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习练

    次日一早，秦叶就见张皓兴冲冲地向他跑来。不及秦叶开口，张皓就拉着秦叶朝河边跑去，刚刚到河边，秦叶就见余婕真低着头撮着自己的衣角。待走进来，秦叶才发现余婕似乎换了身衣裳，似乎是头几日打死的白虎皮缝制而成。衣服虽然看起来粗糙，但也算清爽。“怎样叶哥儿，我昨夜赶制的皮衣可还行。”此刻张皓的话音才在秦叶耳边响起，闻言秦叶古怪地看了一眼张皓。心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手。”便抬步走向了余婕。

    他用手轻轻抚摸余婕的头，道：“婕儿，可曾谢过你张师叔。”余婕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郝然地低下头去。秦叶回头看了一眼正摸着自己后脑勺傻笑的张皓，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张皓一看，更是高兴了，道：“叶哥儿，不是我吹，咱婕儿这一打扮，绝对的美人胚子。待她长大，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儿会为她折腰了。”秦叶闻言也是轻笑，拉住余婕的手道：“那就借你吉言咯。走，婕儿，先吃饭，吃好了为师传授你武艺。”

    在苏州城郊外的某处，一黑脸汉子正与一老者对坐于一颗巨大的槐树下。两人中间是一方石桌，显得有些年月了。此刻的黑脸汉子双眉紧皱，凝视着面前的茶盏，似在思量着什么。而对面的老者却显得有些怡然自得，自顾自地端起茶盏，轻摇慢品。“贾老，贪狼等人彻夜未归，想必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他这肯定又疑惑的语气让对面的贾老轻笑一声道：“待暗枭去查明再议吧，况且即使出了岔子，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我等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实情告知督军，待机而动罢了。”

    此刻的秦叶等人显然不会知道，他开始逐渐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经过几日的教授，小婕儿显然已经开始学习武学了。秦叶只是让她习练最为基础的剑法与步伐的配合，而他却是慢慢地摸索，准备为余婕创造一部适合她修习的功法。而此时的秦叶也收起了他刚刚出村之时自大的想法，无敌于天下，或许捉对厮杀的情况下他可以。但是若是如同昨日一般，遭遇一个部队，其中还有高手坐镇，他就难以幸免，所谓善水者溺无外乎如此了。因此，在他教授小婕儿的时候，也经常随同一齐练习。

    此刻已过晌午，今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秦叶等人暂时安置在一条小溪边，随着微风，树叶伴随着两声呼喝声传的很远。此刻的秦叶已然放开气势，周身先天之势几乎实质。小婕儿既要按照要求挥剑，迈步，又要抵挡来自秦叶若有若无的巨大压力。此刻她的额头上已然满是汗珠，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滴落在地。但是这小姑娘并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反而紧咬牙关，不时地随同秦叶一齐迈步呼喝一声。张皓站在一旁，看着小姑娘坚强却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张皓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叶哥儿，歇歇吧，婕儿才是四岁，这样折腾怕是要有损根基。”秦叶闻言眉头一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余婕道：“婕儿，你爹娘皆死于狼吻。这几日我也同你说过，那妖族害我人族之心不死，竟以血祭让人化妖。杀你父母的，就是那妖族在背后作祟。然，妖族势大，我人族因海族而得以苟延残喘至今。若我等武者，不能守护人族。那么，人族将于妖族圈养的猪狗无异。那么，你想看到更多如同你爹娘一般的人死于妖族之手吗？”余婕并没有回答，只是步伐一迈，对着空气大喝一声，小小的木剑就如同有了千钧之力一般，带起破空声劈下。

    看到此处，张皓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他知道，凡此世间人族，或多或少，皆有亲友亡于妖族之手。或是异兽食人，或是妖族害人，不一而足。可以说，每座城，能够屹立在夏洲之上，无不是异族与人族鲜血共同浇灌的结果。而他，最不应该阻止的，就是为了屠尽妖族所做的一切事情。因为，他，没有资格。想起记忆中那张国字脸，大喊着让他快跑时候的样子。回想着往日严厉的他，浑身是血为他争取逃跑机会的样子。张皓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刘家，诸葛家，赵家，待这世间妖族磨快我的枪，我再去同尔等决一胜负吧。”

    待到天已擦黑，几人才坐在篝火旁，开始吃饭闲聊。但是余婕却没有吃饭，而是泡在河边的一个木桶中，木桶之中散发着氤氲雾气，这让小姑娘疲惫了一天的身体舒缓了几分。“我说叶哥儿，你这药浴没问题吧，仅仅是一部残功的药浴，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秦叶无奈的看着不时转头关切望着余婕的张皓，叹了口气道：“我这一身修为大部分都是拜这药浴所赐，你无须担心。”看着张皓略微一松的神情，秦叶心中一动，道：“张皓，你应有个妹妹吧。”张皓闻听秦叶的话，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秦叶暗道果然。

    他不待张皓开口便道：“不若你认婕儿做义妹吧，虽然会令你我差了辈分，但是所谓达者为师，我比你高一辈也说得过去。”张皓闻言翻了翻白眼道：“算了，我可不想做你秦某人的后辈。再者，我妹妹或许尚在人世。”这句话让秦叶来了兴致道：“说说。”张皓看着秦叶一脸八卦的神情，难免有些恍惚，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我妹妹是二姨娘所生，出生之时便天降异象，故从小便被一紫衣女子带走不知所踪。”秦叶闻言顿有惺惺相惜之感，没想到狗血的不止他一个。随即两人越聊越投机，直到余婕扯着秦叶一角，弱弱地看了看篝火上烤糊的兽肉，再指指自己的小肚皮，这让两人瞬间停止，立马为小姑娘重做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