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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跟踪

    顾俙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问道:“用的真名?”

    “是,田立才、冯娇,生卒年份也对。陆招在普济寺还给他们供奉了长生牌位,四季有人去添灯油钱。做法事那天,我还混在人群里,和一个老和尚打听了一下,对方说这两人牌位在寺里已经有好多年了。”

    “冯娇与冯玉萍的关系查清楚了吗?”顾俙问道。

    “查清楚了,这事颇费了些功夫。南面的兄弟在他们老家蒲阳住了好久,才问到。冯玉萍本来是商贾之女,嫁过一个男人,但对方早早死了,后来冯家家道中落,冯玉萍就进了南安公府里做嬷嬷。冯娇是冯玉萍的兄弟-冯玉祥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冯家已经破败了,冯娇嫁了田立才后两人一起去了霖岛,在霖岛生下了女儿田云宣。”

    “冯玉萍将自己的侄孙女顶替了南安公的女儿送进了宫,呵呵,好一招狸猫换太子!南安公的真女儿南韵宣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找到了一位给南韵宣看过病的大夫。南韵宣身体不好,到了沙洲泊后有一位定期去给南韵宣请脉的齐大夫。据这位齐大夫说,因为对方身份尊贵,所以他印象很深,诊脉都是隔着帘子,没有见过南韵宣的容貌。”

    “因此才没有被灭口吧!”顾俙吐槽。

    “但齐大夫说,南韵宣自小有心疾,应是胎里带来的,无法治愈。成年后也应无法如常人般跑跳,忌情绪起伏。若能让他再次为对方诊脉,他应可确认是否为同一人。”

    “呵,除了皇上,谁不知道宣贵妃的脾气,何曾忌情绪起伏。齐大夫可保护好了?”

    “安排了好几个兄弟在暗中保护他,如果需要,可以将人请来武安。”

    “不用,你让人安排一下,把齐大夫送到南安公面前。”

    “这,可若是南安公将错就错?毕竟宣贵妃如今盛宠……”

    “不会的。这些年宣贵妃对南安公府毫无助益不说,还不断索取财物。仅去年一年,就从南安公那里要了二十万两银子。如今南安公府虽然风光,可毕竟不是世袭的爵位,南安公一死,那几个儿子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为了将家里公府的爵位变成世袭的,他才对宣贵妃百般隐忍,但实际上早就苦不堪言。可这么些年过去,宣贵妃一直不肯开口,向皇上提这件事。如今他知道宣贵妃是别人顶替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自然就明白了为何宣贵妃一直不肯为南安公府请封。有了这样的把柄在手,以南安公的智谋,自然会去找宣贵妃如今最大的对头——大皇子。”

    小五听得津津有味,想着,下次来找城主,一定要提前带上盘瓜子,这么劲爆的内幕,比说书先生讲得,可是精彩多了。

    顾俙看小五听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抬脚轻踢了他一下:“快滚吧,找人护送齐大夫去南安公那里!”

    小五装着疼的样子应声就跑了。

    另一边,陈闻之也在听潘子绣说着同一件事。因为立太子的事,陈闻之最近详细查了宣贵妃周围的动静。很快就发现了宣贵妃身边的温公公与陆招见面的事。于是,陈闻之就派了自己的副将潘子绣去盯着陆招。

    “将军,陆招从外面回来后,我一直跟着他。陆招这人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日常主要忙陆路通的生意,海味居那个酒楼背后也是陆路通在负责渔获的运输。宣贵妃的香料生意应该确实有他一份,他最近见了很多外邦香料商人。若说其他的,他最近只有一件事有些反常,陆招到普济寺为两个不知来历的人做了一场法事。”

    “不知来历的人?”

    “对,看生卒应该是一对夫妇,名字是田立才、冯娇。我查了陆家的家谱,另外陆夫人那边也打听了,这两人应该与陆家无关。普济寺的和尚也不知这二人来历,只说几年前陆招就将两位牌位供在寺里,定期送香油钱。”

    “为一对无关夫妇做法事?”陈闻之皱眉陷入沉思,想了一下说道:“你去从南安公那边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与这二人有关的线索。”

    潘子绣刚准备离开,想了想又说:“将军,还有一件事。”

    “说。”

    “好像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盯着陆招。”

    “好像?”

    “我不太确定,那天在普济寺,我总觉得人群中有人也盯着陆招,但又没有找到目标。那天做法事,人很多,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既然有这样的感觉,那八成是真的。以后你跟着他时,离远一些,哪怕跟丢也无所谓,毕竟陆招不会跑。若是发现了盯梢的人,就先去查查到底是谁也在跟着他。”

    潘子绣抬脚要走,却想起了什么,又一次顿住脚步。他还没有出声,陈闻之就说道:“今天怎么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事就说。”

    潘子绣咬了下牙:“黄念华不见了。”

    陈闻之很久没有想起对方了,这时忽然听潘子绣提起,忽然感觉一阵反胃。但抬头面无表情问:“不见了?跑了?”

    “不清楚……最后一次有消息是他去醉花楼喝酒,和人打了一架。据醉花楼小二说,那天有位面生的客人,占了黄念华平时的座位,他就上去找茬,结果和对方动起手来。不过他好像是没有打过对方,居然当场认怂了,后来两人坐下一起喝了酒走的。那之后,黄念华就没有了踪影,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有打过对方?这武安城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高手?”

    潘子绣想了想:“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新的高手到武安。城里能打过他的,不过一手之数。那些不会与您为难。”

    陈闻之下意识敲着桌面,想了想说道:“去找江湖上的朋友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高手到了武安。这事有消息立刻告诉我!”陈闻之看了潘子绣一眼,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潘子绣赶紧说:“没有别的事了,那我下去了。”

    潘子绣走后,陈闻之起身往后院走去。

    章姨娘回到将军府后,被陈闻之关在了后院地牢里。这也是章姨娘头一次知道,原来将军府里,竟有一座地牢。地牢建在后院一个平时堆放杂物的屋子下面,顺着漆黑的楼梯下去,底下有两间极窄小的牢房,牢门对着一块稍微宽敞的空间,中间摆着一把椅子。椅子右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

    浑身是伤的章姨娘就关在其中一间牢房里。后背的伤让她无法躺平,而是侧卧在地上,脸上早已经看不出往日的俏丽颜色,一团脏污,头发凌乱。远远看去,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忽然,地牢的大门发出了难听的声响,接着是有人下楼的脚步声。章姨娘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嘴里开始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这段日子,章姨娘见陈闻之的次数,竟然比当初她刚进府时更加频繁。陈闻之仿佛忽然对她有了难以想象的兴趣,每隔几日就要来折磨她一次。每次都是怒气冲冲进来,面带微笑离开。章姨娘从前每日想办法勾引陈闻之来见自己,可如今她最怕的事,就是走下来的人是陈闻之。

    章姨娘努力睁开一点眼睛,透过地牢昏暗的灯火看向来人的方向,那双靴子她认识,那是她亲手为陈闻之做的,上面的竹叶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她害怕的想抓住什么,可牢房里什么都没有。

    陈闻之看见她的样子就笑了起来:“章笑颜,你可真是我的好姨娘,我如今真是越发喜欢你了。”

    说完他打开牢门上的锁,开门后弯腰,抓着章笑颜的头发,将人直接拖了出来。被拉扯的疼痛让章笑颜恢复了一些意识和力气,她伸手想抓住牢房的门,但对方力气太大,章笑颜的动作根本就是徒劳。陈闻之将她一把拖出来,扔在前面的空地上。

    章笑颜身上得骨头早不知道断了几根,这时被对方一抛,只觉得自己被摔得浑身疼痛,好像要散架了一样。然而她太虚弱了,甚至发不出呼痛的声音。

    陈闻之看着地上的章笑颜,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说,今天我用哪种呢?”

    陈闻之扭头看着墙上的刑具,似乎陷入了选择困难:“要是你能帮我选就好了!”陈闻之伸手轻轻抚摸着章笑颜的侧脸,将她的头扭过来,看着墙上的刑具。然后轻声叹道:“真可惜啊,如今你也说不出来了。”

    苗姨娘正在吃一块刚出锅的烤饼,因为有些烫,她小口小口咬着,一边咬一边问:“将军在做什么?”

    小金望着外面的眼神收回来,轻声说:“去后面了。”

    苗姨娘仿佛被烤饼烫到了,忽然咧嘴,嘶了一声。然后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小声说道:“小金,我有点害怕将军。”

    小金安抚道:“姨娘,别怕,将军最疼的就是您了。”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小金对苗姨娘说:“姨娘,你在屋里呆一会儿,别怕,我去看看情况,很快回来。”

    自打回来后,将军总是往后面跑,苗姨娘有次好奇,就让小金悄悄跟着去看看。也因此知道了将军把章姨娘关在了后面。之后小金有时会远远跟着陈闻之,听见一些零星的声音,回来就一一说给苗姨娘听。

    苗姨娘听她又要去,也没有阻止,她也想知道陈闻之到底如何对章姨娘,于是点点头叮嘱道:“你小心点!”

    “放心,我不靠近。”小金说完就推门出去。但出了院子,小金却并没有往后面走,而是贴着院墙,往陈闻之的书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