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商量，怎么办呢？
七、商量，怎么办呢？
“说的那是什么话？你不吃啊？在衙门当值一天了，不饿吗？”高桂英嗔怪说。李自成接着灯光一看，原来是玉米面糊糊里煮着野菜，还有几个野菜团子散发着田野的清香，更让人不可思议地是还有一只煮熟的鸡子。
“哎哟，我那下蛋的老母鸡哟？你怎么舍得把它给杀了？”高一功吃惊地说。
“这件事可不能怨我，那是弟妹叫杀的。你不知道，现在我们那里都反了，逃荒的流民越来越多，吃大户打劫的，见狗杀狗，见鸡捉鸡。弟妹说与其让别人给杀了，还不如我们杀了吃肉。更何况你不也在衙门里累一天了吗？”高桂英说，撕了一个鸡大腿就递过来给李自成。李自成伸手接了过去，非常艰难的把鸡腿往自己的嘴里送，还不忘给高桂英和高一功一个感激的微笑
“能不能把枷给打开，让自成哥好好吃顿饭！我看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吃了饭再带上不行吗？”高桂英又说。
“没事没事，我就这样吃也行，就这都感激不尽了！”李自成一边嚼着鸡腿一边说。
“行，打开。但是锁不能开，我给他开枷都担着不是呢？”高一功一边给李自成开枷一边说：“你会笑嘛，今天在二堂你怎么就不给太爷和老爷笑笑呢？”
“打人的仇人，你能笑出来？真是！”高桂英白了一眼弟弟，说。
“我也奇怪了，那狗男女怎么忽然想到要招安我呢？是你求情了吧？”李自成问高一功。
“也不全是，你被枷号，乡亲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本来就愤愤不平，再加上韩金儿割破手腕给你解渴，那衙役阻止已经惹了众怒，你也看见了，视如干柴，一点火星就是一场民变。我看情形不对，就赶紧禀告了县太爷。恰好那个什么艾举人也在，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才决定招安你呢？想利用你在乡亲们中的人缘，好维持一下局面。你也知道，现在流民造反吃大户已成燎原之势，杀官夺府的一点都不稀奇，我们这位县太爷真是怕得要死，他几次说过，不知道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就要仍在这米脂县、能不能安然回乡咧。”高一功一边吃饭一边说。
“你怎么想的？”高桂英问李自成。
“这两个人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我岂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李自成坚定地说。
“你要是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知县就一句话说得对，那就是灭门的知县，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可是县官又现管，硬顶可真是死路一条。他们要是下死手，你这条命还真的保不住。”高一功说。
“就是死我也不能和他们一起坑害老百姓。”李自成决绝地说。
“你能不能先答应，虚与委蛇，看看风声再说！”高一功说。
“不！”李自成说。
“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要不然我们今天我们就把自成放了，让他先到我们家躲避一阵再说。”高桂英说。
“不行，要是那样李自成就成了逃犯。我们受牵连小事，就是他们家族也要受牵连的。再说你想到的事情官府也肯定会想到的。”高一功说。
“真要不行你想想办法，在县衙里上下打点一下。”
“我的好姐姐，你别给这出瞎注意好不好？说什么上下打点，那自成欠的就是人家的钱，我要有钱给他打点，那还不如干脆替她把债给还了不就行了吗？自成，你在银川驿站干过，整天的送公文，治马病，又是还护送一些过路的大官，你就没有认识一些当官的朋友吗？让她们为你求求情宽限个年儿半载的或者借给你钱先还给他们也行呀？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不是就能够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吗？”高一功说。
“我就是一个穷驿卒，能有什么当官为宦的朋友！你不是开玩笑吗？”李自成叹了一口气说。
“话不能这样说，你肯定有，最起码以前你给那个什么艾举人不也算是朋友么？起码他经常见你还和你一起吃饭聊天，别的人有这个本事吗？说实话，艾举人这个人实在不是好东西，但是对你，借给你钱给守忠叔看病，又借给你钱娶媳妇，这么多年都没有向你讨债，还给你找差事，也算是够意思了。我是说你还有没有认识像艾举人这样的朋友，对你很好，但却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官绅朋友。”高一功说。
“你这一说我好想还真的有一个，他叫王国，在甘州总兵杨肇基总兵手下当参将，那一年他经过延安驿站的时候，我恰好去送公文，还给他的战马治过病，他对我的手艺很是夸赞了几句，想让我跟他当兵。但是也说不上是什么朋友。倒是他的一个部下给我很能说得上话，我们还在一起喝了酒，如果求他说不定还能行。”李自成说。
“谁？”
“张献忠！字敬轩，人送外号黄虎，虽然官儿不大，但是以前也干过捕快，为人极讲义气，如果求他说不定他会想办法。”李自成说。
“捕快有什么用？我还是班头呢？”高一功说。
“自成不是说他以前是捕快，现在不是当兵了么，就在那个王国手下，可是甘州离这里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办呢？”高桂英说。
“不会太远，前天我还见过他，好像就住在银川。”
“银川？宁夏呀，还近？”高桂英惊讶地说。
“你说什么呢？自成说的银川是我们的银川驿站，就在我们米脂，咱们米脂原名毕家寨，又名银川关。驿站还要担负军事防御的职能，所以叫做银川驿站。你确定张献忠不会走？”高一功说。
“应该不会，我前天见他的时候还和他喝过酒，就是要走也走不远。我想他会救我的，但是就是不知道让谁给她捎个信？韩金儿肯定不行，他出不了门，还有就是我侄子李过，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儿？”李自成说。
“我去，明天一早我就能把信捎到。”高桂英说。
“你，行不行啊，走夜路也不安全啊。”李自成不放心地说。
“没事，俺姐姐的武艺连我都比不过，我看行。最好是我再给你找匹马，如果张献忠走了，你就去追她，自成这么信任他，我想这人不会太差劲。”高一功说。
“好，我现在就去！”高桂英说，看看李自成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把吃的东西收了起来，高一功又把木枷给李自成套上，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晚上高一功又来了，给李自成的屁股上上了点棒伤药，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儿，知道李自成昏昏沉沉的睡了，才轻轻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刚亮，几个差役就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李自成押到了县衙门口，还是锁在昨天的木桩上，一个衙役还敲着锣大声吆喝着让人们前来观看。
太阳刚一出来，李自成立即就感觉到了盛夏太阳的残酷，知道今天比昨天更残酷，就闭上眼睛养精神，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干什么？这是县衙要犯，闲人不得靠近。额------你又来了，以后不要来了，走走走......”李自成听到一个衙役大声呵斥的声音，睁开眼一看，看见自己的老婆远远的挎着一个竹篮，被衙役用水火棍拦着，不让她走过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样啊？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先吃点东西。”韩金儿大声说。
“吃什么吃？走开走开，哎哟，这小娘们送的东西不错啊，还有白面烙饼呢？你们没有钱还债，还有钱吃什么白面，真是县太爷说的无赖透顶，告诉你们，这烙饼不用给犯人了，以后你也不用送了。”衙役说。
“老爷行行好，行行好，就让他吃一口吧，他可两天没吃东西了。”
“那不正好不用你送了。”
“为什么？那是我当家的啊？老爷，就给她一口啊，我谢谢你了！”
“呵呵呵，你当家的？为什么？因为太爷生气了，你当家的以后就不用当家了，死人怎么会当家呢？这东西给他都糟蹋了，干脆孝敬我得了。”那家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面饼就啃了一口。
“你这畜生，我这是给我们当家的，你吃了不怕嘴上长疮烂掉吗？”韩金儿疯了一样破口大骂，想抢回那人的手中的饼，被那衙役一脚踹倒在地上，小篮子的野菜团子和一瓦罐清水都散落在地上。“我给你拼了！”韩金儿大叫一声，紧紧抱着那个衙役的腿。接着就听见那个衙役惨叫了一声，把手中的饼扔出老远，有一脚把韩金儿踢出老远，把送饭的篮子也用脚给跺了个稀烂后还不解恨，又抓起盛满水的瓦罐狠狠地摔在地上。
“畜生啊，没人性的畜生。”韩金儿一边骂，又猛扑了上来。这个衙役还没有等到韩金儿走近，就飞起一脚把韩金儿踹出去老远，又抢前一步，高举起手中的水火棍就要砸下。
“干什么？”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抓住将要落下的水火棍，大声呵斥道。
“说的那是什么话？你不吃啊？在衙门当值一天了，不饿吗？”高桂英嗔怪说。李自成接着灯光一看，原来是玉米面糊糊里煮着野菜，还有几个野菜团子散发着田野的清香，更让人不可思议地是还有一只煮熟的鸡子。
“哎哟，我那下蛋的老母鸡哟？你怎么舍得把它给杀了？”高一功吃惊地说。
“这件事可不能怨我，那是弟妹叫杀的。你不知道，现在我们那里都反了，逃荒的流民越来越多，吃大户打劫的，见狗杀狗，见鸡捉鸡。弟妹说与其让别人给杀了，还不如我们杀了吃肉。更何况你不也在衙门里累一天了吗？”高桂英说，撕了一个鸡大腿就递过来给李自成。李自成伸手接了过去，非常艰难的把鸡腿往自己的嘴里送，还不忘给高桂英和高一功一个感激的微笑
“能不能把枷给打开，让自成哥好好吃顿饭！我看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吃了饭再带上不行吗？”高桂英又说。
“没事没事，我就这样吃也行，就这都感激不尽了！”李自成一边嚼着鸡腿一边说。
“行，打开。但是锁不能开，我给他开枷都担着不是呢？”高一功一边给李自成开枷一边说：“你会笑嘛，今天在二堂你怎么就不给太爷和老爷笑笑呢？”
“打人的仇人，你能笑出来？真是！”高桂英白了一眼弟弟，说。
“我也奇怪了，那狗男女怎么忽然想到要招安我呢？是你求情了吧？”李自成问高一功。
“也不全是，你被枷号，乡亲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本来就愤愤不平，再加上韩金儿割破手腕给你解渴，那衙役阻止已经惹了众怒，你也看见了，视如干柴，一点火星就是一场民变。我看情形不对，就赶紧禀告了县太爷。恰好那个什么艾举人也在，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才决定招安你呢？想利用你在乡亲们中的人缘，好维持一下局面。你也知道，现在流民造反吃大户已成燎原之势，杀官夺府的一点都不稀奇，我们这位县太爷真是怕得要死，他几次说过，不知道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就要仍在这米脂县、能不能安然回乡咧。”高一功一边吃饭一边说。
“你怎么想的？”高桂英问李自成。
“这两个人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我岂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李自成坚定地说。
“你要是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知县就一句话说得对，那就是灭门的知县，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可是县官又现管，硬顶可真是死路一条。他们要是下死手，你这条命还真的保不住。”高一功说。
“就是死我也不能和他们一起坑害老百姓。”李自成决绝地说。
“你能不能先答应，虚与委蛇，看看风声再说！”高一功说。
“不！”李自成说。
“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要不然我们今天我们就把自成放了，让他先到我们家躲避一阵再说。”高桂英说。
“不行，要是那样李自成就成了逃犯。我们受牵连小事，就是他们家族也要受牵连的。再说你想到的事情官府也肯定会想到的。”高一功说。
“真要不行你想想办法，在县衙里上下打点一下。”
“我的好姐姐，你别给这出瞎注意好不好？说什么上下打点，那自成欠的就是人家的钱，我要有钱给他打点，那还不如干脆替她把债给还了不就行了吗？自成，你在银川驿站干过，整天的送公文，治马病，又是还护送一些过路的大官，你就没有认识一些当官的朋友吗？让她们为你求求情宽限个年儿半载的或者借给你钱先还给他们也行呀？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不是就能够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吗？”高一功说。
“我就是一个穷驿卒，能有什么当官为宦的朋友！你不是开玩笑吗？”李自成叹了一口气说。
“话不能这样说，你肯定有，最起码以前你给那个什么艾举人不也算是朋友么？起码他经常见你还和你一起吃饭聊天，别的人有这个本事吗？说实话，艾举人这个人实在不是好东西，但是对你，借给你钱给守忠叔看病，又借给你钱娶媳妇，这么多年都没有向你讨债，还给你找差事，也算是够意思了。我是说你还有没有认识像艾举人这样的朋友，对你很好，但却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官绅朋友。”高一功说。
“你这一说我好想还真的有一个，他叫王国，在甘州总兵杨肇基总兵手下当参将，那一年他经过延安驿站的时候，我恰好去送公文，还给他的战马治过病，他对我的手艺很是夸赞了几句，想让我跟他当兵。但是也说不上是什么朋友。倒是他的一个部下给我很能说得上话，我们还在一起喝了酒，如果求他说不定还能行。”李自成说。
“谁？”
“张献忠！字敬轩，人送外号黄虎，虽然官儿不大，但是以前也干过捕快，为人极讲义气，如果求他说不定他会想办法。”李自成说。
“捕快有什么用？我还是班头呢？”高一功说。
“自成不是说他以前是捕快，现在不是当兵了么，就在那个王国手下，可是甘州离这里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办呢？”高桂英说。
“不会太远，前天我还见过他，好像就住在银川。”
“银川？宁夏呀，还近？”高桂英惊讶地说。
“你说什么呢？自成说的银川是我们的银川驿站，就在我们米脂，咱们米脂原名毕家寨，又名银川关。驿站还要担负军事防御的职能，所以叫做银川驿站。你确定张献忠不会走？”高一功说。
“应该不会，我前天见他的时候还和他喝过酒，就是要走也走不远。我想他会救我的，但是就是不知道让谁给她捎个信？韩金儿肯定不行，他出不了门，还有就是我侄子李过，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儿？”李自成说。
“我去，明天一早我就能把信捎到。”高桂英说。
“你，行不行啊，走夜路也不安全啊。”李自成不放心地说。
“没事，俺姐姐的武艺连我都比不过，我看行。最好是我再给你找匹马，如果张献忠走了，你就去追她，自成这么信任他，我想这人不会太差劲。”高一功说。
“好，我现在就去！”高桂英说，看看李自成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把吃的东西收了起来，高一功又把木枷给李自成套上，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晚上高一功又来了，给李自成的屁股上上了点棒伤药，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儿，知道李自成昏昏沉沉的睡了，才轻轻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刚亮，几个差役就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李自成押到了县衙门口，还是锁在昨天的木桩上，一个衙役还敲着锣大声吆喝着让人们前来观看。
太阳刚一出来，李自成立即就感觉到了盛夏太阳的残酷，知道今天比昨天更残酷，就闭上眼睛养精神，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干什么？这是县衙要犯，闲人不得靠近。额------你又来了，以后不要来了，走走走......”李自成听到一个衙役大声呵斥的声音，睁开眼一看，看见自己的老婆远远的挎着一个竹篮，被衙役用水火棍拦着，不让她走过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样啊？我给你弄点吃的，你先吃点东西。”韩金儿大声说。
“吃什么吃？走开走开，哎哟，这小娘们送的东西不错啊，还有白面烙饼呢？你们没有钱还债，还有钱吃什么白面，真是县太爷说的无赖透顶，告诉你们，这烙饼不用给犯人了，以后你也不用送了。”衙役说。
“老爷行行好，行行好，就让他吃一口吧，他可两天没吃东西了。”
“那不正好不用你送了。”
“为什么？那是我当家的啊？老爷，就给她一口啊，我谢谢你了！”
“呵呵呵，你当家的？为什么？因为太爷生气了，你当家的以后就不用当家了，死人怎么会当家呢？这东西给他都糟蹋了，干脆孝敬我得了。”那家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面饼就啃了一口。
“你这畜生，我这是给我们当家的，你吃了不怕嘴上长疮烂掉吗？”韩金儿疯了一样破口大骂，想抢回那人的手中的饼，被那衙役一脚踹倒在地上，小篮子的野菜团子和一瓦罐清水都散落在地上。“我给你拼了！”韩金儿大叫一声，紧紧抱着那个衙役的腿。接着就听见那个衙役惨叫了一声，把手中的饼扔出老远，有一脚把韩金儿踢出老远，把送饭的篮子也用脚给跺了个稀烂后还不解恨，又抓起盛满水的瓦罐狠狠地摔在地上。
“畜生啊，没人性的畜生。”韩金儿一边骂，又猛扑了上来。这个衙役还没有等到韩金儿走近，就飞起一脚把韩金儿踹出去老远，又抢前一步，高举起手中的水火棍就要砸下。
“干什么？”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抓住将要落下的水火棍，大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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