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变色骏马
“咋地，嫌少啊？”那姑娘一把接住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一脸嘲弄地瞪着老狼，说道：“二十两银子，够你买几身新衣服了，看你穿的，那里像个大侠？像个叫花子还差不多……”
“多谢姑娘，穿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吆喝，不识好人心啊！还真拿自个当个人物了？臭要饭的，死鬼色狼，你算什么东西……”那姑娘显然很不满意老狼对她的态度，又掏出一锭银子，连同先前那锭，一手一个捏得紧紧的，瞪圆了杏眼，冲老狼喝道：“多少人倾家荡产想见老娘一面都见不到，你算个什么玩意，这么不识抬举？吆，这马不错啊，老娘就喜欢红马，要不开个价，卖给老娘？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好了，放心开、可劲开——对了，你到底姓什么？总不会姓老，总不会姓狼吧？怎么会有姓狼的人……”
“多谢姑娘美意，我就叫老狼，姓什么并不重要。”老狼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那姑娘身上过于浓重的脂粉味着实让老狼难受，再说，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站在这里。心中寻思着，不经意间抬起头，朝先前那白马远去的地方望了又望。
“吆喝！放不下那小娘子啊？杀人不眨眼的臭魔头，臭要饭的，还挺多情……”姑娘似乎看出了老狼的心思，一声冷笑，又尖叫着喊道。
老狼默不作声，拍了拍红马，转过身去，默默离开。
“拿着！买件新衣服穿上，下次让老娘遇见，穿齐整些，可惜了这小脸蛋……”那姑娘看老狼离去，似乎有些着急地吼了一声，一扬手，两锭银子如飞蝗般冲老狼的背影飞去。
老狼看也不看，只顾默默走路。
眼看那硕大的银锭就要打断老狼的双腿，忽听得“啪”“啪”两声，疾驰的银子就不偏不斜绕过老狼的脚后跟，硬生生落在地上，数九寒天，早冻得比石头还硬的土地，居然就被砸下去了两个坑，白花花的银子一下子钻进了土里，活似两只白老鼠。
这姑娘看着细胳膊细腿，想不到竟这么大的力气。
老狼也不搭话，依旧缓缓走着，只是他腰间的长剑突然飞出，在地上划拉了一下，眨眼间，那两块深陷地下的银锭又猛地飞了出来，伴随一大片土屑冰块，直冲马背上的姑娘飞去。
那姑娘还怒气冲冲瞪着眼睛看着老狼离去的背影，不妨迎面飞来这么一堆东西，慌乱中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两锭早已变形的银块一前一后打在她脑门上，白嫩嫩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两个个鲜红的大包，张开殷红的小嘴就要叫唤，却一下子吃了一大嘴泥土。而胯下坐骑也吃了一惊，一蹦子跳起，将姑娘直挺挺抛在了地上，顺势打了一个滚。
老狼丝毫没有在意身后这一切。
他一步一步，走得那般认真。
那把剑依旧插在他的腰带上，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它冷不防划出的亮光那般微弱，似乎根本没有用力。。
本来老狼也用不着对一个女子用力。
那姑娘从地上爬起，摸着额头上的包，满脸土灰浑身尘土，连嘴里都是泥巴，望着老狼已然远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出来，扬起马鞭，对那匹漂亮的红马一顿猛抽，只打得红马哀嚎不已，蹦跳间，又掉下一地的铅粉。
不说她人，连马身上的脂粉都这么厚，一顿鞭子，硬生生将个玫红色的骏马给抽成了灰白色的老马。
突然，她一把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慌忙蒙住了脸，冲老狼远去的方向狠狠瞪了瞪眼，一步跳到马背上，死命抽了几鞭子，飞也似地跑了。
她这幅尊荣当然不方便让别人看见。
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老狼走了一段，突然停了下来。
跟在身后的红马见老狼止步，以为遇到了什么，也站在了原地，立起两只耳朵，警惕地望着四方。
前面当然什么都没有。
老狼无意中摸了摸腰间的剑柄，眉头突然皱成了一团。
也对，他老狼从来都是不是个失信于人的人。
承诺别人的事，不管是简单的搭把手还是杀个人，只要他做出承诺，他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他老狼还活着。
这个时间当然不会很长。
然而，这次，为一个馒头去杀一个绝世剑客的事，他却拖了这么久。
当然，雇主也没有提出明确的时限要求。
所以，严格说来，老狼也不算失信。
但无论如何，拖这么久，还办不成一件明确承诺了的事，与老狼而言，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
整个江湖，几乎都知道也几乎都相信任何人一旦被老狼盯上，毫无疑问，那简直就是接到了阎王请他赴宴的请柬。
哪怕他挖个深坑钻进去把自己埋了，他的咽喉也逃不了那绝无分毫偏差的一剑。
老狼自己当然也相信。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雇主，不惜多高的代价，无论如何，都要请老狼去完成他们的心愿。
然而，这次却让雇主等了这么久。
更不能接受的是，等了这么久，居然连对手的面都没见着。
不仅没有看见对手的影子，自己差点死在了半道上。
当然，他是个杀手，他经常杀人，要问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一时半刻都说不清，既然杀了这么多的人，有一天他被人所杀，同样丝毫不值得惊讶。
哪怕是被毒酒所杀。
因为没有人规定，杀人必须要用刀剑。
但是，要杀一个人，尽管酬劳只有一个馒头，但是既然他已经做出了承诺，就没有理由让雇主等这么久。
这在他行走江湖的历程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没有人提出意见，但老狼自己已然不能接受。
因为他是老狼。
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要做出决断。
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这个事，该有个了结了。
老狼思忖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
他一把扯开衣襟，转了转身子，让赤裸的胸膛暴露在冬日的寒风中。
一阵寒流传遍全身，老狼不觉抖了一下，又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打得可真是响亮，站在身后的红马了冷不防吃了一惊，直接蹦了起来。
不过，打过之后，老狼感觉浑身舒服多了，仿佛脏腑内的浊气都随着喷嚏排了个干净，连头脑都变得清新起来。
老狼又胡乱扯了几下，这样一来，几乎是光着膀子了。
他当然管不得这些，却抬起头，望见了远方一座小山。
“多谢姑娘，穿什么是我自己的事。”
“吆喝，不识好人心啊！还真拿自个当个人物了？臭要饭的，死鬼色狼，你算什么东西……”那姑娘显然很不满意老狼对她的态度，又掏出一锭银子，连同先前那锭，一手一个捏得紧紧的，瞪圆了杏眼，冲老狼喝道：“多少人倾家荡产想见老娘一面都见不到，你算个什么玩意，这么不识抬举？吆，这马不错啊，老娘就喜欢红马，要不开个价，卖给老娘？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好了，放心开、可劲开——对了，你到底姓什么？总不会姓老，总不会姓狼吧？怎么会有姓狼的人……”
“多谢姑娘美意，我就叫老狼，姓什么并不重要。”老狼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那姑娘身上过于浓重的脂粉味着实让老狼难受，再说，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站在这里。心中寻思着，不经意间抬起头，朝先前那白马远去的地方望了又望。
“吆喝！放不下那小娘子啊？杀人不眨眼的臭魔头，臭要饭的，还挺多情……”姑娘似乎看出了老狼的心思，一声冷笑，又尖叫着喊道。
老狼默不作声，拍了拍红马，转过身去，默默离开。
“拿着！买件新衣服穿上，下次让老娘遇见，穿齐整些，可惜了这小脸蛋……”那姑娘看老狼离去，似乎有些着急地吼了一声，一扬手，两锭银子如飞蝗般冲老狼的背影飞去。
老狼看也不看，只顾默默走路。
眼看那硕大的银锭就要打断老狼的双腿，忽听得“啪”“啪”两声，疾驰的银子就不偏不斜绕过老狼的脚后跟，硬生生落在地上，数九寒天，早冻得比石头还硬的土地，居然就被砸下去了两个坑，白花花的银子一下子钻进了土里，活似两只白老鼠。
这姑娘看着细胳膊细腿，想不到竟这么大的力气。
老狼也不搭话，依旧缓缓走着，只是他腰间的长剑突然飞出，在地上划拉了一下，眨眼间，那两块深陷地下的银锭又猛地飞了出来，伴随一大片土屑冰块，直冲马背上的姑娘飞去。
那姑娘还怒气冲冲瞪着眼睛看着老狼离去的背影，不妨迎面飞来这么一堆东西，慌乱中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两锭早已变形的银块一前一后打在她脑门上，白嫩嫩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两个个鲜红的大包，张开殷红的小嘴就要叫唤，却一下子吃了一大嘴泥土。而胯下坐骑也吃了一惊，一蹦子跳起，将姑娘直挺挺抛在了地上，顺势打了一个滚。
老狼丝毫没有在意身后这一切。
他一步一步，走得那般认真。
那把剑依旧插在他的腰带上，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它冷不防划出的亮光那般微弱，似乎根本没有用力。。
本来老狼也用不着对一个女子用力。
那姑娘从地上爬起，摸着额头上的包，满脸土灰浑身尘土，连嘴里都是泥巴，望着老狼已然远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出来，扬起马鞭，对那匹漂亮的红马一顿猛抽，只打得红马哀嚎不已，蹦跳间，又掉下一地的铅粉。
不说她人，连马身上的脂粉都这么厚，一顿鞭子，硬生生将个玫红色的骏马给抽成了灰白色的老马。
突然，她一把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慌忙蒙住了脸，冲老狼远去的方向狠狠瞪了瞪眼，一步跳到马背上，死命抽了几鞭子，飞也似地跑了。
她这幅尊荣当然不方便让别人看见。
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老狼走了一段，突然停了下来。
跟在身后的红马见老狼止步，以为遇到了什么，也站在了原地，立起两只耳朵，警惕地望着四方。
前面当然什么都没有。
老狼无意中摸了摸腰间的剑柄，眉头突然皱成了一团。
也对，他老狼从来都是不是个失信于人的人。
承诺别人的事，不管是简单的搭把手还是杀个人，只要他做出承诺，他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他老狼还活着。
这个时间当然不会很长。
然而，这次，为一个馒头去杀一个绝世剑客的事，他却拖了这么久。
当然，雇主也没有提出明确的时限要求。
所以，严格说来，老狼也不算失信。
但无论如何，拖这么久，还办不成一件明确承诺了的事，与老狼而言，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
整个江湖，几乎都知道也几乎都相信任何人一旦被老狼盯上，毫无疑问，那简直就是接到了阎王请他赴宴的请柬。
哪怕他挖个深坑钻进去把自己埋了，他的咽喉也逃不了那绝无分毫偏差的一剑。
老狼自己当然也相信。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雇主，不惜多高的代价，无论如何，都要请老狼去完成他们的心愿。
然而，这次却让雇主等了这么久。
更不能接受的是，等了这么久，居然连对手的面都没见着。
不仅没有看见对手的影子，自己差点死在了半道上。
当然，他是个杀手，他经常杀人，要问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一时半刻都说不清，既然杀了这么多的人，有一天他被人所杀，同样丝毫不值得惊讶。
哪怕是被毒酒所杀。
因为没有人规定，杀人必须要用刀剑。
但是，要杀一个人，尽管酬劳只有一个馒头，但是既然他已经做出了承诺，就没有理由让雇主等这么久。
这在他行走江湖的历程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没有人提出意见，但老狼自己已然不能接受。
因为他是老狼。
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要做出决断。
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这个事，该有个了结了。
老狼思忖着，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
他一把扯开衣襟，转了转身子，让赤裸的胸膛暴露在冬日的寒风中。
一阵寒流传遍全身，老狼不觉抖了一下，又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打得可真是响亮，站在身后的红马了冷不防吃了一惊，直接蹦了起来。
不过，打过之后，老狼感觉浑身舒服多了，仿佛脏腑内的浊气都随着喷嚏排了个干净，连头脑都变得清新起来。
老狼又胡乱扯了几下，这样一来，几乎是光着膀子了。
他当然管不得这些，却抬起头，望见了远方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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