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匪报也
巫米亮揉了揉手腕，看着身后顾俙，对着沙平说：“一样绑了！”
顾俙被对方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小船的船舱里。几艘小船快速的退回芦阳淀中，沿着四通八达的水道散开，消失在芦苇丛里。
顾俙坐起来向船舱外张望，只能看见清晨阳光穿过芦苇丛照在湖面上，远处芦苇丛中，传来清脆的水鸟啾鸣声。小船来回穿梭，但两边的风景，并没有太大变化。顾俙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蒙住他的眼睛，因为这里的水路，很难区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差异。
小船大致走了半个时辰，停靠在一个小岛边上。沙平过来押着顾俙下了船。巫米亮吩咐人将顾俙带进了一间屋子，绑在椅子上。
巫米亮看了一眼绑好的顾俙，说道：“只要你的人按时把银子送到渡口，我们自然会把你好好送回去，所以你这两天最好老实点，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吩咐身边的人：“别苛待贵客！”
水匪都离开之后，顾俙听到门从外面被锁上。脚步声走远之后，顾俙歪过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角度，用嘴咬破了自己的领口，一柄如柳叶一样的小刀，被顾俙咬在齿间。
顾俙伸头将小刀吐在边上的方桌边缘，然后双脚用力蹬地，连人带椅子转了一圈，将绑在背后的手转到桌子一侧。手腕轻轻转动，摸到桌边的小刀，夹在指缝中，在绳子上来回划动。
柳叶刀看起来又薄又软，却极锋利，不过几下，绳子就被割断。顾俙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快速的到了窗边，从一侧向外望去。
小岛上房屋建成了弧形，集中在小岛一侧，另一侧是出口，外面停着一排小船，中间有些水匪在操练。岛不大，可以说是一眼望到头，所以一旦有什么异动，所有水匪都会立刻发现。
白天肯定是没有办法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顾俙想了想，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用绳子将自己绑了绑，闭上眼睛，安静的等着夜幕降临。
这一天只有傍晚的时候，有个水匪来过一次，从窗口往里看了看，看顾俙还在椅子上绑着，就转身离开了。
顾俙算了算时间，小五到最近的港口靠岸，然后联系商会的人，再集中人手，总要今晚才可能行动了。小五即便找不到这里，估计也会在附近，自己只需要到时给他们一点信号，小五应该就会带着人包围过来。
天黑之后，顾俙再次来到窗口向外张望，水匪基本都回到房间里休息了，有零星几个在远处，好像是在聊天。顾俙活动了一下手脚，在椅子上借一点力，就跃上了屋梁。从屋梁上弯腰站起来，顾俙摸到了房顶的土布，用小刀轻轻划开一个口子，顾俙将手向上探去，小心的将青瓦顶开，放在边上。如此不过一刻，顾俙就在房顶打开了一个洞口，轻轻跃上了房顶。
顾俙看了看，前面的房间都还亮着灯，没有往前走，而是直接向屋后面跳下去。顾俙身上的其他东西，都在上岛的时候被搜走了。他在屋后的阴影中屏住呼吸，如一面墙一般，没有了声息。过了一阵，远远有人晃着往屋后走来，是一个来芦苇丛放水的水匪。顾俙忽然睁开眼睛，贴着墙靠了过去，待对方背对着顾俙往前走的时候，顾俙从身后无声无息贴上去，柳叶刀轻柔的划开对方的喉管，对方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已经发不出声音。
顾俙拖着对方到芦苇丛中，在他身上摸出了打火石和匕首，塞进自己怀里。用匕首割了一把芦花，顾俙往前面有烟囱的屋子走去。那里应该是水寨的厨房，既然是厨房，一定有柴火和油。
顾俙正要往厨房走，忽然听到前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对方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走来。顾俙轻轻跃上屋顶，然后在上面躺平，整个人都成为了屋顶的一部分。
“你说，今天抓了个大鱼？”
“对！要一万两赎银，对方答应了。这下好了，东马村的粮食就有了着落。你家是不是东马村的？”
“是，要不是亮哥，我活不到今天。村里今年已经饿死了十几人，要不是亮哥上次带着粮食过去，我也已经饿死了。”
“那个狗官，闹了蝗灾不上报、不放粮，是准备把整个三江县的人都饿死吗！等回头和亮哥说，去三江县，干了这狗官！也算为民除害。”
“有什么用呢，死了一个知县，下一个也不是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光这些狗官！”
两人说着走过去，声音越来越小。等他们走远，顾俙轻轻起来，走到厨房后面，从后窗向里面看了看，里面没有人，窗户是开着的。推开窗，顾俙跳了进去。顾俙本来准备直接把厨房点着，可听了刚刚两人的对话，顾俙改了主意。从厨房找到菜油和一捆干柴，抱着几个起落，就潜进了后面芦苇荡。
找了一块可以落脚的地方，顾俙将周围芦苇砍倒一些，铺在地下。然后放上干柴，最上面撒上芦花。想了想时间还有些早，不知道小五他们到了附近没有，顾俙决定再等等，等夜深了再点火。
巫米亮下午一直在和姚正揆安排东马村的事，东马村有大概七八百人。今年入夏，东马村遭遇了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蝗灾，几乎田地都颗粒无收。每年这个时候，上一年的陈粮基本已经吃完了，但新的粮食也丰收了。可今年东马村所有人家里都没有粮食，到了秋收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挨饿。不到一个月，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饿死。村民活不下去，有人投奔了水寨，巫米亮就知道了东马村蝗灾的事。
怕去晚了饿死更多人，巫米亮先将水寨自己存的粮食，运去了东马村。水寨不过一百二十人，即便有存粮，量也有限。粮食到了东马村，给村民一分，也只是能救眼前几天，今年全村的粮食都要再想办法。要让村民坚持到明年秋收，这是一大笔钱。
正在这个时候，顾俙的大船从芦阳淀前经过。巫米亮那天一听沙平的话，几乎立刻就决定要去把对方截住。更让巫米亮惊喜的是，对方后来竟同意用一万两银子来赎人。这样的大鱼，几乎一年也遇不到一个。把顾俙押回来之后，巫米亮立刻去给水寨里面供奉的关公上了一炷香。
蝗灾后面还影响了三江县其他几个村的田，在周围收粮不现实，要去远一些的县买粮食，而且如果一次性买太多，当地粮商难免要坐地起价。巫米亮准备将水匪分到周围五个县去小规模的买粮食，然后各自运到东马村。两人讨论到深夜，巫米亮安排好后面收粮和发放粮食的具体计划，想起自己今天抓来的大鱼。
“你们有人去看过客人吗？”巫米亮问。
“下午让石头去看了一眼，回来说老实得很。”
巫米亮一听这话，眉头皱了皱，他总觉得对方那么一个厉害人物，不应该这么安静，于是和姚正揆说：“咱们去看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往关押顾俙的屋子走去。到了门口，看门好好锁着，巫米亮稍稍放松一些，但他从窗口向里面一望，立刻发现椅子上绑着的人没了。巫米亮沉下脸：“叫人都起来，给我搜！”
身后的人立刻跑着去喊人，整个营地的灯火逐渐亮了。顾俙在芦苇丛中看到营地灯火一盏盏亮起来，明白自己暴露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顾俙立刻用打火石引火，点燃了芦花。看下面干柴烧起来，顾俙跳进水里，往远处的芦苇丛游去。
没过多久，刚刚的位置升起一股火光，带着黑烟向上飘起。
巫米亮注意到了那边的黑烟，暗道不好，立刻让人过去，搜查顾俙和灭火。
在外面的小五也已经看到冒烟的位置，立刻示意船队向那里包围，小五带来的小船有三十余艘，远处宽敞的河面上还安静的停着几艘大船。小五上午到了商会就打听到了芦阳淀水匪的详细情况，这边敢在河上劫大船的水匪只有飞鱼帮，飞鱼帮现在有一百多人。于是小五快速让商会组织了两百人的队伍，租了周围所有能用的船，围了过来。
只是水寨在芦阳淀深处，芦阳淀又面积很大，小五还担心打草惊蛇，对方会对顾俙不利，所以先在外面探索，慢慢往前压。就在小五趁着夜色往前搜寻的时候，远处一道青烟飘起。小五立刻明白，一定是顾俙想办法弄出了动静。
小五一声令下，所有小船都向飞鱼帮营地成扇形包围过去，后面的大船也向这边靠了过来。
顾俙躲在芦苇丛中，但前面很快有了动静，陆续有水匪开始在周围搜索，没多久顾俙点的火就被扑灭。
就在水匪四处寻找顾俙的时候，小五带着人包围了飞鱼帮的营地。小五远远看了营地的情况，示意其他人不要动，自己跳下水里。如一只水底安静的河豚，小五游到了飞鱼帮的小船船底。拔出腰里别着的凿子，小五将前面的小船船底逐个凿开。这个时候，营地里的水匪都在后面搜寻顾俙，前面竟没有人发现小五这里的动静。
小五凿了船，原路游了回去。让自己的小船都点起火把，然后从各个方向靠近了飞鱼帮营地。
顾俙被对方绑得结结实实，扔在小船的船舱里。几艘小船快速的退回芦阳淀中，沿着四通八达的水道散开，消失在芦苇丛里。
顾俙坐起来向船舱外张望，只能看见清晨阳光穿过芦苇丛照在湖面上，远处芦苇丛中，传来清脆的水鸟啾鸣声。小船来回穿梭，但两边的风景，并没有太大变化。顾俙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蒙住他的眼睛，因为这里的水路，很难区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差异。
小船大致走了半个时辰，停靠在一个小岛边上。沙平过来押着顾俙下了船。巫米亮吩咐人将顾俙带进了一间屋子，绑在椅子上。
巫米亮看了一眼绑好的顾俙，说道：“只要你的人按时把银子送到渡口，我们自然会把你好好送回去，所以你这两天最好老实点，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吩咐身边的人：“别苛待贵客！”
水匪都离开之后，顾俙听到门从外面被锁上。脚步声走远之后，顾俙歪过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角度，用嘴咬破了自己的领口，一柄如柳叶一样的小刀，被顾俙咬在齿间。
顾俙伸头将小刀吐在边上的方桌边缘，然后双脚用力蹬地，连人带椅子转了一圈，将绑在背后的手转到桌子一侧。手腕轻轻转动，摸到桌边的小刀，夹在指缝中，在绳子上来回划动。
柳叶刀看起来又薄又软，却极锋利，不过几下，绳子就被割断。顾俙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快速的到了窗边，从一侧向外望去。
小岛上房屋建成了弧形，集中在小岛一侧，另一侧是出口，外面停着一排小船，中间有些水匪在操练。岛不大，可以说是一眼望到头，所以一旦有什么异动，所有水匪都会立刻发现。
白天肯定是没有办法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顾俙想了想，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用绳子将自己绑了绑，闭上眼睛，安静的等着夜幕降临。
这一天只有傍晚的时候，有个水匪来过一次，从窗口往里看了看，看顾俙还在椅子上绑着，就转身离开了。
顾俙算了算时间，小五到最近的港口靠岸，然后联系商会的人，再集中人手，总要今晚才可能行动了。小五即便找不到这里，估计也会在附近，自己只需要到时给他们一点信号，小五应该就会带着人包围过来。
天黑之后，顾俙再次来到窗口向外张望，水匪基本都回到房间里休息了，有零星几个在远处，好像是在聊天。顾俙活动了一下手脚，在椅子上借一点力，就跃上了屋梁。从屋梁上弯腰站起来，顾俙摸到了房顶的土布，用小刀轻轻划开一个口子，顾俙将手向上探去，小心的将青瓦顶开，放在边上。如此不过一刻，顾俙就在房顶打开了一个洞口，轻轻跃上了房顶。
顾俙看了看，前面的房间都还亮着灯，没有往前走，而是直接向屋后面跳下去。顾俙身上的其他东西，都在上岛的时候被搜走了。他在屋后的阴影中屏住呼吸，如一面墙一般，没有了声息。过了一阵，远远有人晃着往屋后走来，是一个来芦苇丛放水的水匪。顾俙忽然睁开眼睛，贴着墙靠了过去，待对方背对着顾俙往前走的时候，顾俙从身后无声无息贴上去，柳叶刀轻柔的划开对方的喉管，对方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已经发不出声音。
顾俙拖着对方到芦苇丛中，在他身上摸出了打火石和匕首，塞进自己怀里。用匕首割了一把芦花，顾俙往前面有烟囱的屋子走去。那里应该是水寨的厨房，既然是厨房，一定有柴火和油。
顾俙正要往厨房走，忽然听到前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对方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走来。顾俙轻轻跃上屋顶，然后在上面躺平，整个人都成为了屋顶的一部分。
“你说，今天抓了个大鱼？”
“对！要一万两赎银，对方答应了。这下好了，东马村的粮食就有了着落。你家是不是东马村的？”
“是，要不是亮哥，我活不到今天。村里今年已经饿死了十几人，要不是亮哥上次带着粮食过去，我也已经饿死了。”
“那个狗官，闹了蝗灾不上报、不放粮，是准备把整个三江县的人都饿死吗！等回头和亮哥说，去三江县，干了这狗官！也算为民除害。”
“有什么用呢，死了一个知县，下一个也不是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光这些狗官！”
两人说着走过去，声音越来越小。等他们走远，顾俙轻轻起来，走到厨房后面，从后窗向里面看了看，里面没有人，窗户是开着的。推开窗，顾俙跳了进去。顾俙本来准备直接把厨房点着，可听了刚刚两人的对话，顾俙改了主意。从厨房找到菜油和一捆干柴，抱着几个起落，就潜进了后面芦苇荡。
找了一块可以落脚的地方，顾俙将周围芦苇砍倒一些，铺在地下。然后放上干柴，最上面撒上芦花。想了想时间还有些早，不知道小五他们到了附近没有，顾俙决定再等等，等夜深了再点火。
巫米亮下午一直在和姚正揆安排东马村的事，东马村有大概七八百人。今年入夏，东马村遭遇了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蝗灾，几乎田地都颗粒无收。每年这个时候，上一年的陈粮基本已经吃完了，但新的粮食也丰收了。可今年东马村所有人家里都没有粮食，到了秋收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挨饿。不到一个月，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饿死。村民活不下去，有人投奔了水寨，巫米亮就知道了东马村蝗灾的事。
怕去晚了饿死更多人，巫米亮先将水寨自己存的粮食，运去了东马村。水寨不过一百二十人，即便有存粮，量也有限。粮食到了东马村，给村民一分，也只是能救眼前几天，今年全村的粮食都要再想办法。要让村民坚持到明年秋收，这是一大笔钱。
正在这个时候，顾俙的大船从芦阳淀前经过。巫米亮那天一听沙平的话，几乎立刻就决定要去把对方截住。更让巫米亮惊喜的是，对方后来竟同意用一万两银子来赎人。这样的大鱼，几乎一年也遇不到一个。把顾俙押回来之后，巫米亮立刻去给水寨里面供奉的关公上了一炷香。
蝗灾后面还影响了三江县其他几个村的田，在周围收粮不现实，要去远一些的县买粮食，而且如果一次性买太多，当地粮商难免要坐地起价。巫米亮准备将水匪分到周围五个县去小规模的买粮食，然后各自运到东马村。两人讨论到深夜，巫米亮安排好后面收粮和发放粮食的具体计划，想起自己今天抓来的大鱼。
“你们有人去看过客人吗？”巫米亮问。
“下午让石头去看了一眼，回来说老实得很。”
巫米亮一听这话，眉头皱了皱，他总觉得对方那么一个厉害人物，不应该这么安静，于是和姚正揆说：“咱们去看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往关押顾俙的屋子走去。到了门口，看门好好锁着，巫米亮稍稍放松一些，但他从窗口向里面一望，立刻发现椅子上绑着的人没了。巫米亮沉下脸：“叫人都起来，给我搜！”
身后的人立刻跑着去喊人，整个营地的灯火逐渐亮了。顾俙在芦苇丛中看到营地灯火一盏盏亮起来，明白自己暴露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顾俙立刻用打火石引火，点燃了芦花。看下面干柴烧起来，顾俙跳进水里，往远处的芦苇丛游去。
没过多久，刚刚的位置升起一股火光，带着黑烟向上飘起。
巫米亮注意到了那边的黑烟，暗道不好，立刻让人过去，搜查顾俙和灭火。
在外面的小五也已经看到冒烟的位置，立刻示意船队向那里包围，小五带来的小船有三十余艘，远处宽敞的河面上还安静的停着几艘大船。小五上午到了商会就打听到了芦阳淀水匪的详细情况，这边敢在河上劫大船的水匪只有飞鱼帮，飞鱼帮现在有一百多人。于是小五快速让商会组织了两百人的队伍，租了周围所有能用的船，围了过来。
只是水寨在芦阳淀深处，芦阳淀又面积很大，小五还担心打草惊蛇，对方会对顾俙不利，所以先在外面探索，慢慢往前压。就在小五趁着夜色往前搜寻的时候，远处一道青烟飘起。小五立刻明白，一定是顾俙想办法弄出了动静。
小五一声令下，所有小船都向飞鱼帮营地成扇形包围过去，后面的大船也向这边靠了过来。
顾俙躲在芦苇丛中，但前面很快有了动静，陆续有水匪开始在周围搜索，没多久顾俙点的火就被扑灭。
就在水匪四处寻找顾俙的时候，小五带着人包围了飞鱼帮的营地。小五远远看了营地的情况，示意其他人不要动，自己跳下水里。如一只水底安静的河豚，小五游到了飞鱼帮的小船船底。拔出腰里别着的凿子，小五将前面的小船船底逐个凿开。这个时候，营地里的水匪都在后面搜寻顾俙，前面竟没有人发现小五这里的动静。
小五凿了船，原路游了回去。让自己的小船都点起火把，然后从各个方向靠近了飞鱼帮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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