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官家赐字 绥州知州

    “……，天波府杨文昭！”

    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杨文昭来到御道上一处站定。

    杨文昭注意到自己脚下这一块御道石与别处不同，这块石头上凋刻着一只龙头龟身的巨鳌，而自己的双脚正好踏在鳌头之上。

    这就是所谓的独占鳌头了吧。

    杨文昭深吸一口气，望向直达崇政殿内的层层汉白玉台阶，而后双手高举过头顶，躬身向崇政殿一礼。

    直起身子后，杨文昭右手提起衣袍，拾阶而上，登上月台，崇政殿已近在眼前。

    恢宏的崇政殿中门大开，殿旁两侧的乐师拨动着编钟，有如妙音梵唱般悦耳动听。

    杨文昭在殿门前停步，朝着殿内长揖一礼，而后平视御座，双手拱起平推于胸前，举步入殿。

    殿内，无数盏长明灯烛悬于柱上，满堂朱紫于烛照下浮动，左右列班者，或捏须微笑，或肃容伫立，无不侧身以目光相迎。

    身后阳光越过金殿，天边排云似海，此时此刻，杨文昭激荡的心情蓦然间就平静下来，登殿的步伐越发从容不迫。

    见此，殿内不少官员都由衷赞叹：“听闻状元郎，乃是杨家嫡子，自幼武艺兵法都是一绝，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去年回京的时候，陛下就赐予了一个武骑尉的闲职武官，现如今更是中了状元，真可谓文武双全啊。”

    此时殿外的唱名还在继续。

    “皇佑六年，进士一甲第二名！”

    “皇佑六年，进士一甲第三名”

    “皇佑六年，进士二甲第一名，盛长柏！”

    ……

    三百名新科进士依次唱名完毕，唯有名列前十者方才有资格入殿觐见。

    崇政殿上，状元演我跟着居首而立，榜眼探花居次，之后则是盛长柏等七人。

    盛长柏虽遗憾未入三鼎甲，但却是二甲第一，也称“传胪”，同样风光无限。

    悠扬的宫乐声中，新科进士在状元杨文昭的带领下，一起向御座参拜大礼。

    待众人礼毕，御座旁有内侍高声唱道：“陛下有旨，赐新科进士袍、笏！”

    当即杨文昭被内侍带至廊下，而后涌出一群宫女，将杨文昭围在中间，从头到脚都摸了个遍。

    当殿量体选袍，这是只有三鼎甲才有的优待，其余新科进士只能给什么穿什么。

    不多时，就有宫女捧来一领澹黄绢衫，一套崭新的绿罗公服，替杨文昭更衣。

    新科进士们换上绿罗袍，拿上白简朝笏，气象顿时一新，各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打扮停当的杨文昭和盛长柏彼此看了看，不由相视一笑。

    .....

    换好衣服的众人，随即回到了崇华殿。

    此时，赵祯的神情已不像刚刚那般肃然，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好似闲话家常般对左右大臣道：“朕的状元郎虽是年轻，所幸身材高大，肩张背挺，穿上这袍服倒也甚是合身。”

    对着台下的杨文昭便说道“你杨家世代忠勇，到了以这一代原本有三子，奈何你长子早夭，也就只剩下了你和你哥哥杨文广。文广当年以弱冠之年袭爵出击西夏，而你又以弱冠之年得中状元，你们兄弟俩都是少年英才啊。”

    “多谢陛下夸奖，全仰仗陛下之雨露，我兄弟二人才得以有今日。”

    “当年，你哥哥出征的时候是朕钦赐的字，名曰仲容，希望他在领军之时，能时刻以包容之心对待将士。今日，朕也为了选了一个字，季明，是朕对于即将进入朝堂的期许，要做一个明事理的人，也是期许你能为我大宋朝堂带来全新的希望。”

    杨文昭愣住了，进士们愣住了，在场的官员也都愣住了。

    天子赐字，这是多么大的恩宠啊！不禁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杨文昭也反应了过来，“臣多谢陛下赐字，臣必鞠躬尽瘁以报陛下之恩。”

    “至于你的去处，朕也有了决断。”随即给旁边的太监示意。

    太监拿出了圣旨，尖尖地嗓音响彻殿内“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忠孝之家，庭训早膺乎……，兹以覃恩，命卿出任绥州知州，权知绥州军事，教化绥州万民。另赐风锐营指挥使。钦哉！”

    杨文昭听到官位后，和心中所想无差，“臣领旨谢恩！”

    而百官和一众新晋进士则是愣住了，心中暗自腹诽，看来前几日在坊间流传的文武之争，还是影响到了这位状元，哪有新科状元什么都没干，就被外放了，还被扔到边境地区的。

    盛长柏跪在一旁，不由得担心起自己这位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