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苹果的味道
东北是没有春秋的，呼啸的寒风夹带着雪花，学生们又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和棉裤，这一穿就得小半年。每个男男女女都穿的跟小熊一样，到室内就有那些不怕冷的男生露出自己里面穿的半截袖。
其华早上到班级，就把自己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装进一个巨大的袋子里，放在腿边。然后从课桌里拿出一个棉马甲穿上，这就是她学习的装备。班里有些住宿的女生梳着利落整齐的小揪揪，毛衣上套着碎花小套袖，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只是班级里依旧吵吵闹闹，其华不厌其烦，看着书却被各种不明飞行物打了头，早自习弄得跟谍战剧一样惊心动魄。
这学期马上就结束了，其华在班级成绩还可以，但是她知道她这个成绩拿到年级是没有优势可言。物理地理在及格线上游走，擅长的生物英语语文成绩又不是很稳定，化学不好不坏的僵持着。刘老师有时候在晚自习的时候找她谈心，看出她对自己不满意和对班级环境的忧虑。“刘老师，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有的同学好不容易考上高中却又不好好学习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咱们班级学习氛围不好只能说明有些同学对未来没有规划，为了不影响你，我建议你让父母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帮你转个班。”刘老师语重心长的说。
“好的，我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谢谢您的建议。”其华知道刘老师是真心希望她好。
五班除了学习其他方面没得挑。圣诞节到了，有几个女孩子把讲桌上摆了一堆的平安果，黑板边上也画了花边。张宏几个男生买了好多平安果准备和大家交换，不知道谁的手机里放了一首《圣诞快乐》，这个班级就差一颗圣诞树就跟热闹的商场有的一拼。
“其华，这是送给你的，平安橘，祝你平安大吉大利。”张宏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过来。
“哇塞，你也太有才了吧。我的下午拿给你啊。”其华看着这个礼物俨然艺术品。
“其华，这个给你，平安娃哈哈，祝你乐哈哈。”滕薇也送了礼物过来。
“谢谢亲爱的，你们都太有创意了，就我以为只能包苹果呢。”其华震惊。
“这个给你，平安柿，事事如意。”她同桌刘玮也过来凑热闹。
“谢谢，你们太逗了，我下午拿给你啊。”
中午放学，其华直奔水果店，望着那么多的水果纠结包什么好。“有了！”其华挑了几种水果，买了一些包装纸和蝴蝶结就往家跑去。
对于其华热闹的圣诞，对于顾盼来说是场别离。自从升了高中，她有了新的同桌：张俊，这个第一眼文质彬彬的男生，顾盼刚开始觉得一定很无趣。但是她大错特错了。随着慢慢的了解，她发现这个男生真的很有意思。
他看过顾盼读过的冷门的书，比如席慕蓉的诗集，青春疼痛文学《赤道划破城市的脸》，他看过顾盼追过的韩剧，他也喜欢飞儿乐团的歌，喜欢张悬。他讲笑话特别逗，下课的时候前桌会转过来听他讲笑话。大家被他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有一次周颂路过正好看到顾盼在努力憋得笑不露齿。
他会在顾盼下课睡觉的时候拉好窗帘，顾盼不在的时候帮她打热水喝，他会在黑板反光顾盼看不清字的时候把笔记借给她。在被她好朋友喷了一头粉色泡沫的时候还笑着说：“这下好了，我染头发的钱省下来了。”
顾盼一直觉得他像一位王子，对人友善亲切，他性格里有蒙古族的潇洒还有文人墨客般的柔情，顾盼心里钻进一条小蛇，把她的心啃噬的痒痒的。
“看你性格这么好，你一定没吃过什么苦吧。”有一次闲聊中顾盼忍不住说。
“我么？我五岁爸妈就分开了，我和妈妈在姥姥家，妈妈和姥姥总吵架，我就挨个哄她们开心。这个算吃苦吗？”张俊笑着说。
“Sorry啊，我不知道。”顾盼头扭过去，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啊，单亲家庭不是多了么。你玩五子棋不，咱俩玩五子棋啊。”
“好啊。”
张俊在白纸上打了格子，俩人就开始下五子棋。午后的阳光很耀眼，班级里趴着一堆困了的同学，他们沉浸在他们的小世界，就像棋盘上亮眼的两个白子。
圣诞节这天是周五，漫天的雪花为圣诞老人铺着路。最后一节课是数学。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顾盼开心地收拾书包，周围的同学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张俊塞在她手里一盒德芙心语巧克力。
“顾盼，我要转学回内蒙了，以后我就不来了。祝你学业进步前程似锦。”顾盼站起来，楞在桌子旁，张俊从里面起身就走了。
顾盼打开盒子，很多心形巧克力上面有一张白纸条：再见，我的赫柏公主。
顾盼举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放学了，其华送给张宏一个平安橙，愿他心想事成。送给滕薇一个平安火龙果，如她的性格一样红红火火。送给刘玮一个大大的平安柚，愿他无忧无虑。最后她拿着一个平安果往三班走去。
隔着走廊的窗户，她看着顾盼直直的站在桌子旁边，周围就剩两个值日生在擦着黑板。她叫了她一声，“顾盼，走啊。”
顾盼仿佛魂儿刚回来，怔怔的拿着书包走出来。见到其华第一句话就是“其华，我的初恋结束了。”
其华愣了一下，见到她丢了魂的样子没有多问，帮她把拉链拉好，帽子戴上，挽着她往家走去。
刚走出大门，周颂叫她们，“喂，圣诞快乐啊。”其华回头看了他一眼，挥挥手，面无表情的继续走。
顾盼回到家，进了卧室，打开了巧克力，糖纸上写着“恋爱——就是些许笨拙加上无数好奇”“因为有爱，才会有无尽的期待”，顾盼吃了好几颗巧克力，把糖纸一张一张压平放好，把这些当作她情窦初开的证明吧。
她打开门出来，妈妈刚回来，洗好了个苹果塞到她手里，“快尝尝，医院楼下新开的水果店，说是新到的青苹果，酸甜。”顾盼看着手里握着的这个青苹果，打了蜡一样亮晶晶，好像是假的，她咬了一口苹果，酸涩，舌头都麻了，后劲又发苦，苦的她只想哭。
后来她又病倒了，这是她高中第一次犯病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躺了几天，昏昏迷迷间她好像又见到张俊那温暖的笑容，他穿着王子的衣服，对顾盼说：“你好，我的赫柏公主。”
顾盼问：“赫柏是谁？”
“他是希腊神话里的青春女神，宛如你一样美好，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再见。”
“再见。”顾盼挥挥手。
青苹果的味道，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看着美丽实则酸涩，但是有它的出现才丰富了我们的青春。
其华早上到班级，就把自己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装进一个巨大的袋子里，放在腿边。然后从课桌里拿出一个棉马甲穿上，这就是她学习的装备。班里有些住宿的女生梳着利落整齐的小揪揪，毛衣上套着碎花小套袖，安安静静的坐着看书，只是班级里依旧吵吵闹闹，其华不厌其烦，看着书却被各种不明飞行物打了头，早自习弄得跟谍战剧一样惊心动魄。
这学期马上就结束了，其华在班级成绩还可以，但是她知道她这个成绩拿到年级是没有优势可言。物理地理在及格线上游走，擅长的生物英语语文成绩又不是很稳定，化学不好不坏的僵持着。刘老师有时候在晚自习的时候找她谈心，看出她对自己不满意和对班级环境的忧虑。“刘老师，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有的同学好不容易考上高中却又不好好学习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咱们班级学习氛围不好只能说明有些同学对未来没有规划，为了不影响你，我建议你让父母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帮你转个班。”刘老师语重心长的说。
“好的，我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谢谢您的建议。”其华知道刘老师是真心希望她好。
五班除了学习其他方面没得挑。圣诞节到了，有几个女孩子把讲桌上摆了一堆的平安果，黑板边上也画了花边。张宏几个男生买了好多平安果准备和大家交换，不知道谁的手机里放了一首《圣诞快乐》，这个班级就差一颗圣诞树就跟热闹的商场有的一拼。
“其华，这是送给你的，平安橘，祝你平安大吉大利。”张宏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过来。
“哇塞，你也太有才了吧。我的下午拿给你啊。”其华看着这个礼物俨然艺术品。
“其华，这个给你，平安娃哈哈，祝你乐哈哈。”滕薇也送了礼物过来。
“谢谢亲爱的，你们都太有创意了，就我以为只能包苹果呢。”其华震惊。
“这个给你，平安柿，事事如意。”她同桌刘玮也过来凑热闹。
“谢谢，你们太逗了，我下午拿给你啊。”
中午放学，其华直奔水果店，望着那么多的水果纠结包什么好。“有了！”其华挑了几种水果，买了一些包装纸和蝴蝶结就往家跑去。
对于其华热闹的圣诞，对于顾盼来说是场别离。自从升了高中，她有了新的同桌：张俊，这个第一眼文质彬彬的男生，顾盼刚开始觉得一定很无趣。但是她大错特错了。随着慢慢的了解，她发现这个男生真的很有意思。
他看过顾盼读过的冷门的书，比如席慕蓉的诗集，青春疼痛文学《赤道划破城市的脸》，他看过顾盼追过的韩剧，他也喜欢飞儿乐团的歌，喜欢张悬。他讲笑话特别逗，下课的时候前桌会转过来听他讲笑话。大家被他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有一次周颂路过正好看到顾盼在努力憋得笑不露齿。
他会在顾盼下课睡觉的时候拉好窗帘，顾盼不在的时候帮她打热水喝，他会在黑板反光顾盼看不清字的时候把笔记借给她。在被她好朋友喷了一头粉色泡沫的时候还笑着说：“这下好了，我染头发的钱省下来了。”
顾盼一直觉得他像一位王子，对人友善亲切，他性格里有蒙古族的潇洒还有文人墨客般的柔情，顾盼心里钻进一条小蛇，把她的心啃噬的痒痒的。
“看你性格这么好，你一定没吃过什么苦吧。”有一次闲聊中顾盼忍不住说。
“我么？我五岁爸妈就分开了，我和妈妈在姥姥家，妈妈和姥姥总吵架，我就挨个哄她们开心。这个算吃苦吗？”张俊笑着说。
“Sorry啊，我不知道。”顾盼头扭过去，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啊，单亲家庭不是多了么。你玩五子棋不，咱俩玩五子棋啊。”
“好啊。”
张俊在白纸上打了格子，俩人就开始下五子棋。午后的阳光很耀眼，班级里趴着一堆困了的同学，他们沉浸在他们的小世界，就像棋盘上亮眼的两个白子。
圣诞节这天是周五，漫天的雪花为圣诞老人铺着路。最后一节课是数学。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顾盼开心地收拾书包，周围的同学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张俊塞在她手里一盒德芙心语巧克力。
“顾盼，我要转学回内蒙了，以后我就不来了。祝你学业进步前程似锦。”顾盼站起来，楞在桌子旁，张俊从里面起身就走了。
顾盼打开盒子，很多心形巧克力上面有一张白纸条：再见，我的赫柏公主。
顾盼举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放学了，其华送给张宏一个平安橙，愿他心想事成。送给滕薇一个平安火龙果，如她的性格一样红红火火。送给刘玮一个大大的平安柚，愿他无忧无虑。最后她拿着一个平安果往三班走去。
隔着走廊的窗户，她看着顾盼直直的站在桌子旁边，周围就剩两个值日生在擦着黑板。她叫了她一声，“顾盼，走啊。”
顾盼仿佛魂儿刚回来，怔怔的拿着书包走出来。见到其华第一句话就是“其华，我的初恋结束了。”
其华愣了一下，见到她丢了魂的样子没有多问，帮她把拉链拉好，帽子戴上，挽着她往家走去。
刚走出大门，周颂叫她们，“喂，圣诞快乐啊。”其华回头看了他一眼，挥挥手，面无表情的继续走。
顾盼回到家，进了卧室，打开了巧克力，糖纸上写着“恋爱——就是些许笨拙加上无数好奇”“因为有爱，才会有无尽的期待”，顾盼吃了好几颗巧克力，把糖纸一张一张压平放好，把这些当作她情窦初开的证明吧。
她打开门出来，妈妈刚回来，洗好了个苹果塞到她手里，“快尝尝，医院楼下新开的水果店，说是新到的青苹果，酸甜。”顾盼看着手里握着的这个青苹果，打了蜡一样亮晶晶，好像是假的，她咬了一口苹果，酸涩，舌头都麻了，后劲又发苦，苦的她只想哭。
后来她又病倒了，这是她高中第一次犯病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躺了几天，昏昏迷迷间她好像又见到张俊那温暖的笑容，他穿着王子的衣服，对顾盼说：“你好，我的赫柏公主。”
顾盼问：“赫柏是谁？”
“他是希腊神话里的青春女神，宛如你一样美好，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再见。”
“再见。”顾盼挥挥手。
青苹果的味道，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看着美丽实则酸涩，但是有它的出现才丰富了我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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