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搏条活路（一）
“抽签吧！一签定生死。”灯火的映照下，满脸岁月沟壑的老人开口，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老人身上，南柯看见的是一双被岁月抹去生机的浑浊双瞳，还有眼眸倒映的一点灯火。
昏黄的油灯，照亮老人无悲无喜的面颊，四周席卷而来的黑暗，将老人佝偻的身躯藏起，落在南柯眼中这个做出决定的老人，不像是自己的爷爷，更像破败的城隍庙中，集威严衰败与一身的石雕。
气氛沉重的让人感到压抑，吧嗒，老烟枪升起一团烟气，老人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便任由烟丝缓缓的燃着。
南柯看着眼前的爷爷，他害怕，害怕爷爷脸上的表情，害怕家里死寂的气氛，他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犯，在惶恐中不断祈祷。
“爹，家里的日子不是还......”质疑的声音在爷爷犀利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事实证明，哪怕南父早已经可以顶门立户，他爹也仍然是他爹。
在他面对这个家掌舵三十年的老人，在他树立起的绝对的权威之下，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扑灭他反对的念头。
这种权威下养成的姿态，让这个老人变得不易亲近。
一家七口，祖孙三代，三个兄弟，两生一死。
决定命运的这一刻，并没有用字条的方式，而是用三只粗陶碗，将一团棉花扣在下面。
南柯丝丝的盯住盖有棉花的碗，可惜的是老人的手太快了，只是十几个呼吸，他就双目发酸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半年前……
武国清池郡邑县出现人口失踪案，短短半月失踪人口高达百人，一时间妖物作祟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邑县一片人心惶惶之际，不少家境殷实的人家出逃，事件开始逐渐发酵。
除妖的仙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事件始终没个定论，各种传言如同雪花一样漫天散开，直到一个月前。
邑县城外十里，上邑村被漫天七色霞光笼罩，祥云汇聚成一道百米巨门，同一时间无数的飞禽朝着霞光汇聚而来。
具上邑村逃出来的村民交代，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身边的亲人倒下，然后慌不择路的开始逃亡。
官府所组织的探索同样一无所获，除了十八岁以下的人可以活着离开霞光的范围，派出的其他人手全部只是靠近便无声无息的倒下。
最壮观的一幕来自半个月前，无数的人仙气飘飘的从天上出现，然后如同下饺子一样落在地上，那一幕不知道给多少人留下了阴影。
仅一天后官府张贴义士榜，募集十八岁以下的义士探索秘境，一名义士给一百两银子，如果能带回秘境中的仙家器物，还可以踏上仙途。
顿时整个清池郡都沸腾了，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有机会成仙，所有家庭都抱着一个想法，反正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又不会死，只是进去一下出来就好了。
......
豆点大的灯火昏黄，三只陶碗呈品字型倒扣在桌案上，碗底汇聚了全家人的目光。
“去的那个无论是谁，家里都会给他娶一门亲事，名字也会写上族谱，不论他能不能回来。”这一次开口的是南父，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此时就像是崩塌了一样，满脸的灰败。
其实南父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他已经默认去的那个孩子不能活着回来了，他说的这一切实际上是补偿。
此话一出老爷子看向南父的目光中透着些许欣慰，他终于可以放心把这个家交出去，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图谋可以更大一点，毕竟机会都摆在眼前了，试一试反正也不会失去什么。
“谁先来！”老人眼中的欣慰一瞬即逝，转而开始催促，他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漫长的沉默中，南柯颤巍巍的将手指向一只掏碗，属于少年黑瘦如鸡爪的手，让老爷子微微怔住。
这个动作瞒不了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南柯，少年裂开嘴笑起来，手也不再颤抖直接将电选中的陶碗掀开。
他还不能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会伸出手，也是受到了气氛的影响，十二岁的他本能地认为，只要这件事结束了，一切都会跟过往经历过的一样，就这样过去，什么都不会改变。
同时南柯再赌，他赌自己不会是那三分之一，他不想再等下去，因为第二个抽的人概率会提高的二分之一。
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太好，雪白的棉絮出现在碗底，一瞬间屋内的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南柯自己心跳声，这一刻他有些惊慌无措。
不过气氛似乎缓和了，感受到平日的氛围，南柯长出了一口气，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失落。
“看来就应该是我去。”语气比脸色好听，像是炫耀一样将棉絮抓在手心。
雪白的颜色真美！！
南父嘭的站起身，转身离开，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瞬间，南柯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一次跟曾经，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屋檐下南柯与祖父坐在农家的院子里看着天：“你可以恨我，毕竟主意是我出的，不过这也是你的命，我们只能信命。”
南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此老爷子也并没有给出解释，而这个疑惑也困惑了南柯许多年。
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对于没接触过的东西，十二岁的他缺乏最基本的概念。
“成仙的机会，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少年看向爷爷的眼神有些迷惘，似是在等待着一个解释。
老人粗糙的手掌抚摸孙子的头：“你去，对这个家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只是对于你未必，但它同时也是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需要你用命去拼......”
对此老人并没有说的太多，在他看来自己果真是老了，到嘴边的话头一转：“你走以后，我会带着全家人离开，所以记住哪怕最终你得了仙缘，也不要再回来，你不欠这个家什么了......”
南柯木然的看着老人，这番话他听懂了，在他看来自己被抛弃了，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
“别哭，南柯你记住，眼泪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印象中这是爷爷看自己哭，语气最温柔的一次。
“人最强大的时候，其实是你再没有丝毫依靠的时候，所以自由地去飞吧！”
......
南父的手中被放上两块雪白的银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管事拍了拍南柯的肩膀：“你是个有福气的，这仙家洞府吸口仙气都能延年益寿，陛下还给你们发银子，也就是我年纪不合适，否则一定跟你一起进去。”
一百两银子南柯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甚至连碎银子都没见过，看着爹手里的钱，又听了对方的话，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的反应明显也出乎管事的预料，心里不免觉得小孩子果然好忽悠。
南父揣着钱一步不停歇的离开，他此时同样是蒙的，脚下的步伐急促而踉跄，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接到钱以后他再也没看一眼南柯。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南柯觉得应该是爷爷提前打的铺垫奏效了。
脚步匆匆，南父一路如同做贼一样，在他看来所有靠近的人都很可疑，他没回家而是一路朝着邑县县城而去。
待到城门在望找到妻子与两个儿子，三人只带了简单的干粮和衣服，南父快速走到三人面前，压低了声音询问：“爹和娘在那，怎么没见他们。”妻子见他询问直接以袖掩面抹起眼泪来。
见此情形南父心底咯噔一下，遂转向两个儿子大声厉喝到：“大郎、二郎、你们祖父祖母呢！”
两名青年被父亲严厉的目光一瞪，身体直接僵在原地，南母更是直接哭出来。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祖父说他还能再撑几年，守在那里也能守着祖产，让我们一家没有任何负担的上路。还说爹你要是混不出个样子，就不要回去丢人，他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到此时，那里还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一瞬间满眼热泪，朝着家的方向直挺挺一跪，磕了三个头再起，抹去眼泪也不再废话，带着一家人离去。
......
“已经凑齐多少人了？”香炉中的青烟袅袅，一名仙风道骨的道人盘膝端坐在蒲团上。
“回仙长，已经凑齐五千多人，三天后想来可以凑齐八千人。”官员谦卑的弯着腰，目光中满含敬畏。
道人眉头皱起：“怎么报名的人这么少，一百两银子应该不少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后进入秘境的人不能少于一万。”
官员脸色一变，但是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畏缩的退下。
***
午饭时，南柯分到一碗玉米糊糊和两个干硬的饼子，尽管他已经很饿了，可是他还是偷偷的将一个饼子塞进了怀里，然后用饼子沾着糊糊快速的吃完饭。
随后目光快速扫视全场，发现许多青壮开始蠢蠢越动，便立即鼓起勇气跟上了分发完食物的厨娘一行人，厨娘和几名伙计只是看了他一眼，显然并不打算理会。
待他跟进厨房，才开口打发他：“没吃的了，吃不饱也没办法，上面就给了这么点银子。”
南柯看着她：“我给你们帮忙干活，你们人少多个人帮手是好事。”
半天的时间他已经发现，自己这些人就是被简单的圈在一大片空地上，为数不多可以遮风避雨的棚子，都被最强壮的一批人占据，那些人还会去抢其他人的食物，如此一来寻找庇护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厨娘一行人，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既不属于他们这些被抛弃的人，同时还容易搭上关系。
厨娘满脸的横肉有些凶，看着面前像只野狗的黑瘦男孩心还是软了，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刚好是她能给的，只是她不想惹麻烦，就看对方够不够聪明。
厨娘没赶他走，三天的时间南柯就在伙房洗碗，劈柴，洗菜，给坐下休息的人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虽然整个过程很累，但是起码能吃饱，还有地方遮风避雨，因为不去做露脸的事情，也没有人发现他这个小小的帮工。
三日后天未亮，一万人便被被驱赶着聚在空地前，官兵将他们围在中间，不安的情绪在逐渐蔓延。
天地突然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同一个方向，只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天上落下。
南柯看不清两人的样貌，但是他知道这两人是仙人，仙人的地位很高，而自己进去后就有机会成为他们，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激动了一下，看着面前祥云流转的大门，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武国洪志帝九年，仙家洞府开启，万姓入，秘境入则闭。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老人身上，南柯看见的是一双被岁月抹去生机的浑浊双瞳，还有眼眸倒映的一点灯火。
昏黄的油灯，照亮老人无悲无喜的面颊，四周席卷而来的黑暗，将老人佝偻的身躯藏起，落在南柯眼中这个做出决定的老人，不像是自己的爷爷，更像破败的城隍庙中，集威严衰败与一身的石雕。
气氛沉重的让人感到压抑，吧嗒，老烟枪升起一团烟气，老人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便任由烟丝缓缓的燃着。
南柯看着眼前的爷爷，他害怕，害怕爷爷脸上的表情，害怕家里死寂的气氛，他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犯，在惶恐中不断祈祷。
“爹，家里的日子不是还......”质疑的声音在爷爷犀利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事实证明，哪怕南父早已经可以顶门立户，他爹也仍然是他爹。
在他面对这个家掌舵三十年的老人，在他树立起的绝对的权威之下，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扑灭他反对的念头。
这种权威下养成的姿态，让这个老人变得不易亲近。
一家七口，祖孙三代，三个兄弟，两生一死。
决定命运的这一刻，并没有用字条的方式，而是用三只粗陶碗，将一团棉花扣在下面。
南柯丝丝的盯住盖有棉花的碗，可惜的是老人的手太快了，只是十几个呼吸，他就双目发酸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半年前……
武国清池郡邑县出现人口失踪案，短短半月失踪人口高达百人，一时间妖物作祟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邑县一片人心惶惶之际，不少家境殷实的人家出逃，事件开始逐渐发酵。
除妖的仙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事件始终没个定论，各种传言如同雪花一样漫天散开，直到一个月前。
邑县城外十里，上邑村被漫天七色霞光笼罩，祥云汇聚成一道百米巨门，同一时间无数的飞禽朝着霞光汇聚而来。
具上邑村逃出来的村民交代，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身边的亲人倒下，然后慌不择路的开始逃亡。
官府所组织的探索同样一无所获，除了十八岁以下的人可以活着离开霞光的范围，派出的其他人手全部只是靠近便无声无息的倒下。
最壮观的一幕来自半个月前，无数的人仙气飘飘的从天上出现，然后如同下饺子一样落在地上，那一幕不知道给多少人留下了阴影。
仅一天后官府张贴义士榜，募集十八岁以下的义士探索秘境，一名义士给一百两银子，如果能带回秘境中的仙家器物，还可以踏上仙途。
顿时整个清池郡都沸腾了，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有机会成仙，所有家庭都抱着一个想法，反正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又不会死，只是进去一下出来就好了。
......
豆点大的灯火昏黄，三只陶碗呈品字型倒扣在桌案上，碗底汇聚了全家人的目光。
“去的那个无论是谁，家里都会给他娶一门亲事，名字也会写上族谱，不论他能不能回来。”这一次开口的是南父，这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此时就像是崩塌了一样，满脸的灰败。
其实南父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他已经默认去的那个孩子不能活着回来了，他说的这一切实际上是补偿。
此话一出老爷子看向南父的目光中透着些许欣慰，他终于可以放心把这个家交出去，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图谋可以更大一点，毕竟机会都摆在眼前了，试一试反正也不会失去什么。
“谁先来！”老人眼中的欣慰一瞬即逝，转而开始催促，他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漫长的沉默中，南柯颤巍巍的将手指向一只掏碗，属于少年黑瘦如鸡爪的手，让老爷子微微怔住。
这个动作瞒不了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南柯，少年裂开嘴笑起来，手也不再颤抖直接将电选中的陶碗掀开。
他还不能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会伸出手，也是受到了气氛的影响，十二岁的他本能地认为，只要这件事结束了，一切都会跟过往经历过的一样，就这样过去，什么都不会改变。
同时南柯再赌，他赌自己不会是那三分之一，他不想再等下去，因为第二个抽的人概率会提高的二分之一。
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太好，雪白的棉絮出现在碗底，一瞬间屋内的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南柯自己心跳声，这一刻他有些惊慌无措。
不过气氛似乎缓和了，感受到平日的氛围，南柯长出了一口气，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失落。
“看来就应该是我去。”语气比脸色好听，像是炫耀一样将棉絮抓在手心。
雪白的颜色真美！！
南父嘭的站起身，转身离开，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瞬间，南柯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一次跟曾经，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屋檐下南柯与祖父坐在农家的院子里看着天：“你可以恨我，毕竟主意是我出的，不过这也是你的命，我们只能信命。”
南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此老爷子也并没有给出解释，而这个疑惑也困惑了南柯许多年。
他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对于没接触过的东西，十二岁的他缺乏最基本的概念。
“成仙的机会，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少年看向爷爷的眼神有些迷惘，似是在等待着一个解释。
老人粗糙的手掌抚摸孙子的头：“你去，对这个家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只是对于你未必，但它同时也是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需要你用命去拼......”
对此老人并没有说的太多，在他看来自己果真是老了，到嘴边的话头一转：“你走以后，我会带着全家人离开，所以记住哪怕最终你得了仙缘，也不要再回来，你不欠这个家什么了......”
南柯木然的看着老人，这番话他听懂了，在他看来自己被抛弃了，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
“别哭，南柯你记住，眼泪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印象中这是爷爷看自己哭，语气最温柔的一次。
“人最强大的时候，其实是你再没有丝毫依靠的时候，所以自由地去飞吧！”
......
南父的手中被放上两块雪白的银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管事拍了拍南柯的肩膀：“你是个有福气的，这仙家洞府吸口仙气都能延年益寿，陛下还给你们发银子，也就是我年纪不合适，否则一定跟你一起进去。”
一百两银子南柯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甚至连碎银子都没见过，看着爹手里的钱，又听了对方的话，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的反应明显也出乎管事的预料，心里不免觉得小孩子果然好忽悠。
南父揣着钱一步不停歇的离开，他此时同样是蒙的，脚下的步伐急促而踉跄，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接到钱以后他再也没看一眼南柯。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南柯觉得应该是爷爷提前打的铺垫奏效了。
脚步匆匆，南父一路如同做贼一样，在他看来所有靠近的人都很可疑，他没回家而是一路朝着邑县县城而去。
待到城门在望找到妻子与两个儿子，三人只带了简单的干粮和衣服，南父快速走到三人面前，压低了声音询问：“爹和娘在那，怎么没见他们。”妻子见他询问直接以袖掩面抹起眼泪来。
见此情形南父心底咯噔一下，遂转向两个儿子大声厉喝到：“大郎、二郎、你们祖父祖母呢！”
两名青年被父亲严厉的目光一瞪，身体直接僵在原地，南母更是直接哭出来。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祖父说他还能再撑几年，守在那里也能守着祖产，让我们一家没有任何负担的上路。还说爹你要是混不出个样子，就不要回去丢人，他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到此时，那里还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一瞬间满眼热泪，朝着家的方向直挺挺一跪，磕了三个头再起，抹去眼泪也不再废话，带着一家人离去。
......
“已经凑齐多少人了？”香炉中的青烟袅袅，一名仙风道骨的道人盘膝端坐在蒲团上。
“回仙长，已经凑齐五千多人，三天后想来可以凑齐八千人。”官员谦卑的弯着腰，目光中满含敬畏。
道人眉头皱起：“怎么报名的人这么少，一百两银子应该不少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后进入秘境的人不能少于一万。”
官员脸色一变，但是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畏缩的退下。
***
午饭时，南柯分到一碗玉米糊糊和两个干硬的饼子，尽管他已经很饿了，可是他还是偷偷的将一个饼子塞进了怀里，然后用饼子沾着糊糊快速的吃完饭。
随后目光快速扫视全场，发现许多青壮开始蠢蠢越动，便立即鼓起勇气跟上了分发完食物的厨娘一行人，厨娘和几名伙计只是看了他一眼，显然并不打算理会。
待他跟进厨房，才开口打发他：“没吃的了，吃不饱也没办法，上面就给了这么点银子。”
南柯看着她：“我给你们帮忙干活，你们人少多个人帮手是好事。”
半天的时间他已经发现，自己这些人就是被简单的圈在一大片空地上，为数不多可以遮风避雨的棚子，都被最强壮的一批人占据，那些人还会去抢其他人的食物，如此一来寻找庇护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之所以选择厨娘一行人，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既不属于他们这些被抛弃的人，同时还容易搭上关系。
厨娘满脸的横肉有些凶，看着面前像只野狗的黑瘦男孩心还是软了，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刚好是她能给的，只是她不想惹麻烦，就看对方够不够聪明。
厨娘没赶他走，三天的时间南柯就在伙房洗碗，劈柴，洗菜，给坐下休息的人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虽然整个过程很累，但是起码能吃饱，还有地方遮风避雨，因为不去做露脸的事情，也没有人发现他这个小小的帮工。
三日后天未亮，一万人便被被驱赶着聚在空地前，官兵将他们围在中间，不安的情绪在逐渐蔓延。
天地突然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同一个方向，只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天上落下。
南柯看不清两人的样貌，但是他知道这两人是仙人，仙人的地位很高，而自己进去后就有机会成为他们，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激动了一下，看着面前祥云流转的大门，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武国洪志帝九年，仙家洞府开启，万姓入，秘境入则闭。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