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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永不消逝的年味

    临近春节,城市的街道上人海如潮,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准备在岁末年终犒劳自己和家人,在金店里热闹的选购金项链。超市门口,成箱的饮料和啤酒搭成了金字塔,服装店里人们争相选购新衣。穿着大棉袄戴着皮帽子的男人直接在街边摆起了摊,售卖冻成冰棒一样的鱼。一箱箱雪糕摆在地上,五彩斑斓,以冻治冻是东北独特的方式。隔壁卖福字对联的摊主大声吆喝着,哈气一团一团。还是卖鞭炮的老板淡定,坐在纸箱子上回答着问价,岁末年终鞭炮烟花不愁卖。卖炕革的老板可累够呛,人们都想过年换上一块崭新的、没有烧糊痕迹的炕革,他手拿尺子用剪刀裁剪一块块炕革,裁完再把剩下的革卷成圆柱放在门口。

    烤地瓜的炊烟,糖炒板栗的香气,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其华今天都不为所动。因为爸爸要带一大家子去吃火锅。在绝对的王者肉面前,其余的都变成了可有可无。其华觉得爸爸长了一个饭店胃,好像整个城市的饭店他都吃过。当她和妈妈从塑料膜包的电瓶车里下来的时候,其华有点失望。爸爸找的火锅店竟然是个平房。旁边的房子上还有个大大的拆字。其华犹犹豫豫的跟随父母进去,姑姑和奶奶早就到了。整个饭店只有一个房间一个桌子,大大的铜锅上有个管子通向窗外。老板见到爸爸,热情的打着招呼。爸爸说,先刨五斤肥牛一斤肥羊吧。铜锅里倒进了滚热的水,锅底只有简单的紫菜还有瘦的可怜的小虾和小螃蟹。蘸料盘里好多小碗,一碗红色的副乳,一碗绿色的韭花酱,一碗椒香的辣椒油,一碗葱花,一碗香菜末,一大海碗的芝麻酱。其华挨个挖了一勺,搅拌匀调成金亮的棕黄色。沸腾的锅里,新刨的肉卷成为了精湛的跳水运动员,扑通一声入水,烫几秒后夹出,蘸着麻酱,肉的汁水夹带着麻酱的香甜,还没怎么咀嚼就溜进喉咙,这时肚子就变成了无底洞,怎么吃都不饱。惊艳的味道瞬间让其华打脸,她就像没吃过肉一样吃了好几盘。长大后其华吃了很多火锅,或鲜香或麻辣,可都比不上儿时那次在小房子里吃的酣畅淋漓。

    过年期间之间走亲戚,已婚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带着一件件的礼物到其华家,各式各样的饮料啤酒,堆成了小山,尴尬的就是串门送这家的礼物可能被几家亲戚转来转去又回到自己这里。其华高兴的事还有爸妈过年期间会收到好多张超市的购物卡,其华和妈妈可以在超市想买什么买什么,什么漂亮的碗筷啊,好吃的零食啊,不用看见价钱就统统放进购物车里,好像不要钱一样。那时候她哪儿懂人情世故,哪儿知道爸妈收到的礼都是自己的钱换来的而已。

    大年二十八,其华和爸爸妈妈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该买的都买齐了。二十九,其华爸爸把要吃的小鸡和鱼都收拾干净,晚上腌好,然后大家看辽视春晚。大年三十,妈妈不上夜班的除夕就是好除夕,早上起床和爸爸贴福字对联,换上新衣服,新床单,妈妈蒸上一锅大馒头寓意蒸蒸日上。然后爸爸妈妈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电视里《一年又一年》春节独享的音乐让其华心里很激动。她举起电话打给顾盼,于归,周颂,难觅问他们都做啥呢,最后再附上一句新年好明年见。吃年夜饭前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告诉大家我们要吃饭了。小鸡炖蘑菇,红烧鲤鱼,熏猪蹄子,酸菜炖排骨,水煮大虾,凉拌拉皮,撑得不行,剩的菜又不知道何时才能打扫完。吃完饭睡一会儿,其实压根睡不着,这一天鞭炮声都震得耳膜疼。等睁开眼天都黑透了,窗外闪着亮光。对面楼房里家家户户也一样在厨房忙活。可惜看不到于归在家干嘛。到晚上八点一家又围在一起看春晚,十点左右妈妈端来了饺子馅和和好的面,大家边看赵本山的小品边包饺子,笑的都岔气了,春晚的声音几乎听不清,只能看口型,外面早已成为了鞭炮的海洋。妈妈给其华一个面剂子,其华揉成小碗,放入点油和棉线,爸爸用打火机点燃就是一个小面灯。这是独属于其华的小快乐。

    那时候都困得不行还要守着春晚演完,难忘今宵的旋律响起,其华收了压岁钱然后开始帮爸妈群发拜年短信,还要给亲戚们打电话拜年。最后在鞭炮和烟花声中入睡。好像除夕那一晚上鞭炮声都不停,但是被扰清梦的人也不恼。一夜无梦。

    大年初一,被顾盼的电话吵醒。她们在农村的爷爷奶奶家过年,顾盼说她昨天吃饺子吃到了硬币要发财,夜里还和表姐妹们拎着灯笼满村跑,棉袄被树枝刮出棉花都不知道,回去还被妈妈训了。挂了电话,其华很不情愿的钻出温暖的被窝,外面的凉风让她的鼻头都变得冰凉。她穿上红色的新棉服,下身穿上黑色绒裤,红色棉鞋,打开大门准备伸一个懒腰,哈欠没打完,一个雪球就飞过来正好打在她脸上,瞬间清醒。眼毛被雪粘住,努力睁开眼,只见两个欠揍的身影。

    “有病吧,你俩谁打的。大过年的逼我动手是不。”

    “我俩大早上给你拜年呢,不用谢。”“鱼龟”说。

    “你俩抽风吧,大早上找我干啥,吃完饭了?”

    “都几点了,九点了大姐。我俩去学校浇花,你去不?”周颂问。

    “等我吃几个饺子的。马上。”

    寒假的教室闷闷的,一开门全是灰,其华拿水壶去水房打水,周颂用老师洗手的盆往地上泼水。于归在桌子上用涂改液写了个歪歪扭扭的“早”字。教室里的芦荟和仙人掌长得不错,干完活他们站在四楼的班级望着马路对面他们的楼房。

    “马上就开学了。”其华感叹。

    话音落,春风把冬天送走了,严寒还不想离开。新学期开学大家心照不宣都穿上新衣服,其华看着陈冰穿了漂亮的蓝色毛线裙,亲爱的顾盼一身白毛衣直接“艳压”。有几个平时邋邋遢遢的男生都利索了很多,头发都剪得短短的。才几日不见,于归高出周颂半头,男生的衣服就是蓝白灰,没什么好看的。

    生活一样波澜不惊,其华每周一周四还是一样学琴,关老师的老伴永远留在这个冬季。其华考完级后,看关老师年老体弱的样子,很同情他。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关老师和以前不同了,肉眼看不到的变化。

    冬去春来,寒风迎来送往,个性的萌芽在每个人身体里萌发,群体变个体,好像每个人都有变化。快乐就是快乐,哪怕过去也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