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敢触碰的痛
康乐兮的笑意僵住了。
她说的那件事，她当然记得，那是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痛。
十六年前，
彼时，康乐兮十一岁，小学六年级，她喜欢上学，喜欢跟小伙伴在林间玩耍。那一天，放学回家的她发现家门口围了很多人。
康妈妈的情绪有几分激动：“你们不能太过分了，不管怎么算，我们也不可能只分得这么一点。我们家七口人，怎么别人家六口人分二百八十八平米，我们家七口人只分得一百四十四平米。论房子，我家的房子面积最大，足足二百四十平，论土地征收面积，我家被征收的土地面积是最多的。凭什么给我们的安置地是最少的，你们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村主任一副吃人的表情：“你个女人家嚷嚷什么，都说了是按户口分的，按户口，谁跟你按人口了。”
十一岁的康乐兮冷眼瞧着村主任那副嘴脸，还敢对她妈动手。
她火大得很。
冲村主任理论：“你们不要仗着人多欺负人，不许朝我妈妈吼。”
村主任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教训她：“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滚开！”说着，一挥手将康乐兮给推倒了。
康乐兮被推到门栓上被撞得两眼发黑。
背着书包刚回来的康乐瑶站在外面，小小的她吓得全身发抖，捂着嘴不敢说话，她直愣愣地看着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姐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谁来救救姐姐，救救妈妈。”
然而，谁也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那群人理论了很长时间，临走的时候还一番威胁：“你们听话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新闻你们又不是没看过。”
“强龙几时压得过地头蛇。”
他们摇着肥胖的脑袋得意洋洋地走了。
“爸爸。”康乐瑶走到父亲面前，父亲看了几个儿女一眼，儿女年龄都还太小，父母又已然年迈，干架时全是软肋捏在别人手里，他闷头喝了几口酒。辛辣的味道布满了整个口腔，也暂时麻痹了他的大脑。
“不然，那笔钱先别领吧，真把房子拆了，我们住哪？”
“那点钱也盖不了房子啊。”
“他们已经拆掉一部分了，以后会不会不认账啊。”那是奶奶的担忧，七十几岁的人了，本应该安享晚年，还要因为这档子事担惊受怕，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这世上便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外围被拆掉的房子，没过多久，来了一群大汉子，推着推车，开着压路机，热火朝天的将原先属于她家的地基修成了一条路。
爷爷气不过，跟他们理论。
那群人不讲道理，仗着人多吓唬老人家，竟把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家给吓病了，那天之后，一家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
爷爷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
不久，奶奶也随着爷爷一块去了。
直到那个时候，后知后觉的她才弄明白，十一岁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村里跟开发商签订了一个合同，合同上注明的是在村子里建一个水果批发市场，连规划图都已经拿到了。这时候才跟村民谈征收土地的事情，十一岁的她不懂法律，看不明白合同，七岁的康乐瑶更看不懂。或许村里像他们这种年纪小不懂法的太多，年纪大不识字的太多，整个征收过程也就村主任说了算。小小年纪的她只知道全村都要下地劳动，唯独村主任不需要，村主任不用下地，不用像普通人一样上班，但是他家建最好的楼，开最好的车，拿着别人都没有的存款。
她小小的心里埋着一个心结，非常讨厌村主任。
到最后，水果市场也没建起来，她的两个亲人没了，她家的房子被拆了一半，也没有拿到补偿款。然而，谁会去管这些事呢。
22岁的康乐兮想替逝去的爷爷奶奶要一个公道，也想替同样埋着心结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于是，她开始频繁奔跑，跑遍了所有她能跑的地方，往返在各个部门之间。
然而，她像一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没有人愿意出来主持这个公道。
从那之后，热情又外向的康乐兮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不爱说话，总是很沉默。那种安静是世人都认可的稳重，可同时又让人觉得害怕。
康乐瑶也像换了一个人，从小不爱出风头的她变得脾气火爆，一点即着。
四年前，父母先后离世。一家七口，成了一家三口，还有一口是谁呢，是她们已经离家出走快两年的弟弟康乐洋。
她说的那件事，她当然记得，那是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痛。
十六年前，
彼时，康乐兮十一岁，小学六年级，她喜欢上学，喜欢跟小伙伴在林间玩耍。那一天，放学回家的她发现家门口围了很多人。
康妈妈的情绪有几分激动：“你们不能太过分了，不管怎么算，我们也不可能只分得这么一点。我们家七口人，怎么别人家六口人分二百八十八平米，我们家七口人只分得一百四十四平米。论房子，我家的房子面积最大，足足二百四十平，论土地征收面积，我家被征收的土地面积是最多的。凭什么给我们的安置地是最少的，你们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村主任一副吃人的表情：“你个女人家嚷嚷什么，都说了是按户口分的，按户口，谁跟你按人口了。”
十一岁的康乐兮冷眼瞧着村主任那副嘴脸，还敢对她妈动手。
她火大得很。
冲村主任理论：“你们不要仗着人多欺负人，不许朝我妈妈吼。”
村主任瞪着一双吃人的眼睛教训她：“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滚开！”说着，一挥手将康乐兮给推倒了。
康乐兮被推到门栓上被撞得两眼发黑。
背着书包刚回来的康乐瑶站在外面，小小的她吓得全身发抖，捂着嘴不敢说话，她直愣愣地看着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姐姐，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谁来救救姐姐，救救妈妈。”
然而，谁也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那群人理论了很长时间，临走的时候还一番威胁：“你们听话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新闻你们又不是没看过。”
“强龙几时压得过地头蛇。”
他们摇着肥胖的脑袋得意洋洋地走了。
“爸爸。”康乐瑶走到父亲面前，父亲看了几个儿女一眼，儿女年龄都还太小，父母又已然年迈，干架时全是软肋捏在别人手里，他闷头喝了几口酒。辛辣的味道布满了整个口腔，也暂时麻痹了他的大脑。
“不然，那笔钱先别领吧，真把房子拆了，我们住哪？”
“那点钱也盖不了房子啊。”
“他们已经拆掉一部分了，以后会不会不认账啊。”那是奶奶的担忧，七十几岁的人了，本应该安享晚年，还要因为这档子事担惊受怕，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这世上便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外围被拆掉的房子，没过多久，来了一群大汉子，推着推车，开着压路机，热火朝天的将原先属于她家的地基修成了一条路。
爷爷气不过，跟他们理论。
那群人不讲道理，仗着人多吓唬老人家，竟把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家给吓病了，那天之后，一家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
爷爷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
不久，奶奶也随着爷爷一块去了。
直到那个时候，后知后觉的她才弄明白，十一岁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村里跟开发商签订了一个合同，合同上注明的是在村子里建一个水果批发市场，连规划图都已经拿到了。这时候才跟村民谈征收土地的事情，十一岁的她不懂法律，看不明白合同，七岁的康乐瑶更看不懂。或许村里像他们这种年纪小不懂法的太多，年纪大不识字的太多，整个征收过程也就村主任说了算。小小年纪的她只知道全村都要下地劳动，唯独村主任不需要，村主任不用下地，不用像普通人一样上班，但是他家建最好的楼，开最好的车，拿着别人都没有的存款。
她小小的心里埋着一个心结，非常讨厌村主任。
到最后，水果市场也没建起来，她的两个亲人没了，她家的房子被拆了一半，也没有拿到补偿款。然而，谁会去管这些事呢。
22岁的康乐兮想替逝去的爷爷奶奶要一个公道，也想替同样埋着心结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于是，她开始频繁奔跑，跑遍了所有她能跑的地方，往返在各个部门之间。
然而，她像一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没有人愿意出来主持这个公道。
从那之后，热情又外向的康乐兮像是换了一个人，变得不爱说话，总是很沉默。那种安静是世人都认可的稳重，可同时又让人觉得害怕。
康乐瑶也像换了一个人，从小不爱出风头的她变得脾气火爆，一点即着。
四年前，父母先后离世。一家七口，成了一家三口，还有一口是谁呢，是她们已经离家出走快两年的弟弟康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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