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起于代郡》 第二十五章 投桃报李

    午后，在寝宫中平复情绪的彭无忧，听内侍禀报说御史大夫、太傅景旭已返回都城，正在宫门外叩见。

    “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太傅可有言何事请奏？”

    彭无忧一直觉得景旭沉着稳重，纵使泰山崩与前也未曾见他改色。今日不知是何原因，刚到都城就要着急着叩见自己，会不会是代郡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彭无忧心中不安，赶紧让韦琢把景旭请到偏殿。

    “太傅何需多礼！”彭无忧没让老太傅躬身全礼，上前扶住景旭，景旭心中一暖，连夜赶路的疲惫之感顿时烟消云散。

    自从听到皇帝故刃情深的消息之后，景旭就知道都城将会发生震荡，便连夜赶路，想着早早回来劝住各方，不要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景旭刚到都城，原来想先回家跟儿子细细询问一番各方态度，结果就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刚朝会完也回家的儿子。景晟这便赶紧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景旭。

    饶是见惯风雨的景旭听完儿子描述之后，也是心惊不已，如今形势已然是水深火热，君臣关系距离分崩离析就在一掌之间，大炎已经换了一个皇帝了，现在不能让另一个皇帝也倒了下去，连忙调转车头向皇宫驶了过去。

    ......

    “多谢陛下！”景旭在皇帝的特意照顾下，坐到了案席之上。

    “太傅，可是代郡生乱？”皇帝待景旭坐定，出言询问：

    景旭见皇帝一张口便问的是代郡之事，随即明白自己这般着急的叩见，让皇帝徒生疑忧，惭愧而道：

    “陛下安心，代郡如今安稳妥当，梁、韩两位同僚善与任事，陛下亦可放心。”景旭明白皇帝心中的疑虑，出言安抚年轻的皇帝。

    “太傅谋国稳重，朕心安矣！”彭无忧自是相信景旭的办事能力。

    景旭见皇帝的心定了下来，便将此番代郡之行的所见所闻以及所感，一一向皇帝禀报。对于他给梁进的一些暗示，他自是考虑到某些原因，没有告诉皇帝。

    彭无忧对景旭的工作汇报非常满意，也对程敬之，袁守道的工作成果亦是欣慰。在听到程敬之有意让小儿子待在那个地方历练历练，觉得程家忠勇可嘉，便想擢升程知终为代郡右贼曹史，以后可以更方便地协助韩延德。

    见皇帝心情好转，景旭准备将自己叩宫的真正目的搬出来。

    “陛下，臣与平北将军私下结姻，未及告知太常寺，以致殿前欺君，请恕臣之罪！”景旭顿首请罪。

    彭无忧听后一愣，随即扶案笑道：“景家竟与程家结姻，太傅相中的可是程家幼子？”

    早上景晟刚拒绝了皇家的求亲，下午景旭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向自己请罪，彭无忧觉得景旭着实有点谨慎过了头。

    “陛下，程家幼子乃老臣看着长大，年纪又于阿瑷相仿，此番代郡宣旨之际，老臣才与平北将军将此事商定，未来得及知犬子，故做出了此等欺君之事，实属罪过。”景旭起身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彭无忧却是哈哈一笑：“景家皆为谦谦君子，程家亦是勇武世家，景程两家能得此姻缘，着实是大炎的一段佳话啊！”。

    早上景晟以女儿年幼为由，给自己争取了一丝喘息之机，下午景旭便进宫用自家孙女已经许人的理由彻底将此事做实，景家不愿趟此浑水的意图，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人尽皆知了。彭无忧感激于景家不掺和的态度，投桃报李，索性提议由皇家赐婚给两家。

    景旭大喜，连忙起身感谢皇帝，君臣二人一时欢谈，日落之时，景旭才乐呵呵的出了宫门。

    景旭前脚刚到家门，后脚，彭无忧身边的内侍韦琢就跟着到了，看着韦琢身后几大箱子锦缎稠帛，景晟不知其意，正迷惑之际，韦琢却是站在门口，高声叫道：

    “景程两家能够结姻，乃我大炎之一段佳话，陛下特赐下些许锦帛以作祝贺，少府，赶紧派人接了吧。”

    景晟听后，惊不知措看着自己的父亲，景旭淡淡一笑，躬身感谢。

    景家门前的这一动静，不到一日就传的满城皆知，都城人人皆交口称赞：‘景家忠心耿耿，勤勉任事，皇帝欣慰不已，特赐婚于景程两家’，所听之人无不为之咋舌，就连都城中暗藏的些许争议也被暂时搁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