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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郑和神庙

    (魔球有情入俗:量子时代生活新,高仿人群假乱真)

    当一道光柱、穿越雾霾、直射到冰原明人广场的时候,企鹅飞碟在明人广场的丘冈上抛锚住航。

    企鹅飞碟侧门缓慢沉降在底槽内,外舱与空旷的冰原昏暗一体。扁德猫和懒虫走出外舱,躺在冰地上休息。懒虫还没有忘记:“玛呀老师,目的地到了。”

    玛琳领着瞌睡虫、企妞、企帝也走出企鹅飞碟。她羡慕已久的明人广场就是一片冰原、石丘。坐在冰地上休息,远近看不到一盏灯光。瞌睡虫乖乖地瘫缩在妈妈怀里。

    企帝和企妞不怕寒冷、不怕黑暗、不怕低氧,顺势趴在地上,围绕扁德猫和懒虫滑行一圈,来到玛琳身前。

    玛琳彻底心灰意冷,走的慢了就会冻死在这里。她有些憋闷:可能是缺乏氧气,抱着瞌睡虫,牵着企妞,都回到舱内去了。

    关闭外舱门的按钮在哪里?如此简单的问题,她也要求助于别人,太难了。

    时间不长,窗外传来说话声。模糊地看到四个人影,似乎身着白色芭蕾舞裙,他们叫醒懒虫和扁德猫,一人背起扁德猫,一人背起懒虫,朝着远处走去。

    剩下两个人来敲门。来者要干什么?玛琳十分警惕,开了舱门。

    来者恭敬地站在玛琳面前,一人用汉语道:“主人您好!我是高仿仆人阿温,她是高仿仆人温顺、休班的时候叫万人迷。我们接受懒虫的命令,伺候你们去郑和神庙休息。”

    高仿仆人的脸型像懒虫,身高约160公分,白肤嫩肉,毛发棕蓝,尖耳朵、大眼睛,美人秀气。她们在企鹅飞碟外身着白色芭蕾舞裙,走进中舱的瞬间变成了粉红连衣裙,更像是地球上汉人女性。连衣裙无缝线、无纽扣,材质奇特,做工精细。

    玛琳这失神一愣,感觉到有违礼仪,急忙回敬道:“谢谢你们!郑和神庙是什么地方?”

    阿温回应:“八百年前,两位明人乘企鹅飞碟到访地球,郑和神人带领的船队打捞冰藻,赠送宝贵的食物种子,满载而归,也拯救了食物链断裂的企鹅星人。明人在附近的山坡上修建了郑和神庙,期盼他有时间来到凡间居住。最初,还有人拜祭神人,现在的人都忘记了那份情谊。你们是神人后裔,有资格住那里,我们照顾不周,请主人指点、笑纳。”

    玛琳仿佛听到梦话,但高仿仆人就站在眼前,说话的嗓音浑圆淳朴,没有一丝电磁喇叭的机械噪音。她们帮助母子去安身的地方,将会如何?只此一路。

    企妞夸奖道:“你们用汉语说话,非常亲切、便利。”

    “我们大脑中有郑和神人的语言程序,学着神人的口音说话,说的不好,今天有了跟主人学习语言的机会。”

    玛琳抱起瞌睡虫:“你们在前面带路即可。”

    “企鹅星是冰的世界,路滑易跌倒。我们穿着钉鞋,背你们去郑和神庙。很安全,请不要推辞。”玛琳感受到企鹅星社会鼎盛时期的文明境界。

    阿温背向学成、温顺背向玛琳,曲膝蹲下,让母子重心前移、胸背贴紧,双手搭肩上。她们双手托住母子的臀下,扣在一起,起身走出企鹅飞碟。

    这是一段上坡,企帝、企妞朝着丘坡展翅飞奔,嘴里嚷着“我们在前头开路”,好不气派。

    高仿人穿着钉鞋走在冰路上,身体随着脚步起伏,没有机械振动、颠簸的感觉。玛琳想:我小的时候享受过爸爸妈妈背着玩的待遇,即便是丈夫也没有给过如此高规格的享受,或者是说自己不会享受生活。

    瞌睡虫用手拍拍阿温的肩膀:“阿呀,这样子很好玩,你经常背着我玩好吗?”

    阿温爽快地答应了。她也听得出来,学成吐词不清,把“阿姨”喊成“啊呀”。

    来到一个坛庙形式的建筑前,门前站着企帝、企妞哼哈二将。阿温一手推开木雕门,进门站稳,让玛琳和瞌睡虫从背上下来。掩上门,点上蜡烛,照顾母子脱下软质宇航服,进入卧室洗漱,准备卧室休息。

    企妞和企帝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休息,企帝说:“应该出去找点石头。”企妞回答:“我已经很疲乏,睡觉。”

    忙过一段时间,阿温回到厢房休息。温顺在厢房当值,正身直立平视,上臂靠胸,下臂垂至小腹,左手附在微屈的右手上,听后指令。

    玛琳并没有睡意,走出卧室,想熟悉环境。

    温顺跟随在主人身旁,给予一一介绍:这两间是主人卧室;这是书房,宽敞、偏僻、寂静;这是厨房和储藏室;这里是厢房,仆人卧室;这是室内环境调控室,现在室内氧气、湿度、温度、压力,处于类地球最佳设置状态;这里是主客厅;这里是朝拜大厅,给神人祭拜施礼的地方。正中间是郑和神像,身旁是他的船队在海上航行,宽善致远。

    “这里为什么用蜡烛不用电灯?”

    “郑和神人时代用蜡烛照明,这里布局以神人时代模样和生活礼仪为参照。”

    她们一见如故,坐在主客厅里闲聊:“这里的人意识透明,你能看到我在想什么?”

    “高仿人没有意识透明的程序。企鹅星人可以在3米内、在公共量子频道上、专心致志地意识交流。但是,一般企鹅星人没有地球人思维密码。”

    又问:“咱们来的路上,我没有看到一个人?”

    “人们在冰层下的冰洞里吃住,很少出来。下面有个明人会议大厅遗址,很多人正在那里参加传统的睡扁比赛。”

    “睡扁比赛,怎么比赛?”

    “参赛人睡在地板上,每天可以坐起来10分钟,不可以走动,时间持续100天,相当于地球上的300天。长时间睡眠,颅骨头型受重力作用变扁。比赛结束时,裁判员测量参赛人的头部前后径,最短的那个人就是睡扁冠军,就是最聪明、最有意志的人。”

    坐姿聊天时间长了,温顺偶尔变换身体重心、姿势,让身体轻松一些。

    “还有什么比赛项目?”

    “还有冬眠时间比赛、食用冰藻比赛、体毛长度比赛。我看你的头发很好,足够长,参加体毛比赛,定能夺得冠军。”

    “我当上体毛长度冠军,有什么待遇、或更加健康?”

    “有个冠军告诉我:任何人做任何事情,有兴趣和意志就能成功。当冠军就是为了享受本能文化的精髓,不是为了健康。”

    温顺又补充道:“企鹅星文明鼎盛时期,科技高速发展、推进文明升级,人们步入了趣味生活、高仿人服务时代。主人出入家门,高仿人迎送迎入,高贵阔绰;在家休闲,高仿人按摩,刺激舒服;进餐饮食,高仿人做菜喂饭,享受服务。现在的企鹅星,斗转星移,时过境迁,物非人非,主人翁被圈禁在冰洞中,让我们感觉也很不舒服。”

    玛琳迫切查问:“企鹅飞碟长途飞行回来,能找到检修保养的地方吗?”

    “现在没有任何工厂,也没有检修保养的地方。”

    玛琳看到兜里闪烁弱弱的蓝光,魔球旋转着飞出来,落在她手心心里。

    魔球发出魔音:“温顺是你可以以来的朋友,帮你检修保养后,一起去地球生活。”

    温顺也有情义:“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好姊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玛琳兴奋不已:“我没想到,在远隔几光年的外星,结交到如此有情有义的高仿人朋友,冒险来一次也值得!”

    魔球变成软质绒毛体,又发出魔音:“温顺女士,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你很受尊重,愿为你服务。”

    “高仿人有体温没有?我要亲自体验一下。”

    温顺伸出双手,魔球飞到她手上。她把魔球捂在自己的脸蛋上,让魔球感到与人类一样的体温。

    她腮颊却有一阵亲切的吻感,便问道:“好一个魔球,你用嘴唇吻我?”

    魔球告诉她:“魔球也有爱美的灵性。按照地球人的礼仪,美人把我放在腮颊上,是我的荣幸。我吻你,才是对你的尊重和礼貌。不然,有人会说我不食人间烟火。美丽的温顺,您说呢?”

    “谢谢您的夸奖!我乐意接受您的亲吻。”

    玛琳也不失时机地问魔球:“你是男性还是女性呀?”

    “我当然是男性了。我原来跟随万老师,现在在您的身边,也很荣幸。”

    玛琳微微一笑:“奇怪了,这里的人无情,仿人有情,魔球也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