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云舒胡乱裹了几下睡衣，如一缕轻烟似的飘出了门，迅速逃离了这个尴尬之地。
蘭园的后院里静悄悄的，沈云舒用双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试图给自己降下温，刚才在房间里的镇定自若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该死，真是丢人丢到了家！沈云舒一边捶打着脑袋，一边在心里默默咒骂着自己。她真想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哪怕发生的一切就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可是，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哎呦，疼……真是祸不单行，前有老爹包办婚姻，后有自己酒后乱…撞桃花。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一团乱麻。
沈云舒在那厢懊恼的时候，霍斯年可是在这厢笑掉了大牙，为她那灰溜溜逃跑的滑稽样子。这已经是他连续三天看到对他来说可以称呼为“陌生人”的背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同样的戏码，要不要这么频繁的上演，一次比一次离谱……霍斯年不禁仰头长叹：老天爷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吧，难道你是在给我什么暗示？
沈云舒飞也似的奔回了梅苑，顾不得乱想什么，赶紧洗漱装扮一番，趁着时间还早，速速出门。离开沪城的几天时间，她向老师告了病假，通常时间协调不开的时候，她经常用这招。虽然在帮派处理事务，她已经渐渐能独当一面，但她的学业也不曾放松，还有半年的时间，她就正式毕业了。如果没有突然的订婚，没有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没有频频见报，没有全沪城的讨论和关注，沈云舒的那些同班同学们，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身边那个清秀文静但个性寡淡的女学生，竟是黑帮老大最宠爱的独生女。
沈云舒，今天着一身灰青色斜对襟长袖上衣搭同色中长款过膝半裙，脚上是一双黑色搭扣布鞋配一双白色中筒袜子，露出一小截玉腿，白白的皮肤甚为娇嫩。
她斜挎一帆布书包，妥妥一清纯女学生模样，就在门口处被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间，霍斯年早已躲在暗处守株待兔。他见沈云舒打开门，探头探脑的样子还真有点可爱，都有点不忍心吓她。
“hi”
霍斯年一下子蹦到了沈云舒面前，一脸抓包得逞的坏笑。
沈云舒毕竟是见惯了江湖大场面的女子，受惊吓的瞬间便恢复了冷静，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你无不无聊……”
“甚为有趣！”霍斯年嘴歪向一边回应道。
“成年人了，能不能别搞纠缠那一套……”
霍斯年有点不相信，这种常挂在男人口头拒绝女人的字眼，现在出自于一个少女口中。
“成年人了，得学会承担责任，比如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沈云舒见对方毫不气馁，不依不饶的劲儿一时半会甩不掉，索性直白地说：“我今天有事，恕不奉陪！”
“去上学？”霍斯年简直是明知故问。
“不然呢？”沈云舒不甘示弱。
“一起吧！”
沈云舒一下子没了脾气，看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这男人是要死缠烂打到底了呀！
沈云舒再没反驳，气鼓鼓的先走一步了。霍斯年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是欢乐又舒畅，乐不颠的跟在了后边。
夏末初秋的沪城，天气依然有点微热，但清晨却是凉爽适宜。两人一路无言，穿过几条巷子后，来到一条繁华的街市。上学的早晨，沈云舒平时总是在这里的早点摊吃过饭，再顺手拦一辆黄包车直接去学校。
沈云舒最爱吃的早餐不是沪城有名的灌汤小笼包，而是清淡的阳春面。虽然做法简单，但能吃到正宗的苏氏口味也不容易。这个摊主做的非常地道，有沈云舒记忆里母亲做出来的味道。
霍斯年见沈云舒走到一家早点摊前坐下，便就势坐在她对面。摊主一看是老主顾，便热情地跑来招呼。
“小姐，还是吃面？”
“是的，谢谢！”沈云舒礼貌地回应。
“那，这位先生呢？”摊主看向霍斯年问道。
“我，来一样的。”霍斯年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嘞，您二位稍等…”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
为了打破尴尬，霍斯年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本人先自我介绍一下，霍斯年，你也可以叫我梓乔，这样更亲切一点，说来咱们还是旧相识呢，小时候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霍斯年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对面少女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便一改往日的高冷寡言，接着往下说：“所以，昨晚……就算不打不相识，都是缘分。咱们以和为贵，别浪费了这个缘分。”
“谁跟你有缘？”一听见“昨晚”这两个字，沈云舒回敬了一个大白眼，脸嗖的一下红了，低下了头。
“面来喽！”摊主热情的招呼着，端来了两碗素面。
沈云舒接过面，熟练地拿起桌上的醋，倒了几滴。
“我也要……”霍斯年说道。
这男人是在撒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沈云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回怼，顺手给他的面也倒了醋。
“够了，够了！”霍斯年见她没停手，连忙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停止。少女的手腕纤细但有种力量，好在给他面子，就此作罢了。
肢体接触的瞬间，温热传导，昨晚的画面又在两人的脑海浮现。
二人忙掩饰尴尬，低头吃面。霍斯年那碗，倒了太多的醋，酸的他一个激灵，对面的少女明显在注意他的反应，虽然低着头，霍斯年知道：她笑了，而且笑得很甜。
吃完面，两人一前一后坐黄包车来到了“阜星学院”。这所沪城名校历史悠久，之前是教会筹资兴办，后来军阀割据霍家掌权后，由本地富商集资运营，面向全国招生，分为高中和大学部，但就读学生多为沪城本地富家子女或是经人保荐的天资聪颖的平头子弟。
不过，男女毕竟有别，考虑到这些正值豆蔻年华，青春期懵懂的男孩女孩，学校里男子与女子还是分开教学。
沈云舒就读的是大学课业，学名则用母亲所取的“梅悦溪”。一进校园，一路同行的沈云舒和霍斯年极为显眼，这对璧人立马吸引住了大把驻足的目光。
“呦，这位不是梅小姐嘛！”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一位穿着时髦，打扮的有点妖艳的女人走过来。
霍斯年一眼便认出说话的这位正是二弟妹林美华的堂妹林美珠。仗着堂姐与霍家的关系，自己父亲又是沪城军后勤处的一名小官，林美珠在学校里摆足了大小姐架子，后面追随了一小票小户人家的女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沈云舒本来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只是她生的清秀可人，笑起来更是明媚动人，美貌是徒生妒忌的本源。林美珠可不允许自己校花的美誉被她人沾染，更何况是被誉为“阜星第一才子”的宋途清也对梅悦溪一见倾心呢？这口气她可忍不了。
见沈云舒不搭理自己，林美珠便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本小姐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哦……”
“原来你不是病了，而是去勾引男人了啊！”跟在林美珠身边的小姐妹一起附和着笑起来。
沈云舒脸上没有一点异样，完全把这伙人不放在眼里。
“你这么贱，宋途清知道吗？”林美珠更放肆地说。
沈云舒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眉头一皱，只抬眼间就被一个温暖的臂膀圈到了胸前。
霍斯年本来只想看个热闹，但越听越乌里八糟的，真心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揽过沈云舒，将她圈在了臂弯里，一面朝着林美珠冷冰冰地说道：“林家堂妹，好久不见……”
林美珠霎时一惊，立马正色道：“谁是你堂妹？”
“莫不是我记错了？二弟妹叔叔家的堂妹……”
“斯年哥哥……怎么会是你？”林美珠尬在那里，旋即马上娇嗔起来。
“对不起，斯年哥哥，我一时没记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霍斯年的手。
霍斯年毫不客气的一甩手，整了整西服外套的衣角，面带寒气的说：“以后都是亲戚，客气一点。”
“去去去，都别看了……”自觉没趣，林美珠一脸黯淡，连忙让开路，林美珠的跟班们驱散了围观人群。
沈云舒听到霍斯年自报家门的时候，波澜不惊。他是什么身份，她猜的七七八八。只不过今天为她在学校出头，她有点惊讶，就他悄悄一个人返回沪城这件事来看，他为人还是低调的。就连他遇刺受伤这件事，都没惊动霍家。但因为她，他如此高调，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不得不说，刚才那一出，霍斯年也太帅了，用洋人的话来说就是“man”，想不到这么赖皮的人，还有这一面……沈云舒心里的好感有在蹭蹭涨。
被霍斯年揽在怀里走了一段，沈云舒回过神来，一把子挣脱了。心想，这人占个便宜还没完了呢！
“梅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好歹我刚才也是替你解了围啊。”
“谁稀罕………”沈云舒不屑的说：“别跟着我了，别打扰我上课。”
霍斯年果然老实了，目送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朝着反方向走去。
蘭园的后院里静悄悄的，沈云舒用双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试图给自己降下温，刚才在房间里的镇定自若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该死，真是丢人丢到了家！沈云舒一边捶打着脑袋，一边在心里默默咒骂着自己。她真想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哪怕发生的一切就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可是，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胳膊：哎呦，疼……真是祸不单行，前有老爹包办婚姻，后有自己酒后乱…撞桃花。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一团乱麻。
沈云舒在那厢懊恼的时候，霍斯年可是在这厢笑掉了大牙，为她那灰溜溜逃跑的滑稽样子。这已经是他连续三天看到对他来说可以称呼为“陌生人”的背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同样的戏码，要不要这么频繁的上演，一次比一次离谱……霍斯年不禁仰头长叹：老天爷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吧，难道你是在给我什么暗示？
沈云舒飞也似的奔回了梅苑，顾不得乱想什么，赶紧洗漱装扮一番，趁着时间还早，速速出门。离开沪城的几天时间，她向老师告了病假，通常时间协调不开的时候，她经常用这招。虽然在帮派处理事务，她已经渐渐能独当一面，但她的学业也不曾放松，还有半年的时间，她就正式毕业了。如果没有突然的订婚，没有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没有频频见报，没有全沪城的讨论和关注，沈云舒的那些同班同学们，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身边那个清秀文静但个性寡淡的女学生，竟是黑帮老大最宠爱的独生女。
沈云舒，今天着一身灰青色斜对襟长袖上衣搭同色中长款过膝半裙，脚上是一双黑色搭扣布鞋配一双白色中筒袜子，露出一小截玉腿，白白的皮肤甚为娇嫩。
她斜挎一帆布书包，妥妥一清纯女学生模样，就在门口处被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间，霍斯年早已躲在暗处守株待兔。他见沈云舒打开门，探头探脑的样子还真有点可爱，都有点不忍心吓她。
“hi”
霍斯年一下子蹦到了沈云舒面前，一脸抓包得逞的坏笑。
沈云舒毕竟是见惯了江湖大场面的女子，受惊吓的瞬间便恢复了冷静，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说：“你无不无聊……”
“甚为有趣！”霍斯年嘴歪向一边回应道。
“成年人了，能不能别搞纠缠那一套……”
霍斯年有点不相信，这种常挂在男人口头拒绝女人的字眼，现在出自于一个少女口中。
“成年人了，得学会承担责任，比如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沈云舒见对方毫不气馁，不依不饶的劲儿一时半会甩不掉，索性直白地说：“我今天有事，恕不奉陪！”
“去上学？”霍斯年简直是明知故问。
“不然呢？”沈云舒不甘示弱。
“一起吧！”
沈云舒一下子没了脾气，看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这男人是要死缠烂打到底了呀！
沈云舒再没反驳，气鼓鼓的先走一步了。霍斯年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是欢乐又舒畅，乐不颠的跟在了后边。
夏末初秋的沪城，天气依然有点微热，但清晨却是凉爽适宜。两人一路无言，穿过几条巷子后，来到一条繁华的街市。上学的早晨，沈云舒平时总是在这里的早点摊吃过饭，再顺手拦一辆黄包车直接去学校。
沈云舒最爱吃的早餐不是沪城有名的灌汤小笼包，而是清淡的阳春面。虽然做法简单，但能吃到正宗的苏氏口味也不容易。这个摊主做的非常地道，有沈云舒记忆里母亲做出来的味道。
霍斯年见沈云舒走到一家早点摊前坐下，便就势坐在她对面。摊主一看是老主顾，便热情地跑来招呼。
“小姐，还是吃面？”
“是的，谢谢！”沈云舒礼貌地回应。
“那，这位先生呢？”摊主看向霍斯年问道。
“我，来一样的。”霍斯年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嘞，您二位稍等…”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
为了打破尴尬，霍斯年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本人先自我介绍一下，霍斯年，你也可以叫我梓乔，这样更亲切一点，说来咱们还是旧相识呢，小时候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霍斯年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对面少女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便一改往日的高冷寡言，接着往下说：“所以，昨晚……就算不打不相识，都是缘分。咱们以和为贵，别浪费了这个缘分。”
“谁跟你有缘？”一听见“昨晚”这两个字，沈云舒回敬了一个大白眼，脸嗖的一下红了，低下了头。
“面来喽！”摊主热情的招呼着，端来了两碗素面。
沈云舒接过面，熟练地拿起桌上的醋，倒了几滴。
“我也要……”霍斯年说道。
这男人是在撒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沈云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回怼，顺手给他的面也倒了醋。
“够了，够了！”霍斯年见她没停手，连忙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停止。少女的手腕纤细但有种力量，好在给他面子，就此作罢了。
肢体接触的瞬间，温热传导，昨晚的画面又在两人的脑海浮现。
二人忙掩饰尴尬，低头吃面。霍斯年那碗，倒了太多的醋，酸的他一个激灵，对面的少女明显在注意他的反应，虽然低着头，霍斯年知道：她笑了，而且笑得很甜。
吃完面，两人一前一后坐黄包车来到了“阜星学院”。这所沪城名校历史悠久，之前是教会筹资兴办，后来军阀割据霍家掌权后，由本地富商集资运营，面向全国招生，分为高中和大学部，但就读学生多为沪城本地富家子女或是经人保荐的天资聪颖的平头子弟。
不过，男女毕竟有别，考虑到这些正值豆蔻年华，青春期懵懂的男孩女孩，学校里男子与女子还是分开教学。
沈云舒就读的是大学课业，学名则用母亲所取的“梅悦溪”。一进校园，一路同行的沈云舒和霍斯年极为显眼，这对璧人立马吸引住了大把驻足的目光。
“呦，这位不是梅小姐嘛！”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一位穿着时髦，打扮的有点妖艳的女人走过来。
霍斯年一眼便认出说话的这位正是二弟妹林美华的堂妹林美珠。仗着堂姐与霍家的关系，自己父亲又是沪城军后勤处的一名小官，林美珠在学校里摆足了大小姐架子，后面追随了一小票小户人家的女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沈云舒本来与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只是她生的清秀可人，笑起来更是明媚动人，美貌是徒生妒忌的本源。林美珠可不允许自己校花的美誉被她人沾染，更何况是被誉为“阜星第一才子”的宋途清也对梅悦溪一见倾心呢？这口气她可忍不了。
见沈云舒不搭理自己，林美珠便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本小姐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哦……”
“原来你不是病了，而是去勾引男人了啊！”跟在林美珠身边的小姐妹一起附和着笑起来。
沈云舒脸上没有一点异样，完全把这伙人不放在眼里。
“你这么贱，宋途清知道吗？”林美珠更放肆地说。
沈云舒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眉头一皱，只抬眼间就被一个温暖的臂膀圈到了胸前。
霍斯年本来只想看个热闹，但越听越乌里八糟的，真心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揽过沈云舒，将她圈在了臂弯里，一面朝着林美珠冷冰冰地说道：“林家堂妹，好久不见……”
林美珠霎时一惊，立马正色道：“谁是你堂妹？”
“莫不是我记错了？二弟妹叔叔家的堂妹……”
“斯年哥哥……怎么会是你？”林美珠尬在那里，旋即马上娇嗔起来。
“对不起，斯年哥哥，我一时没记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霍斯年的手。
霍斯年毫不客气的一甩手，整了整西服外套的衣角，面带寒气的说：“以后都是亲戚，客气一点。”
“去去去，都别看了……”自觉没趣，林美珠一脸黯淡，连忙让开路，林美珠的跟班们驱散了围观人群。
沈云舒听到霍斯年自报家门的时候，波澜不惊。他是什么身份，她猜的七七八八。只不过今天为她在学校出头，她有点惊讶，就他悄悄一个人返回沪城这件事来看，他为人还是低调的。就连他遇刺受伤这件事，都没惊动霍家。但因为她，他如此高调，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不得不说，刚才那一出，霍斯年也太帅了，用洋人的话来说就是“man”，想不到这么赖皮的人，还有这一面……沈云舒心里的好感有在蹭蹭涨。
被霍斯年揽在怀里走了一段，沈云舒回过神来，一把子挣脱了。心想，这人占个便宜还没完了呢！
“梅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好歹我刚才也是替你解了围啊。”
“谁稀罕………”沈云舒不屑的说：“别跟着我了，别打扰我上课。”
霍斯年果然老实了，目送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朝着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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