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了事发地，先是把分坛教众骂了半死，在狠狠处罚了几个不长眼的倒霉蛋。然后就把重心放到了外敌道宫，内贼新教教众上面。这开始就搞错了方向，可想而知搞得一脑门浆糊。

    对于牛家庄小师妹新收的小徒弟远远看了一眼，那时牡丹还在脱力期，恹恹状，由于火树婆婆对牡丹的体质进行了秘法封闭。所以心不在焉的火狐长老就打量了一眼，资质尚可，留下几句温勉的话语就寻进了山中寻找线索。

    可是在这期间又有新教教众打压使坏、万象国妖皇纳妃、道宫活动频繁等因素。最终就不了了之。气的火狐长老一屁股坐守内库大门，再也没了心气去寻找线索了，可怜火树婆婆堂堂战将元神高手就这样消无声息的无影无踪了。

    且不提战将与元神之上的争分。欧阳水镜修士可真的是度日如年。一身法力被锁的牢牢地。真是半点力气都无。有几次忘记了直接遁飞。结果直接来个狗抢屎。摔倒的鼻青脸肿。几次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步行。也亏得当时火树婆婆对他人没有交代这是个奸细。战将元神高手还不需要把个小修士捆绑起来。还嘱咐对其好生照顾。别等到圣教给饿瘦了。

    欧阳水镜就被不明所以的牛家上下细心看护起来。战将元神高手的话一定照办。也就根本没想那么多。于是火树婆婆消失后欧阳水镜就继续扮演教书先生一角。期间也不是没有想逃离的想法，可是在蛮荒，到处荒兽。处处瘴气弥漫。普通人进去一天也活不了。

    欧阳水镜自从封了法力以后心态也就慢慢转变了，从修士的宁死不屈到老百姓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转变之快。有时候欧阳水镜也觉得惊人。只能感慨造化弄人。在混吃等死期间。牛家招来陪读小童，黄少御就是一个，欧阳水镜先生发现黄少御真是修道的好苗子。就是蛮荒灵气匮乏，遍地浊气。不适合静修，自己半点修为也无。叹息不已。闲暇无事就交了些道教的符箓之术。比如驱赶蚊虫。除病去灾，牲畜生殖等小术。

    没想到这个黄姓少年学习如此之快。更会融会贯通。只可惜没有法力支持效果寥寥。本来那符箓学习，欧阳水镜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性情露点出来就够少年琢磨好久，可是直到有一天水镜先生发现少御在盯着牡丹的长衫发呆。便训斥了一番，教导道家礼仪。

    可是少御却道：“牡丹的裙角偶尔露出的旧衫好似有鱼在游动。”水镜先生开始以为少年在狡辩。可是牡丹却说：“內衫姆妈说是件宝物。不要和别人说，那时师傅留下的。”

    当然少御哥哥和欧阳夫子是自己人。全然忘记了师傅和老母亲的嘱咐。这少女平时聪慧过人，就是碰见心上人就显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看看。真性情的蛮子姑娘。

    欧阳水镜先生听罢，心中顿时激起滔天巨浪。他明白这件看起来陈旧的內衫可能就是长生教有名的符文战甲。那是战将元神高手所赐。定不是凡物。

    于是就绞尽脑汁想要拿来一观。可是牡丹单纯可不是傻瓜。几次试探反而让牡丹产生了怀疑。搞不好就被告发到牛家父兄那处，到时候师德受辱可就丢人大了。

    正在水镜左右为难之际。偶尔看见牡丹竟然红着脸让少御这娃娃摸一下內衫。顿时水镜先生萌生一计。便让少御跟自己学习道家符箓之术。和道家的基本功法：大周天符箓搬运功法。这套功法李唐中原地区名门大派流传甚久，据说为此界道祖传下。中平气和。毫无瓶颈之说。也无走火入魔之风险，道家正派基本上都作为启蒙之学。

    欧阳水镜年幼时还背诵过此法。只不过此法缺点是进度太慢。打的是水磨石穿的功夫。但凡资质略好的道家子弟，练气初成就会更换自家传承功法。

    慢慢的道主传下的大周天符箓搬运功法就变成大路货，唯有几个名门大派还一直保留作为道家启蒙教学。至于为什么没有取消就不得而知了。

    水镜先生年少时曾听闻其父欧阳韵达评说天下功法。就谈及甘泉宫道家执牛耳者，其洞玄真经、内景朝元练气法、上清真经修元神。实在是一等一的修法真经。还有李唐家传的龙皇拳法需借助龙气修炼。悬空寺的天妖法典，剑冢的神霄剑诀、白马寺的如来心经、观自在金刚秘法，还有本宗的万水真法都是直修元神的无上大法。期间就道主传下的有大周天符箓搬运功法的点评。当时水镜先生不解。其父欧阳韵达长老叹息道：“其法甚好，就是不合时宜。言罢抚膝连连叹息。人族孱弱，时不待我。奈何奈何。”

    当下少御就被传授了此法，犹如量身打造。修炼后一路攀升。短短几年就练气出窍。达到练气初期。要不是练气之后一直稳步不前。搞得欧阳水镜都患得患失。是否真的像别人说的道主传下必有真意。直到看到少御练气后除了真气打磨的顺畅无比意外。近些年法力丝毫没有长进，水镜先生才患得患失的消了奇迹的出现。

    于是就出现了当下一幕，水镜先生传授道家符箓。除了本宗密不外传的绝密功法外，道家典籍，以及自己的心得一股脑的传给了这少年。然后少年每晚专研符箓，牡丹性情单纯，又有一丝情愫系在少年郎身上，从开始的抗拒到慢慢的可以让少御偶尔碰一下內衫的边边角。

    黄少御对于修真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对于一个没有土地的破落户子弟，黄少御为遗腹子。其母带着孩子为大户人家做些帮工。因为其母在怀有少御时，其父常年劳作，经年不息，更是想着为未出生的孩儿和妻子有些保障，因此劳累成疾，最终病倒了。

    黄母变卖了薄田5亩，和1间茅草屋。给黄父看病，可还是回天无力，黄父因为经年的操劳，加之蛮荒遍地瘴气、毒虫猛兽。黄父就药石无用，一命呜呼了。

    苦命的娘俩，再也没了安身之所。就靠黄母打些零工，和靠乡亲们接济才活了下来。等到黄少御可以略帮些忙时候，黄母又病倒了，本就靠着母性的坚韧，支撑的好辛苦。还想着等到少御长大成年，说上一家吃苦耐劳的媳妇。抱上大胖孙儿。可惜天不遂人愿。没等少御采来草药就杀手人寰了。可把这少年郎哭的晕厥了几次。在乡邻的帮助下办了丧事。这下少御可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乡亲们偶尔也会接济一下。可是都是本分的穷农户。哪有余粮。

    就把这少年饿的瘦小枯干。面黄肌瘦。眼看着就要活活饿死。幸亏牛家招收牡丹的伴读学童。要人族学童10余人，管饭一顿。老里正可怜这娃娃。动了恻隐之心。就把这个超龄的大龄学童推荐了去。由于少御超龄，就白天帮忙放牛，傍晚来先生处听课，加上蹭上一顿饭。这才保住了小命。

    欧阳水镜见到少御人小腿快，偶尔还采摘些山中新果，野花。也就默默认可这个课外补习的学童。本来少御和牡丹应该很少交集。可是前几年一次牛家庄牛威老爷带领军部防守视察，带走了蛮牛群。去演练军阵。少御得闲几日。白日得以上课。刚巧碰上张好学同学仗着自己爷爷是的身份，霸凌班上的同学，调戏牡丹。

    少御年纪虽大，但是发育迟缓，营养不良。但是内心善良，最是见不得这些恶少的行径，就出手护住了牡丹，结果张好学在爷爷的示意下早把牡丹当成自己未过门的媳妇。

    见来了护花使者，立刻火冒三丈，打得少御口鼻窜血。少御人小骨头硬。硬是护住牡丹一声不吭。欧阳水镜先生一身本事皆无。眼见得就出了人命。嘱咐同班少年立刻通知牛家来救人。也不晓得能否就得下这热血少年的性命。

    牡丹长得纤细苗条，好似人族少女。要不然牛夫人也不会专门找些人族学童陪伴。牡丹被少御护在身下，小脸涨的通红，双手紧紧攥住。不知所措。

    直到脸上一热，触摸后一片鲜红。在艰难的仰起头看，看见少御鼻青脸肿，口鼻溢血。面色狰狞。一条胳膊不自然下垂，牡丹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就觉得心中迸发出涛涛恨意。周身发热。要毁灭一切，除了眼前这个为自己拼命的少年。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再然后。就觉得像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突然变成了大人，巨大的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想毁灭，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一巴掌把那个恶人像扇飞苍蝇一样赶走。但是那个护着自己的少年却始终记在心里。任由那股神秘的力量在体内肆无忌惮的乱闯。

    所以导致了学堂只塌陷了半边，张好学同学飞出去的那边。其他的同学虽然吓得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却也没有收到伤害。少御在少女变身之后在疼痛、惊愕中很快昏迷过去。以后的种种就不知道了。要不是欧阳水镜先生精通黄芪之术。被大家遗忘的少御可能就从此泯灭了。

    少御也不觉得自己是修真的料。自是觉得修习了先生教授的大周天符箓搬运功法，变得身体更灵活了，也不容易生病了。身体也慢慢长高些。变壮些。尤其是看到牡丹內衫偶尔会有青鱼浮现脑海。

    这种幻觉逼得少御觉得自己可能是修真修出了梦魇、心魔。在请示欧阳先生后。被先生骂了狗血喷头。那心魔也是你这等菜鸟就能有的。那个修士不是高阶突破瓶颈时候才有的。自己堂堂筑基圆满都没来一次梦魇心魔。你这黄毛小子也配有心魔。

    于是这下少御心安好多。可是隔天看到牡丹就再次在偶尔流露出內衫的边角又看到似有青鱼游动。那青鱼似乎游动受困于一隅。消散前黑白相间的鱼眼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这下少御蒙了。

    于是就仗着胆子。挨近牡丹时永指尖不经意碰了一下牡丹的內衫裙角。这在中原地区少御妥妥的登徒子一个。可是蛮荒地区人心淳朴。教化番外之地。礼义廉耻等道教礼仪大家知晓不多。加之牡丹性情单纯可爱。反而问少御是否今天的裙衫脏了吗。搞得少御像满脸通红。心中却惊奇千层波浪。

    接触內衫的顷刻间少御忽然被拉入一个陌生的荒野内，漫无边际，无声无息。整个荒野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脚下偏于一偶是一处池塘，说是池塘都有些夸张，也就是浅水洼。塘边静立一个老者。背向自己。望向远方。少御也是胆大。身处险境竟然也处之泰然。默默观察周围一切。堤防老者，随时准备跑路。因为蛮荒之地太多意外。如果不能随时保持警惕之心那么肯定活不长久。

    老者等了许久都不见少年前来询问，更别提磕头拜谢等见到高人的激动心情。心中暗暗揣测。难道这小子被上次打破了头，脑子坏掉了。怎么见了自己堂堂先天神物都没有激动，都没想到拜师。奇怪。怎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记不清楚是那本书说的，还是把自己硬塞进这些破烂衣服的那个话痨说的。难怪自己这么相信那个话痨相信这些故事。还是这些年先天神纹要退化了自己记忆出了问题。正当这神怪怀疑人生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少年已经慢慢来到身旁。

    “嗯，看背影是个爷爷，怎么面向像个娃娃。这个脸蛋看见就想摸摸，咦？还有唇边两条细长的老鼠尾胡须。一颤一颤的”少御喃喃道。

    越看越滑稽，越看越想笑。全然忘记此时此刻的境遇。

    那精怪也就是神游一会儿。立马就察觉到了少年的表现。这先天神物本来就是娃娃体，有没有经历人间苦难。刚刚逃出囚牢，力竭后被长生教教徒所获。神物自晦。混杂在一众宝贝奇珍中。兜兜转转。最终汇集到炼器大宗师欧冶城处。当时长生教志向远大。当代教主与护教尊者武功盖世，野心勃勃。所以穷圣教千年底蕴。打造出堪堪可比先天神物的符文战甲两套。结果因为中了道家离间计。还没来得及发扬光大就陨落了。符文战甲遗失一副，只留下这付沉寂在长生教内库静待蹉跎岁月。

    每每想到此处。那精怪就大骂不止。“先天神物。老子一个就够了，非得自作聪明用符阵锁住我们，磨灭我等神纹，用血祭污了我们灵智。可怜逃出灵宝山，再入此等陷阱。那话痨大胡子还洋洋自得，自夸天下炼器第一，可以打造出接近先天的宝物，哼哼，要不是我们兄妹，就凭你弄得这些破铜烂铁也能成器。呸。”

    那精怪骂了一会，忽然神清气爽，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少年道“唔，你这少年，老夫瞧你骨骼惊奇，心地善良，打算送你一场泼天富贵。教你天下一等一的功法，给你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还有美女，怎么样？只要你做老夫弟子。学了老夫功法。定叫你天下第一。把欺负你的人全部打杀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怎么样？”

    少御看着这个眼前这个激动地娃娃爷爷，满脸的激动，眼珠乱转。说话时唇边的老鼠尾胡须颤颤巍巍，说不出的滑稽。

    高人形象立马崩塌。和牛家庄牛二管家的猥琐、胆小、残忍形象越来越贴合起来。狗腿子形象慢慢就建立起来。多少年以后。精怪青渔偶然间看到牛二管家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就漏了馅，轻易被这涉世未深的少年拿捏。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