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家的则是张君枋真人传下来的《云笈七签》。夫子我的门派位于荒野，不值一提。可是也和张君枋真人有些袍泽之谊，也传了些真法，当然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还有就是我的师门虽然比不上甘泉宫等道家执牛耳和李唐豪门。但也是传承悠久。绝非小门小户可比。当然夫子我现在武功尽废，靠仰他人鼻息生存。严格的教规教例就算了，也就因地制宜。虽然不能把云笈七签符箓完整的交付与你们。但是为师这几十年的揣摩和心得体会交付与你们也算不枉来人世间这一遭。”

    言罢水镜先生双眼微红。似乎有泪光闪动。就冲着东南方向微微作揖。而后面向二人。少御和牡丹二人有些发愣，先生以前从未感慨这么良多。还有从来不知先生原来是中原李唐人士。

    好像受伤导致现在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只不过既往先生的传道受业解惑可见不凡，牡丹的老师火树婆婆就夸赞过水镜先生有些意思。要知道火树婆婆可是已经达到元神外显的顶级高手。那可是眼睛长到脑门的人物。能在口中多言一句都够很多青年才俊欣喜若狂了。可是眼前的教书先生，现在喝了些好烧酒，头巾也乱了，眼角似乎有泪，背也驼了。感慨后精气神也泄了，哪里还有火树婆婆口中有点意思的高手形象。

    学堂内水镜先生还在迷茫，少御歪着头偷看牡丹，牡丹羞红脸低头不语。怎么都看不出要好好学习的良好氛围。

    沉吟良久。夫子咳嗽两声。把神游的三人拉了回来。不是水镜先生想把少御培养成一名符师，而是真的有难言的苦衷。

    想当年欧阳水镜可是号称云梦泽百年一见的天才。3-5岁就能背诵“文始真经”、“道德经”、“南华真经”等等；10岁就背诵《云笈七签》；12岁就单独运力勾画完整云纹。惊得师门长辈连连称赞，曰：“云梦小太清。”

    并且得到师门长辈的关照。15岁就筑基圆满。然而可能物极必反，从此以后欧阳水镜就一直踌躇不前，期间欧阳水镜什么方法都尝试了。闭关、嗑药、长老传功、甚至其父欧阳韵达不惜厚着面皮去甘泉宫求见道主。希望可以求得道家圣药九转天保丹。

    结果道主未见到反而备奚落了一通。搞得欧阳韵达一个堂堂的元神高手白白赔了脸面。倒也不是没有收获。道主没见到，可是甘泉宫执教慕真人为了缓和两教关系破例给欧阳水镜占卜了一卦。卦象示：“十年磨一剑，匠心至初心。机缘句语无可录，要知困扰且北行。”

    得了两句碣语。欧阳韵达满心感谢，本来作为甘泉宫的执教长老幕真人，早就是元神高手，相传已经触摸到了元神法身的层次，基本上已经不理俗世。并且在占卜一道上独树一帜。当年李唐双杰还是初出茅庐，就被幕真人一眼看出：“高皇一马化龙日，临轩策士谁第一。京都人士李双杰，年财十八不二人。”

    结果李唐李太白和李太清兄弟双双成就元神，并且得到了先天神碑的认主。直接成就元神法身。

    压得一众新旧元神大佬无法直视其锋芒，更是李太白杀神仙剑直接封锁万象国皇宫三日。逼得万象国再也不能动辄来李唐境内屠城血祭。两个国家的对立才正式形成。出了李唐双杰后，李唐才像一个有了体面的国家。和万象国在国事上的外交才有了些尊严。要不是慕妃太过于狠心，和乾纲独断。李太白和李太清兄弟受伤后如果得到李唐龙皇的圣药九转天保丹。那么李氏兄弟也不会辗转天下求医问药。期间受了多少白眼、多少冷嘲热讽。

    意气风发时人人追捧，低落尘埃时人情冷暖。总算天见可怜，老天保佑李唐再出元神高手。兄弟二人得到先天神碑的认可，成就元神，羡煞旁人。

    可是李太白性情孤僻，更恨其父见死不救，其母妃冷酷跋扈。剑封万象国皇宫3日逼其停止血祭平民的习惯。就一剑绝尘东去。再无音信。倒是其兄李太清因为在携带其弟行遍大江南北。更是在道宫碑林许下重诺。一直看守在碑林。

    因此万象国蛮族预期惧怕李唐双杰，倒不如说更是惧怕杀神李太白。据说在剑封皇宫之时，妖皇默默守在皇宫不出宫。任由杀神剑游荡皇宫之外。因为先天神碑融合后需要元神滋养，方可融入体魄。所以元神初成便有焚天煮海的能力。但是想要进身元神法身就需要先天之物。元神法身之上那就是极少数大人物才能接触道到的层次。那就不是一个还没有成就元丹的筑基小修士能了解的了，就这些秘闻还是托水镜先生有一个元神老爹才知道的，普罗大众只知道，蛮族来的次数少了些，那些骇人听闻的血屠城事件已经很久没有提到了。近些年李唐境内很有些声色犬马的意味。

    可是这些都和水镜无关，目前最主要的是解除身上的画地为牢符文锁。尽快逃离这个穷乡僻壤。

    为了突破筑基圆满，达到元丹境界。循着幕真人的碣语，水镜修士当年静静消消的离开了云梦泽，打定主意，不突破筑基，没有元丹大成绝不回宗门。当时还有突破元神的祈盼。

    毕竟修士不都还有些对个人的小小期待。万一厚积薄发呢，万一也碰上先天神物不也是李氏双杰重现吗。结果。唉，想起这些水镜先生就犹如秋后的蚂蚱没了活力。本来到了北方玉门关重镇。就能感受到体内仿佛有了一丝活力。法力流转的明显流畅。没有了往日的羁绊感觉。本来在玉门关静修就非常有可能突破桎梏。顺利达到元丹境。可是人心不足。得陇望蜀。碣语中的北行是否是北境，于是鬼使神差的就离开了玉门关。没有告知宗门。

    想着也就一年半载就有结果。进入北境后气息法力明显活跃。几次隐约触碰到那层桎梏的薄膜，好似一用力就能捅破一样，可就是这样像得不到饵料的鱼一样。急的心浮气躁。可是水镜修士毕竟师出名门。明白越是此刻，就越要平心静气。慢慢打理法力，理顺脉络。静待契机出现一举突破。

    于是就寻了一处略微僻静之所安顿下来。此处正是牛家庄。当时牛威刚刚被发配此地。携带一家老小安顿下来。牛牡丹正是淘气的年纪。而且长得略微纤细小巧，全然不像牛家父兄一般粗鲁壮硕，反而像中原人家的幼崽，要不是出生时头顶的尖尖嫩角，牛威员外郎怕是要怀疑是不是牛夫人给自己戴了一顶绿草帽了。

    所以就担心蛮族的教学课堂上会让牡丹受伤，所以才寻了一个李唐中原的教书先生给牡丹上课，这才有了少御这般有上进之心，而无财力的农家破落户子弟的进学机会。因为牡丹的原因，所以总有攀附之辈专营取巧。

    所以才有了张军旗的孙孩儿，张好学同学等一起学习，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两小无猜好培养的想法。可是官宦子弟的颐指气使的做派反而终有一天激怒的牡丹，触发体内的莽荒顶级血脉，变身后打碎了符文锁。引得长生教坛主火树婆婆来一探究竟。

    本来欧阳水镜先生伪装为教书先生以筑基大圆满的状态。瞒过一众粗鲁的蛮人不成话下。毕竟云梦泽为名门正派。云梦泽弟子自幼根基稳固，自成体系。云梦泽的法力以水系为主，擅长幻术。在业界称为翘楚。即使来的长生教战兵高手，水镜也有信心全身而退。并且水镜自幼博览群书，过目不忘。记得宗门长老游记里记录国蛮族十大法身，其中就记录有大力牛魔法身，传闻变身的记录，只不过那位长老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听闻而已，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测。

    欧阳水镜是有大抱负的修士，立志要学200年前李唐双杰一般的传奇人物。说以就格外关注蛮族信息。可以说李唐境内修士对蛮族种类的划分、习俗、风土人情、功法等欧阳水镜修士不能说解略知一二，那么也可以说是半个蛮族专家了。

    所以当牡丹变身打碎符文锁后，欧阳水镜就从牡丹的变身前后变化，从散乱的记忆描述当中推出这个小妞不像牤牛变身，好像是蛮族前5位的大力牛魔法身。当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欧阳水镜修士激动地险些内息都不稳了，幸好长期的苦练功法不怠，定力十足。很快就稳住了自身气息。

    欧阳水镜修士第一个念头是杀掉牡丹，要知道顶级法身意味着元神、元神法身，乃至以上，甚至可以触摸到更高的水平。

    可是当看到牡丹狂暴后拍碎符文锁后，这个念头立刻烟消云散了，废话，他欧阳水镜是要修炼到元神的有志青年。怎么能甘冒奇险去赌牡丹这小妞红莲重生满血复活再给自己来一巴掌。

    再看到张好学同学满嘴漏风，面颊肿的像发面馒头一样，而且透着油亮。欧阳水镜先生就觉得有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来日方长。转念一想，看看这百年一见的顶级发身，说不定以后有用，或许还可在宗门换些功劳。

    毕竟这些年顶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称号，已经成了梦魇。本着为宗门贡献，自己也不是白吃饭的废材。水镜先生明知长生教有可能有高手前来，但是艺高人胆大，再加上有些常年在云梦泽作为内部弟子被保护的好好的，哪里知道战场瞬息万变以及深入敌后的谨慎小心才能活命的道理。

    等到了长生教火树婆婆坛主的大驾光临后发现来的是战将高手。这才觉得不妙，再想溜走难于上青天。火树婆婆作为长生教旧教分支的杰出才俊，成就元神后就迫不及待的主动申请来到这个刚创立的分坛。打算大干一场。好好挫挫新教的锐气。

    所以事事亲力亲为。这不听到本教符文锁损坏，就立刻风风火火即刻赶到发事地点。结果就撞见了脱力恢复中的牡丹，还有准备脱离现场的教书先生欧阳水镜。

    在战将元神高手的视野下，牡丹萎靡的法身、内息、根骨一览无余。惊叹之余暗暗窃喜。大力牛魔法身配合长生教的符文战甲那简直就填补了速度和防御上的短板。简直神挡杀神，堪称圣教的护教魔神。

    既往圣教初创时期。就是有一位大力牛魔法身的大修士为圣教初代教主抵挡了千军万马，最终才在圣山立住了根本。以及后来的与道宫第二次元神大战大放异彩，打得道宫节节退败。这才有了圣教这个后起之秀的迅猛发展。那一手红莲重生技能，磨得一众道宫元神疲惫不堪。更是生生打碎李唐首代国君李真渊的元神，导致真是虽千人我一人足矣的气概。

    可惜的是，道宫无耻的使用了反间计，离间了护教长老和教主。最终导致内部决裂，导致了二次元神大战的最后圣教教主被偷袭身殒。而护教牛长老内疚的发狂，独闯道宫前沿大本营，深入敌人内部击杀道宫联盟修士20余人，元神修士2人。还有2人元神留下难以修复的创伤。导致终身上进无望。

    要不是李唐初代国王李真源自爆元神提升龙皇神拳，打破了牛长老的符文战甲。也不会导致护教牛长老被围攻致死。所以第二次元神大战那可真是打得天崩地裂、海水倒灌、生灵涂炭。元神、战将威力巨大，上可达天际、下可达幽冥。种种技能神通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也导致了以后的修士分门别类的体系，眼花缭乱的技能。

    当然最主要的是严重的削弱了道教和长生教的力量，导致世俗王朝的崛起。逼迫两教向世俗融合。当然这些变化是当时的元神高手也难以预测的。

    火树婆婆作为旧教的年轻元神战将，未来可期。本来就有雪藏之意，才有申请分坛做坛主历练之意。本来旧教的老元神战将高手，伤病缠身。再加上面对新教3大元神战将高手每日的咄咄逼人之势，已经孤木难支撑大局，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元神战将高手，而且还是青树一族的好苗子。

    就觉得可以对抗新教的势力，就把这个没什么风险的边界分坛划拨下来。给火树婆婆这个新的战将初成的教会新星练练手，等待新奇感消散了就回到总部。那是后旧教的可恶嘴脸不知道会惊讶到什么表情。想想就兴奋。

    结果乐极生悲。火树婆婆事事亲力亲为，倒也符合她的名头。火树嘛，就得风风火火的。

    等到火树婆婆赶到是第一眼就瞧见了牡丹根骨法身不同，接着又拿出符文石测试资质。接着摸骨，内息运转牡丹周身，全然不顾牡丹年幼，筋脉未成，能否承受堂堂元神战将高手的法力。

    待到确认出大力牛魔法身后，火树婆婆大笑三声。叫到：“圣教威武，圣母保佑，这下翻身可有望了。”

    当下，除下贴身佩戴的符文战甲，亲自替牡丹穿戴，并且说道。“哪怕是道家元神高手也不能轻易打碎这符文战甲。”

    其实这符文战甲火树婆婆也没有所有权，这宝贝是圣教的珍宝，当年教主和护教大人收集天下奇珍。花费一个甲子时间才打造出2付。

    其中一副战甲被牛长老在元神大战中使用的大放异彩。第二套战甲作为牛长老的替代战衣。可惜牛长老因为独闯道宫大本营力战而亡。剩下的这幅符文战甲就被一直珍藏起来。

    知道火树婆婆再次突破元神战将，作为内务总管的旧教长老火狐长老就假公济私的从内库把这个宝贝偷偷拿出来，送给火树婆婆，以免外派出什么意外。等到回到总部在神不知鬼不觉把战甲还回去就得了。

    可是虽能想到火树看到顶级牛魔法体之后，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抽起风来，把护身符文战甲送给了牡丹，火树到底是元神战将高手，当时牛家庄内外早已经用意念勘察了几遍，更不用说还是伪装成先生的欧阳水镜先生了。

    于是本着闷声发大财的想法，就信手把欧阳水镜周身法力用符文锁锁了先。然后再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假的教书先生摄提到跟前，这可把欧阳水镜吓得魂飞魄散。闭目等死，可是脑海中传来元神高手的意念。

    “待死羔羊，今个儿是本座收徒的大喜之日，就不易沾染血腥晦气。饶你一命。”

    对于火树婆婆来说真是双喜临门，这个李唐的中原修士，一身气息端正无比，气脉悠长，妥妥的名门大派弟子。这可是实实的军功，无论送到庙堂还是圣教这种都是罕见的俘虏。至于传讯给这个小修士今日饶了性命，那只是敷衍之词，双方你死我活的这等血仇，那里是可以放下的。

    表面上火树婆婆对牛家一家老小细细安抚一番。更是给了牛家老小教内密炼小神丹。助其改善体质。又把教书先生摄来至于身旁不置可否。众人以为战将元神高手必有深意，也就不在多问。

    那个知道当夜火树婆婆纵声长啸，架起一片红云，去追逐一道银光就一去不复返了。此事立刻惊动了长生教。新教旧教大为震惊。新教教众则是什么时候又添了一名战将元神，竟不知。这可真是犹如床榻卧虎，寒芒刺背。

    旧教教众则火狐长老捶胸顿足，歇斯底里发狂发疯。一面心痛就这样没声没息的损失了一名堂堂战将元神高手，另外一面对丢失的符文战甲心痛不已。所以对于新教战将元神高手想拿内库的宝物去报仇时，大发雷霆，痛斥“不知敌酋为何人，再放出宝物损失何以计算？”就急急遁去事发的牛家庄。免得新教教众发现宝物丢失，那时可就得教规处置。对头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搞得别人以为火狐长老大公无私，一心为教，好生背后称赞一番。急三火四的火狐长老赶到牛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