。”

    保德不曾见过曼玉面容如此冷峻,发号施令,低头认为昨天混乱发生,对她刺激很大。于是他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赶忙跑去虬曲老枝,将刚刚藏好的伴手礼取来,递给曼玉,又支支吾吾开口道,“昨天……,那个,嗨。你今天还好吧。”

    曼玉收了东西,放在一边道,“不提那个了。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也有身不由己。对了,保德,你看这儿,我准备立个门头,你说竖着好还是横着好?”

    “门头?叫什么啊?”

    “你看,保德,我在这里布置一些花架应该很好看吧?”

    “花架摆这儿,取水可能……”

    “这里,这里刚刚隔层被踩坏了。保德你看,就这儿,我准备在这儿做个千烛吊灯,就像书里伯爵夫人们开音乐会的客厅那样,灯火灿烂,引的珠宝闪耀发光。对了,保德,你见过钢琴吗?听说钢琴有500斤重呢。”曼玉说着话,转着圈,白裙飞舞,迪士尼公主。

    胖脸保德微微笑着点头,他看着曼玉,知道明白对方根本听不见自己说话,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建议。

    “还有天井,”曼玉招招手,“保德你来看。我老觉得天井不安全,贼伯伯太容易闯进来。我呢,准备在这里架空,支一些木板,即能采光,就算夜晚有人硬是闯进来,也能发出个声响。”

    “妈妈,我拿了五套衣服,够不够。”沙和尚站在楼梯口问话,他瞧见保德的面孔突然涨的通红。

    “够了。你去吧。要跟前台好好说话啊,别吓着他们……保德,来,我们上二楼去,”曼玉拉着保德上了二楼,“你看,我准备把这里好好收拾下,多格几间小屋子,这样,就能跟寺庙抢些旅客过夜的生意啦。对啦,还有还有,你看,我准备把帘子都换成木门,这样住里面就不怕晚上……”讲到这里,曼玉眯起眼睛抿嘴微笑,盯着保德。

    这次保德是被曼玉似笑非笑的模样,惊出一身冷汗,他搔头岔开话题问道,“诶,楼下那大个子是谁,好像昨天见过。”

    曼玉理理头发,左右张望,有些尴尬回答道,“他啊,他叫沙和尚。我儿子……呵呵。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很乖,很听话,很善良,就是力气有些大。”

    “哦。”保德应了一声,他感觉曼玉没有要提冰冰小姐的事,稍微安心了些,然后随口答应道,“那什么。他是挺善良的。我也挺喜欢他。对,是的,你瞧,呵呵,这么大个个儿,哐,搁这儿一站,端端正正,多撑场面。曼玉你还是有福气的,白捡这么大个听话儿子。”

    “说到孩子,对了,”曼玉从胸口翻出之前收好的钱袋,将一块盘面嵌有条状粉钻的那不勒斯女王手表戴在腕上,接着,她又掏出了五块仙贝金币,外加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递给保德,“保德,以前你照顾过我,我也没好好谢过你。总之,这些你先收下,往后,我一定还有很多方面需要你的关照。”

    保德是个奴才,很自然的两手捧过了这些夺人眼球,闪闪发亮的财宝,然后自然而然的摆出贪婪笑容。但是如此的条件反射,使他再次抬头,瞧见曼玉,内心十分别扭。他不知道该这份别扭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张开嘴巴发了个音,“你……”

    曼玉是看出了保德的木讷踌躇,她善解人意,拥抱了他。她温柔的靠在了保德的肩膀上道,“我们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识,也算一种缘分……”

    “我……”

    “现在别说话。让我们闭上眼睛,好好认真体会一下对方的性格,猜一猜各自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你是个善解人意,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女子……”

    “还有呢?”

    “嗯…………你猜我是什么样的人?”保德词穷道。

    “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不清楚。但是未来,你将变成一个有钱的人。”

    “会吗?”保德闻着曼玉头上的橙花香味,像个孩子那样问道。

    “会的。我保证。昨天我给老天爷打过电话。他跟我电话里说的。”

    听见曼玉泄露天机外加保证,保德虽不相信,但他那早已绝望无数次且被抹去棱角的发财心思,忽然变作滚烫泪水夺眶而出,他把脑袋捂在曼玉肩膀抽泣道,“那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我现在闭着眼睛,我也看不到呢。”

    “那你就睁开眼睛吧,”曼玉推开保德,捧着他的脸,摇了摇,“保德,你看着我。你是织造场的QC对吗?”

    “对啊。”

    “保忠是管着织造场的仓库是吗?”

    “是的……曼玉你问这些,什么意思?难道…………”

    “你先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先回答我,我是谁。”

    “你是曼玉啊。”

    “曼玉是谁?”

    “曼玉是云雉……”说到这里,保德瞪大眼睛看着曼玉。

    “呵呵。好了。别再说下去了。嘘……”曼玉把纤纤食指放在唇上,命令对方别再发出声响,她退后几步,回头望了眼楼下,见龟公和罗丹跪在那里,然后转身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开腔道,““你们生来不是为了像走兽一样生活,而是为着追求美德和知识。””

    楼底下的龟公罗丹感到莫名其妙,并不接茬。曼玉清清嗓子,提高音量继续道,“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这句诗话出自哪里?”

    跪着的两人互看一眼,抬起脸,摇摇头。

    “哼,呆在大学里什么好都不学,就知道野鸡牌坊,”曼玉继续讲演道,“不知人心为何事牵绊,便不可能做出动人心魄的作品。我看你这个小黑子,是灵芝来的木匠吧。你今天回去,去大学堂里好好找找我说的这部诗,但丁的神曲。我要在这里,我站的位置立一扇门,立一扇拔地而起,穿过屋顶,高高耸立的门,它将叫做地狱之门……”

    往后又半个小时,曼玉领着保德龟公还有罗丹,细细说了一遍房屋改造修整的各项重点,以及种种装饰性雕塑的材质特征以及摆放位置。然后,分别的时刻到了,甲方曼玉与乙方龟公罗丹,约定下了五天的施工期限,但由于龟公讨价还价的难看脸色,曼玉最后又将工期敲定成四天,而且当下立即开工。

    到此,曼玉走出客堂,她远远站在虬曲老枝前,深吸一口气,眯着眼,最后瞧了瞧冰冰小姐留给她的牺牲之地,她听着小锤八十八十的敲打声,借用心不在焉的保德的手臂,低着头,好像一个正在脑海预演自己复仇计划的杀手,迈步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