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接教主之位
艳阳高照，知了声响，风极小，一般人早已躲到家中、树下乘凉去了。
却有一人在烈日下骑着马匹飞奔。
灰沙在其身后飞溅，久久未落，从高空看去，有一条长长的沙线追逐着他。
致密的细汗刚刚冒出就被风吹得消失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右手臂的袖口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似乎刚刚战斗过。
他的脸上充满了风霜，却掩盖不住担忧。
自从收到了师父生命垂危的消息，他便从战斗中脱离出来，骑着马匹，归去。
他头天夜晚踏上归途，中途换了六次马匹，到了夜晚，终于到了。
一定要赶上，他心道。
下马，沿着山间石阶走了上千台阶，一座巨型的宫殿出现在前方。
这里是天魔教的核心之地，位于东洲东南部的天魔峰上。
宫殿很新，修建的念头并不久。
他迈入大门，行走了数里，进入一座大殿。
殿内站着上百号人，都是天魔教的重要人物，见他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
有一人道：“教主要见你，跟我来。”
他便跟着此人穿过人群，沿着弯曲的小道走了一小会，进入一间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茅草房内，此房不大，家具不多，陈设简单，病榻上躺着的人就是他的师父。
领路人走后，他一点点走到师父的塌前，不过半年没见，师父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骨瘦如柴，生命的痕迹似乎在其身上消失了。
若非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一定会以为师父已经死了。
“回来了？好！”
听着师父有气无力说着话，他的心头仿佛被雷击了一般，蹲下轻声道：“师父，我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回来？”
师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嘴唇干裂，下颚凹陷，他忙到了一碗水，送到师父嘴边。
师父张着嘴，水却沿着嘴角滑下来，一滴也没有喝下。
满满的一碗水洒完了，也没见师父喝下去一口，他的眼眶红了，为什么会这样？
倒是他的师父笑了笑，不过脸上的肌肉已经不听使唤，笑得很难看，“别白忙活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救啦！”
“不，不可能。”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伸出左手搭在师父的肩头，向内输送内力，可内力如同泥牛入海，消散一空。
“我的好徒儿，内力续命这一招我已经用了三年啦。你内力比我弱了好几倍，现在已经没用啦，留着些力气，后面有大用。”师父轻声劝道，“松手吧……”
“不，不，不！”他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师父并未阻止，可过了好久，情况依旧，师父没有一丁点的好转，好似好似真的要离他而去一般。他颓然的松开手，“怎么会？”
呆呆的看着双手，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是因为我内力低微么？
“我的时间走到头了。”师父轻声道，“那个什么门派解决了吗？”
“解决了。”他轻声说，生怕吵到了师父。
“很好，很好。为师没有看错你……”师父咳嗽了一声，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伸手想去拍一拍师父的后背，却怕自己的手太重，只能忍住，他撇过头，“师父，你该早些让我回来，让我尽孝才是。”
“好男儿志在四方！”师父的咳嗽越发剧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若没有这三年的历练和威望，我又如何敢将教主之位交给你？”
他伸手轻轻的替师父理顺气，早已咬紧牙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化作一声叹息。
“众人皆羡慕坐在教主位置上的人，以为风光无限、权力无边，又哪里知道坐在上头如履薄冰。教中豺狼虎豹极多，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杀了，取而代之。”师父叹了口气，“如今，我总算快要解脱了。”
“师父，你会长命百岁，青春永驻。”他听着师父似乎要交代遗言，急了，忙说了句违心的话。
“你别去学教中之人，马屁满天飞，又顶个屁用？”
师父咳出了一口血，他连忙用纱布擦掉，然后将布匹紧握在手心，笑道：“师父，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哎……三年前我就该死了，可天魔教让我放不下啊。所以硬撑了三年，如今你已经比当年的我更为优秀，将天魔教教到你手里，我便放心了。”师父忍住了咳嗽，“扶我起来！”
“师父？”
“翅膀硬了，便不听为师的话了？扶我起来！”师父的语气重了一些。
“是。”他小心的将师父扶到塌前坐下，一手扶着师父的后背，防止师父因为不稳而倒下。
“跪下！”
他确认了一遍眼神，双膝慢慢弯曲，跪在师父面前。
“楚行迟，从今天起，你便是天魔教的新一代教主，秉承天魔教的教义，带领教众走向辉煌。”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全然不像个病入膏肓之人。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过师父递过来的教主令牌，心头被悲伤萦绕。
“起来吧，以后你就是天魔教教主，不跪天、不跪地、不跪人。”
他站起来将师父扶到床榻上躺下，只见师父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眼神逐渐涣散，似乎陷入了黑暗。
“师父……”他轻声呼唤了一声，生怕师父就此离开。
“天黑了吗？”
“是的，师父。天黑了！”他撒了一个慌。
“徒儿，快些把耳朵凑过啦，给你说最后一句话。”
打了个激灵，他紧闭着嘴，将脑袋凑了过去，听到师父微弱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夺了你的位子，取而代之。”
“从今往后，你只能相信自己。为师走了……”
声音渐渐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在鞭炮声中，天魔教迎来了新的教主。
他穿上教主特制的紫色长袍，走过九十九级阶梯，坐上教主的宝座。
只见下方教众纷纷跪下，大声呼喊着“教主万福”。似乎早已从上代教主死亡的悲伤中恢复过来，脸上带着喜气。
这些人曾是是他的后辈、同辈、长辈，如今满怀兴奋和期盼，他无法分辨他们的表情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也没法知道，谁想取而代之，谁又是真心相待。
他让教众站起来，仔细打量这下方的人群，一股无尽的孤独感袭来。
从今往后，他便是孤独一人了啊。
……
细雨天，喊杀漫天。
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转头看着天魔右使，不敢相信。
“为什么？”
“挡人前程，如杀人父母。你当了这么久的教主，也该换人了。”
剑抽出来，剧痛袭来。
剑飞扬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又做了那个被背叛的梦，可见教主对那件事情极为在意。
天已经亮了，身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他试了一会儿，还得拄着拐杖才能行走。
他来到外头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梦中的细节他一点没忘，好似发生在昨天一样，他握紧拐杖道：“没想到当个教主这么麻烦，还的时刻提防别人的暗算，一直不得心安，直到死了才能松懈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闲云野鹤，来的痛快。”
他想着师父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低头看着空落落的酒楼，忽收敛了笑意。
镇上有几千人，他不太相信这些人每一个都会因为他攻击了血仆而孤立他，他想去验证一二，证明高不破是错的。
阳光透过天井照进来，酒楼里头亮了不少。
酒楼内坏掉的桌椅板凳已被搬走，显得空旷了不少，门大开着，徐有余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看着账本。
显然她昨日所说的关门之事只是说一说而已。
剑飞扬打了个招呼，却见徐有余见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你要出去？”
“对，我要出去一趟。”
徐有余认真打量了一番剑飞扬后，“你说真的？你不知道镇上已经将昨日的事情传疯了吗？这时候出去，不是自找不快？我建议你还是在酒楼里暂且休整，等风头过后再出去！”
却有一人在烈日下骑着马匹飞奔。
灰沙在其身后飞溅，久久未落，从高空看去，有一条长长的沙线追逐着他。
致密的细汗刚刚冒出就被风吹得消失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右手臂的袖口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似乎刚刚战斗过。
他的脸上充满了风霜，却掩盖不住担忧。
自从收到了师父生命垂危的消息，他便从战斗中脱离出来，骑着马匹，归去。
他头天夜晚踏上归途，中途换了六次马匹，到了夜晚，终于到了。
一定要赶上，他心道。
下马，沿着山间石阶走了上千台阶，一座巨型的宫殿出现在前方。
这里是天魔教的核心之地，位于东洲东南部的天魔峰上。
宫殿很新，修建的念头并不久。
他迈入大门，行走了数里，进入一座大殿。
殿内站着上百号人，都是天魔教的重要人物，见他来了，自动让出一条路。
有一人道：“教主要见你，跟我来。”
他便跟着此人穿过人群，沿着弯曲的小道走了一小会，进入一间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茅草房内，此房不大，家具不多，陈设简单，病榻上躺着的人就是他的师父。
领路人走后，他一点点走到师父的塌前，不过半年没见，师父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骨瘦如柴，生命的痕迹似乎在其身上消失了。
若非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他一定会以为师父已经死了。
“回来了？好！”
听着师父有气无力说着话，他的心头仿佛被雷击了一般，蹲下轻声道：“师父，我回来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回来？”
师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嘴唇干裂，下颚凹陷，他忙到了一碗水，送到师父嘴边。
师父张着嘴，水却沿着嘴角滑下来，一滴也没有喝下。
满满的一碗水洒完了，也没见师父喝下去一口，他的眼眶红了，为什么会这样？
倒是他的师父笑了笑，不过脸上的肌肉已经不听使唤，笑得很难看，“别白忙活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救啦！”
“不，不可能。”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伸出左手搭在师父的肩头，向内输送内力，可内力如同泥牛入海，消散一空。
“我的好徒儿，内力续命这一招我已经用了三年啦。你内力比我弱了好几倍，现在已经没用啦，留着些力气，后面有大用。”师父轻声劝道，“松手吧……”
“不，不，不！”他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师父并未阻止，可过了好久，情况依旧，师父没有一丁点的好转，好似好似真的要离他而去一般。他颓然的松开手，“怎么会？”
呆呆的看着双手，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是因为我内力低微么？
“我的时间走到头了。”师父轻声道，“那个什么门派解决了吗？”
“解决了。”他轻声说，生怕吵到了师父。
“很好，很好。为师没有看错你……”师父咳嗽了一声，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伸手想去拍一拍师父的后背，却怕自己的手太重，只能忍住，他撇过头，“师父，你该早些让我回来，让我尽孝才是。”
“好男儿志在四方！”师父的咳嗽越发剧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若没有这三年的历练和威望，我又如何敢将教主之位交给你？”
他伸手轻轻的替师父理顺气，早已咬紧牙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化作一声叹息。
“众人皆羡慕坐在教主位置上的人，以为风光无限、权力无边，又哪里知道坐在上头如履薄冰。教中豺狼虎豹极多，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杀了，取而代之。”师父叹了口气，“如今，我总算快要解脱了。”
“师父，你会长命百岁，青春永驻。”他听着师父似乎要交代遗言，急了，忙说了句违心的话。
“你别去学教中之人，马屁满天飞，又顶个屁用？”
师父咳出了一口血，他连忙用纱布擦掉，然后将布匹紧握在手心，笑道：“师父，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哎……三年前我就该死了，可天魔教让我放不下啊。所以硬撑了三年，如今你已经比当年的我更为优秀，将天魔教教到你手里，我便放心了。”师父忍住了咳嗽，“扶我起来！”
“师父？”
“翅膀硬了，便不听为师的话了？扶我起来！”师父的语气重了一些。
“是。”他小心的将师父扶到塌前坐下，一手扶着师父的后背，防止师父因为不稳而倒下。
“跪下！”
他确认了一遍眼神，双膝慢慢弯曲，跪在师父面前。
“楚行迟，从今天起，你便是天魔教的新一代教主，秉承天魔教的教义，带领教众走向辉煌。”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全然不像个病入膏肓之人。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过师父递过来的教主令牌，心头被悲伤萦绕。
“起来吧，以后你就是天魔教教主，不跪天、不跪地、不跪人。”
他站起来将师父扶到床榻上躺下，只见师父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眼神逐渐涣散，似乎陷入了黑暗。
“师父……”他轻声呼唤了一声，生怕师父就此离开。
“天黑了吗？”
“是的，师父。天黑了！”他撒了一个慌。
“徒儿，快些把耳朵凑过啦，给你说最后一句话。”
打了个激灵，他紧闭着嘴，将脑袋凑了过去，听到师父微弱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夺了你的位子，取而代之。”
“从今往后，你只能相信自己。为师走了……”
声音渐渐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在鞭炮声中，天魔教迎来了新的教主。
他穿上教主特制的紫色长袍，走过九十九级阶梯，坐上教主的宝座。
只见下方教众纷纷跪下，大声呼喊着“教主万福”。似乎早已从上代教主死亡的悲伤中恢复过来，脸上带着喜气。
这些人曾是是他的后辈、同辈、长辈，如今满怀兴奋和期盼，他无法分辨他们的表情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也没法知道，谁想取而代之，谁又是真心相待。
他让教众站起来，仔细打量这下方的人群，一股无尽的孤独感袭来。
从今往后，他便是孤独一人了啊。
……
细雨天，喊杀漫天。
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转头看着天魔右使，不敢相信。
“为什么？”
“挡人前程，如杀人父母。你当了这么久的教主，也该换人了。”
剑抽出来，剧痛袭来。
剑飞扬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又做了那个被背叛的梦，可见教主对那件事情极为在意。
天已经亮了，身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他试了一会儿，还得拄着拐杖才能行走。
他来到外头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梦中的细节他一点没忘，好似发生在昨天一样，他握紧拐杖道：“没想到当个教主这么麻烦，还的时刻提防别人的暗算，一直不得心安，直到死了才能松懈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闲云野鹤，来的痛快。”
他想着师父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低头看着空落落的酒楼，忽收敛了笑意。
镇上有几千人，他不太相信这些人每一个都会因为他攻击了血仆而孤立他，他想去验证一二，证明高不破是错的。
阳光透过天井照进来，酒楼里头亮了不少。
酒楼内坏掉的桌椅板凳已被搬走，显得空旷了不少，门大开着，徐有余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看着账本。
显然她昨日所说的关门之事只是说一说而已。
剑飞扬打了个招呼，却见徐有余见的神色陡然变得严肃，“你要出去？”
“对，我要出去一趟。”
徐有余认真打量了一番剑飞扬后，“你说真的？你不知道镇上已经将昨日的事情传疯了吗？这时候出去，不是自找不快？我建议你还是在酒楼里暂且休整，等风头过后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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