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示威
从会议室离开之后，李浩然直奔码头而去。
一路上，他都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不得不惊叹，这些人的底线是真的低，胆子是真的大。
虽然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可是他们的节操呢？
君子六艺，圣人之道难道都白学了？
李浩然暗暗叹息：“罢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要把码头保质保量的建好就行，别的事一概不听不问不参与，等干完这一单有了立身之本之后，我就马上脱身。”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便只专心盯着码头的质量，连陈老板叫他出去应酬，他也以工作太忙为由直接推辞掉。
很快，码头周围的淤泥便被清理干净，即将开始岸上的基础建设。
这天，预订的第一船木料按时到达，李浩然听说后当即赶去检查。不出他所料，随机抽查到的几根竟然全都不合格。
“都给我停下！”
他连忙拦住正在卸货的工人，命令他们把卸下来的木料全部装回船上。
“哟，小李子来啦。”
这时，陈队长突然晃着膀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即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还能不叫人卸货呢？”
李浩然肃然道：“陈队长，这些材料咱们不能用，质量太差，用了是会出问题的。”
陈队长闻言皱起眉头，斜眼瞥着他，冷笑道：“质量差吗？我怎么看着质量挺好的，你小子不会是又来故意找我们麻烦的吧？你就说，你到底想怎么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是给你脸了是吗？”
听到他这不善的语气，李浩然也是有些害怕，忙压低声音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善意：“陈队长你别误会，我刚才特意抽查过，这些材料确实不能用。如果咱们硬是要用，将来码头很可能会在运行的时候突然坍塌，到时候你和我可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特么懂个屁！老子在这一行里混了这么多年，挣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陈队长语气不屑道，“你赶紧的给我让开，我还可以当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咱们俩以后也还能接着相处。”
说着，他对周围的工人们使了个眼色，工程队里全是他的人，自然都听他的话，立刻便又开始从船上卸货。
看到这一幕，李浩然顿时急了。二话不说推开人群，直接挤到工人队伍的最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所有正在卸货的工人。
“我才是这里的负责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看谁敢卸货！”李浩然大声道。
见此情况，陈队长的脸色瞬间阴沉，呵呵笑道：“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子给过你台阶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只见他大手一挥，立刻从他身后走出几个彪形大汉，骂骂咧咧拧着李浩然的胳膊便强行压着他离开了货船。
“都特么看什么看，不想干了是不是？还不赶紧给老子卸货！耽误了老子的工期，老子让你们一个铜子都拿不到！”陈队长对着工人们恶狠狠地怒吼道，有几个工人的动作稍微慢了点，便被他连续狠狠踹了几脚。
“这些材料不能用，真的不能用啊！”
被压着的李浩然大声呼喊，奈何面对着这几名壮汉，他实在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料被一件件从船上卸下来。
李浩然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愤怒道：“姓陈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陈老板评理！”
陈队长嗤笑一声，甚至不屑看他一眼，挥挥手道：“放开他，让他去。老子今天就要让他知道，给你面子的时候叫你小李子，不给你面子的时候你特么就是一坨屎，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李浩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挣脱开抓着他的几个壮汉，头也不回地直奔陈老板办公室而去。
敲了敲门，没等陈老板回应，他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陈老板吓了一跳，笑道：“李老弟，怎么了这是？脸色有点不对呀。”
“陈大哥，您这队伍我管不了，您看要不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李浩然直挺挺地站着，语气生硬道。
“哎哟，看来真是发生大事了，快跟老哥我说说。先别急着生气呀，和气才能生财嘛。”
陈老板笑着拉李浩然往凳子上坐，李浩然也不想跟他闹得太僵，便顺着他在凳子上坐下。
“陈老板，您找来的那个陈队长，我是真管不了。之前清淤的时候还好说，我退一步也没什么。可是今天用做基础的材料到货，质量上严重不合格，我们如果强行使用一定会出大问题。我不让工人们卸货，他居然当场骂了我一顿还把我赶走，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再去管理咱们码头的建设？”李浩然委屈道。
“这个老陈，怎么能无法无天呢？他怎么敢这样干！李老弟你放心，我一会就出去替你骂他，一定让他亲自来给你道歉！”
陈老板指着办公室的窗户破口大骂，表现出来的态度，多少让李浩然安心不少。
“李老弟，你先回你办公室里等着，喝杯茶消消气，我一定让那个不省心的东西亲自去给你负荆请罪。”陈老板安慰道。
李浩然心道，现在工程才刚刚开始，自己都还没有拿到工资，而且证件又在陈老板的手里扣着，不行就忍下这次算了。
他点头答应，一个人默默回到办公室，泡上一杯茶等待陈老板兑现承诺。
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晚上，饭都没吃，却依旧没等来陈队长。
第二天，他依旧待在办公室，码头也不去了，直到晚上越等越是心寒。
第三天，他终于等不下去悄悄来到码头，只见之前那批不合格的材料早已经全部投入使用，后续的其他材料也在源源不断地到来，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
李浩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脸被抽的啪啪响。
工人们也看到了他，却一个个假装没看见，嘻嘻哈哈自顾自干着活。
他甚至依稀还看到了陈队长，被一个工人从办公室里叫了出来，正抱着膀子远远地望着他，同时跟身边的人谈笑。
李浩然自嘲一笑，自己果然就是个傻子，真诚终究会被辜负。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任由陈队长这样乱搞下去，如此豆腐渣工程，以后真的投入使用后，将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抱着最后再努力一次的心思，他又去找了几次陈老板，然而每次陈老板都不在。
他知道，对方显然是在躲着他。
几天后，好不容易被他堵到了一次，陈老板也只是略显不耐烦地说，这里不是书院，别总想着有什么事都让老板出面解决，要学会自己想办法，自己去解决问题。
于是李浩然彻底死心了，他只想要回自己的证件，却被告知压在城管司里取不出来。
这样一来，事情便再明显不过。
陈老板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做好这个码头，怪不得对方会用他的证件，会事事让他李老板出头，感情是如果将来真出了事，好方便推他出去顶雷。
李浩然默默回到宿舍，心中满是绝望。
一路上，他都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不得不惊叹，这些人的底线是真的低，胆子是真的大。
虽然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可是他们的节操呢？
君子六艺，圣人之道难道都白学了？
李浩然暗暗叹息：“罢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要把码头保质保量的建好就行，别的事一概不听不问不参与，等干完这一单有了立身之本之后，我就马上脱身。”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便只专心盯着码头的质量，连陈老板叫他出去应酬，他也以工作太忙为由直接推辞掉。
很快，码头周围的淤泥便被清理干净，即将开始岸上的基础建设。
这天，预订的第一船木料按时到达，李浩然听说后当即赶去检查。不出他所料，随机抽查到的几根竟然全都不合格。
“都给我停下！”
他连忙拦住正在卸货的工人，命令他们把卸下来的木料全部装回船上。
“哟，小李子来啦。”
这时，陈队长突然晃着膀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即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还能不叫人卸货呢？”
李浩然肃然道：“陈队长，这些材料咱们不能用，质量太差，用了是会出问题的。”
陈队长闻言皱起眉头，斜眼瞥着他，冷笑道：“质量差吗？我怎么看着质量挺好的，你小子不会是又来故意找我们麻烦的吧？你就说，你到底想怎么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我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是给你脸了是吗？”
听到他这不善的语气，李浩然也是有些害怕，忙压低声音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善意：“陈队长你别误会，我刚才特意抽查过，这些材料确实不能用。如果咱们硬是要用，将来码头很可能会在运行的时候突然坍塌，到时候你和我可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特么懂个屁！老子在这一行里混了这么多年，挣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陈队长语气不屑道，“你赶紧的给我让开，我还可以当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咱们俩以后也还能接着相处。”
说着，他对周围的工人们使了个眼色，工程队里全是他的人，自然都听他的话，立刻便又开始从船上卸货。
看到这一幕，李浩然顿时急了。二话不说推开人群，直接挤到工人队伍的最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所有正在卸货的工人。
“我才是这里的负责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看谁敢卸货！”李浩然大声道。
见此情况，陈队长的脸色瞬间阴沉，呵呵笑道：“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子给过你台阶了，可是你不中用啊。”
只见他大手一挥，立刻从他身后走出几个彪形大汉，骂骂咧咧拧着李浩然的胳膊便强行压着他离开了货船。
“都特么看什么看，不想干了是不是？还不赶紧给老子卸货！耽误了老子的工期，老子让你们一个铜子都拿不到！”陈队长对着工人们恶狠狠地怒吼道，有几个工人的动作稍微慢了点，便被他连续狠狠踹了几脚。
“这些材料不能用，真的不能用啊！”
被压着的李浩然大声呼喊，奈何面对着这几名壮汉，他实在是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料被一件件从船上卸下来。
李浩然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愤怒道：“姓陈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陈老板评理！”
陈队长嗤笑一声，甚至不屑看他一眼，挥挥手道：“放开他，让他去。老子今天就要让他知道，给你面子的时候叫你小李子，不给你面子的时候你特么就是一坨屎，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李浩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挣脱开抓着他的几个壮汉，头也不回地直奔陈老板办公室而去。
敲了敲门，没等陈老板回应，他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陈老板吓了一跳，笑道：“李老弟，怎么了这是？脸色有点不对呀。”
“陈大哥，您这队伍我管不了，您看要不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李浩然直挺挺地站着，语气生硬道。
“哎哟，看来真是发生大事了，快跟老哥我说说。先别急着生气呀，和气才能生财嘛。”
陈老板笑着拉李浩然往凳子上坐，李浩然也不想跟他闹得太僵，便顺着他在凳子上坐下。
“陈老板，您找来的那个陈队长，我是真管不了。之前清淤的时候还好说，我退一步也没什么。可是今天用做基础的材料到货，质量上严重不合格，我们如果强行使用一定会出大问题。我不让工人们卸货，他居然当场骂了我一顿还把我赶走，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再去管理咱们码头的建设？”李浩然委屈道。
“这个老陈，怎么能无法无天呢？他怎么敢这样干！李老弟你放心，我一会就出去替你骂他，一定让他亲自来给你道歉！”
陈老板指着办公室的窗户破口大骂，表现出来的态度，多少让李浩然安心不少。
“李老弟，你先回你办公室里等着，喝杯茶消消气，我一定让那个不省心的东西亲自去给你负荆请罪。”陈老板安慰道。
李浩然心道，现在工程才刚刚开始，自己都还没有拿到工资，而且证件又在陈老板的手里扣着，不行就忍下这次算了。
他点头答应，一个人默默回到办公室，泡上一杯茶等待陈老板兑现承诺。
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晚上，饭都没吃，却依旧没等来陈队长。
第二天，他依旧待在办公室，码头也不去了，直到晚上越等越是心寒。
第三天，他终于等不下去悄悄来到码头，只见之前那批不合格的材料早已经全部投入使用，后续的其他材料也在源源不断地到来，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
李浩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脸被抽的啪啪响。
工人们也看到了他，却一个个假装没看见，嘻嘻哈哈自顾自干着活。
他甚至依稀还看到了陈队长，被一个工人从办公室里叫了出来，正抱着膀子远远地望着他，同时跟身边的人谈笑。
李浩然自嘲一笑，自己果然就是个傻子，真诚终究会被辜负。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任由陈队长这样乱搞下去，如此豆腐渣工程，以后真的投入使用后，将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抱着最后再努力一次的心思，他又去找了几次陈老板，然而每次陈老板都不在。
他知道，对方显然是在躲着他。
几天后，好不容易被他堵到了一次，陈老板也只是略显不耐烦地说，这里不是书院，别总想着有什么事都让老板出面解决，要学会自己想办法，自己去解决问题。
于是李浩然彻底死心了，他只想要回自己的证件，却被告知压在城管司里取不出来。
这样一来，事情便再明显不过。
陈老板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做好这个码头，怪不得对方会用他的证件，会事事让他李老板出头，感情是如果将来真出了事，好方便推他出去顶雷。
李浩然默默回到宿舍，心中满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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