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起于代郡》 第二十六章 命运多舛

    春天的气温变得越来越暖和，相国府内更是春意浓浓，湖边的父子三人难得坐在一起，更显得悠然无比。

    卫讼、卫诒两人难得陪着卫翀在湖边垂钓，三人虽然坐在一起，但互相之间并没什么交流。

    卫诒手里拿着垂竿，心不在焉的盯着湖面，卫讼连连拉了几杆都没有钓起鱼来，生气地扔下鱼竿，走到亭中饮水。卫翀微眯着双眼，靠在梨木椅上，手中鱼竿微微颤动，不过一会，鱼线颤动加剧，鱼竿也跟着晃动起来，卫翀微微一笑，左右拉扯着鱼竿，不一会，一条硕大的草鱼浮出了水面，草鱼已然是没有了挣脱的力气，甩了几下尾巴，便由着卫翀拉上了岸来。在岸边等候的卫凝高兴不已，连忙拿起竹篓，将鱼钩之下的草鱼卸到其中，然后抱着竹篓走到卫翀身边，祝贺说道：

    “大父，好大的一只草鱼啊！”

    卫翀从刚才鱼线震动之中，就已感觉出了鱼儿的大小，见卫凝这般欣喜，开怀说道：

    “阿凝想不想钓鱼，大父可以教你！”

    “真的吗？大父”卫凝惊喜地问道，见卫翀点点头，赶紧让身边侍女去寻一杆钓竿。

    大炎的世家大族都觉得只有乡间野民才热衷于钓鱼，故都不屑于教自己子侄垂钓之术。卫凝拿过钓竿，坐在卫翀身边，卫翀举起自己钓竿，将钓竿移至离水草不远的地方说道：

    “阿凝，垂钓首先要选一个好的地方，看那个地方，离水草不是很远！”卫翀指着自己下杆的地方说道。

    “大父，是不是里水草近一点的地方鱼儿就多一点呢？”卫凝明白祖父所指的意思

    “也不尽然，这还是要看你想要什么，你若想要些草鱼，便可在此落竿，你若想要些鲤鱼，便可去那些水面有蚊虫的地方下杆？”卫翀将手中鱼竿放稳说道

    “大父，这是为何呢？”卫凝不明白其中意思

    “因为，每种鱼儿都有自己的习性，草鱼喜居于水草之间，鲤鱼喜食蚊虫螺虾，所以只有在这些地方才能钓到鱼儿。”卫翀向卫凝耐心的解释着，身边的卫诒竖着耳朵听着，却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样子。

    卫凝按照祖父的教导，也找了一出水草之处，将手中之竿落在不远之处，不一会，鱼线颤动，卫凝高兴的连连跺脚，卫翀心中也是高兴，但出言说话却带着点严肃：“不可心急！”

    卫凝吐吐舌头，静了下来，可没过一会，就见鱼线迅速往水里走去，卫凝心急，连忙将鱼竿提了起来，只是鱼钩跃起之际，上面空空如野。

    卫凝气恼不已，旁边的卫诒笑着说道：“阿凝，你是太心急了！”

    卫翀瞪了一眼卫诒，卫诒闭嘴不笑，卫翀接着说道：

    “阿凝，那是鱼儿在试探，不可着急！”

    卫凝惊疑不已，出口问道：“大父，鱼儿竟也聪明如此吗？”

    “阿凝，世间万物，各有机智，不可因权位高低，而轻视他人。”卫翀说话虽然面冲着卫凝，却眼睛却盯着卫诒。

    卫凝有所感悟，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将鱼竿落下。这时，院中一个奴仆悄悄的走到了卫讼身边，对着卫讼耳语几句，卫讼脸色一变，冲着卫诒使了个眼色，卫诒起身跟着卫讼来到相国卫翀的身旁躬身说：

    “父相，府中有些家务需要我与阿诒相商，就让阿凝再陪您钓一会吧！”

    卫翀抬眼瞥了一眼两兄弟，哼出一声便不再理睬两兄弟，卫讼、卫诒二人讪讪的退了下去，没不等两人走远，卫翀又是朗声说道：

    “若不是为了阿凝，老夫断了你们的腿！”

    卫讼、卫诒听后脊背发凉，赶紧快步走了出去，旁边卫凝不明就里，看了看父叔二人背影，又看了看祖父，心中五味杂陈。

    “大父，当今天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卫凝沉寂一会之后，突然出言向卫翀问道。

    趟在木椅上的卫翀不经朗声笑道：“他可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卫翀说话之际，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的晚上。那夜非常的乱，乱的让他终生难忘，乱的也让他胆战心惊，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提前来，也似乎是昨天刚发生的样子。

    随即，卫翀给卫凝讲起了关于彭无忧的一些隐秘之事，只听得卫凝心惊肉跳，凄苦难受，傍晚回想之际，更是惴惴难安，对宫中的那位年轻皇帝，愈发的好奇起来。

    深夜入梦，卫凝更是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怀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面对着冰冷的牢房，无力无助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