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直面死亡
天亮了。
白夜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白大褂破破烂烂，布满了血迹。
那是他昨天晚上和异形搏斗时造成的伤口，现在已经几乎要痊愈了。
这非人的自愈能力不是凭空而来的。
从生物学角度上讲，白夜，他已经不是个人了。
字面意义。
窗外不断传来爆炸声，想来是军队对于这次超自然灾难及时作出了反应，正在肃清区域内的怪物。
天空依旧是不祥的血红色，现在，白夜知道了，这种现象有个很形象的名字，叫做赤天。
炮火声始终若即若离。那是因为，如果机械设备进入赤天所笼罩的区域，太虚粒子会附着在机械设备的表面，然后渗透机械材料，破坏机械构造。
事实也确实如此，军方已经报废了好多辆装甲车了。
在白夜的脚边，金属立方体早已黯淡不堪，不再散发金色的柔光，反而是白夜曾经乌黑的眼睛，此刻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夜，白夜意识到了这次灵异事件规模庞大，波及范围很广，做好了第二天到外界一探究竟的打算。
科学家就是这种敢于探索的生物，否则这个物种里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英年早逝的个体。
然而白夜还是低估了这次灾害的影响。
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第二个怪物是什么时候进的研究所。
猝不及防之下，怪物用右臂上生长出来的刀刃划伤了白夜的后背。这次白夜没有防备，这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不过即使白夜没死在这一刀底下，剧烈的痛感也几乎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鲜血立刻渗透了白夜的衣服，白夜立刻回过头去，用手中的立方体拦下了下一次攻击。
这次换成左手了，右手目前没办法再用了。
别说像这样玩命干架了，白夜小时候连打仗游戏都没咋玩过，和人打架的经验完完全全的等于零。
就凭这先天条件，刚才能解决一只异形已经算天赋异禀了。
疲倦是和疼痛如潮水般冲刷着白夜脆弱不堪的神经，若不是生物强大的求生本能，白夜此时已经疼晕过去了。
拖着这样的躯体和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杀人魔鬼去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白夜靠着自己强大的脑力预判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但已经没有办法像刚刚那样引偏怪物挥刀的轨迹了。他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尽量避开头颈腰腹等要害。
伤口逐渐爬满了白夜的身体，痛感灼烧着全身各个部位，不只是伤口，连身体内部都开始隐隐作痛。体表受伤的部位已经开始感受不到疼痛了，酥麻的感觉随着黑色的纹路从伤口蔓延而出，逐渐侵蚀着白夜的躯体。
这感觉就像中毒了一样。
“就是这个……把活人变成了我眼前这种怪物？”
白夜不能确定，但他自认为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还能撑多久，死后又是否会失去人性，变成就像自己眼前毫无理性只剩疯狂的家伙。
与其那样……还不如别留下尸体。
可惜……已经没时间去翻炸药了。
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赶紧收集爆炸物，殉爆算了。
但本能活着的人，凭什么要放弃生的希望呢？
这只怪物力气真大，油锯和锉刀都奈何不了的立方体都已经被崩出豁口了。
“也不知道碎片飞到哪去了，那可是难得的实验样本啊，全世界仅此一块，我死不要紧，这块立方体不能丢失在我手里。
那是……对全人类来说都弥足珍贵的新知啊……”
怪物一刀砍在了白夜的肩膀。不明的神秘力量麻痹了白夜的神经系统，除了还有意识之外，白夜无法控制自己行动，也感知不到疼痛。
常识告诉白夜现在应该发出惨叫，再不济也应该“唔”地痛哼一声，但此时的白夜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没法完成这样的行为了。
好困。
黑色的纹路逐渐爬上白夜的脖颈。
来源尚未可知的神秘毒素顺着白夜血液的流动逐渐循环至全身。白夜在战斗中大量失血，此刻本应因失血过多导致血压很低，毒素不该这么迅速地蔓延至头部。
但不知为何，随着刚刚战斗时伤口增多、出血量加大，白夜的血液反而越流越快。
至少在已知范围内，这不科学。
又是一个未知现象。
白夜还是想一探究竟。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他突然想到了华天心，那个一直称自己为老师的姑娘。
不知道她有没有活下来啊。
“真是可笑……我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走马灯看见别人还要关心一下人家……真的是……无可救药……”
“……不过至少……让后来者……”白夜艰难地抬起持握着立方体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恢复了行动。
即便这栋研究所在之后的战事中被炸成废墟，也要确保储存有自己这短短几年的研究资料的U盘和这块远渡重洋而来的立方体能够在靠近废墟的第一时间就能被找到才行。
白夜还不知道面前怪物的行为逻辑，但此时它确实停止了对白夜凶残的追杀。
或许是因为此时白夜的生命体征已经微弱的可怜，在怪物的眼里已经是个死物了吧。
白夜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缓步向窗户靠近。
在神经系统脱离掌握的当下，还能走路就已经是奇迹了，还管什么走的好不好看？
那个地方……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去……
一截黑色的刀尖出现在白夜的视野中。
再次行动起来的白夜终究还是吸引了怪物的注意，作为代价，白夜失去了他的生命。
异形用胳膊上长出来的刀刃从背后刺穿了白夜，它的拳头甚至还留在白夜的腹腔里。
异形一用力，锋利的刀刃直接撕开了白夜的半个腹腔。
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把胳膊取出来的吗？捅进来之后不拔出去，直接开撕？
即使是神经系统中毒麻痹的现在，白夜也能感受到身体被活活撕开的那种剧痛。
伴随而来的还有恶心呕吐等症状。
这是正常的，毕竟消化系统的大本营已经被人扬了。
白夜眼看着自己的内容物流了一地，终于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休克了。
对此时的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白夜破破烂烂的倒了下去。
破破烂烂，这词十分贴切，死的不能再死了属于是。
全书完。
……………………
这当然是不会发生的。
白夜死了，这是事实。
人被杀就会死，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所谓的鬼魂啊，死后世界啊这种说法。
死了，就再也别想观测影响物质世界了。
但此时白夜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境地。
他被送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丧失了触觉，同时也丧失了形体。对于白夜而言，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连生命活动赖以生存的身体都失去了的话，他又是在靠着什么进行“思考”这种十分高级的生命活动呢？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说清楚，非要说的话，就像是开了超广角视野，视野扩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是360度无死角全景拍摄。
或许这是因为没有“眼睛”这个光敏器官还要接受视觉信息造成的bug吧……
没有形体，却能视物。
周围摆满了一块块的大屏幕，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条条文字，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海报”。
白夜不认识画面中的男人，但却认识画面中男人面对的敌人。
它们千奇百怪，有人形有兽形，其中也不乏杀死白夜的那种异形。
看样子，男人是专门猎杀怪物的人。
一张静态的海报，这什么也说明不了。于是白夜把目光投向了边上滚动播放的文字消息。
白夜坐在椅子上，身上的白大褂破破烂烂，布满了血迹。
那是他昨天晚上和异形搏斗时造成的伤口，现在已经几乎要痊愈了。
这非人的自愈能力不是凭空而来的。
从生物学角度上讲，白夜，他已经不是个人了。
字面意义。
窗外不断传来爆炸声，想来是军队对于这次超自然灾难及时作出了反应，正在肃清区域内的怪物。
天空依旧是不祥的血红色，现在，白夜知道了，这种现象有个很形象的名字，叫做赤天。
炮火声始终若即若离。那是因为，如果机械设备进入赤天所笼罩的区域，太虚粒子会附着在机械设备的表面，然后渗透机械材料，破坏机械构造。
事实也确实如此，军方已经报废了好多辆装甲车了。
在白夜的脚边，金属立方体早已黯淡不堪，不再散发金色的柔光，反而是白夜曾经乌黑的眼睛，此刻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夜，白夜意识到了这次灵异事件规模庞大，波及范围很广，做好了第二天到外界一探究竟的打算。
科学家就是这种敢于探索的生物，否则这个物种里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英年早逝的个体。
然而白夜还是低估了这次灾害的影响。
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第二个怪物是什么时候进的研究所。
猝不及防之下，怪物用右臂上生长出来的刀刃划伤了白夜的后背。这次白夜没有防备，这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不过即使白夜没死在这一刀底下，剧烈的痛感也几乎让他丧失了行动能力。鲜血立刻渗透了白夜的衣服，白夜立刻回过头去，用手中的立方体拦下了下一次攻击。
这次换成左手了，右手目前没办法再用了。
别说像这样玩命干架了，白夜小时候连打仗游戏都没咋玩过，和人打架的经验完完全全的等于零。
就凭这先天条件，刚才能解决一只异形已经算天赋异禀了。
疲倦是和疼痛如潮水般冲刷着白夜脆弱不堪的神经，若不是生物强大的求生本能，白夜此时已经疼晕过去了。
拖着这样的躯体和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杀人魔鬼去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白夜靠着自己强大的脑力预判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但已经没有办法像刚刚那样引偏怪物挥刀的轨迹了。他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尽量避开头颈腰腹等要害。
伤口逐渐爬满了白夜的身体，痛感灼烧着全身各个部位，不只是伤口，连身体内部都开始隐隐作痛。体表受伤的部位已经开始感受不到疼痛了，酥麻的感觉随着黑色的纹路从伤口蔓延而出，逐渐侵蚀着白夜的躯体。
这感觉就像中毒了一样。
“就是这个……把活人变成了我眼前这种怪物？”
白夜不能确定，但他自认为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还能撑多久，死后又是否会失去人性，变成就像自己眼前毫无理性只剩疯狂的家伙。
与其那样……还不如别留下尸体。
可惜……已经没时间去翻炸药了。
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赶紧收集爆炸物，殉爆算了。
但本能活着的人，凭什么要放弃生的希望呢？
这只怪物力气真大，油锯和锉刀都奈何不了的立方体都已经被崩出豁口了。
“也不知道碎片飞到哪去了，那可是难得的实验样本啊，全世界仅此一块，我死不要紧，这块立方体不能丢失在我手里。
那是……对全人类来说都弥足珍贵的新知啊……”
怪物一刀砍在了白夜的肩膀。不明的神秘力量麻痹了白夜的神经系统，除了还有意识之外，白夜无法控制自己行动，也感知不到疼痛。
常识告诉白夜现在应该发出惨叫，再不济也应该“唔”地痛哼一声，但此时的白夜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没法完成这样的行为了。
好困。
黑色的纹路逐渐爬上白夜的脖颈。
来源尚未可知的神秘毒素顺着白夜血液的流动逐渐循环至全身。白夜在战斗中大量失血，此刻本应因失血过多导致血压很低，毒素不该这么迅速地蔓延至头部。
但不知为何，随着刚刚战斗时伤口增多、出血量加大，白夜的血液反而越流越快。
至少在已知范围内，这不科学。
又是一个未知现象。
白夜还是想一探究竟。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他突然想到了华天心，那个一直称自己为老师的姑娘。
不知道她有没有活下来啊。
“真是可笑……我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走马灯看见别人还要关心一下人家……真的是……无可救药……”
“……不过至少……让后来者……”白夜艰难地抬起持握着立方体的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恢复了行动。
即便这栋研究所在之后的战事中被炸成废墟，也要确保储存有自己这短短几年的研究资料的U盘和这块远渡重洋而来的立方体能够在靠近废墟的第一时间就能被找到才行。
白夜还不知道面前怪物的行为逻辑，但此时它确实停止了对白夜凶残的追杀。
或许是因为此时白夜的生命体征已经微弱的可怜，在怪物的眼里已经是个死物了吧。
白夜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缓步向窗户靠近。
在神经系统脱离掌握的当下，还能走路就已经是奇迹了，还管什么走的好不好看？
那个地方……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去……
一截黑色的刀尖出现在白夜的视野中。
再次行动起来的白夜终究还是吸引了怪物的注意，作为代价，白夜失去了他的生命。
异形用胳膊上长出来的刀刃从背后刺穿了白夜，它的拳头甚至还留在白夜的腹腔里。
异形一用力，锋利的刀刃直接撕开了白夜的半个腹腔。
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把胳膊取出来的吗？捅进来之后不拔出去，直接开撕？
即使是神经系统中毒麻痹的现在，白夜也能感受到身体被活活撕开的那种剧痛。
伴随而来的还有恶心呕吐等症状。
这是正常的，毕竟消化系统的大本营已经被人扬了。
白夜眼看着自己的内容物流了一地，终于是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休克了。
对此时的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白夜破破烂烂的倒了下去。
破破烂烂，这词十分贴切，死的不能再死了属于是。
全书完。
……………………
这当然是不会发生的。
白夜死了，这是事实。
人被杀就会死，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什么所谓的鬼魂啊，死后世界啊这种说法。
死了，就再也别想观测影响物质世界了。
但此时白夜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境地。
他被送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丧失了触觉，同时也丧失了形体。对于白夜而言，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连生命活动赖以生存的身体都失去了的话，他又是在靠着什么进行“思考”这种十分高级的生命活动呢？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说清楚，非要说的话，就像是开了超广角视野，视野扩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是360度无死角全景拍摄。
或许这是因为没有“眼睛”这个光敏器官还要接受视觉信息造成的bug吧……
没有形体，却能视物。
周围摆满了一块块的大屏幕，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一条条文字，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海报”。
白夜不认识画面中的男人，但却认识画面中男人面对的敌人。
它们千奇百怪，有人形有兽形，其中也不乏杀死白夜的那种异形。
看样子，男人是专门猎杀怪物的人。
一张静态的海报，这什么也说明不了。于是白夜把目光投向了边上滚动播放的文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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