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山雨欲来
陆招盯着巩九谷看了一阵子，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口一般，然后对着里面吩咐：“继续！”
这次，不止孩子的呼痛声传来，还有女人的哭喊。巩九谷慌乱的抬起头，看着陆招，不明白为何对方不信自己。大喊道：“真的没有了，我没骗您！那药本来就已经失传了，只剩下那么一颗，多年前被人偷走了！”
陆招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真的没有其他药了！”巩九谷颤抖着哭喊起来。
陆招皱眉，对着里面喊道：“没吃饭吗？”然后女人的嘶喊声传来，对方仿佛是受了极大痛苦，喊声在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巩九谷往前挣扎了两寸，脸上泪水和土混在了一起，然后高声喊道：“快停手，我都告诉你！”
陆招示意里面停下，然后转头对着巩九谷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实话，你们一家三口就去奈何桥团聚吧！”
巩九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灵蛇蚀骨散确实没有了，但如果你是想找一味慢性毒药的话，刚刚搜出来的那个青色瓶子里面装的，是与灵蛇蚀骨散差不多的毒药。”
陆招看着那个瓶子，刚刚巩九谷说那瓶是解毒药，不禁怒斥：“好你个巩九谷，居然还有害人的心思！”
巩九谷不接话，而是继续说：“此毒名为三摄丹。确实可以用来解毒，但却是以毒攻毒的丹药。如果有人中了剧毒，例如见血封喉这类，立时就要命的毒药，又没有解药的时候，便可用这三摄丹。服用后能再活三个月，然后虚弱而亡。但三摄丹的毒药石无医，只要服下，绝无幸免可能。”
“若服用之人没有中毒呢？吃下三摄丹会怎么样？”
“一样还是会虚弱而死，不过也许能多活几天吧！”
“我如何信你这番话是真的？不是又来骗我？”
“你一试便知！那里面可是还有三颗，你找个人用一颗试试就知道了。”
陆招看着巩九谷的表情，这次不似说谎，而且只要自己找人试毒，谎言很快就会揭穿，这人现在说得应该是实话了。
“好！另外几种药，都是什么？”陆招把剩下四个药瓶又摆在前面。
“剩下的药，确实就是我刚说的那些功效，没有再骗你了。你若不信，离开后可以去找外面的神医逐一核对。”
陆招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巩九谷，轻声说了句：“谢谢！”
巩九谷意外的看着陆招。陆招让人将他绑在了小院子里的梨树上。小心收好药瓶，带着全部家丁走出了小院。
然后吩咐罗达：“放火都烧了吧。”
几人骑马离开的时候小院已经被火蛇包围。山谷中群鸟惊起，夜风呜咽，火光漫天。
顾俙很快也得到了消息，看着烧焦了一缕额发，灰头土脸的小治师傅，他少见的没有吐槽，而是咬牙说：“陆招真是好本事！”
早该入睡的五皇子李瑞也正在咬牙切齿。刚听小凳子说，早上母妃要给自己做一道香酥鸭吃来着，结果李瑜刚好路过听到了，这人坏心眼的和母妃说：“五弟最近好像是圆了一些，不如和父皇说说，再给五弟请个武师傅，强身健体吧！”结果就是，香酥鸭没有做，宣贵妃还去求皇上给他找个武师傅启蒙。
李瑞听了小凳子的话，拍案而手痛，斯哈着说：“四哥欺人太其！”
小凳子附和：“可不是嘛！都是亲兄弟，相煎何太急！”
“香煎什么？好吃吗？”
小凳子无语：“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四殿下也确实过分了些，您才多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多吃两口怎么了！
“对！夺饭之仇，不共戴天。明天我就让四哥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小殿下威武！”小凳子笑嘻嘻怂恿。
“那你说，如何让四哥知道我的厉害？”
“这，奴才可不敢说。”小凳子做为难状。
“你说，我这人最讲义气，如果出了事，包在我身上，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出的主意。”
小凳子凑到李瑞身边，悄声说了一阵。李瑞听完眯眼笑着说：“还是你机灵！”
第二日，李瑞早早起来，和小凳子两个人在房间里折腾很久，然后顶着微微凌乱的头发，和下巴上一个膏药贴去了弘文馆。
今天上课的是翰林吴市忠，吴大人，这人最一本正经，爱讲大道理训人。本来李瑞来晚了，他正准备规训几句，结果看对方受了伤，衣物头发还有些凌乱，惊讶的开口询问：“五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瑞满脸委屈，往已经在座位上的李瑜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扭头不说话。
吴大人看他的样子，皱眉又问：“你如实和我说，可是与四殿下起了矛盾？”
李瑞还是扭头，满脸不服气。
李瑜这个时候也看出李瑞的异常，见他不澄清，直接开口问：“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打了你？”
李瑞阴阳怪气：“哥哥自然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哥哥打我，那也有哥哥的道理。”
李瑜听了这话火冒三丈：“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李瑞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还要污蔑别人？！”
“我何曾污蔑过四哥？我只是说四哥说什么都对！”
“你……”
吴大人赶紧止住二人：“兄友弟恭都学过没有？更何况你们还是皇子。今日我也不问你们到底因为何事，都把论语《子路》—何如斯可谓之士矣？那段抄二十遍。明日交于我。”
李瑜憋着一口气，忍到了下课。吴大人一出门，李瑜就把李瑞堵住：“你到底要干什么？如今还学会污蔑我了？”
“夫子问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污蔑哥哥了，倒是哥哥你，就爱多管闲事。”
“我爱多管闲事？你把话说明白！”
李瑞想到昨天的香酥鸭，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向挡着自己的李瑜。
李瑜没想到李瑞还敢动手，向后倒退了一步，好巧不巧，踩在小凳子脚上。小凳子嗷一声，吓了他一跳。
李瑞见李瑜踩了小凳子，撞开李瑜去看，李瑜本来就是无心之失，见李瑞无此无礼，一把抓住李瑞衣领。李瑞误会李瑜是生气要打自己，一把朝李瑜招呼过去。两兄弟就这么真的打成了一团。
刚走不远的吴大人听见弘文馆里吵闹，又折回去的时候，只看见四皇子和五皇子身边好多宫女内侍，有互相拉扯的，还有上前拉架的，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一声厉喝：“都住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动手，有辱斯文！”
众人都停了手。不到下午，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四皇子与五皇子打架的事。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将两人叫到御书房，看见两人狼狈的样子，气得笑了出来：“真是长了本事。明天就是春宴，这时候罚你们两个禁足，怕是坏了皇家颜面。今天我先不问这事的原委，你们都回去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待过了春宴，我再来处理你们两个的事！到时都想好了，你们再来和我说！回去吧！”
宣贵妃这两日因为春宴的事，正忙得头晕脑胀。就青梧来说两人打架，被皇上训斥了。
“可受伤了没有？”
“贵妃别急，两位殿下都没事。那么多奴才跟着呢，谁敢让他们真受伤。”
“那就好，皇帝怎么说？”
“让两位殿下先回来了，说先不禁足过了春宴再说。”
“那就好，皇帝看来也没有生气。”
“娘娘要喊他们来问问吗？”
宣贵妃想了想：“算了，两人刚闹过，这时候问不出什么。春宴要紧。瑜儿那孩子有分寸，瑞儿时常连累他，他也从不真生瑞儿的气，过不了两天两人就又好了。等明天春宴之后让他们先来找我，再去见皇上吧。”
春宴这天，顾俙早早到了李启府上，易容成了一名内侍，跟着李启一起登上马车，往皇宫驶去。
在宫门口，负责守备的御林军听说是三皇子，往顾俙身上看了两眼，就把两人放过去了。三皇子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平复很多。
春宴设在御花园边上的庆园，这里平日没有人住，只是宫内有重要宴会的时候才打开。早些年春宴由皇后布置安排，近几年交给宣贵妃。宣贵妃接手后，一改皇后朴素的作风，宴会布置一年更盛一年的喜庆隆重。
李启虽然是皇子，但之前春宴时，李启基本都是在离皇上很远的地方，今年以为也是如此，带着顾俙晃了一圈，竟没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位内侍看他找不到位置，赶紧上来，指着前面一处座位说：“礼郡王的座位在那里。”
李启看着那个位置惊讶，今年宣贵妃竟把自己安排在了太子对面。笑着谢了内侍，走过去端正坐好。其他皇子还没有来，李启身后的顾俙贴过来，小声对李启叮嘱：“稍后我填酒、夹菜时，会查验是否有毒。如果发现有问题的酒菜，会放在你左手边，没有问题就放在右手边。”
李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这次，不止孩子的呼痛声传来，还有女人的哭喊。巩九谷慌乱的抬起头，看着陆招，不明白为何对方不信自己。大喊道：“真的没有了，我没骗您！那药本来就已经失传了，只剩下那么一颗，多年前被人偷走了！”
陆招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真的没有其他药了！”巩九谷颤抖着哭喊起来。
陆招皱眉，对着里面喊道：“没吃饭吗？”然后女人的嘶喊声传来，对方仿佛是受了极大痛苦，喊声在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巩九谷往前挣扎了两寸，脸上泪水和土混在了一起，然后高声喊道：“快停手，我都告诉你！”
陆招示意里面停下，然后转头对着巩九谷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实话，你们一家三口就去奈何桥团聚吧！”
巩九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灵蛇蚀骨散确实没有了，但如果你是想找一味慢性毒药的话，刚刚搜出来的那个青色瓶子里面装的，是与灵蛇蚀骨散差不多的毒药。”
陆招看着那个瓶子，刚刚巩九谷说那瓶是解毒药，不禁怒斥：“好你个巩九谷，居然还有害人的心思！”
巩九谷不接话，而是继续说：“此毒名为三摄丹。确实可以用来解毒，但却是以毒攻毒的丹药。如果有人中了剧毒，例如见血封喉这类，立时就要命的毒药，又没有解药的时候，便可用这三摄丹。服用后能再活三个月，然后虚弱而亡。但三摄丹的毒药石无医，只要服下，绝无幸免可能。”
“若服用之人没有中毒呢？吃下三摄丹会怎么样？”
“一样还是会虚弱而死，不过也许能多活几天吧！”
“我如何信你这番话是真的？不是又来骗我？”
“你一试便知！那里面可是还有三颗，你找个人用一颗试试就知道了。”
陆招看着巩九谷的表情，这次不似说谎，而且只要自己找人试毒，谎言很快就会揭穿，这人现在说得应该是实话了。
“好！另外几种药，都是什么？”陆招把剩下四个药瓶又摆在前面。
“剩下的药，确实就是我刚说的那些功效，没有再骗你了。你若不信，离开后可以去找外面的神医逐一核对。”
陆招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巩九谷，轻声说了句：“谢谢！”
巩九谷意外的看着陆招。陆招让人将他绑在了小院子里的梨树上。小心收好药瓶，带着全部家丁走出了小院。
然后吩咐罗达：“放火都烧了吧。”
几人骑马离开的时候小院已经被火蛇包围。山谷中群鸟惊起，夜风呜咽，火光漫天。
顾俙很快也得到了消息，看着烧焦了一缕额发，灰头土脸的小治师傅，他少见的没有吐槽，而是咬牙说：“陆招真是好本事！”
早该入睡的五皇子李瑞也正在咬牙切齿。刚听小凳子说，早上母妃要给自己做一道香酥鸭吃来着，结果李瑜刚好路过听到了，这人坏心眼的和母妃说：“五弟最近好像是圆了一些，不如和父皇说说，再给五弟请个武师傅，强身健体吧！”结果就是，香酥鸭没有做，宣贵妃还去求皇上给他找个武师傅启蒙。
李瑞听了小凳子的话，拍案而手痛，斯哈着说：“四哥欺人太其！”
小凳子附和：“可不是嘛！都是亲兄弟，相煎何太急！”
“香煎什么？好吃吗？”
小凳子无语：“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四殿下也确实过分了些，您才多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多吃两口怎么了！
“对！夺饭之仇，不共戴天。明天我就让四哥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小殿下威武！”小凳子笑嘻嘻怂恿。
“那你说，如何让四哥知道我的厉害？”
“这，奴才可不敢说。”小凳子做为难状。
“你说，我这人最讲义气，如果出了事，包在我身上，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是你出的主意。”
小凳子凑到李瑞身边，悄声说了一阵。李瑞听完眯眼笑着说：“还是你机灵！”
第二日，李瑞早早起来，和小凳子两个人在房间里折腾很久，然后顶着微微凌乱的头发，和下巴上一个膏药贴去了弘文馆。
今天上课的是翰林吴市忠，吴大人，这人最一本正经，爱讲大道理训人。本来李瑞来晚了，他正准备规训几句，结果看对方受了伤，衣物头发还有些凌乱，惊讶的开口询问：“五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瑞满脸委屈，往已经在座位上的李瑜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扭头不说话。
吴大人看他的样子，皱眉又问：“你如实和我说，可是与四殿下起了矛盾？”
李瑞还是扭头，满脸不服气。
李瑜这个时候也看出李瑞的异常，见他不澄清，直接开口问：“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打了你？”
李瑞阴阳怪气：“哥哥自然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哥哥打我，那也有哥哥的道理。”
李瑜听了这话火冒三丈：“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李瑞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还要污蔑别人？！”
“我何曾污蔑过四哥？我只是说四哥说什么都对！”
“你……”
吴大人赶紧止住二人：“兄友弟恭都学过没有？更何况你们还是皇子。今日我也不问你们到底因为何事，都把论语《子路》—何如斯可谓之士矣？那段抄二十遍。明日交于我。”
李瑜憋着一口气，忍到了下课。吴大人一出门，李瑜就把李瑞堵住：“你到底要干什么？如今还学会污蔑我了？”
“夫子问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污蔑哥哥了，倒是哥哥你，就爱多管闲事。”
“我爱多管闲事？你把话说明白！”
李瑞想到昨天的香酥鸭，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向挡着自己的李瑜。
李瑜没想到李瑞还敢动手，向后倒退了一步，好巧不巧，踩在小凳子脚上。小凳子嗷一声，吓了他一跳。
李瑞见李瑜踩了小凳子，撞开李瑜去看，李瑜本来就是无心之失，见李瑞无此无礼，一把抓住李瑞衣领。李瑞误会李瑜是生气要打自己，一把朝李瑜招呼过去。两兄弟就这么真的打成了一团。
刚走不远的吴大人听见弘文馆里吵闹，又折回去的时候，只看见四皇子和五皇子身边好多宫女内侍，有互相拉扯的，还有上前拉架的，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一声厉喝：“都住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动手，有辱斯文！”
众人都停了手。不到下午，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四皇子与五皇子打架的事。
皇帝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将两人叫到御书房，看见两人狼狈的样子，气得笑了出来：“真是长了本事。明天就是春宴，这时候罚你们两个禁足，怕是坏了皇家颜面。今天我先不问这事的原委，你们都回去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待过了春宴，我再来处理你们两个的事！到时都想好了，你们再来和我说！回去吧！”
宣贵妃这两日因为春宴的事，正忙得头晕脑胀。就青梧来说两人打架，被皇上训斥了。
“可受伤了没有？”
“贵妃别急，两位殿下都没事。那么多奴才跟着呢，谁敢让他们真受伤。”
“那就好，皇帝怎么说？”
“让两位殿下先回来了，说先不禁足过了春宴再说。”
“那就好，皇帝看来也没有生气。”
“娘娘要喊他们来问问吗？”
宣贵妃想了想：“算了，两人刚闹过，这时候问不出什么。春宴要紧。瑜儿那孩子有分寸，瑞儿时常连累他，他也从不真生瑞儿的气，过不了两天两人就又好了。等明天春宴之后让他们先来找我，再去见皇上吧。”
春宴这天，顾俙早早到了李启府上，易容成了一名内侍，跟着李启一起登上马车，往皇宫驶去。
在宫门口，负责守备的御林军听说是三皇子，往顾俙身上看了两眼，就把两人放过去了。三皇子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平复很多。
春宴设在御花园边上的庆园，这里平日没有人住，只是宫内有重要宴会的时候才打开。早些年春宴由皇后布置安排，近几年交给宣贵妃。宣贵妃接手后，一改皇后朴素的作风，宴会布置一年更盛一年的喜庆隆重。
李启虽然是皇子，但之前春宴时，李启基本都是在离皇上很远的地方，今年以为也是如此，带着顾俙晃了一圈，竟没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位内侍看他找不到位置，赶紧上来，指着前面一处座位说：“礼郡王的座位在那里。”
李启看着那个位置惊讶，今年宣贵妃竟把自己安排在了太子对面。笑着谢了内侍，走过去端正坐好。其他皇子还没有来，李启身后的顾俙贴过来，小声对李启叮嘱：“稍后我填酒、夹菜时，会查验是否有毒。如果发现有问题的酒菜，会放在你左手边，没有问题就放在右手边。”
李启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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