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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玉阳宗

    好一枚黑白精琢的两色异果,浊清分明,玄缟同躯,似有无限的魅力,一下子便吸引了李鼎所有的注意。

    缓缓流动的血色绫带时而化作矫健的游龙扭动身躯,时而化作一棵散发光华的经年宝树,又有时会变成各色钟鼎刀兵,当真是神妙非常。

    李鼎心神微动,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如果说他接触过类似的东西的话,有且只有一个。

    近距离端详这颗异果,看其特征果然是分魂果,当年尊御封从帝药园中得到此物后匆匆吞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它的神异还是给李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敢置信这东西居然还在自己体内,李鼎一直以为东西要么是随着空间乱流遗失了要么是早被自己消化了,没想到好端端的藏在自己的灵胎里。

    不过这分魂果他有印象,这道千百变相的血色飘带他却不记得自己何时接触到的。

    李鼎犹豫了好久才伸出手指想触碰一下,毕竟这东西如何看都是非凡之物,凭谁也是不敢放任这么个存在摆在自己的身体里。

    伸出的手指畏畏缩缩来回几次,李鼎总算鼓足勇气,轻轻的点了一下血色飘带。

    就在点中的一瞬,那飘带化作一幢宝相庄严的梵天大钟,轻轻一点有如石心沉木撞击洪钟大吕,碰撞出一声震慑人心的恢宏钟声。

    李鼎首当其冲,被这钟声震的头昏脑胀,全身气血不断翻涌,筋骨更是酸痛难当,本能的去抓挠,才发现自己被震出了那片空间,回到了自己的躯体。

    禁不住酸痒,李鼎绷直躯体噼里啪啦脆响不断,一阵强烈的爽感甚至让李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舒适的伸了个懒腰,李鼎睁眼一看周围净是些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家伙,一个个翻着白眼,有的甚至七窍流血抽搐了几下。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李鼎那轻轻一指,原本这些人被李鼎的异象吸引,好奇围观。

    谁料突如其来一声浩大钟音振聋发聩,方圆之内的众人受了冲击皆是两眼一翻齐刷刷的倒了下去。

    唯有刚刚赶到的义土辉凭借其深厚的修为抗住了冲击,饶是如此他也不好受,调顺体内迟缓滞纳的灵力,把目光投向了李鼎。

    李鼎看着躺的到处都是的玉阳宗弟子以及脚下化成搓灰的灵石废料,心中忐忑不已,这些人为何倒地他不清楚,但这一地的废料可都是他的杰作。

    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李鼎深知自己闯了祸却没有丁点解决的法子,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义土辉。

    义土辉望着神情讷讷的李鼎,心中直犯嘀咕,刚刚那一下不显威力,生机却是惊人的醇厚,莫说李鼎,义土辉觉得即便是玉阳宗宗主向游方也未必有此生机。

    其实自打上次见面,义土辉见李鼎两月时间就踩到了灵胎境的门槛已经心生疑窦,没想到这才过去几日,李鼎竟直接突破了。

    看着刚刚破境的李鼎一身清爽,没有一星半点的污秽,义土辉有了一个想法。

    义土辉吩咐陆续醒来的众弟子互相帮扶把这地方收拾一下后,招呼李鼎跟上便离开了。

    李鼎一路小跑跟了上去,盘算着以自己的水准什么时候才能还上那大半箱的灵石。

    去往城主府的路上,义土辉一直在想如何措辞才能想的不那么突兀失礼,毕竟义土辉想要将李鼎纳入宗门,还是要留给彼此一定的好感的。

    从李鼎的种种看来,义土辉认为李鼎大概率曾食用过某种能够大幅增进气血的宝药或者果实。

    以义土辉的见界,能够促使李鼎在如此短的时间破境必然是二者其一给李鼎带来了融入骨血类似天生的强劲气血。

    气血旺盛的修士不单单是在锻体境有优势,对于日后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简单来说同境界中年轻的修士比衰老的修士突破更有成功的几率。

    “李小友啊…”

    “城主请讲”李鼎心中惴惴,以为对方要谈赔偿的事了。

    “你来了这么久,还从未听你提起过家人,不知你出自何处啊”

    李鼎没料到对方忽然提起这个,脑中飞速旋转,托辞自己自幼生在山里体弱多病行不得远路,父母为了寻药远走异乡把自己交给邻家叔公照顾,今年叔公生病去世而父母也多年未归,李鼎不得已才出了山居谋生。

    义土辉听到这好像来了兴致“哦?我观你筋骨健壮气血旺足,怎么看不像是积弱之体”

    李鼎又是一愣,他还以为义土辉提及家庭是想试探些什么,还琢磨着编个什么借口混过去,没成想对方的关注点这么奇特,合着说了那么多就听进去个体弱多病。

    “幼年时确是羸弱,只是后来叔公见我长年累病,怕我积疾难愈总是从山里寻些草药朱果,吃着吃着便好了”

    李鼎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自己都觉得满是破绽的鬼话,没想到义土辉听了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不出所料,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多次吃下的东西必有增进气血的妙用,促使你快速跨过锻体境成就灵胎,你突破灵胎境时一身净澈排出也是因为你自小气血洗体内浊不存。”

    义土辉越发的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沉浸在自己的臆测之中,无形中给李鼎的出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听的李鼎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李鼎神情呆滞,义土辉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胸有成竹的一甩袍袖,道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见你根骨尚佳却不懂修炼常数,不过也难怪,毕竟你在山中长大,我欲举荐你去玉阳宗修习,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鼎还没理清义土辉的思路,义土辉直接抛出这么个重磅炸弹,一时没反应过来

    义土辉见李鼎不言语,以为是自己太过直接,李鼎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继而说道。

    “我玉阳宗创宗已久虽说体量不大,但门中风纪廉明,人人向道,我见小友你骨骼清奇,不由动了惜才之心,适才想引你入宗,承继宗门道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了义土辉的话,李鼎终于听明白了,对方看中了自己气血旺足根基深厚,想将自己纳入宗门。

    李鼎算是有口难言,他自然不能告诉义土辉自己的身躯完全是由一滴圣境精血再造而成的,即便是他这种萌新也知道圣境精血对于低境界的修士来说是多么珍贵的存在。

    万一对方见宝起意,有什么鼎炉之术能将自己炼化还真可真是糟了无妄之灾了。

    李鼎虽说自小生在法治社会不善勾心斗角,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里的人谁手段硬谁有道理,这次的灵矿事件死伤这么多人,李鼎压根没听说谁要被审判要受到制裁什么的,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孰对孰错。

    他断然是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挑战对方的道德底线的,谁让他拳头软手段小呢。

    由着义土辉自由杜撰,李鼎配合的露出被看穿一切的惊讶表情,最终顺理成章的答应加入玉阳宗,毕竟他是真的需要系统化的修炼指导。

    义土辉给了李鼎几天时间处理一些琐事,说是要等此次负责护送弟子的长老将其余二城的弟子带来一并上路。

    这位长老正是上回在城主府见过一面的纪长老,此番前来一是为矿场之事收尾二则是将玉阳宗门下三大城的入宗弟子接回宗门。

    李鼎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三大城的说法。

    玉阳宗虽然远不能和五韵宗这等中州巨擘相提并论,但玉阳宗的掌门真人向游方也是个有阅历的人。

    向游方年轻时游走四方锤炼自我,途径此地发现了一处灵脉,向游方缕历坎坷,深感个人之力有穷尽,故究集了几位同道之士在此开宗立派落地生根,即为玉阳宗的前身。

    历经多年,总归是拿下了一亩三分地,为了保证宗门人丁兴旺,新血连绵,向游方特地划定了两处大型的人口聚居地以及几十处长年有玉阳宗弟子驻扎的集镇。

    而这两处聚居地经过多年发展形成了两处规模不小的城池,分别是大通城和五方城,而玉阳城则是因为那条小型矿脉才在临近玉阳宗山门的地方选出了一处集镇加以开发而来。

    是以从人口以及其他各方面来说玉阳城是无法和大通五方二城相比较的。

    而今李鼎得了义土辉的推荐,能得到一城之主举荐的人宗门自然是会更加关注。

    这两天李鼎也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厚着脸皮请义土辉指导自己修炼之道,并且向其讨要了一根精铁铸造的齐眉棍。

    说起来李鼎看过那本《风起棍法》后也未曾演练几次,否则上次与常家那两人交手也不会那么快就被放倒了。

    为了快速上手达到临阵迎敌的效果,李鼎唯有不断重复每个基本动作,以期形成肌肉记忆,好让自己凭借本能也能使出御敌手段来。

    如今罗渟不在,李鼎每天只是单纯点的修炼,一晃几天过去,约定出发的日子到了。

    这位纪长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李鼎向来也不喜和陌生人打交道,只是杵着棍子在那静静的打量着那十几名从大通五方城来的少年。

    看得出玉阳宗对于入宗年龄也是有要求的,年纪稍大的气血回落,根骨定型甚至还有元阳早泄的更不用提了。

    李鼎对义土辉施礼拜别,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许久的城池,一头扎进了车轿。

    …

    一路上马车晃荡个不停,有两名少年更是直接吐了出来,可惜纪长老似乎对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众人只能强忍着不适缩在车里祈祷快些到达。

    终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马车一停,车上的众人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一个个脸色不佳,有几个直接冲进了小树林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纪长老指尖一戳,一朵火焰凭空自生,吩咐了几句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眼见如此,其他人也不敢抱怨什么,李鼎见这几人围着火堆愣在原地也不添柴火,一看他们的着装打扮就知晓这几人平日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毕竟普通人家基本上是负担不起修炼所需的。

    这些人中只有两人穿着略显寒涩,也不接近火堆,二人结伴靠在一处老树下啃着干粮。

    李鼎走到一棵枯树前,单手扶住树干,轻轻一推,那干枯的树干直接碎成了十几块,抱着一大堆柴火回到火堆旁自顾自的往里面添加木料。

    做完这一切李鼎才抓起一根烧的通红的木头摆到那二人的面前,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盘腿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待到半夜一片寂静,只有火堆时不时的噼啪响上两声,众人困寐已深个个或倚或躺的陷入熟睡之中。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睡得正酣的众人全然没有防备,丝毫不知有人正一步步的靠了过来。

    李鼎看上去睡的挺香,舒服的翻了个身,手却悄悄攀上了身侧的棍子。

    作为一名经常坚持到凌晨的熬夜党,李鼎兴许生物钟里还残留着些许深夜习性,到了半夜还是半梦半醒睡得极浅。

    一开始听见响动,李鼎还以为是什么鸟兽作动没有在意,直到周围传来窸窣不断的动静,李鼎才眯起眼睛瞄向了一边。

    趁着朦胧星光,李鼎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蹑手蹑脚的靠向众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估计或许是劫道强人什么的。

    不过有一点李鼎很疑惑,李鼎都能发现这伙人,没道理和义土辉一样同为神台境的纪长老察觉不到。

    李鼎隐晦的瞟向一旁的马车,纪长老和驾车的车夫已然不见踪影。

    事急从权,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俩人去哪的时候,还是得先把熟睡的众人弄醒为妙。

    李鼎深吸一口气息蕴于胸中,心口起伏间暴喝一声“着火啦,救火啊,快救人啊”

    这好大一声暴喝宛若晴空霹雳,瞬间炸醒了几人,还有几人睡眼朦胧的擦着眼睛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那鬼鬼祟祟的几人似乎没想到有人突然来这么一手,一时没反应过来。

    醒来的几人看到有人趁着夜色摸到自己身边,寒毛乍起清醒了不少,纷纷伸手去摸自己的兵器。

    这一阵连锁反应又惊醒了剩余的几人,由不得众人从容展开,那几人径直冲了过来这,搏斗一触即发。

    事情发生的突然又是深夜,有几人不曾料到这种情况,见到扑面而来的强人惊慌失措摸了几遍也没摸到自己的兵刃,只能徒手和对方较量起来。

    李鼎大致数了一下,对方人数比自己这边少了几个,但实力上更胜一筹。

    一交手便看出了经验差距,对方往往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人数劣势一下子就弥补上了,甚至有余力分出两人袭向李鼎这边。

    这边除了李鼎自己还有当时离群的两名颇显寒酸的少年,李鼎看过二人,气红血卉未见灵机,左右应该不过锻体境。

    那两名强人一人直奔李鼎而来,另一人看也不看略过李鼎就冲向了那两名锻体境少年,李鼎顾不上担心他人,专心盯着自己眼前的家伙。

    这家伙似乎没把李鼎放在眼里,一记爪扣锁肩先攻李鼎右肩,李鼎轻笑一声心道正好,就拿你试试新练的棍法。

    李鼎脚踢棍梢舞了个棍花拨开对方手臂,脚下八字步撑开,双手对把握住棍子,斜斜的指向了对面之人。

    那人显然没想到李鼎有这一手,回头一看,自己的伙计有的已经擒下人了,他反倒是吃了个照面亏。

    这等丢人之事回去了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不由的紧了紧拳头,开始下一个回合。

    李鼎半手虚握棍身,进步弹棍呼啸着扫向对方,那人也是眼疾手快,后摇闪躲开攻势,挺身跃步意图近身博取短打优势。

    见状李鼎赶忙一记高位扫棍圆舞接低位扫棍迫开对方,上步劈棍直取对方面门。

    那蒙面贼人后闪不及只好横臂架挡,李鼎不禁一笑你再硬能硬的过精铁铸棍吗。

    手中长棍连环盖劈好似乱棍打狗,打得那人只能抱头鼠窜嗷嗷叫唤,有趣的是他那些腾出手来的同伙见了非但不帮忙,反倒是在一旁大笑,李鼎不由得留了个心眼。

    那人就地翻滚了几圈和李鼎拉开距离,愤愤的看了看周围嬉笑的同伴,似乎面罩下的脸皮红的厉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还以为是什么轻巧活计,怎么遇到这么个点子,真晦气,早知道把剑带来了”

    这蒙面贼人嘴里嘟囔着,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下,深吸一口气周身闪烁起点点光亮,两臂转眼覆上了灵光,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

    果然,有了这一层护体灵光,李鼎硬棍的优势少了大半,那人仗着灵光护体硬碰硬的挡下数棍,铁了心要和李鼎贴身一战。

    看他的模样,李鼎估计此人是有修为的但也不多,了不得就是和他一般刚刚突破灵胎境,甚至还有所不如。

    李鼎一个跃空棍袭直点对方胸口,对方仗着护体灵光一把握住棍梢竟想空手夺白刃,没想到李鼎此招乃虚晃一枪,迅速撤回空中一旋背身反抽一棍,棍势之沉,饶是对方有灵光护体也是疼得龇牙咧嘴。

    几番交手下来,李鼎笃定心中想法至少有七成概率,无视对方再度进击的举动,长棍直挺挺的戳立地面,这莫名的一下倒给对面那人搞糊涂了。

    见李鼎一直没动,那人没了耐心直接攻了过来,来到李鼎面前照脸就是一拳。

    李鼎还是一动不动,一脸的镇定自若反倒是给对方整的不自信了,一把捏住李鼎的肩膀暗暗发力“兄台,打得好好的怎么不还手了?”

    “兄弟你手劲儿倒是不小,可惜眼力劲儿差了点”

    李鼎顿了顿接着说道“下次干这种事记得别穿宗门的衣物”

    听李鼎这么一说,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自己的穿着,看着自己脚上踏的正是自家发放的日常衣物,不由得懊恼了一阵。

    趁着对方愣神,李鼎拨开对方的手臂,走到众人中间,饶有玩味的四处在找些什么。

    附近的人听见李鼎这么一说也是无奈的放开了自己擒下的少年,距离较远的人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待在原地静观变化。

    李鼎的对手总算是缓和了些许,一把扯掉面罩,大声喊道“别演了,都露馅了”

    那一众蒙面人闻言纷纷放开,往这边走了过来“好端端的怎么穿帮了”

    “我哪知道,我还寻思这次的新人有个难对付的,让谢欢这小子吃点苦头,怎么打的好好的就不打了”

    “我在一旁都听到了,你看看谢欢脚上穿的什么”

    “不就是普通的…哦”

    众人恍然大悟,这叫谢欢的家伙脚上穿的正是玉阳宗发放的鞋子,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被李鼎抓住了。

    与李鼎同行的几人刚刚脱身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拿起各自的行李家伙聚成一堆,向李鼎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李鼎一指身后众人道“不用紧张,只是一次宗门的测试罢了,这些人应该是玉阳宗的诸位师兄吧”

    “我说的可对啊,纪长老”李鼎大喊一声。

    这十数名少年听了李鼎之言,下意识的四下寻找起负责护送的纪长老来。

    自一开始李鼎就很疑惑,自己这帮人虽说身价份量可能没那么重,可毕竟是三城费心费力聚到一起即将拜入宗门的新弟子。

    此地离玉阳宗山门可谓近在咫尺,纪长老好端端的怎么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这帮蒙面贼人来袭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再说这帮蒙面的玉阳弟子,一个掏刀拔剑的都没有,表面上来势汹汹,可李鼎趁交手的功夫细看了几眼,自己这帮人虽说被擒,可一个受伤的都没,谁家山贼强人这么温柔体贴有安全意识,分明是事先有人告知不得上伤人。

    …

    距离地面不远的空中,此时正有两人仗着修为高深目力过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观察着发生的一切,这二人正是负责护送的纪长老和特地赶来的玉阳城主义土辉。

    “此番倒有意外之喜,未曾想此子不但心性过人,更是洞察入微,算得上是良才了,义城主好眼力”

    “纪长老谬赞,我只知李小友天赋尚可,心性却未曾深悉,既然他心有宽仁也算沉稳细致,我这一趟姑且没白来,城中还有琐事未了,告辞告辞”

    鞘中长剑仓啷出洞,载着义土辉向着玉阳城的方向遁去。

    剑遁的惊鸣之声吸引众人抬头望去,就见得一道青虹远去,而纪长老是缓慢落入众人当中。

    众人见了纪长老,纷纷躬腰行李。

    纪长老一改严厉往色,露出了一丝笑意“不错,虽说面对险境多有慌张,但也都是迎敌而上,未曾脱逃”

    掉过头来纪长老又对李鼎说道“你很好,待人仁厚,洞悉微察,当得起义城主对你的夸赞”

    “今日老夫给你们上入宗第一课,我辈修士逆天改命,有如逆水行舟需得迎难而上,切记心中不可怯,心怯则气量俱损难窥大道,谢欢…”

    “弟子在”

    “此次行事因你粗陋而败,回去后罚你抄写门规三千遍”

    “谨遵长老谕令”

    “好了,都收拾一下,天亮即刻出发回宗”

    “是”

    纪长老离去后,众人顿时轻松了不少,不过两拨人彼此不熟悉,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拨。

    李鼎这边经此一事互相信任了不少,毕竟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气,见李鼎得了长老赞赏都是羡慕有佳,挤到一堆聊的好生热闹。

    玉阳弟子这一边就听得嘲弄不断,独见那叫谢欢的捶胸顿足懊恼得紧,其他人则是笑得十分张扬毫不掩饰。

    天明时分,众人收拾妥当,一行朝着玉阳宗山门方向驶去,直到日上三竿正午将临,路面陡然规整了许多,李鼎意识到这是快到了,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山密林峰,林中隐有潺潺水声,颇有意境。

    不待众人反应,马车应声停下,驾车的车夫掀开帘子示意众人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众多少年不知该如何自处。

    突然空中传来纪长老声音引得众人注意。

    “此去山门二十里,山势陡峭,沟壑纵深,阶级延展,梯链交错,你等且自行上山不得延误”

    留在原地的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互相望着,期待着有个能说话拿主意的主动站出来。

    可惜踏上路途的那一刻已经意味着尊长庇佑无忧无虑的舒坦日子彻底结束,站在这里的诸位只能靠自己解决所有问题,不单单今天,以后的日子也是,总不会一路都有人护佑着的。

    其他人没有摆正心态,李鼎可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没有一丝犹豫,李鼎拎着棍子就进了山,其他人见了唯恐落后于人也跟了上去。

    李鼎原以为经过了昨晚的测试,这段山路充其量就是牛刀小试,他无论如何是不相信山门作为一宗之脸面会有多难走。

    走了不知多久,先是山石嶙峋杂草丛生的小路,后有垂直陡峭的山壁,甚至还有被云雾掩住路径的断崖,让李鼎忍不住怀疑这里是不是玉阳宗预防不测时留的后路。

    得益于灵体境强健的体魄,李鼎有惊无险的走到了终点,果真看到纪长老在那里等着。

    不出意料李鼎第一个到达,不过纪长老也没有规定时间到达,李鼎找了个平整点的石头坐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之后的半日里,陆陆续续的有人通过山道来到了终点,不过碍于纪长老的威严,皆不敢明目张胆的交流,周围一片安静听得风声阵阵,叫人好不自在。

    最终,来到终点的只有十三人,想必其余几人应该是畏难畏险半途放弃了。

    修道一途讲究的是缘法自如,念头通达,既然那几人至终也未曾露面,只能怪他们无缘无份了。

    纪长老一言不发起身朝着山门走去,其他人见状心怀忐忑的跟了上去,不晓得之后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生活。

    就这样,前前后后总历数百年有余,李鼎终于踏进了他追寻大道的第一站,玉阳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