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螣作
有那么一瞬间，一个念头没来由地出现在龙靖言脑海中：如果站在那的是岳霜，要是没躲开的话，那起码得被那巨猪拱起一两丈高吧……
龙靖言走神不过片刻，野猪已冲到秦明身前。此时秦明腿周的灌木成了掣肘，眼看避无可避，暴喝一声，脚下站桩上身前倾，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把住獠牙，硬生生扛下了这一记冲撞，登时被平地推出数尺，地上蹭起的泥土叠起三四寸高。那头野猪劲头使尽，哼哼着拱了拱头，再难寸进，秦明眼见角力未落下风，心里高兴，不料嘴还没咧到一半，整个人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那野猪见秦明脚下如老树盘根难以撼动，便改拱为挑，秦明猝不及防，直接被挑得向前摔去，半空中被一股力量轻飘飘一带，才勉强平稳落地。龙靖言站在身后，一手带住他的左肩，秦明缓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头道：
“呼……哎哟，可真谢谢你了，不是小哥你带这一下，老秦可要摔个狗吃屎了，这……”
秦明还想说话，猛地又被龙靖言一章推开。
“小心！”
话犹未落，两人刚刚分开的空隙中，又一头长着弯曲獠牙的野猪狂奔而过，一击不中，便即调转身体，站在了第一头巨猪的身后，嘴中的喘息声兀自未歇。
“奇怪，怎么会有两只公猪？”|
华天风的藏书中对百兽有详尽的注解，按龙靖言所知，一般的猪群只由多头母猪以及幼猪组成，今天让他们碰上野猪发情的时候撞着一只公猪已是倒了大霉。刚刚的那只野猪虽然体型稍小但也明显是头成年种，一个族群怎么容得下两只暴躁的公猪呢？未及细想，秦明又在一旁指着身后叫道：
“我的老天，里面还有一只。”
龙靖言回头一看，果然隐在巢穴深处看不真切的猪群中，隐约又是一双雪白的长牙。那头公猪被秦明一指，突然便恼了，长嘶一声，奔袭数步，竟然凌空一跃，拖着数百斤的躯体直挺挺飞撞过来，这下连秦明也不敢伸手去接，连忙侧身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龙靖言不退反进，腰间长刀出鞘，空气中隐隐“嗡嗡”作响，一股紫气从龙靖言腰侧透出，蛇牙铸成的长刀初露锋芒，那头野猪竟仿佛一块豆腐自己撞上刀锋一般，半空中便被从中齐齐断为两截，去势立止，撒下漫天一蓬血雨。
秦明定住回身想要拉人的姿势，不禁目瞪口呆：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神仙刀，怎么跟他娘切菜一样……”
龙靖言抹了一把脸上的猪血，低头看手中的螣作却是滴血不沾。托赞留下的这把刀乃是仿汉人的横刀所铸，刃长二尺四寸，宽仅寸许，刀身笔直刚正，仅刀首处略有弧度。与一般铁器的金属光泽不同，黑夜里透出莹白的光芒，仿佛附着了一层釉质，一道紫气隐隐约约缠绕刀身，当真是把诡谲奇异的妖刀。
龙靖言初试宝刀，心下大定，自下山来这数日，自己要么是靠鱼肠剑以身犯险，要么是跟岳霜抢刀使，如今正有一件趁手的家伙，眼前这几头蠢物便不值一哂了。于是空斩出一刀，反而向前逼去。剩下两头公猪见此情景，都不禁大骇，不敢再向前。体型较小的那只恐惧更甚，勉强支撑了片刻便转身欲逃。
此举引得巨猪大怒，高声嘶叫着猛一转头，弯钩一般的獠牙“扑”地狠狠插进了另一只的猪腹，紧接着又使劲全身力气奋力一甩，沙包一般将其摔向两人。
龙靖言实在不想再溅一身猪血，略一踌躇间，秦明便抢过身位，气运丹田，运气九成功力，双掌一招“排山倒海”齐齐推出，正击中飞来那头野猪的后背。只听得几声闷响，那野猪只发出半声惨叫，显然是内脏俱被震裂。秦明一招正中，旋即收手从身后掣出一柄板斧，顺势斫下。板斧虽不及螣作，但借着落地之势，也只一击便劈进其半边后脑，登时毙命。
剩下的巨猪见得两个同伴皆在举手之间便被料理干净，也不由得激起心中狂意，竟不逃命，反挺起长牙，朝龙靖言狂奔而来。
龙靖言俯下身，心中打定主意，等那野猪冲到近前便纵身跃起，从上方一刀刺入其后颈破坏猪脑一击毙命，不想那巨猪虽然身形巨大却并不蠢笨，看出妖刀锋利，作势冲向龙靖言，半路却猛地微一换向，转头朝刚刚放松下的秦明顶去。
间不容发之际，一个身影鬼魅般闪过，落在猪背。来人高举起一把剥皮短刀，卯足力气扎入巨猪后脑。秦明趁机闪身躲过猛冲，那人见状也一个空翻跃下猪身。定睛看时却是阿烈。
那野猪又冲出十数步才止住身形，掉过头喘着粗气。几个呼吸后，前蹄一刨泥地，又要再撞，只是这次刚冲出数步，便突然如受雷击一般发出一声长嚎，轰然倒地。
秦明逃过一劫，自己轻拍胸口感叹道：
“哎呀哎呀，今天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我是连被救了两次啊！老秦真是要谢谢你俩。”
阿烈却不接他的马屁，走到野猪身前确认其却已死亡后，拔出短刀在猪鬃上擦了几下道：
“你可算了吧，自从来了我们白狨，好吃好喝是没少过你吧？天天还就想着惹事。你们这大半夜的，又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不是说好明早一起来的吗？”
“嘿嘿，哪能呢！我这不是怕又麻烦你们，才拉着龙小哥半夜过来，顺路活动活动身子骨。”
龙靖言松下戒备，困意便如潮水一般涌上来，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便收刀回鞘，想要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
此时三头公猪已死，剩下的母猪和幼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众人本也无意赶尽杀绝。阿烈看着地上的野猪笑道：
“可惜这是咱们大半夜单独行动，这么多上好的猪肉可带不回去了，就算现在去寨子汉人喊人来抬，一来一回的时间估计也被其他野兽拖走啃干净了。”话虽如此，两人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用斧子切下了巨猪的一根后腿，合力抬走。
行至半路，阿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
“哎，刚才话说一半，你们好好的不是替岳霜妹妹找东西的吗？怎么就惹上这群野猪的？”
龙靖言打了个哈欠：
“嗨，哪有啊，都是他惹的事。我不是才刚刚找到一只挂在树上的，就看见他……”说着话锋一滞，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干！”
龙靖言走神不过片刻，野猪已冲到秦明身前。此时秦明腿周的灌木成了掣肘，眼看避无可避，暴喝一声，脚下站桩上身前倾，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把住獠牙，硬生生扛下了这一记冲撞，登时被平地推出数尺，地上蹭起的泥土叠起三四寸高。那头野猪劲头使尽，哼哼着拱了拱头，再难寸进，秦明眼见角力未落下风，心里高兴，不料嘴还没咧到一半，整个人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那野猪见秦明脚下如老树盘根难以撼动，便改拱为挑，秦明猝不及防，直接被挑得向前摔去，半空中被一股力量轻飘飘一带，才勉强平稳落地。龙靖言站在身后，一手带住他的左肩，秦明缓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头道：
“呼……哎哟，可真谢谢你了，不是小哥你带这一下，老秦可要摔个狗吃屎了，这……”
秦明还想说话，猛地又被龙靖言一章推开。
“小心！”
话犹未落，两人刚刚分开的空隙中，又一头长着弯曲獠牙的野猪狂奔而过，一击不中，便即调转身体，站在了第一头巨猪的身后，嘴中的喘息声兀自未歇。
“奇怪，怎么会有两只公猪？”|
华天风的藏书中对百兽有详尽的注解，按龙靖言所知，一般的猪群只由多头母猪以及幼猪组成，今天让他们碰上野猪发情的时候撞着一只公猪已是倒了大霉。刚刚的那只野猪虽然体型稍小但也明显是头成年种，一个族群怎么容得下两只暴躁的公猪呢？未及细想，秦明又在一旁指着身后叫道：
“我的老天，里面还有一只。”
龙靖言回头一看，果然隐在巢穴深处看不真切的猪群中，隐约又是一双雪白的长牙。那头公猪被秦明一指，突然便恼了，长嘶一声，奔袭数步，竟然凌空一跃，拖着数百斤的躯体直挺挺飞撞过来，这下连秦明也不敢伸手去接，连忙侧身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龙靖言不退反进，腰间长刀出鞘，空气中隐隐“嗡嗡”作响，一股紫气从龙靖言腰侧透出，蛇牙铸成的长刀初露锋芒，那头野猪竟仿佛一块豆腐自己撞上刀锋一般，半空中便被从中齐齐断为两截，去势立止，撒下漫天一蓬血雨。
秦明定住回身想要拉人的姿势，不禁目瞪口呆：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神仙刀，怎么跟他娘切菜一样……”
龙靖言抹了一把脸上的猪血，低头看手中的螣作却是滴血不沾。托赞留下的这把刀乃是仿汉人的横刀所铸，刃长二尺四寸，宽仅寸许，刀身笔直刚正，仅刀首处略有弧度。与一般铁器的金属光泽不同，黑夜里透出莹白的光芒，仿佛附着了一层釉质，一道紫气隐隐约约缠绕刀身，当真是把诡谲奇异的妖刀。
龙靖言初试宝刀，心下大定，自下山来这数日，自己要么是靠鱼肠剑以身犯险，要么是跟岳霜抢刀使，如今正有一件趁手的家伙，眼前这几头蠢物便不值一哂了。于是空斩出一刀，反而向前逼去。剩下两头公猪见此情景，都不禁大骇，不敢再向前。体型较小的那只恐惧更甚，勉强支撑了片刻便转身欲逃。
此举引得巨猪大怒，高声嘶叫着猛一转头，弯钩一般的獠牙“扑”地狠狠插进了另一只的猪腹，紧接着又使劲全身力气奋力一甩，沙包一般将其摔向两人。
龙靖言实在不想再溅一身猪血，略一踌躇间，秦明便抢过身位，气运丹田，运气九成功力，双掌一招“排山倒海”齐齐推出，正击中飞来那头野猪的后背。只听得几声闷响，那野猪只发出半声惨叫，显然是内脏俱被震裂。秦明一招正中，旋即收手从身后掣出一柄板斧，顺势斫下。板斧虽不及螣作，但借着落地之势，也只一击便劈进其半边后脑，登时毙命。
剩下的巨猪见得两个同伴皆在举手之间便被料理干净，也不由得激起心中狂意，竟不逃命，反挺起长牙，朝龙靖言狂奔而来。
龙靖言俯下身，心中打定主意，等那野猪冲到近前便纵身跃起，从上方一刀刺入其后颈破坏猪脑一击毙命，不想那巨猪虽然身形巨大却并不蠢笨，看出妖刀锋利，作势冲向龙靖言，半路却猛地微一换向，转头朝刚刚放松下的秦明顶去。
间不容发之际，一个身影鬼魅般闪过，落在猪背。来人高举起一把剥皮短刀，卯足力气扎入巨猪后脑。秦明趁机闪身躲过猛冲，那人见状也一个空翻跃下猪身。定睛看时却是阿烈。
那野猪又冲出十数步才止住身形，掉过头喘着粗气。几个呼吸后，前蹄一刨泥地，又要再撞，只是这次刚冲出数步，便突然如受雷击一般发出一声长嚎，轰然倒地。
秦明逃过一劫，自己轻拍胸口感叹道：
“哎呀哎呀，今天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我是连被救了两次啊！老秦真是要谢谢你俩。”
阿烈却不接他的马屁，走到野猪身前确认其却已死亡后，拔出短刀在猪鬃上擦了几下道：
“你可算了吧，自从来了我们白狨，好吃好喝是没少过你吧？天天还就想着惹事。你们这大半夜的，又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不是说好明早一起来的吗？”
“嘿嘿，哪能呢！我这不是怕又麻烦你们，才拉着龙小哥半夜过来，顺路活动活动身子骨。”
龙靖言松下戒备，困意便如潮水一般涌上来，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便收刀回鞘，想要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
此时三头公猪已死，剩下的母猪和幼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众人本也无意赶尽杀绝。阿烈看着地上的野猪笑道：
“可惜这是咱们大半夜单独行动，这么多上好的猪肉可带不回去了，就算现在去寨子汉人喊人来抬，一来一回的时间估计也被其他野兽拖走啃干净了。”话虽如此，两人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用斧子切下了巨猪的一根后腿，合力抬走。
行至半路，阿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道：
“哎，刚才话说一半，你们好好的不是替岳霜妹妹找东西的吗？怎么就惹上这群野猪的？”
龙靖言打了个哈欠：
“嗨，哪有啊，都是他惹的事。我不是才刚刚找到一只挂在树上的，就看见他……”说着话锋一滞，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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