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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之同行

    旅馆同时兼营餐馆,伙食不错,比宫里的好吃便宜实惠多了。他在想,要是以后自己身份暴露,然后以太子身份在这里题一行字“此地饭菜善于皇宫数倍尔”会发生什么。他呵呵一笑,于是心满意足地享受起了他的早餐:一块烧饼,一碗酱卤肉外带小半碗蔬菜沙拉,一份鸡蛋,能把他吃到饱,加起来290铜钱。

    他没和商队的人一起吃,主要是社恐人嫌…咳咳,主要是嫌太乱。而且那还有一个敌视自己的小姑娘呢!

    商队经此地补充过一次物资之后会一路前往长河郡,来自西南的棉帛经怒涛(江流名)后会被统一运送到这里,分发往近四分之一个国家的城镇,这便是喜多一行人最终的目的地。

    其间共两千里路,需要他们近三个月的奔波,而后换得一年的食粮。

    商队的日子很苦,但能让他们吃饱饭,甚至让他们有余钱养老。这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很难得的事情。

    因为中原及北漠的土地不适合种这些,绵花和布帛往往可以卖到极高的价钱。同时他们也会将来自中原的粮食销往南域,一年约有三十五两银的赚头。

    季明因为付过钱,可以坐马车里面,那他自然不会去骑马。

    顺提一嘴,季明前世虽没见过马,但这个世界的马和季明前世所了解的绝不一样。个头很大,一米八的季明(千秋拂月)刚刚过马背半个脑袋的距离,真正的马有多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原来世界绝对没有马能拉着那么沉的马车一天跑上三四百里路不喘气!人家千里马可是就载光了个人啊!

    季明整日就躺在马车里看书,羽裳出于好奇过来于是过来问了书的内容。

    鉴于她不识字,季明捧着一本《一觉醒来,我成了XXX》随口诌道:《一国往事,XXXX篇》。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压根没有注意到少了个字。她走向火堆,“喜多叔,刚才我打了只兔子,帮我烧条腿,多放辣酱。”

    季明抬头道:“能分我个麻辣兔头吗?”

    只见羽裳抽出她的侍剑对着兔子头便是一刀,她掂着兔耳朵往季的脚边一扔,淌着血的兔头顿时血淋淋的到了季明旁边。季明急忙躲了过去。

    “想吃自己做去!我凭什么分给你啊?兔子还是我自己打的呢!”羽裳道。她对季明的恶意再度表现了出来,并且全然忘记了当时关于害怕严意报复的担心。

    季明没说话,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往直回到了帐篷。

    还是屋里好,外面阳光太刺眼,今天晒的太阳够多了。

    他挺感谢这里的落后技术的,以致于那些低质量的书籍决无印刷的机会,不像他那个时代,一切都因多而贱。

    至于羽裳,他不想、也懒得理。她爱胡闹就由着她去吧。

    看着季明的样子,羽裳却发现自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解气,对方仿佛完全无视了她,这让她颇感到一分郁闷。

    她想看那些贵公子、贵小姐在野外抱怨这抱怨那,叫苦叫累,拿着干粮难以下咽,对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而不是像季明这样只要有本书什么都无所谓。说难听点,这样让她报复起来没有一点实感。

    喜多叔朝她走来,憨着脸笑了笑,“得了,别自讨没趣了,又不是哪家贵公子都一个样,你看他不是挺好一个人吗?身上又没多少架子。人家给掏了钱,又没指挥咱弄这弄那,连帐篷都是他自己搭的,你就别给他使绊子了,不能净逮住老实人欺负啊。”

    羽裳懊恼地低下头,她还想反驳什么,却被喜多直接打断:“你要真气,为什么不直接去京城给你家人报仇?”

    羽裳一下没了脾气,她蹲坐在地,想了半天,终是叹了口气。

    她不敢去报仇,可她也不该迁怒。

    纵莫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吧,羽裳端起一盘烤全兔,上面还刷着一层看上去诱人的辣酱。她犹豫片刻,走进了季明的帐蓬。

    季明躺在一层棉垫上,脖子下垫着一层折起来的枕头,好让他的视线尽可能高一点,这个姿势看书挺舒服的。

    听到了动静,季明头也不抬,“有事?”

    “给,羊乐叔烤的兔子肉,送给你来尝尝。”

    “谢了。”说着,季明眼睛朝看这撇了一眼,“不过我刚吃饱,而且我不吃辣。好意我心领了,感谢。”

    羽裳脸部一抽,“爱吃不吃。对了,你的那些书里讲的都是什么啊?我不识字,能给我挑两篇读一下吗?”羽裳放下烤兔,她单手托着下巴席地而坐看向季明。

    “没多少有意思的。”

    “那你还看?”

    “无聊呗,你爱听什么类型的故事?我回想一下,看看有没有以前读过的。”

    羽裳眨了眨眼睛,她看向季明,“你还真讲啊?”

    季明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让我讲的吗?爱听不听去个球。”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羽裳忙摇头道,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朝季明走进了两步,

    “我就是随口一说,本来以为你一个世子级的贵公子被一个平民要求讲书会生气来着……本来我也就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情来打趣一下,没想到你……”

    “唉,你就说你听还是不听吧。”

    羽裳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听!当然听!这种好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嗯…我也不知道我爱听什么样的,你挑挑以前读过的好故事吧?”

    季明沉思片刻,“不如我给你讲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故事?”

    “噫~,这个一听就不好听,换一个!”

    “那讲关于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故事?”

    “听起来好奇怪啊,要不还是再换一个吧?”

    季明微微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羽裳之前总觉得季明脸上有一片散不去的阴露,让他亲日从未露出过那种她熟悉的、富有生机的样子,尽管她见过笑的人不多(因为大多数人的日子都不好过),但她印象中只要是在笑的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很灿烂的,唯有季明,仿佛是硬生生装出来的一堆假笑一样,惹人生厌。

    而现在,那股阴霾好像散去了一点。

    眼瞅着季明又打算不说话,羽裳便道:“莫不如你给我念几首诗吧?我听说每一首好练背后一般都有动人的故事,你把诗给我念念,我再决定听哪首诗的故事,好不好?”

    “你听得懂?”季明打趣道。

    “这你别管,反正我就只是听听。”

    “诗啊……无非是秀才中第、高官遭贬、友人相离、异地思迁之类,算了,你先想想要先听哪一大类?”

    羽裳挠了挠头,“啊?又要想啊?有没有那种开心一点的?我不喜欢读太伤感的故事。”

    “秀才中第?”季明问。

    “种地有啥好开心的?好好的上了那么多年学,结果因为犯错而被发配去种地,这不得委屈死啊!?”羽裳双手盘胸(平),愤愤道。

    季明忍不住哈哈直笑,“此中第非彼种地……害,算了,你喜欢读那种武侠类的吗?我有一个女子替父从军的故事。”

    羽裳顿时两眼放光,她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正合本姑娘胃口!”

    季明淡淡一笑,“正好,这个我就是不翻译你应该也能听懂。起码能听个大半懂。”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停停停,我错了,还不行吗?这根本听不懂什么!你还是直接给我讲故事吧!”羽裳苦闷着脸看着季明。

    季明对此哭笑不得,“行吧,那我就用白话讲吧反正后面的我也快不会背了。”

    “嗯嗯,还是白话听着舒服。”

    “从前,有一女郎,名唤花木兰……”

    季明也没什么讲故事的经验,他讲故事的口吻几乎就像是在给孩子讲童话故事,可羽裳听的却津津有味。于是季明讲完后还忍不住来了一句:“好了,故事结束了,有什么感想吗?”

    羽裳竟然真的开始低头沉思起来,“虽然说没有神魂就去打仗,还能混到将军是很厉害,但你说……花木兰是长的有多糙啊,才能12年没被同军没看出来是女的!”

    听了这话,季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你别管,真要说的话,你胸前面那么平,我估计你去参军效果也差不多。”

    羽裳顿时急了,“我那是图方便穿了裹胸,不信我把衣服脱下来……淫贼!!!你怎么不去死!!?”

    说着,一脸羞红的羽裳把季明的枕头抽出来便开始往他身上砸去。顺提一嘴,季明的枕头是白砂和谷皮填充的,足有二斤重。

    羽裳看着狼狈的季明,暗呸一口,“活该!”

    季明揉了揉脑袋,“我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谁得意?好男不跟女斗,绝对不是打不过,我那是不想跟她斗……我不叫阿Q。。。”

    羽裳又在季明旁边坐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你呢?你写过诗吗?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