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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冰冷世界

    退出演武堂的方阳准备找张安,目前他还不敢出衙门,只能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替他买六畜心脏。

    刚刚走出演武堂他就看到张安与两个年轻皂衣扭打起来,张安武力远超常人,只凭一只左手也将对面两人打的连连后退。

    “啪”,张安一掌劈过去,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将一个年轻皂衣打的连连后退。

    对面两人一对视,那个被打退的皂衣心有不甘,眼神凶厉,一个箭步又冲上去,只是下手阴狠毒辣,招招往张安伤臂打去。

    另一人眼见如此,同样冲了上去,专攻张安右臂的同时还不时照顾他的下三路。

    “无耻!”方阳眼见如此,对那两个年轻皂衣心生恶感。

    或许张安没受伤前可以轻松应付,只是如今他右手重伤不敢硬接,再加上重心不稳,只靠左臂勉强应付一人已是不容易,两人一齐攻来不由得左右为难,落入下风。

    终于他一时不察,右臂被狠狠砸了一拳,不由得跌到在地。

    “呃..啊...”他强忍着痛苦,抱着右臂爬不起来。

    “张头,你老了,该休息了。”见状,年轻皂衣嚣张起来,口出狂言。

    方阳正要上前扶起张安,剩下那几个略年长的皂衣已经率先冲上去,“演武怎能如此无耻?尔等是衙役还是地痞流氓?”

    见其他几人一齐向他发难,那两年轻人也是有些畏缩了,只是尚且嘴硬:“张头自己说的,粘了武字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便是阴险了些又如何?”

    张安摆摆手,叫停了想要冲上去教训两人的皂衣,神情落寞地开口道:“他们说的对,是我输了...”

    说着,张安走到了一边,独自坐下。方阳见状凑了上去,想着还要求人办事,开口安慰道:

    “张差不必沮丧,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待你伤好了打那两人不过...”

    张安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已是废人了。”说着,神情落寞地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

    “这...”张安这一番话倒让他不好继续开口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事就直说吧。”

    “额,张差,我此次是想求你替我买六畜心脏,我欲随岳前辈修行。”

    “你...”张安惊讶地看着他,神色复杂,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见张安也不说话,不由轻声问道:“张差?张差?”

    又过了会,张安回过神来,闭上了眼,轻声答复:“好。”语气说不出来的虚弱,恍若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见此,他索性陪着张安坐在演武场边,其他皂衣陆陆续续离开演武场。

    夜色席卷,远处天边已经是一片橘红色,半点残月开始洒落惨淡的月光。

    张安睁开眼,起身,直挺挺地向着衙门口走去。

    “恭喜。”虽然张安一眼也没有看他,但还是向他道喜。他听着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替他感到一阵心酸。

    张安是他见过只修行凡人武学武力最高的存在,但如今连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打不过,称得上一句英雄迟暮。

    或许张安入道修行,那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先不说会不会受此重伤,就算是受伤后以那些诡异法门有的是办法治愈。

    说到底是一个诡异修仙的世界,真正主宰这个世界的还是修士,或许还能算得上那些因修士诞生的诡怪,普通人,哪怕修炼武学如张安,不过草芥般身不由己。

    他没有回停尸房,在演武堂选了个偏殿就住下了,说是住,不过是选了个干净的地面坐下,此刻暂时不用担心罗农兵的威胁,哪怕只是盘坐倒也心中舒坦了许多,没有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一夜无事发生,天将破晓方阳就醒了过来。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刘哥的婚事,刘哥说明日就要成亲,可是如今他不要说不敢出衙门,连西边演武台、演武堂之外都不敢轻易出去。

    他有些苦恼,想了想还是决定托别人和刘哥知会一声,毕竟自己的小命就一条,刘哥成亲不一定就这一次,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轻轻推开偏殿房门,岳断流依旧端坐在大堂中心,密密麻麻的触手来回缠绕,组成不可名状的怪异形状,触手的一个个肉瘤膨胀收缩,像是下一秒就要有东西钻出来。

    他本是打算去演武场等张安的,见状不由得驻足打量起来。

    乍一看,这些肉瘤就像长在章鱼触手上的吸盘,下一刻“噗噗噗”的脆响传来,这些肉瘤裂开一点小缝隙,然后裂缝迅速扩大,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是眼睛!

    他感到有些惊骇,谁能想到那些触手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

    下一秒更恐怖的事发生,那些眼球僵硬地转了转,像是发现了方阳一样缓缓地对准他。

    被数以千计的眼睛呆滞地盯着,他感到后背发凉,沁出冷汗。他甚至能看到那些眼球的眼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就像嫩白豆腐上钻满了红线虫。

    癫狂、绝望

    这些眼睛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般,似乎下一刻就要崩裂出来向他扑过来。

    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不过三秒钟的功夫,后背衣服已经被完全浸湿。

    许是岳断流发现了方阳,那些眼睛缓缓合上,又变成肉瘤的模样,触手也收回身体。

    “仙途禁忌之一,不可窥探他人修行。”岳断流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身上黑袍,缓缓开口,没有看一眼一旁喘着粗气的方阳。

    “咳咳...前辈勿怪,晚辈...不是故意的。”

    自从他吃了两回猪血,已经许久没有咳嗽了,可是今日被那些眼睛一看又重新咳嗽了起来。

    “你该庆幸,老夫对你没有恶意,此次小惩大诫,下不为例。”

    “多谢...咳咳...前辈。”

    他心里倒没有什么愤怒,只有身为弱者的无奈。他之前确实是不知晓修行界还有这种禁忌,冒犯了岳断流,被他惩戒一番也算是罪有应得。

    但是倘若今日站在这的不是他方阳,而是一个阴魂境、阳神境修士,岳断流还敢这么对自己吗?他还敢小惩大诫吗?

    他没有怨恨,只有满腔的不甘。

    昨日的张安、今日的他自己,这个世界吃人的又何止是诡怪?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说什么小惩大诫,才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弱者只有被随意摆弄、被吃的下场。

    岳断流或许还算是好的,他毕竟是一个还算有人性、有善心的修士,但凡今日岳断流换成一个其他修士,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或许就不会是小惩大诫那么简单了。

    他踉踉跄跄走出演武堂,夏日初升的太阳格外明媚,只是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并不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