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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都是弱者的错吗

    磕磕绊绊中,又快过年了,这天我们家前边村的一个朋友来找我逛街了,她叫艳艳,即是小学同学。也是同事,艳艳比我大一岁,十七,她要结婚了,让我跟她一起去买东西,艳艳很漂亮,她的恋爱对象是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附近一个村的男子,比艳艳大几岁,那男孩子小学毕业,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但是艳艳就是喜欢他,后来小学毕业,艳艳没考上初中,就去了砖厂上班,那个男子也去了砖厂,她俩就从小学的时候一起玩耍到了现在的谈婚论嫁,那个男孩子总打她,但是她就是不肯离开,有一次我放学看到她我问她,为什么不离开那个男孩子,她说,那男孩子说了。她要是不跟他,那男子就杀了她全家,艳艳相信了,也害怕,就认命了。当时我就想,她俩长不了。可能艳艳长个一两岁。就开窍了。

    因为我当时考上了我们县最好的第五中学,上了半年。才不上的,所以这期间,我们也一直没联系。没想到我上班的时候又跟她在一个厂,就又联系到一起。因为小学同学的缘故,比跟别人还是要亲近一些,所以她今天找我来逛街,我也没推辞就来了。艳艳家条件不错。赚钱都自己花,家里也不要,所以艳艳就像一只美丽的小天鹅,画着精致的装,白色的短款羽绒服,黑色脚蹬裤,(那个年代老少都喜欢穿脚蹬裤)红色的雪地靴,披肩长发,头上顶着一顶暗红色的时尚兔绒礼帽。

    平时的街里我也经常来,没意思的时候就来街里闲逛,但是精神总处于走私状态,除了一路的走,什么都没往心里去,今天一陪艳艳来买东西,才发现原来街里这么漂亮,街里的照相馆门口和各个商场门口都雕刻了冰灯,还制作了很多的树挂,很是漂亮。

    这一路走来,看着艳艳美丽的身影,和美丽的街景,就应了那句话,美人,美景,美不胜收。

    艳艳我们俩来到了商业大厦里,到了婚庆用品的柜台,艳艳开始挑了红色包袱皮,买了红色的暖壶,茶盘,香皂盒,我们俩还没来得及付款,就过来几个小混子,直直的奔着艳艳身上贴过去,顺便摸了一把艳艳的屁股,艳艳吓坏了,我也吓坏了,艳艳拉着我就跑。那几个小混混就在后边追。艳艳拉着我在商场的个个摊位和门口之间来回的转。我逛街只认路,她逛街个个商场的前门后门她都比我熟,我们跑的快,几个小混混追的也快。我俩转到第一百货商店的时候,碰到了上街买东西的父亲,我赶紧的喊。爸,爸,我俩立刻走到父亲身边,爸有人追我们,我话音刚落,几个小混混也追了过来,小混混看到了父亲,说到。这不春哥他老舅吗?走吧快走,几个小混混做鸟兽散,还没明白过来的父亲,狠狠瞪了我一眼,也没有问我们为什么如此慌张,也没有追问那几个跑了的小混混是怎么回事,很不耐烦的转身就走了。

    我和艳艳稳了稳心情,继续买东西,艳艳问道,雪梅,你说,今天咱俩要是被追上了,你爸会救咱俩吗?你爸会不会不怪别人赖咱俩?我说我不知道,应该会救吧!但是怪咱俩是肯定的,可能我爸的思路就是,咱们不对。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艳艳沉默了一下,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事,大家都会先怀疑弱者不对,不会躲,不会避,惹了谁,碍着了谁,才会惹祸上身的?

    我沉默了一下,也许吧!

    艳艳我们俩又回到了刚才看东西的婚庆柜台,买了脸盆,暖壶,香皂盒,拉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已经黑天了,街边的冰灯都亮了起来,五彩斑斓,仿佛置身繁华都市,喜庆,热闹,太平盛世,没有烦恼。我们俩打了一辆三轮车,路过我家的时候。我下了车,艳艳一个人回家了,临走艳艳告诉我,后天她家准备酒席,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大后天让我跟着去送亲。

    我回到家,家里人已经吃完饭了,父亲阴阳怪气的说到,你不是跟别人买东西去了吗?怎么饭都不管呀?呵呵,呵呵。父亲一边说一边冷笑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我也没说话,静静的走到炕捎,坐了下来。姐姐说,晚上我们吃的白菜土豆,玉米渣粥,还有点呢,你自己用小盆把粥和菜倒在一起热热吧!我走到炕头地下的炉子边上,把剩菜和饭倒在一起,用了一个小铁盆。坐在了炉子上,父亲又,呵呵,呵呵,了两句。也没说别的,说实话,我当时真的特别难受,我吃吧,堵心,不吃吧,真饿。还有我一直不明白,我也是他们的女儿,我为了这个家,该干的不该干的我都干了,我就像个驴一样。从我记事我就开始别人干活我干活,别人待着我还在干活,别人挨饿等着,我挨饿我还在挑水干活,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如果我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不把我送走。如果我是新生的,为什么确整的我根本不是亲生的一样。只要是家里有活,张嘴就是二丫,那个时候好像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只要是有吃的,有喝的,二丫赶上了就有一口,赶不上就是没有二丫这个人。只要是买新衣服,买用的东西,抛出卫生纸还在供着,还得是有钱的情况下给我买,其余的不管买啥,都没有我啥事。就连卫生纸,没有了,我都得自己撕点破布,缝起来,自己垫上。过后了,洗了,自己在接着用。

    第二天我出去了,艳艳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我总得带点礼物。我自己出去逛街了,我把夏天给我的买饭的零花钱没花拿了出来,我去街里的商场逛了半天。选了一个两个小人拥抱跳舞的音乐盒。之所以选音乐盒,是因为它的价钱符合我的条件。再多的钱我也没有了,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寓意特别好,两个拥抱的人,随着音乐起舞,相扶相伴,快乐一生。

    第三天的晚上我去了艳艳家,把礼物送给了艳艳,她结婚办的是流水席,就是随着来人随着吃饭,饭就是几个菜,有猪肉炖粉条。我穿的太破了,跟我一起去的也有几个人,正好跟我凑一桌,我没去吃饭。我不想影响别人的心情。跟艳艳待了一会,我就走了。我回到家,家里正在吃饭,谁也不知道我出去干什么了,所以父亲只说了一句,你倒是会赶饭碗。我心里这个堵呀!但是我还是吃了饭。第二天早起。我跟姐姐说,我去参加婚礼,我可不可以借你的衣服穿一下,姐姐把入冬的时候,父亲给她买的一件红色条绒面,里子是那种羊羔毛的,一件棉袄借给了我,棉袄还带着一个帽子,很是漂亮。我穿着这件棉袄,又漂亮,又暖和,这是我长这么大,穿的第一件最暖和的衣服,走在去艳艳家的路上。我的手心都有点冒汗。

    到了艳艳家,婚车已经到了,是四两红色面包车。送亲的有我的同学,也有我的同事。一个个都很漂亮,各种颜色的羽绒服,呢子大衣,棉皮鞋,高腰靴子,大围脖,大披肩,东北人很会美的。只有我,黑色条绒棉鞋。姥爷给拿回来的黑色裤子,套着母亲做的大棉裤,棉裤还很肥。并且是侧开口,母亲做棉裤的时候,我当时就跟母亲说,能不能把裤脚整稍微瘦一点,省着灌风,把侧开口改成前开口,剩的胯骨这边弯腰干活开口移位又冷,又难看。。母亲的回答是做啥你就穿啥得了,嫌弃别穿,做个肥的多穿一年,我无言以对,所以母亲做完的棉裤就是腰的那边总裂着口往里灌风,小腿对付着不是喇叭裤,裤脚的地方还是很肥,我都是把裤脚裹在腿上,然后找个不用的鞋带把裤脚缠起来在穿。

    今天我就穿着这身打扮来参加婚礼了,幸亏还有一件姐姐的棉袄撑一下门面。我们坐上了车。来到了艳艳的婆家。她的婆家给她们结婚的房子是三间门房,跟她对象的四哥。一人一间半,看着房顶的拉花。雪白的墙壁,和装扮一新的红色被垛,我其实挺羡慕的,不管以后啥样。最起码,目前的状态还像个家。但是直觉告诉我,艳艳不会幸福。

    到了吃酒席的环节,我的那些同事和同学被分配了到了新房里跟艳艳和男方家的亲戚一桌吃饭,我被分配到了,别的屋和一群农村妇女还有老太太孩子一桌吃的饭,我默默的吃着饭,发誓永远不在参加谁的婚礼。(后来这个誓言我做到了,唯一参加的婚礼就是两个弟弟,和外甥的婚礼,还有我自己孩子的婚礼,别人的婚礼,只是在我结婚后参加过一次丈夫弟弟的婚礼)我一边想着以后不在参加谁的婚礼,一边看着我这桌的人,我突然想到,我要什么面子和礼节,我在怎么文明也改变不了别人对我的歧视,我既然来了,参加婚礼了,我就吃呗,我拿起筷子,谁也不看,就开始吃起来,锅包肉,炖肉,各种菜,不管是什么我都往嘴里塞。我一边塞心里一边堵的慌,也许今天我就不该来,别人邀请我,我就来了,我把自己当个朋友似的。实际上是有我不多没我不少。今天这顿饭,是从我记事起,我吃了最饱的一顿饭,也是我吃出了对人际关系交往,开始开窍了的一顿饭。都吃撑了。吃完我也没告别,一个人就离开了,因为都是前后村的亲戚,吃完饭就都各回各家了。

    我就像个幽灵一样,没有灵魂的空壳,没有目标的乱走乱逛,我路过我们厂,挖黄土烧砖的大坑边上,这个坑夏天都是水。很深很深,也淹死过人,这会冬天,冻的很实,我想下去玩一会,看看身上的棉袄,放弃了,大坑太深,上来的时候肯定要爬土坡爬上来,我怕把姐姐的棉袄整脏了。我又机械性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