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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1)

    今天晚上朱由校和王安在忙,其他人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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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涟府上一堆东林党人,正摆开茶座,高谈阔论皇上登基和西李移宫事项。

    一个个慷慨气昴,纵横捭阖,相互启发相互提醒着各种发展的可能以及相应的应对方案。如何依制步步为营取得大份,如何一步步逼迫西李退出乾清宫。上下五千年找案例,纵横二百载循祖制。计划越讨论越觉得完善,越打磨越觉圆润。直觉得此天道昭昭地道煌煌,一切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说到酣处,有人大叫一声:“取文房四宝来!”

    一会儿功夫,一张张“天下为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等等文字的条幅,似雪片样被写将出来,飞飞扬扬地在堂内四处摆放的到处都是。

    众文人诸一欣赏,相互吹捧书法了得。

    直到一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条幅不知被谁人写就送将过来,就有人沉吟,然后说道:“此句不太好。我辈文胆英豪。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何需女儿文字壮行!”

    众人点头,一时间收了笔墨,条幅亦被人依次收集。

    此时此地之墨宝,以后可是显赫的很哪!。

    各人相互转赠相得之文,然后相互约定明日同去乾清宫再去喝骂那西李。然后依次行礼离去。

    杨涟送走各人,独立堂前,看着满天星斗笼罩而下的天地。浩淼之远而一眼涵之,天地似就在眼前。

    不由默念一句:“为天地立心”。

    然后握紧拳头,挺挺胸。就觉得这天地之间,一个大大的“人”字,从这个房间前撑起,一瞬间,撑满了这天地。

    杨涟扫了一眼四周,就觉得除了这个“人”字之外,余者皆不足与言。

    然后,放松了自己,赶紧叫下人进来安排加餐整洗澡水。

    忙一天根本来不及吃饭,也来不及收拾自己呢,一身的汗腻!得赶紧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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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朱由校被抢出乾清宫,西李就派出一拨又一拨的太监,去把朱由校叫回来。

    结果回来的太监转了左光斗、杨涟的话,说什么“殿下在东宫位太子,今则为皇帝,选侍如何能召?”,还说西李“妄图太后”“垂帘听政”。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朱由校在乾清宫时就是太子,有太皇诏书的,现在到了慈庆宫,仍然是太子,并没有人对朱由校太子名份提出疑义,我李选侍就更不会。可是,在乾清宫我作为母亲,就可以叫他这个太子过来商量事情,为什么被你们抢到慈庆宫,这个太子就特殊到我这个母亲都不可以叫来说话了?这是什么“制”规定的啊?

    还有,皇帝不是要祭天告祖,请他们认可了才能是皇帝吗?怎么你们这帮人从我乾清宫把人抢走,他就立刻变皇帝了?难道皇帝不皇帝,不是天地所定,而是你们这些人说了算的吗?

    西李想不明白,就摔瓷器砸摆件,打肿了几个回来传话的太监和宫女的脸。结果天将晚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小黄门。说是司礼监太监王安派来传达文华殿决议,通知李娘娘新皇将于九月初六日登基,李娘娘搬出乾清宫移至仁寿殿哕鸾宫。

    小黄门说话时有点生硬,似传旨又似口谕,把个西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开,一顿怒骂,将小黄门赶了出去。

    西李实在是想不通。文官不都说是遵礼遵制遵祖宗,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吗?那到内室抢人家孩子,这是哪个礼哪个制规定啊?老朱家有祖宗是从人家卧室里抢来做皇帝的吗?

    这跟民间宗族那些死了当家的抢孤儿寡母吃绝户有什么不同?

    还有这“妄图太后”“垂帘听政”。这有什么妄图?皇后名分是他那个死鬼丈夫答应的,并跟大臣们商议过啊。

    是,按制,选侍先要升到皇贵妃,然后才能升皇后。可你们文臣在乾清宫抢了我家孩子,然后文华殿鼓弄几下就可以直接是皇帝了,怎么到了我西李这里,皇帝答应的事就一定要遵制了?为什么就不能跟抢太子一样也“抢”着把我西李这个应得的皇后名分给定下来啊?

    西李这样想着,就觉得外面那些人一个个都该杀!

    生气归生气,晚膳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的西李,吃了个舒服。然后喝了茶,继续生气。

    老朱家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窝囊废!答应的事儿没一个能成的!

    前面郑娘娘跟皇上说好奉子为后,文书白绢黑字,一撕二半,皇上与郑娘娘各执一半。结果呢?折腾了二十多年,郑娘娘手里的白绢最终成了废绢一张。

    自己的死鬼丈夫呢?答应自己好好的皇后,愣是给他拖拖拖,拖到没了!

    老朱家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窝囊废!西李撅了撅嘴,再次想着。就说自己那个丈夫,哪次在自己身边醒来,那神情不是盼着自己的老爸早点死!而他那个老爸,二个儿子之间搞来搞去,就差把个儿子搞疯了。

    不是搞疯了,是搞傻了!西李跟自己强调道。那天自己丈夫听到自己老爸真死了,你看他那个傻样儿!

    想着老朱家的傻男人,西李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

    脸沉了下来,对宫女说道:

    “把家法拿来!去叫由检过来!”

    一会儿功夫,10岁的朱由检被宫女领着进来。

    看到西李手持板子,朱由检小脸一白。

    西李沉着脸问:

    “今天的大字写了没?”

    朱由检一楞。不是一大早就跪在灵堂,然后不知出了什么事,宫女们就拖着人家来回跑。接着你们一堆大人就差把屋顶都掀掉了,然后把自己大哥都给抢跑了。然后李娘娘你问我大字写了没?

    宝宝委屈!

    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西李喝到:“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许哭!”

    朱由检一抿嘴,忍住眼泪不流下来。

    西李喝道:

    “手伸出来!大字没写,该罚!”

    说着拉住朱由检悉悉缩缩伸过来白白嫩嫩的小手,打了几下。

    朱由检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

    西李皱着眉看着朱由检哭,莫名就有点儿报了仇的感觉,舒服一点了。所以挥挥手,让宫女们把哭得有点吵的朱由检带走。

    然后继续皱着眉思考眼前事情的应对之策。

    要不?再去找郑娘娘出个主意?

    西李缓缓地摇了摇头。朱由校从她手里被人抢走,恐怕郑娘娘上来就骂她个头破血流。

    只能自己想招儿了。西李默默地跟自己说道。

    可是,能用的招都用了,叫又叫不回来,讲理又没处可讲,还能怎么办?

    最后一咬牙!

    莽!

    就一个字!

    西李想着。反正后宫这个地方,你不争不抢你就去死!王才人刘氏就是这么被自己搞死的。你争了抢了最坏也不过王才人刘氏那样不争不抢的下场,那为什么不争?!不抢?!

    继续莽下去就完了!西李再次给自己打气。

    反正自己在后宫莽了二十多年了,也没见莽出啥问题。老朱家的男人还得护着自己,以维护他们的孝道。对!就是孝道!

    所以还是继续莽!

    老朱家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西李想透了,觉得有了招了,安心了。

    然后招呼宫女过来,安置寝具洗漱,把自己扔床上,睡个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