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地狱少年
磐石城西南，有一大片连绵的山地名曰扫把山，扫把山中有一山谷名曰地狱谷。
传说这地狱谷中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当地村民偶然有进入期间者，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一处绝地，罕有人至。
几年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谷口处又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八大大字：“地狱无门，擅入者死！”
由此一来，当地的猎户和村民更是谈此谷色变，谷口处方圆十几里都变成了禁区。
午时刚过，又值盛夏中最毒的艳阳天，地狱谷中雾气腾腾，几米外便不见人踪，鼻口间全是草木腐烂后发酵的气味。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伏身在一处矮小的树丛中，满眼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长得身高马大，皮肤黝黑，左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他趴在那里，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充满了力量感，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的旁边一个矮个子的青年人爬过来朝他小声地说道：“队长，离七天的时间就剩下不到三个时辰了，我刚才出去问了一下各队的阵亡人数，目前还是阎王小队他们最少，他们……一个人都没死，我们还死了一个人呢，这次考核怕又是阎王小队拿第一了。”
刀疤青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西瓜，你少给我泄气，马上出去再去找阎王小队的行踪，我一定要在最后时间到来之前再狠狠给他们咬下一块肉来。”
矮个青年西瓜哭丧着脸道：“队长，我们都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连根毛都没找到，地狱谷这么大，还有其他十几个小队在一边虎视眈眈，我们实在是没辙了。”
“这个死阎王，真是太狡猾了！”刀疤青年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有本事出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光在暗处猫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队长，秀才刚才让我告诉你，要不我们就别找了，先聚拢队伍保住第二的位置再说，每次到了最后时刻，都是各个小队发生阵亡人数最多的时候，我们要小心才是。”
刀疤青年想了想，道：“好吧，你去叫上秀才，一起聚拢队伍到我这里集合。”
西瓜应了一声，刚想抽身离开，就见旁边的土坡下面又冲上两个人来，边走边小声喊着：“队长，队长，你快出来，我们发现阎王小队的行踪了。”
刀疤青年闻言大喜，“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一闪身钻出了树丛，问道：“真的吗？你们发现阎王了？”
来人是一胖一瘦两个少年，胖少年拼命地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小队，我跟瘦猴在暗处看得真切，有几个阎王小队的人埋伏在路边，杀了一个后羿小队的队员，然后悄悄地向南边沼泽地退去了，我跟瘦猴悄悄地跟踪了大半天，看见他们进了沼泽地旁边的一个树林子，然后再也没有出来，我俩这才跑回来给你报信。”
“好小子，等回头收拾了阎王小队，算你俩头功！”刀疤青年大喜过望，“西瓜，你马上跟胖虎和瘦猴一起把队伍召集过来，我去找阎王算账去！”
地狱谷的南面山顶处有一大片平整的洼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地狱谷的面貌，洼地里面就是放个千八百人都不成问题。
少年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静静地俯瞰着整个地狱谷的情势，每个人都静默不语。
每个少年的嘴上紧紧地绑着一根红布，将嘴捂得严严实实，不是他们不想发声，实在是他们发不出声来了。
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沮丧的表情来看，这种特殊待遇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当萧铭恩和赵无忌登上洼地的时候，众少年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虽然他们不能说话，但还是用狂热和崇拜的眼神致敬了二人。
萧铭恩一摆手道：“坐下，闭目打坐，抓紧休息！”
众少年又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全部闭上眼睛，盘膝坐地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萧铭恩满意地点点头，从一众少年身上扫过去，每一堆少年的身边都插着一面小旗，萧铭恩按着小旗挨个数了过去。
“飓风队，八个”
“后羿队，四个”
“水神队，九个”
……
“死神队，一个”
“阎王队……”
赵无忌望着阎王队旗帜旁空空如也的样子，哈哈笑道：“阎王这小子，是一点儿机会也不给别人留啊，这都第几次了，死神硬是干不过他，哈哈……”
萧铭恩欣慰地笑了笑，道：“阎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死神也不错，就是还需要再多历练，年轻人毛毛躁躁的，也是难免。”
赵无忌眼神怪异地瞟了他好几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说十八岁的成年人毛躁，多少让人感到有点不适应。
“现在离酉时还有多长时间？”萧铭恩看了看天色道。
“不到一个时辰了。”赵无忌扫视了一下山下的情势，“殿下，情势紧急，要不要吹集结号，提前结束这次考核？”
“再等等吧，每次最后这几个时辰都是竞争最激烈的时候，提前结束了，难免有人心里不服气，尤其是像死神那种犟头……咦，死神？”
萧铭恩满脸诧异地望着通往下面的那条小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青年被一块红布紧紧地系住了嘴，慢慢地沿着小路走了上来，满脸愤恨不平的表情。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串死神小队的队员，每个人都被红布捂住了嘴，数了数不多不少，算上死神整整十九个。
赵无忌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天，死神小队被团灭了！”
死神登上了洼地，一眼就看见了萧明恩，整个人不由呆住了，整张黝黑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的，如果此刻地上有条缝儿，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躲起来。
萧铭恩无奈地摇摇头，朝死神一摆手，示意他过去答话。
死神踉跄地来到萧铭恩面前，扯掉嘴上的红布，单膝跪倒在地道：“属下参见龙头。”
“唉，说说吧，怎么又栽到阎王那小子手里了，这次居然弄得全军覆没，你也算是给我长了脸了。”
死神垂着头，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我……我……我大意了……”
刚巧小路上又走来一个嘴上捂着红布的队员，一看就不是死神小队的。
萧铭恩没好气地瞪了死神一眼，朝那个队员招招手，那个队员马上兴冲冲地跑过来拜倒在地：“属下地龙小队铁锤参见龙头。”
“铁锤，我问你，死神小队被团灭了，这事你清楚吗？”
铁锤一听脸上乐开了花，拼命点头道：“龙头，这就是我们干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干的？不是阎王小队？”萧铭恩疑惑道。
铁锤感觉到自己表意不清，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龙头，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大约半天前，阎王他孤身一人亲自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是要给我们一个机会灭掉死神小队，我们队长根本不信他，招呼我们就要一起上干掉他，然后他悄悄拉着我们队长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我们队长就同意了。”
“一个多时辰前我们埋伏在了南面沼泽的密林里，没想到同时去埋伏的还有后羿、黑蛇和利刃三只小队，除了阎王和死神，就属我们四个队最厉害了，碰到一起居然都没有打起来，没一会儿功夫死神小队真的就闯进来了，那我们还客气什么，一起上去干他丫儿的……呵呵，然后我们四打一，死神小队就完蛋了，可惜我太不争气，让死神临死前给来了一下，也跟他们一起死过来了。”
“阎王小队呢，最后也没有出现？”萧明恩讶异道。
“好像在附近呢，不过离得有点远，我也没有看清。”铁锤想了想答道。
萧铭恩大概是听明白了，哑然失笑道：“这个阎王，现在真是越来越奸诈了……死神，你先起来吧，这次考核你们队终于不是千年老二了……唉，好好琢磨琢磨得失，想好了再告诉我。”
“是，龙头！”死神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站到了一边。
萧铭恩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好了，这回不用等了，吹集结号吧。”
“醒了，陛下醒了！”
萧天宇悠悠醒来，感觉到脑中一片空白，望着眼前的徐子瞻和一干将领，竟半天都叫不上名字来。
“陛下，您感觉如何？”徐子瞻紧握着萧天宇的手，“我是子瞻啊，您还认得我吗？”
萧天宇终于回魂过来，晕倒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几下，道：“子瞻，磐石城危矣……”
徐子瞻面露焦灼之色，点头道：“不瞒陛下，现在通天湖的水倾盆而下，清波河我们已经过不去了，磐石城将直面瓦罕的三十万大军。”
“不过，磐石城内禁卫军、城卫军和一些老弱残兵加起来也有十五万之众，如果动员全城的青壮年一起守城，至少还能增加十万人，我们只要坚守不出，守住磐石城问题并不大。”
“子瞻，你不必宽慰我，自家的事我还不清楚吗？”萧天宇挣扎地坐了起来，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左相有事相商。”
众将官一起退了下去，萧天宇愣愣地望着墙上巨大的军事地图，怔怔地道：“子瞻，刚才我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我梦见磐石城破了，瓦罕人在城内到处烧杀抢掠，我就像一个旁观者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这时，铭儿突然化身成一个金甲神人从天而降，将那些瓦罕人杀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他身上金光闪闪，将整个磐石城都包裹在了其中，好威风啊……”
“陛下，您……对铭殿下的期望太深了！”徐子瞻面色复杂地道。
萧天宇自嘲地一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铭儿也是足够争气，一直都在给我带来预期之外的惊喜，只可惜我不能再给他多挡几年风雨了。”
“陛下……”徐子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萧天宇忽然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徐子瞻的胳膊，双腿一抬已然下了床榻，道：“天命如此，我又奈何，想这些有个鸟用……走，子瞻，让我们谋划一下，再给瓦罕人送一份大礼吧。”
徐子瞻脸泛喜色，道：“陛下，您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萧天宇没有说话，来到地图前仔细观察了片刻，道：“子瞻，此次瓦罕军中必有高人指点，才能算无遗策，把我等逼入绝境，现在清波河以南的事我们暂时管不了了，但是清波河以北现在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陛下，是想挥兵直捣瓦罕人的老巢？”
萧天宇摇摇头，道：“那倒不是，瓦罕大军倾巢而出，不可能不顾忌他们的老巢，现在正是夏季水草丰茂之时，他们若是远远地迁至漠北，我们也是鞭长莫及……我琢磨的是瓦罕大军去是去了，他们想再平安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难道不是等到河水退去了，再回来吗？”徐子瞻望着地图疑道。
“若是以前那些直来直去的瓦罕人，很大可能是原路再杀回来，可是，这次通天湖的水什么时候可以流完，恐怕只有天知道了，瓦罕军中的那个高人什么都算计到了，怎么会不为大军想好一条最安全的退路呢……你来看，这个地方，西面望神山脉黄风岭……”
徐子瞻怔怔地望着地图，眼中慢慢闪现出异样的光彩，道：“陛下，您是说瓦罕人会从这里回归草原……没错，这里正好可以绕开通天湖，而且已经到了白玉国的家门口，他们早就勾连在了一起，如有意外随时有人接应于他，安全可保无虑。”
“可若瓦罕人真的把这里当作退路，那现在西边恐怕已经不太平了，磐石城更是危矣。”
萧天宇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抽出桌子上的宝剑，一剑弹出将地图上黄风岭的位置刺穿：“不管了，南面的事我现在管不了，就任后辈们去折腾吧！”
“子瞻，马上传令，平丘、左卫、右卫三城所有骑兵全部出动，带足七天的干粮，沿着清波河西进，绕过通天湖，目标黄风岭，承天大神保佑，让我们在这里给瓦罕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吧。”
传说这地狱谷中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当地村民偶然有进入期间者，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一处绝地，罕有人至。
几年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谷口处又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八大大字：“地狱无门，擅入者死！”
由此一来，当地的猎户和村民更是谈此谷色变，谷口处方圆十几里都变成了禁区。
午时刚过，又值盛夏中最毒的艳阳天，地狱谷中雾气腾腾，几米外便不见人踪，鼻口间全是草木腐烂后发酵的气味。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伏身在一处矮小的树丛中，满眼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长得身高马大，皮肤黝黑，左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他趴在那里，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充满了力量感，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的旁边一个矮个子的青年人爬过来朝他小声地说道：“队长，离七天的时间就剩下不到三个时辰了，我刚才出去问了一下各队的阵亡人数，目前还是阎王小队他们最少，他们……一个人都没死，我们还死了一个人呢，这次考核怕又是阎王小队拿第一了。”
刀疤青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西瓜，你少给我泄气，马上出去再去找阎王小队的行踪，我一定要在最后时间到来之前再狠狠给他们咬下一块肉来。”
矮个青年西瓜哭丧着脸道：“队长，我们都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连根毛都没找到，地狱谷这么大，还有其他十几个小队在一边虎视眈眈，我们实在是没辙了。”
“这个死阎王，真是太狡猾了！”刀疤青年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有本事出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光在暗处猫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队长，秀才刚才让我告诉你，要不我们就别找了，先聚拢队伍保住第二的位置再说，每次到了最后时刻，都是各个小队发生阵亡人数最多的时候，我们要小心才是。”
刀疤青年想了想，道：“好吧，你去叫上秀才，一起聚拢队伍到我这里集合。”
西瓜应了一声，刚想抽身离开，就见旁边的土坡下面又冲上两个人来，边走边小声喊着：“队长，队长，你快出来，我们发现阎王小队的行踪了。”
刀疤青年闻言大喜，“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一闪身钻出了树丛，问道：“真的吗？你们发现阎王了？”
来人是一胖一瘦两个少年，胖少年拼命地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小队，我跟瘦猴在暗处看得真切，有几个阎王小队的人埋伏在路边，杀了一个后羿小队的队员，然后悄悄地向南边沼泽地退去了，我跟瘦猴悄悄地跟踪了大半天，看见他们进了沼泽地旁边的一个树林子，然后再也没有出来，我俩这才跑回来给你报信。”
“好小子，等回头收拾了阎王小队，算你俩头功！”刀疤青年大喜过望，“西瓜，你马上跟胖虎和瘦猴一起把队伍召集过来，我去找阎王算账去！”
地狱谷的南面山顶处有一大片平整的洼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地狱谷的面貌，洼地里面就是放个千八百人都不成问题。
少年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静静地俯瞰着整个地狱谷的情势，每个人都静默不语。
每个少年的嘴上紧紧地绑着一根红布，将嘴捂得严严实实，不是他们不想发声，实在是他们发不出声来了。
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沮丧的表情来看，这种特殊待遇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当萧铭恩和赵无忌登上洼地的时候，众少年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虽然他们不能说话，但还是用狂热和崇拜的眼神致敬了二人。
萧铭恩一摆手道：“坐下，闭目打坐，抓紧休息！”
众少年又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全部闭上眼睛，盘膝坐地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萧铭恩满意地点点头，从一众少年身上扫过去，每一堆少年的身边都插着一面小旗，萧铭恩按着小旗挨个数了过去。
“飓风队，八个”
“后羿队，四个”
“水神队，九个”
……
“死神队，一个”
“阎王队……”
赵无忌望着阎王队旗帜旁空空如也的样子，哈哈笑道：“阎王这小子，是一点儿机会也不给别人留啊，这都第几次了，死神硬是干不过他，哈哈……”
萧铭恩欣慰地笑了笑，道：“阎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死神也不错，就是还需要再多历练，年轻人毛毛躁躁的，也是难免。”
赵无忌眼神怪异地瞟了他好几眼，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说十八岁的成年人毛躁，多少让人感到有点不适应。
“现在离酉时还有多长时间？”萧铭恩看了看天色道。
“不到一个时辰了。”赵无忌扫视了一下山下的情势，“殿下，情势紧急，要不要吹集结号，提前结束这次考核？”
“再等等吧，每次最后这几个时辰都是竞争最激烈的时候，提前结束了，难免有人心里不服气，尤其是像死神那种犟头……咦，死神？”
萧铭恩满脸诧异地望着通往下面的那条小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青年被一块红布紧紧地系住了嘴，慢慢地沿着小路走了上来，满脸愤恨不平的表情。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大串死神小队的队员，每个人都被红布捂住了嘴，数了数不多不少，算上死神整整十九个。
赵无忌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天，死神小队被团灭了！”
死神登上了洼地，一眼就看见了萧明恩，整个人不由呆住了，整张黝黑的脸庞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的，如果此刻地上有条缝儿，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躲起来。
萧铭恩无奈地摇摇头，朝死神一摆手，示意他过去答话。
死神踉跄地来到萧铭恩面前，扯掉嘴上的红布，单膝跪倒在地道：“属下参见龙头。”
“唉，说说吧，怎么又栽到阎王那小子手里了，这次居然弄得全军覆没，你也算是给我长了脸了。”
死神垂着头，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我……我……我大意了……”
刚巧小路上又走来一个嘴上捂着红布的队员，一看就不是死神小队的。
萧铭恩没好气地瞪了死神一眼，朝那个队员招招手，那个队员马上兴冲冲地跑过来拜倒在地：“属下地龙小队铁锤参见龙头。”
“铁锤，我问你，死神小队被团灭了，这事你清楚吗？”
铁锤一听脸上乐开了花，拼命点头道：“龙头，这就是我们干的，我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干的？不是阎王小队？”萧铭恩疑惑道。
铁锤感觉到自己表意不清，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龙头，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大约半天前，阎王他孤身一人亲自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是要给我们一个机会灭掉死神小队，我们队长根本不信他，招呼我们就要一起上干掉他，然后他悄悄拉着我们队长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我们队长就同意了。”
“一个多时辰前我们埋伏在了南面沼泽的密林里，没想到同时去埋伏的还有后羿、黑蛇和利刃三只小队，除了阎王和死神，就属我们四个队最厉害了，碰到一起居然都没有打起来，没一会儿功夫死神小队真的就闯进来了，那我们还客气什么，一起上去干他丫儿的……呵呵，然后我们四打一，死神小队就完蛋了，可惜我太不争气，让死神临死前给来了一下，也跟他们一起死过来了。”
“阎王小队呢，最后也没有出现？”萧明恩讶异道。
“好像在附近呢，不过离得有点远，我也没有看清。”铁锤想了想答道。
萧铭恩大概是听明白了，哑然失笑道：“这个阎王，现在真是越来越奸诈了……死神，你先起来吧，这次考核你们队终于不是千年老二了……唉，好好琢磨琢磨得失，想好了再告诉我。”
“是，龙头！”死神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站到了一边。
萧铭恩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好了，这回不用等了，吹集结号吧。”
“醒了，陛下醒了！”
萧天宇悠悠醒来，感觉到脑中一片空白，望着眼前的徐子瞻和一干将领，竟半天都叫不上名字来。
“陛下，您感觉如何？”徐子瞻紧握着萧天宇的手，“我是子瞻啊，您还认得我吗？”
萧天宇终于回魂过来，晕倒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几下，道：“子瞻，磐石城危矣……”
徐子瞻面露焦灼之色，点头道：“不瞒陛下，现在通天湖的水倾盆而下，清波河我们已经过不去了，磐石城将直面瓦罕的三十万大军。”
“不过，磐石城内禁卫军、城卫军和一些老弱残兵加起来也有十五万之众，如果动员全城的青壮年一起守城，至少还能增加十万人，我们只要坚守不出，守住磐石城问题并不大。”
“子瞻，你不必宽慰我，自家的事我还不清楚吗？”萧天宇挣扎地坐了起来，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左相有事相商。”
众将官一起退了下去，萧天宇愣愣地望着墙上巨大的军事地图，怔怔地道：“子瞻，刚才我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我梦见磐石城破了，瓦罕人在城内到处烧杀抢掠，我就像一个旁观者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这时，铭儿突然化身成一个金甲神人从天而降，将那些瓦罕人杀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他身上金光闪闪，将整个磐石城都包裹在了其中，好威风啊……”
“陛下，您……对铭殿下的期望太深了！”徐子瞻面色复杂地道。
萧天宇自嘲地一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铭儿也是足够争气，一直都在给我带来预期之外的惊喜，只可惜我不能再给他多挡几年风雨了。”
“陛下……”徐子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了。
萧天宇忽然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徐子瞻的胳膊，双腿一抬已然下了床榻，道：“天命如此，我又奈何，想这些有个鸟用……走，子瞻，让我们谋划一下，再给瓦罕人送一份大礼吧。”
徐子瞻脸泛喜色，道：“陛下，您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萧天宇没有说话，来到地图前仔细观察了片刻，道：“子瞻，此次瓦罕军中必有高人指点，才能算无遗策，把我等逼入绝境，现在清波河以南的事我们暂时管不了了，但是清波河以北现在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陛下，是想挥兵直捣瓦罕人的老巢？”
萧天宇摇摇头，道：“那倒不是，瓦罕大军倾巢而出，不可能不顾忌他们的老巢，现在正是夏季水草丰茂之时，他们若是远远地迁至漠北，我们也是鞭长莫及……我琢磨的是瓦罕大军去是去了，他们想再平安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难道不是等到河水退去了，再回来吗？”徐子瞻望着地图疑道。
“若是以前那些直来直去的瓦罕人，很大可能是原路再杀回来，可是，这次通天湖的水什么时候可以流完，恐怕只有天知道了，瓦罕军中的那个高人什么都算计到了，怎么会不为大军想好一条最安全的退路呢……你来看，这个地方，西面望神山脉黄风岭……”
徐子瞻怔怔地望着地图，眼中慢慢闪现出异样的光彩，道：“陛下，您是说瓦罕人会从这里回归草原……没错，这里正好可以绕开通天湖，而且已经到了白玉国的家门口，他们早就勾连在了一起，如有意外随时有人接应于他，安全可保无虑。”
“可若瓦罕人真的把这里当作退路，那现在西边恐怕已经不太平了，磐石城更是危矣。”
萧天宇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抽出桌子上的宝剑，一剑弹出将地图上黄风岭的位置刺穿：“不管了，南面的事我现在管不了，就任后辈们去折腾吧！”
“子瞻，马上传令，平丘、左卫、右卫三城所有骑兵全部出动，带足七天的干粮，沿着清波河西进，绕过通天湖，目标黄风岭，承天大神保佑，让我们在这里给瓦罕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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