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鱼
其华一直很好奇，鲤鱼跃龙门，龙门在哪里。对于她们小城市的孩子来说，会跃两次“龙门”，一个是中考，决定你能不能上好的高中，上好的高中才能考好的大学。一个是高考，决定你能不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在为这么明明白白的目标努力着。
“妈，今儿多做点饭菜，把于归周颂他们的也带出来，他俩都成“留守儿童”了，可怜的很。”其华早起就跟妈妈说道。
“知道了，周颂奶奶不是身体挺好的么，咋不给他送饭呢？”
“周颂怕他奶摔了，说啥不让他奶送。”
“真是孝顺孩子。来，快把这碗长寿面吃了。”
妈妈端着白色的面碗缓缓走来，上面的热气散开后，其华看见雪白剔透的面条安安静静躺在碗里，旁边陪着它的是一个椭圆的荷包蛋，还有几叶绿色的油菜。汤底妈妈用葱花炝锅，加入了昨天剩的鸡汤，临出锅还浇了两滴香油，芳香四溢。
“真好吃，谢谢妈妈。”其华狼吞虎咽。
“谢啥谢，一晃我姑娘都这么大了，15岁大姑娘了，谢谢你带给我们的快乐。”妈妈感性道。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赶紧吃，吃完还得上学呢。”爸爸打岔道。
上学路上，落叶悄悄的落在其华的头上，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甩甩头，落叶摇晃下来。其华觉得秋天真的好美啊。虽然其华长了一颗“秋心”，但是她不愁，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这个给你。”顾盼递过来一个盒子。
“我爸去冰浴岛旅游买了一对项链，一龙一凤，你的是凤，我的是龙，嘿嘿，当生日礼物了。”顾盼笑着说。
“谢啦，亲一口。”其华给顾盼一个大大的吻。
“你猜于归昨天是不是给你买生日礼物去了。他都忘了好几次了。”顾盼狡黠的说。
“他的生日我也没给他买过礼物啊，都是哥们。我倒是希望他别买礼物，把我弄不会了。”
“是啊，自然的相处最舒服了。我跟你说没说过，我爸又开始出去喝酒了，看我好了就故态复萌。我现在对男人的印象不太好。”
“唉，我爸也喝酒，东北的酒文化太讨厌了。”
上学的路上明明一直就那么长，聊着天就变短了。
下午的课结束了，下课铃响得特别局促。孩子一窝蜂似的跑出楼门，嗷嗷待哺的模样，从父母手里接过饭盒，父母再叮嘱一句好好学习。今天其华拎过爸爸手上的四个饭盒，还有买的小蛋糕。透明的塑料盒里，植物奶油裱的粉色的小花，边上绿色勾边，又好看又好吃。
A班今天押堂了，其华和顾盼拎着饭盒，焦急的等了五分钟，等下课，老师一走出教室，顾盼就拽住刚走出门的同学：“麻烦帮我叫一下周颂。”
那个同学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周颂，有姑娘找你。”
瞬间整个教室的头全转向后门，顾盼和其华拎着饭盒愣住了。
“吁！”教室里饿着肚子的同学也不忘起哄。
“误会误会，我们是送饭的。”其华急的举起饭盒。
“吁！！”起哄声变了个调调。周颂走过来取过来饭盒，还没说话她们俩就跑了。
“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学傻了。”其华边跑边说。
回到教室，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要吃饭还要上厕所，时间很宝贵。等他们白白浪费十分钟，真是的。
其华和顾盼一前一后，其华坐在顾盼的座位，顾盼撵走了她前桌，“老刘，去坐其华那吃去，邻窗雅座。奖励你一个口香糖，谢啦。”那个戴眼镜的刘磊可怜的端着饭盒往那边走去。
其华把两个饭盒放在桌子上。两个粉色塑料的圆柱形饭盒，打开饭盒，饭菜香味就飘出来了，饭盒有两层，上层是菜，下面是米饭，菜是辣椒炒肉和酸辣土豆丝，妈妈还用金针菇咸菜的瓶子装了好多榨菜丝，用新炸的辣椒油拌完，整个教室都能闻到辛辣。
“啊，太香了，饿死我了。”顾盼狼吞虎咽道。
“你慢点吃，还有蛋糕呢。”其华提醒道。
才十五分钟就把饭菜消灭光，其华拿出小蛋糕，假装有蜡烛许愿，然后吹灭。路过她们桌子的同学看见说：“其华你生日啊！生日快乐！”“谢谢！”
吃完咸的再来点甜的，感觉胃口都被惯坏了，肚子又变成了大皮球。
“走吧，尿尿去！”顾盼收了饭盒说。
“赶紧的吧，消消食，我快吐了。”
操场上还有那些为了打球饭都不吃的男生，一些女孩儿也在慢悠悠的散步，厕所门口络绎不绝，在上课铃声响得刹那，全都疯跑进楼，门卫的大爷再给大门上上锁。
晚上是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卷子，争分夺秒的把知识塞进大家的脑子里。还有二十分钟就放学了，转笔的转笔，溜号的溜号。突然“咔嚓”一声，教室里一片漆黑。
“你们别乱动啊，我出去看看。”张老师说道。
有手机的同学开开了手电筒，不少人强憋着激动，心想别来电别来电，还有几个人在摸黑收拾书包，势必要第一个冲出教室。
“停电了，今天早放学。回家把模拟真题3做完了，明天讲。放学吧。”
“耶！”黑暗中传来了急急忙忙收拾书包的声音。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跑。
从没有哪一刻，见识到学生们如此积极。才五分钟教室都空了。等到好多同学都走到一楼的时候，教学楼突然亮了起来，老师们站在窗边往外喊着：“快回来，来电了！”
同学们跑的更快了。顾盼拉着其华就跑到前面的操场。“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大家心里想着。
跑出校门口，就安全了。其华她俩气喘吁吁，喘着粗气。好久没做运动，体力跟不上了。其华的手机响起来，吓她们一跳，“喂，你在哪儿呢？饭盒还你啊！”电话那头传来于归的声音。
“我们在门口花店那儿等你。赶紧的。”其华说。
“你俩跑的太快了，我俩在楼上就看见你俩呜呜从有光的地方跑没影了。”周颂说。
“放学的快乐你们体会不到。哼。”顾盼使了个白眼。
“饭盒给我吧。”其华伸手接过来。
“给，我俩都水冲干净了，谢谢你妈啊。”于归说。
“不客气，谢我就行了。你俩没话对本姑娘说吗？”
“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周颂又开始了。
“谢谢颂颂，该你了。”其华看向于归。
“咳咳，生日快乐。”
“这还差不多。”其华满意的点点头，“我以前看过一部韩剧叫《明成皇后》，那里面的皇后总站在月亮下面吸取月亮的精华，看完我对月亮也有种别样的感受。”其华看向了天上明亮的月亮，闭着眼睛，深呼吸，好像要把月亮吸进鼻子里。
大家都抬起头看向月亮，“希望我们过两天的保送考试，都能考出好成绩。”顾盼闭着眼睛默默许愿。
其华回到家，把饭盒交给爸爸，爸爸就去厨房刷饭盒去了。其华坐在电视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
“其华，这里面都是啥？”爸爸叫道。
“啥啊？我这电视演到高潮。”其华眼睛看着电视，脚步磨磨蹭蹭走进厨房。
她扭头看向饭盒，两个蓝色的饭盒里塞得满满的糖果。“哇塞，这也太好看了吧。”其华赶紧给顾盼发信息：这两个男生太够意思了，装了两个饭盒的糖，够我们吃几天的了。
然后又给他俩发信息：兄弟们，我看到了啊，谢谢款待。
于归握着手机心满意足的笑了，周颂还不知道发生啥，但是转念一想于归不会在今天无动于衷，也就明白了。
下雨前，鱼会上来换口气，正是这口气让它经历风雨时充满力量。
“妈，今儿多做点饭菜，把于归周颂他们的也带出来，他俩都成“留守儿童”了，可怜的很。”其华早起就跟妈妈说道。
“知道了，周颂奶奶不是身体挺好的么，咋不给他送饭呢？”
“周颂怕他奶摔了，说啥不让他奶送。”
“真是孝顺孩子。来，快把这碗长寿面吃了。”
妈妈端着白色的面碗缓缓走来，上面的热气散开后，其华看见雪白剔透的面条安安静静躺在碗里，旁边陪着它的是一个椭圆的荷包蛋，还有几叶绿色的油菜。汤底妈妈用葱花炝锅，加入了昨天剩的鸡汤，临出锅还浇了两滴香油，芳香四溢。
“真好吃，谢谢妈妈。”其华狼吞虎咽。
“谢啥谢，一晃我姑娘都这么大了，15岁大姑娘了，谢谢你带给我们的快乐。”妈妈感性道。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赶紧吃，吃完还得上学呢。”爸爸打岔道。
上学路上，落叶悄悄的落在其华的头上，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甩甩头，落叶摇晃下来。其华觉得秋天真的好美啊。虽然其华长了一颗“秋心”，但是她不愁，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这个给你。”顾盼递过来一个盒子。
“我爸去冰浴岛旅游买了一对项链，一龙一凤，你的是凤，我的是龙，嘿嘿，当生日礼物了。”顾盼笑着说。
“谢啦，亲一口。”其华给顾盼一个大大的吻。
“你猜于归昨天是不是给你买生日礼物去了。他都忘了好几次了。”顾盼狡黠的说。
“他的生日我也没给他买过礼物啊，都是哥们。我倒是希望他别买礼物，把我弄不会了。”
“是啊，自然的相处最舒服了。我跟你说没说过，我爸又开始出去喝酒了，看我好了就故态复萌。我现在对男人的印象不太好。”
“唉，我爸也喝酒，东北的酒文化太讨厌了。”
上学的路上明明一直就那么长，聊着天就变短了。
下午的课结束了，下课铃响得特别局促。孩子一窝蜂似的跑出楼门，嗷嗷待哺的模样，从父母手里接过饭盒，父母再叮嘱一句好好学习。今天其华拎过爸爸手上的四个饭盒，还有买的小蛋糕。透明的塑料盒里，植物奶油裱的粉色的小花，边上绿色勾边，又好看又好吃。
A班今天押堂了，其华和顾盼拎着饭盒，焦急的等了五分钟，等下课，老师一走出教室，顾盼就拽住刚走出门的同学：“麻烦帮我叫一下周颂。”
那个同学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周颂，有姑娘找你。”
瞬间整个教室的头全转向后门，顾盼和其华拎着饭盒愣住了。
“吁！”教室里饿着肚子的同学也不忘起哄。
“误会误会，我们是送饭的。”其华急的举起饭盒。
“吁！！”起哄声变了个调调。周颂走过来取过来饭盒，还没说话她们俩就跑了。
“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学傻了。”其华边跑边说。
回到教室，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要吃饭还要上厕所，时间很宝贵。等他们白白浪费十分钟，真是的。
其华和顾盼一前一后，其华坐在顾盼的座位，顾盼撵走了她前桌，“老刘，去坐其华那吃去，邻窗雅座。奖励你一个口香糖，谢啦。”那个戴眼镜的刘磊可怜的端着饭盒往那边走去。
其华把两个饭盒放在桌子上。两个粉色塑料的圆柱形饭盒，打开饭盒，饭菜香味就飘出来了，饭盒有两层，上层是菜，下面是米饭，菜是辣椒炒肉和酸辣土豆丝，妈妈还用金针菇咸菜的瓶子装了好多榨菜丝，用新炸的辣椒油拌完，整个教室都能闻到辛辣。
“啊，太香了，饿死我了。”顾盼狼吞虎咽道。
“你慢点吃，还有蛋糕呢。”其华提醒道。
才十五分钟就把饭菜消灭光，其华拿出小蛋糕，假装有蜡烛许愿，然后吹灭。路过她们桌子的同学看见说：“其华你生日啊！生日快乐！”“谢谢！”
吃完咸的再来点甜的，感觉胃口都被惯坏了，肚子又变成了大皮球。
“走吧，尿尿去！”顾盼收了饭盒说。
“赶紧的吧，消消食，我快吐了。”
操场上还有那些为了打球饭都不吃的男生，一些女孩儿也在慢悠悠的散步，厕所门口络绎不绝，在上课铃声响得刹那，全都疯跑进楼，门卫的大爷再给大门上上锁。
晚上是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卷子，争分夺秒的把知识塞进大家的脑子里。还有二十分钟就放学了，转笔的转笔，溜号的溜号。突然“咔嚓”一声，教室里一片漆黑。
“你们别乱动啊，我出去看看。”张老师说道。
有手机的同学开开了手电筒，不少人强憋着激动，心想别来电别来电，还有几个人在摸黑收拾书包，势必要第一个冲出教室。
“停电了，今天早放学。回家把模拟真题3做完了，明天讲。放学吧。”
“耶！”黑暗中传来了急急忙忙收拾书包的声音。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跑。
从没有哪一刻，见识到学生们如此积极。才五分钟教室都空了。等到好多同学都走到一楼的时候，教学楼突然亮了起来，老师们站在窗边往外喊着：“快回来，来电了！”
同学们跑的更快了。顾盼拉着其华就跑到前面的操场。“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大家心里想着。
跑出校门口，就安全了。其华她俩气喘吁吁，喘着粗气。好久没做运动，体力跟不上了。其华的手机响起来，吓她们一跳，“喂，你在哪儿呢？饭盒还你啊！”电话那头传来于归的声音。
“我们在门口花店那儿等你。赶紧的。”其华说。
“你俩跑的太快了，我俩在楼上就看见你俩呜呜从有光的地方跑没影了。”周颂说。
“放学的快乐你们体会不到。哼。”顾盼使了个白眼。
“饭盒给我吧。”其华伸手接过来。
“给，我俩都水冲干净了，谢谢你妈啊。”于归说。
“不客气，谢我就行了。你俩没话对本姑娘说吗？”
“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周颂又开始了。
“谢谢颂颂，该你了。”其华看向于归。
“咳咳，生日快乐。”
“这还差不多。”其华满意的点点头，“我以前看过一部韩剧叫《明成皇后》，那里面的皇后总站在月亮下面吸取月亮的精华，看完我对月亮也有种别样的感受。”其华看向了天上明亮的月亮，闭着眼睛，深呼吸，好像要把月亮吸进鼻子里。
大家都抬起头看向月亮，“希望我们过两天的保送考试，都能考出好成绩。”顾盼闭着眼睛默默许愿。
其华回到家，把饭盒交给爸爸，爸爸就去厨房刷饭盒去了。其华坐在电视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
“其华，这里面都是啥？”爸爸叫道。
“啥啊？我这电视演到高潮。”其华眼睛看着电视，脚步磨磨蹭蹭走进厨房。
她扭头看向饭盒，两个蓝色的饭盒里塞得满满的糖果。“哇塞，这也太好看了吧。”其华赶紧给顾盼发信息：这两个男生太够意思了，装了两个饭盒的糖，够我们吃几天的了。
然后又给他俩发信息：兄弟们，我看到了啊，谢谢款待。
于归握着手机心满意足的笑了，周颂还不知道发生啥，但是转念一想于归不会在今天无动于衷，也就明白了。
下雨前，鱼会上来换口气，正是这口气让它经历风雨时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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