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雪的声音
紧张的周一终于来了，其华和顾盼还和往常一样的上学。心里期待着生活会有所改变。初冬，凛冽的风一次又一次吹掉头上的帽子，哪怕匍匐如同炸碉堡的身态也不能前进分毫。其华和顾盼索性倒着走，任风把整个羽绒服吹扁。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还没开大门，其华就和顾盼在风中背起了单词。等了十分钟终于坐到了教室的凳子上，两腮都冻得没知觉了，其华把手心搓热按摩自己的脸颊。清晨的早自习，安静的只能听到饮水机里咕噜咕噜的水声，同学们翻书声还有后排同学的呼噜声。
又是一节无聊的英语课，其华索性玩起了文曲星里的小游戏，其华坐在靠窗那排，太阳光晒得头发快要烧焦了，她转身想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压住飘摇的窗帘。这时候，她看到了后窗玻璃外有个人影，再定睛一看，天啊，是校长。仿佛看到了希望，其华立马不搞小动作，紧盯着讲台上的曹老师。
曹老师戴着老花眼镜，手握着卷子，带着扩音器，讲着词组，“matchAwithB——把A和B连起来，快拿笔记上，快点背下来”，其华还有点内疚，感觉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下课了，其华飞奔顾盼的座位，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我刚才看见校长来了。”“真的啊。那一定是看到了。”顾盼小手做鼓掌的姿势，眼里写满惊喜。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一个礼拜后曹老师就不再担任B班的英语老师，学校任命了一个新英语老师来，英语课终于被拯救，其华的英语笔记变的厚厚起来。
“你俩真是太牛了，真的把老曹赶走了？”周颂震惊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其华谦虚的扭起来。
“本女侠出手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问题。”顾盼被夸的有点飘了。
“你们女的竟然喜欢英语，每次考英语听力的时候我都紧张，有一次我打个喷嚏之后的内容我就听不懂了。”周颂不解的说。
“你们男的还喜欢物理！物理满分七十，我每次都五十多，烦死了。”其华委屈的说。
“你俩别得罪我们，小心我把你们写信的事儿告诉曹老师，让她找你俩算账。”于归自作聪明的说。
其华和顾盼使使眼神，一拥而上，四只手勒住于归的脖子，“那我们只好把你灭口了，哈哈”，顾盼发出老妖婆一般的笑声。
“松手松手，我错了，我错了，上不来气了。”周颂过来拉开她俩，只是手上根本没用劲，“你俩别闹了，于归走好啊。”
清风书店里，他们四个吵吵闹闹，遭到了无数白眼。
顾盼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妈妈正好下夜班在家做了好吃的。
“妈，咋做了这么多吃的。”
“爸爸说今天回家吃。”
“唉，天天应酬，我好几天都没看到清醒的他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爸爸还是没有回来，饭菜眼瞅着就凉透了。妈妈给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除了第一个“嗯，啊”两声之后，再打就不接了。顾盼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先吃完了。妈妈连筷子都没动，坐在餐椅上发呆。
晚上十点，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爸爸回来了。
插钥匙，开门，爸爸喝红了脸，摇摇晃晃的走进门。妈妈像只炸毛的母狮子，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在爸爸关闭防盗门那一刻爆发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不说回来吃吗？我做了好多菜，你是不是老爷们，说话都不算数的，我真瞧不起你。”
“我不有事吗，我不回来你们就吃呗。”爸爸大着舌头说。
“喝喝喝，咋不喝死你。让你戒酒多少次了，我就不信不喝酒就上不了班，我这一天天的上班还得顾孩子，你成天在外面鬼混……”
“你发啥疯呢，我不是被逼无奈吗。领导让你陪喝你不去啊？你不理解我，你还骂我！”爸爸开始了反击。
争吵愈演愈烈，妈妈开始摔起了东西，撕坏了结婚证，邻居咣咣敲门，妈妈的哭声，爸爸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顾盼蜷缩在被窝，任凭如何捂住耳朵，那些声音都塞进大脑。她惊恐的如受伤的鸟儿，待门外安静，她走出去，看一地的狼藉，爸爸倒在沙发上震天的呼噜声。打开妈妈的房门，听到妈妈的呼吸声，她终于松了口气。
转天的周五，顾盼早早起床，妈妈开门的时候她正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爸爸也醒酒了，满脸愧疚却说不出一个字。妈妈静静的给她准备早餐，顾盼也安静的吃完。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上学的路上，顾盼和其华倾诉昨晚爸妈的争吵。
“我爸之前也总喝酒，喝了酒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太讨厌喝酒的男人，以后我要找个不会喝酒的男人。”其华安慰道。
“从没见过他俩这样，真是吓坏我了，脑海里都是《今日说法》里那些案件，我怕他们也动起手来。”
“不会的，你想多了。过两天就好了。”
“但愿吧。”
下午，历史课上，外面飘飘洒洒鹅毛般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厚厚的一层。靠窗的同学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雪了”，历史老师也望向窗外，靠墙那侧的同学也纷纷踮脚站起来望向窗外。
“坐下坐下，没见过雪啊。”历史老师维护着课堂纪律。在他眼中下雪是场历史的穿越，下了雪西安都变成了长安。
东北的孩子对雪有种特别的感情，尽管每年冬天都下雪，但是只有下雪的冬天才是冬天。
正好下一节是体育课，其华和顾盼戴上帽子手套棉口罩和同学们涌出了教学楼。
楼外体育课集合的地方，于归他们早已站在那里。其华不由的纳闷身在二楼教室的他们怎么比一楼的她们出来的还要快。
“正好下雪了，你们两个班玩打雪仗吧，注意安全啊。”体育老师说完，同学们都跃跃欲试。
其华顾盼摩肩擦掌，准备为班级争光。A班男生多，B班女生多。刚开始两个班级的都不咋熟，不好意思动手。其华她俩想，正好拿A班最熟悉的两人下手，这么想着呢，一个巨大的雪球就砸到了顾盼的脸上。那两个“熟人”也是这么想的。就这样，“战争”打响了。一个个A班的男孩儿像皮猴子似的，跑的嗖嗖快，女生们围追堵截都抓不到，雪球也砸不着。于归怕得罪人，就往其华一个人身上扔雪球，把其华砸的吃了好几口雪。玩命追着于归打，直到于归自己滑倒在雪堆里。“活该！”其华恶狠狠的说。
“咱们得想想办法，这样一直被他们打。我这眼睛不戴眼镜啥也看不清，不知道往哪儿扔。”
“等等，我有办法了。”顾盼兴奋的说。
要不说这顾盼，打小就聪明。她趁着挨打的功夫一把抢走他们的眼镜然后埋到雪里，偌大的操场，谁也不知道她埋哪儿了。丢了“眼睛”的“敌人”啥也看不清，顾盼操起雪球，看见不认识的人就打，打的A班集体求饶。
“B班那女生叫啥啊，太猛了。”A班的同学边擦掉眼镜上的雪边向周颂打听。
“哦，她啊，她是个疯子。”周颂笑笑不回答。
漫天的飞雪，分不清是下的雪还是挥洒的雪，顾盼一直记得那天的雪，好像有声音的，“唰唰唰”，清脆的落在地上，驱赶了她心头上阴霾。只是，她还不知道，这场雪是开端，马上迎接她的是生活开水对她的汆烫。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还没开大门，其华就和顾盼在风中背起了单词。等了十分钟终于坐到了教室的凳子上，两腮都冻得没知觉了，其华把手心搓热按摩自己的脸颊。清晨的早自习，安静的只能听到饮水机里咕噜咕噜的水声，同学们翻书声还有后排同学的呼噜声。
又是一节无聊的英语课，其华索性玩起了文曲星里的小游戏，其华坐在靠窗那排，太阳光晒得头发快要烧焦了，她转身想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压住飘摇的窗帘。这时候，她看到了后窗玻璃外有个人影，再定睛一看，天啊，是校长。仿佛看到了希望，其华立马不搞小动作，紧盯着讲台上的曹老师。
曹老师戴着老花眼镜，手握着卷子，带着扩音器，讲着词组，“matchAwithB——把A和B连起来，快拿笔记上，快点背下来”，其华还有点内疚，感觉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下课了，其华飞奔顾盼的座位，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我刚才看见校长来了。”“真的啊。那一定是看到了。”顾盼小手做鼓掌的姿势，眼里写满惊喜。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一个礼拜后曹老师就不再担任B班的英语老师，学校任命了一个新英语老师来，英语课终于被拯救，其华的英语笔记变的厚厚起来。
“你俩真是太牛了，真的把老曹赶走了？”周颂震惊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其华谦虚的扭起来。
“本女侠出手就知道事情肯定没问题。”顾盼被夸的有点飘了。
“你们女的竟然喜欢英语，每次考英语听力的时候我都紧张，有一次我打个喷嚏之后的内容我就听不懂了。”周颂不解的说。
“你们男的还喜欢物理！物理满分七十，我每次都五十多，烦死了。”其华委屈的说。
“你俩别得罪我们，小心我把你们写信的事儿告诉曹老师，让她找你俩算账。”于归自作聪明的说。
其华和顾盼使使眼神，一拥而上，四只手勒住于归的脖子，“那我们只好把你灭口了，哈哈”，顾盼发出老妖婆一般的笑声。
“松手松手，我错了，我错了，上不来气了。”周颂过来拉开她俩，只是手上根本没用劲，“你俩别闹了，于归走好啊。”
清风书店里，他们四个吵吵闹闹，遭到了无数白眼。
顾盼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妈妈正好下夜班在家做了好吃的。
“妈，咋做了这么多吃的。”
“爸爸说今天回家吃。”
“唉，天天应酬，我好几天都没看到清醒的他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爸爸还是没有回来，饭菜眼瞅着就凉透了。妈妈给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除了第一个“嗯，啊”两声之后，再打就不接了。顾盼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先吃完了。妈妈连筷子都没动，坐在餐椅上发呆。
晚上十点，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爸爸回来了。
插钥匙，开门，爸爸喝红了脸，摇摇晃晃的走进门。妈妈像只炸毛的母狮子，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在爸爸关闭防盗门那一刻爆发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不说回来吃吗？我做了好多菜，你是不是老爷们，说话都不算数的，我真瞧不起你。”
“我不有事吗，我不回来你们就吃呗。”爸爸大着舌头说。
“喝喝喝，咋不喝死你。让你戒酒多少次了，我就不信不喝酒就上不了班，我这一天天的上班还得顾孩子，你成天在外面鬼混……”
“你发啥疯呢，我不是被逼无奈吗。领导让你陪喝你不去啊？你不理解我，你还骂我！”爸爸开始了反击。
争吵愈演愈烈，妈妈开始摔起了东西，撕坏了结婚证，邻居咣咣敲门，妈妈的哭声，爸爸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顾盼蜷缩在被窝，任凭如何捂住耳朵，那些声音都塞进大脑。她惊恐的如受伤的鸟儿，待门外安静，她走出去，看一地的狼藉，爸爸倒在沙发上震天的呼噜声。打开妈妈的房门，听到妈妈的呼吸声，她终于松了口气。
转天的周五，顾盼早早起床，妈妈开门的时候她正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爸爸也醒酒了，满脸愧疚却说不出一个字。妈妈静静的给她准备早餐，顾盼也安静的吃完。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上学的路上，顾盼和其华倾诉昨晚爸妈的争吵。
“我爸之前也总喝酒，喝了酒就像变了一个人，我太讨厌喝酒的男人，以后我要找个不会喝酒的男人。”其华安慰道。
“从没见过他俩这样，真是吓坏我了，脑海里都是《今日说法》里那些案件，我怕他们也动起手来。”
“不会的，你想多了。过两天就好了。”
“但愿吧。”
下午，历史课上，外面飘飘洒洒鹅毛般的雪花，不一会儿就厚厚的一层。靠窗的同学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雪了”，历史老师也望向窗外，靠墙那侧的同学也纷纷踮脚站起来望向窗外。
“坐下坐下，没见过雪啊。”历史老师维护着课堂纪律。在他眼中下雪是场历史的穿越，下了雪西安都变成了长安。
东北的孩子对雪有种特别的感情，尽管每年冬天都下雪，但是只有下雪的冬天才是冬天。
正好下一节是体育课，其华和顾盼戴上帽子手套棉口罩和同学们涌出了教学楼。
楼外体育课集合的地方，于归他们早已站在那里。其华不由的纳闷身在二楼教室的他们怎么比一楼的她们出来的还要快。
“正好下雪了，你们两个班玩打雪仗吧，注意安全啊。”体育老师说完，同学们都跃跃欲试。
其华顾盼摩肩擦掌，准备为班级争光。A班男生多，B班女生多。刚开始两个班级的都不咋熟，不好意思动手。其华她俩想，正好拿A班最熟悉的两人下手，这么想着呢，一个巨大的雪球就砸到了顾盼的脸上。那两个“熟人”也是这么想的。就这样，“战争”打响了。一个个A班的男孩儿像皮猴子似的，跑的嗖嗖快，女生们围追堵截都抓不到，雪球也砸不着。于归怕得罪人，就往其华一个人身上扔雪球，把其华砸的吃了好几口雪。玩命追着于归打，直到于归自己滑倒在雪堆里。“活该！”其华恶狠狠的说。
“咱们得想想办法，这样一直被他们打。我这眼睛不戴眼镜啥也看不清，不知道往哪儿扔。”
“等等，我有办法了。”顾盼兴奋的说。
要不说这顾盼，打小就聪明。她趁着挨打的功夫一把抢走他们的眼镜然后埋到雪里，偌大的操场，谁也不知道她埋哪儿了。丢了“眼睛”的“敌人”啥也看不清，顾盼操起雪球，看见不认识的人就打，打的A班集体求饶。
“B班那女生叫啥啊，太猛了。”A班的同学边擦掉眼镜上的雪边向周颂打听。
“哦，她啊，她是个疯子。”周颂笑笑不回答。
漫天的飞雪，分不清是下的雪还是挥洒的雪，顾盼一直记得那天的雪，好像有声音的，“唰唰唰”，清脆的落在地上，驱赶了她心头上阴霾。只是，她还不知道，这场雪是开端，马上迎接她的是生活开水对她的汆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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