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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家

    在两位狱卒的护送下,江小迪终于出了牢房。

    外面天空晴朗,空气清新。与狱中判然两个世界。

    姚县为定安府的附郭县,县衙与县狱皆设在定安城中。城内建筑青砖黑瓦,楼宇幢幢,鳞次栉比。一片繁荣。

    江小迪此刻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儿陌生的世界,而是拖着受伤的身体,按照村长的嘱咐,找寻自己村庄的位置。

    下河村在城外的郊区,里定安城约莫二十余里外。

    出了城门,江小迪正好遇到一位赶着牛车要回村的老叟。在得知老叟是上河村人士之后,便跟着一路攀谈。

    按照江小迪此刻的又伤又饿且身无分文的情况,完全步行回村的话,约莫会死在离村十五里左右的荒郊野外。

    老叟看着江小迪受伤不轻,又得知他是汤河村人,自己村中因筑坝切断了水源,心中甚是有愧,便让他坐上了牛车,叹了道:

    “哎,你们村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真的是作孽啊,水源只有这么多,上面吃了,下面就没有。这定安府还将税赋加重了一倍。才会闹成这个局面啊。”

    江小迪拉了拉车上的草垛,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下来,能够白嫖的车子感觉还是很爽的:

    “大爷,听您的意思,你们也不是故意要切断水源的吧?”

    老叟赶着牛车道:

    “你这说的哪里混账话,当然不是,这种杀千刀的事情做了要折寿的。上河村也是没有办法,都要吃口饭的嘛。上河村是大村,人口和田地都比你们要多要广,也缺着水哩。”

    江小迪心里放松了一些,既然是无奈之举,那就好办多了。

    二人一路慢慢悠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江小迪也对两个村子的历史、人口以及田地有了更充分的了解。

    接近傍晚,太阳西沉,老叟将江小迪送至村口,自己一张老脸没好意思进村,便匆匆离开。

    几位围坐在一起的妇人远远便看见了进村的江小迪,她们的男人都被县衙一并带走关了起来,现在正围坐在一起商量应该如何是好,一天了也没谈出个所以然。

    此时发现江小迪,顿时看到了希望,一边呼喊一边招着手,朝他跑了过来,瞬间便将他围住,叽叽喳喳各种问题的问个不停。

    “小迪啊,你怎么回来了,我家那个怎么样了?”

    “哎呀,小迪,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快跟婶说说,其它人都如何了,还能不能回了?”

    ······

    江小迪看着一幅幅焦急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戚戚然,道:

    “先扶我回家吧,他们暂时还出不来,不过也不必太着急。”

    几位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江小迪还在受着伤呢,于是好生将他搀扶回家,路上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都是留守在村里的妇女老人和儿童,江小迪无奈只能将狱里的情况避重就轻大致讲了一番,当然没有说李二奎被打死的事情,

    走到村角的一处破茅屋前,搀着江小迪的众人停下了脚步。

    江小迪一脸不可思议的问号?不会吧?

    通过众人的举动,江小迪知道这应该就是他家了。

    如果说村里的瓦房比城里的要差一个级别的话,那江小迪这出茅屋就比村里的瓦房差了三个级别。

    江小迪颤颤巍巍地推开门,里面就是简单的一个屋子,床铺跟灶台相距不到五尺,褥子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一个小小矮矮的方桌孤零零放在屋子中间,四周连个像样的板凳都没有。唯一让江小迪稍感安慰的是,屋里清理得还算利落,并没有积什么灰尘。

    当然,这么简单的屋子,也没有可以凌乱的余地了。

    小小的屋子顿时被众人挤满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种问题。江小迪靠坐在床上,用破褥子往身后垫了垫。一位穿着碎花补丁的大婶回家给江小迪端了一碗茶水,一些吃食。

    吃完之后,觉得人终于舒服了很多,即便只是一个红薯一个土豆。

    一直到天黑了,众人才悻悻离去,显然,她们虽然守在家中,但日子过得并不好受。

    江小迪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刚准备躺下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又听到屋外有人敲门。江小迪正准备发作,听到外面传来银铃般娇滴滴的声音,这声音让江小迪的伤口又痒了起来:

    “小迪哥,你在家吗?”

    江小迪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边回应一边开门,与方才的状态判若两人:

    “在的在的。”

    打开门,屋外站着一位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女,大麻花辫子用一根红绳绑起来,相貌清丽,穿着一件碎花粗布麻衣。可能是衣服小得缘故,显得胸前高耸,呼之欲出。

    江小迪想起来,村长跟他说过,村里有一位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刘家的闺女,刘欣儿。

    于是赶紧问道:“你是刘家的妹子,刘欣儿嘛?”

    门前的少女笑道:“小迪哥怎么问起胡话了,当然是我啊,连我都不认识了嘛?”说着便自顾往屋里走。坐到了床边。

    江小迪咽了咽口水,回到床上靠下,今天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在作为男人的另一方面的感应要差了些许,现在仿佛恢复了许多。

    不知几日才能好?

    江小迪突然坐起,拉近了二人的距离,喉结紧张地耸动着。

    不料被刘欣儿一把推到在床上。

    江小迪心道,来了来了来了。

    “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要坐起得好。”刘欣儿说道。

    “恩恩,听妹子的,躺着也不是不行!”江小迪道。

    “这才对嘛,躺好了,不要乱动了。”

    “我不动也可以,那就辛苦妹子你了!”江小迪心里乐开了花。

    刘欣儿一脸疑惑,我有什么好辛苦的。突然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方才听婶婶们说,你有办法救出村长和爹爹伯伯们,是不是真的?”

    江小迪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长长“噢”了一声。一脸大义凛然说道:

    “是的是的,各位叔伯都对我不薄,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们安全回家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