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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非题

    高中真的很奇怪,感觉每个人都在装长大。寒风吹过枝丫,忙碌的学习生活让其华无暇顾及其他。四个小伙伴在不同的班级,除了和顾盼一起上厕所,见到两个男生的机会很小。每个人都有了自己圈子,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辛苦。

    小城市里过桥米线来了一次流行。商业家拐角处开了很多米线店,其华独爱离大姨家最近的那一家。粗粗的米线在无比鲜香的汤汁里游荡,鱼丸贡丸豆芽绿叶菜的相互成全,麻油的画龙点睛,让一大份米线全进了肚子还意犹未尽。爸爸知道其华爱吃,有时候下班就去买回来,等其华吃完,再午睡一会儿,精气神满满的去上学。一日三餐都在家吃,是家近的好处。

    有时候顾盼家里没人给她做饭她就其华家一起吃,有时候其华也去她家,不过很少的时候。这天中午她们约好回学校,顾盼说起她的同桌,一个来自内蒙的借读生,“他可逗了,每天都给我讲笑话,把我逗得。我还以为蒙古族都粗犷豪放,你要是看到他那个样子肯定会大吃一惊。”其华听着顾盼眉飞色舞的讲着,看起来她适应的很快。

    今天来的很早,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就看到她的同桌刘玮和她班的曹月肩并肩慢慢走着,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来。“他们俩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都好几年了。”滕薇过来给其华送糖吃,顺着她的目光说道。“是吗?我都没看出来。”其华含着糖说。“好像在高中谈恋爱合法了一样,老师也不把力气浪费在拆散他们上面,自己的路自己想清楚就好。”滕薇说完就潇洒的回去了。

    “其华,你知道俄罗斯的维塔斯么?”后桌张宏问道。

    “什么斯?”

    “一个歌手,维塔斯,唱的高音特别高,特别有才华。”张宏一脸崇拜,说着拿出手机播放了他的偶像的海豚音,其华立马不困了。

    “你不会要唱这首歌吧,高八度呢?”其华捂着耳朵问。

    “我想唱,也唱不上去啊。”张宏沮丧的说。

    其华看着她这个可笑的后桌,一个瘦瘦的男生,留着杀马特风格的头发,说起话来也嗲嗲的,没事就爱和其华聊八卦,有时候其华都觉得这是她的一个姐妹。

    上课铃响起,刘玮和曹月最后走进教室,地理老师紧接着走进来,开始他们这个学期的第一节地理课。这个时候其华才知道,原来高中不止有她的死敌——物理,还有它的帮手——地理。经纬度什么的,充斥着其华的大脑,老师讲的如同天书,什么地中海气候,季风气候,她完全理解不了,所以也记不住。一堂课下来,她跟一个气球一样泄了气。

    更让其华生气的是周围的环境,同学们总窃窃私语,老师每次讲到重点就停下来维持纪律,老师也很烦躁,带着扩音器喊起来,总出现刺耳的杂音。有些同学,其华搞不懂来学校是干嘛的。还好她同桌要不就学习,要不就安静睡觉,互不打扰。

    转眼就到了万圣节,张宏他们几个爱玩的买了彩带和落地炮,在教室里把大家吓得一愣一愣的。泡沫般的彩带喷的大家头发上,好像染头了一样。大家在课间玩的不亦乐乎,其华兴奋了,借了一瓶彩带就奔顾盼她们班去了。她们班课间也安安静静的,好多人看书。顾盼坐在后门边上,其华想吓吓她,手伸进门缝朝她喷彩带。“噗!”彩带的声音特别大,而且喷射孔还歪了,喷到顾盼同桌脑袋上面,一坨粉色的泡沫如同小丑般,一屋子的人全回过头来,看着他们都笑了。其华吓坏了,打开后门一个劲赔礼道歉,“对不起啊,我想喷顾盼,误伤了你,抱歉抱歉。”顾盼拉着她出来,“我就是看你们班没啥气氛,过来逗逗你,你别生气啊!”“没生气,大家都被你逗笑了,你快回去吧,晚上一起回家。”顾盼笑呵呵的说。

    其华灰溜溜的回了班。不知道那天她是不是过于“勇猛”,过两天她收到三班男生发的邀请她出去玩的短信。她吓得赶紧告诉顾盼,“这个国强是谁啊?他问我周末有没有时间出去玩。”

    “什么?这个死变态要干嘛,你不用理他,我收拾他。”顾盼气冲冲的说。

    紧接着顾盼给他发短信,告诉他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那男生还回复说她想多了,顾盼更生气了。好像是怕白菜被猪拱了的农夫。

    这些热热闹闹的日子里,于归忙着一件更加闹心的事。这几个月来,他发现爸爸总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在屋里打电话,他偷偷听过,内容倒是很正常,都是他们亲戚家的蜚短流长,不过他总隐隐感觉这些琐事跟另一个人说不太对劲。有一次他陪爸爸在外面应酬完,他爸爸还带他去了一个阿姨家里,这个阿姨特别热情,给他拿了很多吃的。这个女人短发烫发,个子很矮,穿的衣服很旧,气质也不如妈妈。爸爸和她自然的说话,说什么于归一点都不记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陪爸爸待了一会儿他们就回家了。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妈妈的事,但是碍于爸爸的威严,他又不敢直截了当的问,他又怕伤了妈妈的心,不敢告诉她。内心很纠结很难受。

    升了院长以来,爸爸好像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每天和妈妈和他说话都不超过十句。妈妈是心脏科主任,每天的手术应接不暇,他实在不想扰妈妈的心。思前想后下,他终于决定要给那个女人一个警告,不要让她破坏他的家庭。

    有一天晚上,他借口去周颂家写作业,走在周颂家楼下的时候,他忐忑的举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嘟嘟嘟,喂……”听到那个女人恶心的声音,太过于紧张,于归挂了电话。他有点干呕。抱着车棚里的自行车干咳完,他蹲在地上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不要破坏别人家庭,好自为之。按下发送的按钮,他如释重负的坐到地上。过了几秒钟,他拍拍裤子上的土,回家去了。

    晚上,他正在屋里学习,爸爸喝完酒回来了,直奔他的卧室,“咔嚓”就打开了门,“臭小子,你找抽,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你把两个人都弄得要离婚了。”爸爸醉醺醺的在门口大嚷着,于归心都提到嗓子眼,没等他说话,妈妈就过来把爸爸扶走了。

    门关上,他们在客厅说什么于归听不清,爸爸又是怎么和妈妈解释的于归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过了一会儿妈妈进屋告诉他都是误会,然后响起了爸爸如雷的鼾声。

    从那天以后爸爸再没有给那个女人打过电话,爸爸也再没提过这件事,这件事如同父子中间无言的刺,扎在于归最初形成的婚恋观里,谁也拔不出来。

    其华不明白早恋的美妙,于归也不理解已婚人之间倾诉的奥秘,在这个都以为他们长大又没有完全长大的时间段里,不同的三观影响着少男少女们的成长。说是拿他们当孩子又给予现实的残酷,说是把他们当大人却做出稚气的事,是是非非,有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人从来没明白过。这一切一切的是非题,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淹没在张不开嘴的瞬间,却不曾遗忘在青春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