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棺三命
2、两棺三命
院子里正在闲聊的婆娘“噌”的全部站起来了，一起问那小伙子：“这是怎么啦？”
小伙子跑得太着急了，一时半会儿喘不上起来，直接瘫坐在地上。两个婆姨赶紧去架住他，一个使劲给他摇蒲扇，一个赶紧打了一桶凉井水，舀了一碗给他喝，还有一碗直接从头给他倒下，去去火。
接着，又问接生婆：“三婶子，你这里又是怎么啦？”
接生婆苦着脸，使劲跺着脚，喊道：“难产大出血啊，要赶紧送县医院啊！”
小伙子一口气喝了一大碗凉井水，也喘着气抢着说：“快去县医院！……时老二在……也送到……县医院啦！”
“老天爷啊……”院子里响起了婆娘的嗷嚎的哭声。
“门口快来人啊，快来抬人啊！”
门口的闲人看着小伙子跑进时老二家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啦，挤在门口从门缝里瞅着。
一听喊人，直接就推门进来，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还嚎起来啦？”
“快去！快去把拖拉机开起来，时老二的婆娘难产，赶紧送县医院……多叫几个人帮忙！”一个婆娘抓着进来的人的手，急促的嘱咐。
“他呢？……”门口进来的人问道。
“谁也别管了，时老二也出事了，也送县医院啦，先救人要紧！赶紧的！”着急帮忙的婆娘掉头就进了里屋。
没人再去管门口的和尚，两头分开跑。“东子，把你家的拖拉机开起来，马上就用！”“柴火，把你家的拖拉机也开起来，马上就用！”
“快点！麻利点！多铺几床褥子，不行，垫上被也行！铺得厚点，路上颠得慌！”有经验的长者，冷静地指挥着。
呼啦，人全走光了。
和尚摇摇头，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尽管师父一再交代他不许干涉孩子的出生，不许干涉孩子家人的命运，切记不许干涉，一切顺其自然。他还是忍不住的，在心里为时老二两口子默念了三遍大悲咒，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
拖拉机拉着时老二家的婆娘加足了劲在跑，柴油机玩命地冒着青烟，热风呼啦啦地擦着脸熏着眼。开拖拉机的乡里乡亲带着风镜，娴熟地把持着方向。
“东子，再快点，已经湿透了两床被啦！”看护时老二家婆娘的婆娘，直接是哭着撕心裂肺的喊话。还有三个婆娘，也跟着哀嚎，求老天爷保佑老人呐。
县医院的看门老大爷，坚决不许拖拉机进入，要进县医院，必须把人抬下来，抬进去。
婆娘们眼看着等不及了，着急着：“别争啦，三床被子都湿透啦，再不救就来不及啦！”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时老二的婆娘抬跑进急救室，被子上渗透的血哩啦哩啦的滴了一路。急救室的护士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怎么又来了一个？直接说：“里面还有一个正在抢救着呢，实在来不及，先停在这儿等着吧。”
抬着人的婆娘哭着说：“是孕妇难产大出血啊，两条命啊，赶紧想办法救啊！”
“孕妇啊？”护士直接往对面一指，说：“孕妇倒好办了，赶紧送妇产科，一直往前走，走到底的那个门！”
此时，是时老二两口子唯一能活着再见一面的机会，被手忙脚乱的错过了。时老二正在急救室里抢救，时老二的婆娘被送到妇产科抢救。
急救室医生放下听诊器，走出急救室，习惯性地叹息了一口气，说：“送来的太晚了，拉回去吧。”
把时老二送来的两个爷们，直接瘫坐在地上，哭嚎着：“老天爷啊……这是造孽啊……”
第二辆拖拉机也被拦在医院门口，坚决不让进。拖拉机上人直接下来，朝着看门的老大爷就一巴掌，急着喊道：“还给你脸了是吧？赶紧开门，急着进去看人呢，别把我惹火了！”
老大爷毫无惧色地往大门口一站，坚决不让进去，说：“都开着拖拉机进来，医院还怎么救人，就那么点院子，能停几个拖拉机？”
那人又要扬手，村长喊道：“柴火，怎么能不讲理呢，大爷说的对，都赶紧下去！”村长替柴火向看门的大爷赔礼，说：“娃子不懂事，回去我抽他一顿！”
看门的老大爷好像早已经司空见惯，侧身让开，抱怨地说：“急也不能打人呢……”
一群人进了医院，问也不问，就直奔急救室。才刚走到门口，时老二就被推出来了，蒙着白布，让人看着就瘆得慌。
送来的两个爷们看着人被推出来，哭嚎的声音就更大了。
正好村长这群人也赶到了，拦住推车，问道：“这是谁啊？”
推车出来的护工，问道：“你要看谁啊？”
“俺们是来看时老二的！”
那个推车的护工，朝急救科里面，问道：“推出来的这个，是叫时老二吗？”
里面负责急救的护士说：“不知道叫啥名，问问门口的人，人是他俩送过来的。”
推车的护工，问那两个还在哭嚎的爷们，问道：“嘿，爷们，你先别嚎，送来的这个人是叫时老二吗？”
那两个人被护工这么一问，就傻眼了，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是柳树沟的人……”
村长一听是柳树沟的，一拍大腿，眼泪就下来了，颤抖着的手指着推车上的人，说道：“没跑了，指定时老二啦！老天爷啊……”
那两个人被村长这么一哭嚎，又是一脸懵逼，问道：“你们是谁啊，是来看谁的？”
“俺们是柳树沟来的，听一个小伙子报信说，俺村的时老二出事啦，送到县医院来啦……”村上的乡亲指着推车上的人解释说。又确认的问道：“是他吗？”
两个人摇摇头。
“不是他吗？”声音声调都高一点，村上的乡亲嘴角挂上一点希望了。
两个人还是摇摇头，说：“不知道，是在大道上撞上的，来不及刹车……听路上的小伙子说是柳树沟的……”
“这不还是他嘛……嗷……老天爷啊……”乡亲这次是确定了。
“您不能打开看看吗？万一不是呢……”那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谁敢看？柳树沟就这么点儿大，肯定就是啦！”乡亲接着就蹲在地上嗷嚎地哭起来。
“先别嚎了，对啦，时老二的婆娘呢？”村长才想起来，问道。
“哎，就是……没看见时老二的婆娘呢。”乡亲拦着推车，朝急救室里问道：“时老二的婆娘呢？”
护士听见一群老爷们蹲在急救室门口在哭丧就烦，烦着呢。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拉着脸，出来问：“谁是时老二，什么婆娘？”
村长他们还有送来的两个人，一起指着推车上盖白布的人。
护士，走过去，猛地一下子把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拉开，问道：“他是时老二？”
好家伙，这想躲着都躲不掉，一群人直接看到时老二的半张脸了。半个脑袋都被压瘪了，还有一只眼睛睁着合不上，半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了。不过，村长他们还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时老二无疑啦。一个年轻一点的，捂着嘴就跑到院子里呕起来。
“嗯，确定是他！”村长他们说。
护士接着一脸紧张，怀疑地问道：“你们说他婆娘也送来啦？”
“嗯，拖拉机拉来的，前后脚的事。”村长他们确认道。
那个护士一听这么个情况，就认真起来，声音尖锐地大声喊道：“小芹，人呢？”接着紧张急促地问道：“他婆娘也是车祸？”
村长一群人就懵逼了，摇摇头，说：“不是车祸。”
“不是车祸？”那个护士，就急眼了，厉声问道：“你不是说，他婆娘也送到医院来了吗？”
村长他们苦着脸，跺着脚，焦急的肯定的说：“确实是送来了，就是刚刚之前送来的，拖拉机还在医院门口呢。”
那个叫小芹的护士听说护士组长喊她，就慌张的从妇产科那边跑过来，紧张的问道：“组长，你叫我啊？”
“他们说死者的婆娘也送来了，人呢？”
小芹指着妇产科不确定的说：“刚才送来一个难产大出血的孕妇……”
“对对对，就是难产的……大出血的……婆娘，就是他家的……”村长焦急地拍着大腿跺着脚说道。
小芹指着妇产科说：“在里面抢救着呢……”一边忐忑的看看组长。
村长一群人立刻朝着妇产科门口赶过去。
守在门口的几个婆娘看见村长带人来了，二话不说，就先来一阵号哭。
村长着急的说：“先别嚎了，人呢？怎么样了？”
那几个婆娘说：“在里面救着呢……都湿透了三床被……唉……”还有一个嘴大的婆娘，也跟了一句，说：“够呛啊……”一张嘴就意识到说错话了。低着头，不敢看村长。
村长噙着泪皱着眉头也懒得再搭理她。
“哇~哇~”妇产科里面传出来几声连续的微弱的小娃娃的哭声。蹲在门口的几个婆娘脸露惊喜，“噌”的就站起来了，紧张的从门缝往里看，嘴上说：“救活了，成功啦。”门口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转脸就带着欣慰的笑容，临时忘记了身后躺在推车上的时老二了。
妇产科的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焦急地问道：“谁是孩子的家长啊？”
这句话一下子把刚才所有的欣喜拉回到现实。村长他们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回头指着急救室门口的那个送拉遗体的推车，说：“他爹刚死啦！”
“啊？嗷……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啊……可怜的时老二啊……可怜的娃娃哎……”几个婆娘被这一下子的突来的意外，又惊着了。
“啊？”那个护士也惊愕道。转身就朝里面的医生喊道：“陈主任，娃他爹刚刚在急救室没救过来呢！”
里面走出来一个陈主任，戴着口罩，先朝急救室那边看了一眼，再拨开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村长不知所措地朝医生点点头，介绍说：“我是村长，俺们都是一起村的……”
“哦……唉……”医生很友善的，很遗憾地，叹息了一口气，说：“大人没保住，只留下这个娃儿……”
“啊？……苍天啊……嗷嚎……老天爷啊，你这是作死啊……”
院子里正在闲聊的婆娘“噌”的全部站起来了，一起问那小伙子：“这是怎么啦？”
小伙子跑得太着急了，一时半会儿喘不上起来，直接瘫坐在地上。两个婆姨赶紧去架住他，一个使劲给他摇蒲扇，一个赶紧打了一桶凉井水，舀了一碗给他喝，还有一碗直接从头给他倒下，去去火。
接着，又问接生婆：“三婶子，你这里又是怎么啦？”
接生婆苦着脸，使劲跺着脚，喊道：“难产大出血啊，要赶紧送县医院啊！”
小伙子一口气喝了一大碗凉井水，也喘着气抢着说：“快去县医院！……时老二在……也送到……县医院啦！”
“老天爷啊……”院子里响起了婆娘的嗷嚎的哭声。
“门口快来人啊，快来抬人啊！”
门口的闲人看着小伙子跑进时老二家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啦，挤在门口从门缝里瞅着。
一听喊人，直接就推门进来，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还嚎起来啦？”
“快去！快去把拖拉机开起来，时老二的婆娘难产，赶紧送县医院……多叫几个人帮忙！”一个婆娘抓着进来的人的手，急促的嘱咐。
“他呢？……”门口进来的人问道。
“谁也别管了，时老二也出事了，也送县医院啦，先救人要紧！赶紧的！”着急帮忙的婆娘掉头就进了里屋。
没人再去管门口的和尚，两头分开跑。“东子，把你家的拖拉机开起来，马上就用！”“柴火，把你家的拖拉机也开起来，马上就用！”
“快点！麻利点！多铺几床褥子，不行，垫上被也行！铺得厚点，路上颠得慌！”有经验的长者，冷静地指挥着。
呼啦，人全走光了。
和尚摇摇头，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尽管师父一再交代他不许干涉孩子的出生，不许干涉孩子家人的命运，切记不许干涉，一切顺其自然。他还是忍不住的，在心里为时老二两口子默念了三遍大悲咒，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
拖拉机拉着时老二家的婆娘加足了劲在跑，柴油机玩命地冒着青烟，热风呼啦啦地擦着脸熏着眼。开拖拉机的乡里乡亲带着风镜，娴熟地把持着方向。
“东子，再快点，已经湿透了两床被啦！”看护时老二家婆娘的婆娘，直接是哭着撕心裂肺的喊话。还有三个婆娘，也跟着哀嚎，求老天爷保佑老人呐。
县医院的看门老大爷，坚决不许拖拉机进入，要进县医院，必须把人抬下来，抬进去。
婆娘们眼看着等不及了，着急着：“别争啦，三床被子都湿透啦，再不救就来不及啦！”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时老二的婆娘抬跑进急救室，被子上渗透的血哩啦哩啦的滴了一路。急救室的护士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怎么又来了一个？直接说：“里面还有一个正在抢救着呢，实在来不及，先停在这儿等着吧。”
抬着人的婆娘哭着说：“是孕妇难产大出血啊，两条命啊，赶紧想办法救啊！”
“孕妇啊？”护士直接往对面一指，说：“孕妇倒好办了，赶紧送妇产科，一直往前走，走到底的那个门！”
此时，是时老二两口子唯一能活着再见一面的机会，被手忙脚乱的错过了。时老二正在急救室里抢救，时老二的婆娘被送到妇产科抢救。
急救室医生放下听诊器，走出急救室，习惯性地叹息了一口气，说：“送来的太晚了，拉回去吧。”
把时老二送来的两个爷们，直接瘫坐在地上，哭嚎着：“老天爷啊……这是造孽啊……”
第二辆拖拉机也被拦在医院门口，坚决不让进。拖拉机上人直接下来，朝着看门的老大爷就一巴掌，急着喊道：“还给你脸了是吧？赶紧开门，急着进去看人呢，别把我惹火了！”
老大爷毫无惧色地往大门口一站，坚决不让进去，说：“都开着拖拉机进来，医院还怎么救人，就那么点院子，能停几个拖拉机？”
那人又要扬手，村长喊道：“柴火，怎么能不讲理呢，大爷说的对，都赶紧下去！”村长替柴火向看门的大爷赔礼，说：“娃子不懂事，回去我抽他一顿！”
看门的老大爷好像早已经司空见惯，侧身让开，抱怨地说：“急也不能打人呢……”
一群人进了医院，问也不问，就直奔急救室。才刚走到门口，时老二就被推出来了，蒙着白布，让人看着就瘆得慌。
送来的两个爷们看着人被推出来，哭嚎的声音就更大了。
正好村长这群人也赶到了，拦住推车，问道：“这是谁啊？”
推车出来的护工，问道：“你要看谁啊？”
“俺们是来看时老二的！”
那个推车的护工，朝急救科里面，问道：“推出来的这个，是叫时老二吗？”
里面负责急救的护士说：“不知道叫啥名，问问门口的人，人是他俩送过来的。”
推车的护工，问那两个还在哭嚎的爷们，问道：“嘿，爷们，你先别嚎，送来的这个人是叫时老二吗？”
那两个人被护工这么一问，就傻眼了，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是柳树沟的人……”
村长一听是柳树沟的，一拍大腿，眼泪就下来了，颤抖着的手指着推车上的人，说道：“没跑了，指定时老二啦！老天爷啊……”
那两个人被村长这么一哭嚎，又是一脸懵逼，问道：“你们是谁啊，是来看谁的？”
“俺们是柳树沟来的，听一个小伙子报信说，俺村的时老二出事啦，送到县医院来啦……”村上的乡亲指着推车上的人解释说。又确认的问道：“是他吗？”
两个人摇摇头。
“不是他吗？”声音声调都高一点，村上的乡亲嘴角挂上一点希望了。
两个人还是摇摇头，说：“不知道，是在大道上撞上的，来不及刹车……听路上的小伙子说是柳树沟的……”
“这不还是他嘛……嗷……老天爷啊……”乡亲这次是确定了。
“您不能打开看看吗？万一不是呢……”那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谁敢看？柳树沟就这么点儿大，肯定就是啦！”乡亲接着就蹲在地上嗷嚎地哭起来。
“先别嚎了，对啦，时老二的婆娘呢？”村长才想起来，问道。
“哎，就是……没看见时老二的婆娘呢。”乡亲拦着推车，朝急救室里问道：“时老二的婆娘呢？”
护士听见一群老爷们蹲在急救室门口在哭丧就烦，烦着呢。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拉着脸，出来问：“谁是时老二，什么婆娘？”
村长他们还有送来的两个人，一起指着推车上盖白布的人。
护士，走过去，猛地一下子把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拉开，问道：“他是时老二？”
好家伙，这想躲着都躲不掉，一群人直接看到时老二的半张脸了。半个脑袋都被压瘪了，还有一只眼睛睁着合不上，半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了。不过，村长他们还是看出来了，这就是时老二无疑啦。一个年轻一点的，捂着嘴就跑到院子里呕起来。
“嗯，确定是他！”村长他们说。
护士接着一脸紧张，怀疑地问道：“你们说他婆娘也送来啦？”
“嗯，拖拉机拉来的，前后脚的事。”村长他们确认道。
那个护士一听这么个情况，就认真起来，声音尖锐地大声喊道：“小芹，人呢？”接着紧张急促地问道：“他婆娘也是车祸？”
村长一群人就懵逼了，摇摇头，说：“不是车祸。”
“不是车祸？”那个护士，就急眼了，厉声问道：“你不是说，他婆娘也送到医院来了吗？”
村长他们苦着脸，跺着脚，焦急的肯定的说：“确实是送来了，就是刚刚之前送来的，拖拉机还在医院门口呢。”
那个叫小芹的护士听说护士组长喊她，就慌张的从妇产科那边跑过来，紧张的问道：“组长，你叫我啊？”
“他们说死者的婆娘也送来了，人呢？”
小芹指着妇产科不确定的说：“刚才送来一个难产大出血的孕妇……”
“对对对，就是难产的……大出血的……婆娘，就是他家的……”村长焦急地拍着大腿跺着脚说道。
小芹指着妇产科说：“在里面抢救着呢……”一边忐忑的看看组长。
村长一群人立刻朝着妇产科门口赶过去。
守在门口的几个婆娘看见村长带人来了，二话不说，就先来一阵号哭。
村长着急的说：“先别嚎了，人呢？怎么样了？”
那几个婆娘说：“在里面救着呢……都湿透了三床被……唉……”还有一个嘴大的婆娘，也跟了一句，说：“够呛啊……”一张嘴就意识到说错话了。低着头，不敢看村长。
村长噙着泪皱着眉头也懒得再搭理她。
“哇~哇~”妇产科里面传出来几声连续的微弱的小娃娃的哭声。蹲在门口的几个婆娘脸露惊喜，“噌”的就站起来了，紧张的从门缝往里看，嘴上说：“救活了，成功啦。”门口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转脸就带着欣慰的笑容，临时忘记了身后躺在推车上的时老二了。
妇产科的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焦急地问道：“谁是孩子的家长啊？”
这句话一下子把刚才所有的欣喜拉回到现实。村长他们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回头指着急救室门口的那个送拉遗体的推车，说：“他爹刚死啦！”
“啊？嗷……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啊……可怜的时老二啊……可怜的娃娃哎……”几个婆娘被这一下子的突来的意外，又惊着了。
“啊？”那个护士也惊愕道。转身就朝里面的医生喊道：“陈主任，娃他爹刚刚在急救室没救过来呢！”
里面走出来一个陈主任，戴着口罩，先朝急救室那边看了一眼，再拨开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村长不知所措地朝医生点点头，介绍说：“我是村长，俺们都是一起村的……”
“哦……唉……”医生很友善的，很遗憾地，叹息了一口气，说：“大人没保住，只留下这个娃儿……”
“啊？……苍天啊……嗷嚎……老天爷啊，你这是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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