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马威
“据家父得到的可靠消息，白莲教似乎在荆州卫指挥使魏建忠府上有所图谋。”辛清昧说道。
大夏在地方设立都指挥使司来管理驻守军队，相当于后世的军区战区划分。而都指挥使司下面就是在各重要府、州设立卫指挥使司。
从品级上来说，荆州卫指挥使魏建忠官级为正三品。然而大夏武官地位向来不高，实际上魏建忠的权势不比正四品知府周波、正五品应龙千户祝嘉恒要大多少。
“因此我和祝大人到了江陵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盯紧指挥使府。就在数天前，下边的人发现有人从指挥使府中偷偷运出了这樽棺材。”辛清昧娓娓道来，“在棺材下葬后，被我们的人偷了出来，带到了千户所。里面也就是言兄所看到的白骨。”
“有一点很奇怪，这棺材明明是刚下葬的，可这里面的人怎么就这么快化为白骨了呢。”祝嘉恒苦恼道。
言冬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晚上看到黄氏用来腐蚀少女面孔的药剂，说道：“在下曾听闻，白莲教中有一种能腐蚀血肉的药剂。”
“果然是白莲教！”祝嘉恒和辛清昧一对视，震惊道。
“恕小的直言，以首辅大人的威信，要想查办一个正三品卫指挥使应该轻而易举吧？为何不直接查封魏府进行审问？”言冬有些疑惑。
辛武昌乃先帝托孤帝师，顾命大臣，连皇帝都对他恭恭敬敬。别说小小的卫指挥使了，就算他的顶头上司都指挥使来了，在首辅大人面前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辛清昧摇摇头：“我们怕打草惊蛇，因此没有直接采取行动。再说家父大力推行新政，已然遭受不少清流文官攻讦。如果再贸然查封一位卫指挥使，恐怕武官派也会站到家父对立面去。”
言冬恍然大悟，对于这些官道他还不甚了解。
看来辛首辅虽然在朝中一言九鼎，但还是面临不少压力的。
“言兄刚刚说此尸可能是奴婢身份，那就大大缩小了我们的调查范围。可指挥使府上下仆役众多，我们要想找一个失踪婢女不可能不引起魏建忠的注意。”祝嘉恒补充道。
言冬明白辛清昧想看到白骨生前样貌的原因了。如果知道了容貌，那打听起来就简单多了。
于是言冬拱了拱手，说道：“既然答应了二位的事，在下一定会做到，只需那黏土到位，在下立马就能将白骨容貌复原！”
事涉白莲教，言冬就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黄氏的威胁还如芒在背，自己必须要借势除掉她！
“在下认为那接手杜家酒坊的黄氏可能也与白莲教有所联系。还望二位多留意留意。”言冬只是稍微点了点，没有直接说出黄氏的身份。他向来有着谋定而后动的习惯。现在手上没有丝毫涉及黄氏的证据。
祝嘉恒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改日本官找齐粘土，第一时间通知言小兄弟。”
突然，祝嘉恒拍拍脑袋，笑着说：“哎，说正事差点都忘了，得带你去看看你手下的人。”
“手下的人？”言冬疑惑道。
“你现在是小旗，手底下是管着点人的，要不就从这一届新晋应龙卫里挑吧？”祝嘉恒建议，“现在他们估计还在文房里登记信息领取衣物呢，你这就去找他们吧。本官和辛公子还有一些要事商量，就不陪你去了。”
“全凭大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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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冬走在前往文房的路上，手中把玩着刚刚祝嘉恒给他的小旗腰牌，心情颇为不错。
一下子从平民一跃成为从七品小官，自然心情愉悦。虽然在百姓风评中应龙小旗总旗的名声肯定比不过真正的七品知县，可言冬无所谓啊！
想着，言冬走到了一间木屋外，也就是新晋应龙卫领取制式飞鱼服、绣春刀的地方，却听到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韦二狗，你别狗仗人势！小旗是祝大人钦点的言小哥，不是你傍上的魏世良！”言冬听到了韦大鱼愤怒的声音。
“哼哼，言冬算个屁！我们魏公子可是卫指挥使府的二公子！也就那言冬不在，他要是敢来，咱魏公子必然给他点颜色瞧瞧！你说是吧，魏公子......”这是一道前倨而后恭的公鸭嗓。
言冬稍微一听对话，就知道估计是有人不满自己得了小旗之位。而韦大鱼估计是听不下去他们的话，为自己仗义执言，倒是值得结交之辈。
言冬微微一笑，大步走进房间：
“怎么，是谁要给我一点颜色瞧瞧啊？”
房间中隐隐分为两派。
一派以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贵公子为首，旁边站着几个刚换上飞鱼服的应龙力士。这几个应龙力士全都持着谄笑，试图巴结那位公子。刚刚和韦大鱼争执的韦二狗就在其中。
那贵公子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抬地品着茶。
另一派就是以韦大鱼为首，不太愿意给人当狗，看上去都比较老实的农家子弟。
很显然，那位贵公子就是韦二狗口中的“卫指挥使府二公子”，魏世良了。
言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卫指挥使府的公子吗，真是巧的很。
那韦二狗见到言冬进来，先是一缩，有些害怕。随后又想起有魏世良给自己撑腰，便硬着头皮道：“哼，你言冬何德何能......”
“哎，别这么无礼。”魏世良突然冷笑着开口，打断了韦二狗。
魏世良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言冬身边，拍了拍言冬的肩膀：“这位言兄弟，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不如把这小旗的位置让给为兄，为兄绝对不会亏待你。”
魏世良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里那个恨啊！
他也是这一届新晋的应龙卫。老爹魏建忠嫌他在家里无所事事，又不想让他和已经在卫指挥使司中有些地位的大哥争权夺利，就把他送到了应龙卫来，免于考核直接当了应龙校尉。
本来的话当个应龙校尉也没什么，以他的背景升官也是很快的。可是不知怎得今年就突然给文武试第一个小旗职位！而且他打听过，这言冬原先还只是个平民！
在江陵作威作福惯了的魏世良不可能让一个草民坐在自己头上，于是就暗示韦二狗这群狗腿子在今天给言冬一个下马威！
“哦？你想当这个小旗？”言冬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旗腰牌，一边和善地笑着。
“言老弟要是肯将位置让与为兄，言老弟今后就是我卫指挥使府的座上宾！”魏世良见言冬好说话，便继续利诱道。
座上宾？等老子当了小旗，先把你给踢出应龙卫！魏世良嫉妒至极，心里暗想。
“原来是这样，魏兄凑近些，在下有些事要和魏兄说。”言冬不置可否。
魏世良也好奇言冬想说些什么，便将脸伸了过去——
“啪！”
言冬一巴掌抽得魏世良晕头转向，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你！”魏世良懵逼地坐在地上，用手抚着自己脸上不断传来辛辣感的掌印，说不出话来！
“哼！应龙卫制服皆已下发，你身在应龙千户所却不穿制服！这一巴掌，抽得是你不守礼制之罪！”言冬脸上笑容早已褪去，神色冰冷。
“你，你他娘不也没穿！”魏世良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言冬忍不住爆粗道。
“啪！”
又是一巴掌，抽在了魏世良另一边脸上！
“我是小旗，是你的上级。你胆敢对我不敬？这一巴掌，抽得是你目无上级之罪！”言冬冷笑道。
言冬确实是在强词夺理，可对这种想给他下马威的纨绔来说，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目瞪口呆的韦二狗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想不到言冬一言不合就抽人巴掌！
“你，你敢打我？！韦二狗，给我打死他！”魏世良感觉自己快吐血了，在一群人面前自己像条狗一样被抽，自己这卫指挥使府二公子的颜面何存？！
韦二狗几人得令，就欲上前。
“言小旗打得好！”韦大鱼大笑一声，站到了言冬身边。那几个韦大鱼的朋友也都选择了支持言冬。他们早就看这魏世良不爽了。
“谁来和俺过两招？”韦大鱼捏了捏拳头，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韦二狗等人看到韦大鱼粗壮的肌肉和身上交错的青筋，顿时色厉内荏，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你们这群废物！”魏世良见韦二狗等人不敢动手，气得要命，狠狠地瞪了言冬一眼：“你给我等着，老子会整死你的！”
说罢，捂着两边血红的脸，带着韦二狗等人灰溜溜得离去。
“哈哈哈哈，太他娘解气了！”韦大鱼大笑起来。
那魏世良听到笑声，差点一脚绊倒在门槛上。
大夏在地方设立都指挥使司来管理驻守军队，相当于后世的军区战区划分。而都指挥使司下面就是在各重要府、州设立卫指挥使司。
从品级上来说，荆州卫指挥使魏建忠官级为正三品。然而大夏武官地位向来不高，实际上魏建忠的权势不比正四品知府周波、正五品应龙千户祝嘉恒要大多少。
“因此我和祝大人到了江陵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盯紧指挥使府。就在数天前，下边的人发现有人从指挥使府中偷偷运出了这樽棺材。”辛清昧娓娓道来，“在棺材下葬后，被我们的人偷了出来，带到了千户所。里面也就是言兄所看到的白骨。”
“有一点很奇怪，这棺材明明是刚下葬的，可这里面的人怎么就这么快化为白骨了呢。”祝嘉恒苦恼道。
言冬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晚上看到黄氏用来腐蚀少女面孔的药剂，说道：“在下曾听闻，白莲教中有一种能腐蚀血肉的药剂。”
“果然是白莲教！”祝嘉恒和辛清昧一对视，震惊道。
“恕小的直言，以首辅大人的威信，要想查办一个正三品卫指挥使应该轻而易举吧？为何不直接查封魏府进行审问？”言冬有些疑惑。
辛武昌乃先帝托孤帝师，顾命大臣，连皇帝都对他恭恭敬敬。别说小小的卫指挥使了，就算他的顶头上司都指挥使来了，在首辅大人面前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辛清昧摇摇头：“我们怕打草惊蛇，因此没有直接采取行动。再说家父大力推行新政，已然遭受不少清流文官攻讦。如果再贸然查封一位卫指挥使，恐怕武官派也会站到家父对立面去。”
言冬恍然大悟，对于这些官道他还不甚了解。
看来辛首辅虽然在朝中一言九鼎，但还是面临不少压力的。
“言兄刚刚说此尸可能是奴婢身份，那就大大缩小了我们的调查范围。可指挥使府上下仆役众多，我们要想找一个失踪婢女不可能不引起魏建忠的注意。”祝嘉恒补充道。
言冬明白辛清昧想看到白骨生前样貌的原因了。如果知道了容貌，那打听起来就简单多了。
于是言冬拱了拱手，说道：“既然答应了二位的事，在下一定会做到，只需那黏土到位，在下立马就能将白骨容貌复原！”
事涉白莲教，言冬就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黄氏的威胁还如芒在背，自己必须要借势除掉她！
“在下认为那接手杜家酒坊的黄氏可能也与白莲教有所联系。还望二位多留意留意。”言冬只是稍微点了点，没有直接说出黄氏的身份。他向来有着谋定而后动的习惯。现在手上没有丝毫涉及黄氏的证据。
祝嘉恒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改日本官找齐粘土，第一时间通知言小兄弟。”
突然，祝嘉恒拍拍脑袋，笑着说：“哎，说正事差点都忘了，得带你去看看你手下的人。”
“手下的人？”言冬疑惑道。
“你现在是小旗，手底下是管着点人的，要不就从这一届新晋应龙卫里挑吧？”祝嘉恒建议，“现在他们估计还在文房里登记信息领取衣物呢，你这就去找他们吧。本官和辛公子还有一些要事商量，就不陪你去了。”
“全凭大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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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冬走在前往文房的路上，手中把玩着刚刚祝嘉恒给他的小旗腰牌，心情颇为不错。
一下子从平民一跃成为从七品小官，自然心情愉悦。虽然在百姓风评中应龙小旗总旗的名声肯定比不过真正的七品知县，可言冬无所谓啊！
想着，言冬走到了一间木屋外，也就是新晋应龙卫领取制式飞鱼服、绣春刀的地方，却听到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韦二狗，你别狗仗人势！小旗是祝大人钦点的言小哥，不是你傍上的魏世良！”言冬听到了韦大鱼愤怒的声音。
“哼哼，言冬算个屁！我们魏公子可是卫指挥使府的二公子！也就那言冬不在，他要是敢来，咱魏公子必然给他点颜色瞧瞧！你说是吧，魏公子......”这是一道前倨而后恭的公鸭嗓。
言冬稍微一听对话，就知道估计是有人不满自己得了小旗之位。而韦大鱼估计是听不下去他们的话，为自己仗义执言，倒是值得结交之辈。
言冬微微一笑，大步走进房间：
“怎么，是谁要给我一点颜色瞧瞧啊？”
房间中隐隐分为两派。
一派以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贵公子为首，旁边站着几个刚换上飞鱼服的应龙力士。这几个应龙力士全都持着谄笑，试图巴结那位公子。刚刚和韦大鱼争执的韦二狗就在其中。
那贵公子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抬地品着茶。
另一派就是以韦大鱼为首，不太愿意给人当狗，看上去都比较老实的农家子弟。
很显然，那位贵公子就是韦二狗口中的“卫指挥使府二公子”，魏世良了。
言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卫指挥使府的公子吗，真是巧的很。
那韦二狗见到言冬进来，先是一缩，有些害怕。随后又想起有魏世良给自己撑腰，便硬着头皮道：“哼，你言冬何德何能......”
“哎，别这么无礼。”魏世良突然冷笑着开口，打断了韦二狗。
魏世良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言冬身边，拍了拍言冬的肩膀：“这位言兄弟，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不如把这小旗的位置让给为兄，为兄绝对不会亏待你。”
魏世良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心里那个恨啊！
他也是这一届新晋的应龙卫。老爹魏建忠嫌他在家里无所事事，又不想让他和已经在卫指挥使司中有些地位的大哥争权夺利，就把他送到了应龙卫来，免于考核直接当了应龙校尉。
本来的话当个应龙校尉也没什么，以他的背景升官也是很快的。可是不知怎得今年就突然给文武试第一个小旗职位！而且他打听过，这言冬原先还只是个平民！
在江陵作威作福惯了的魏世良不可能让一个草民坐在自己头上，于是就暗示韦二狗这群狗腿子在今天给言冬一个下马威！
“哦？你想当这个小旗？”言冬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小旗腰牌，一边和善地笑着。
“言老弟要是肯将位置让与为兄，言老弟今后就是我卫指挥使府的座上宾！”魏世良见言冬好说话，便继续利诱道。
座上宾？等老子当了小旗，先把你给踢出应龙卫！魏世良嫉妒至极，心里暗想。
“原来是这样，魏兄凑近些，在下有些事要和魏兄说。”言冬不置可否。
魏世良也好奇言冬想说些什么，便将脸伸了过去——
“啪！”
言冬一巴掌抽得魏世良晕头转向，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你！”魏世良懵逼地坐在地上，用手抚着自己脸上不断传来辛辣感的掌印，说不出话来！
“哼！应龙卫制服皆已下发，你身在应龙千户所却不穿制服！这一巴掌，抽得是你不守礼制之罪！”言冬脸上笑容早已褪去，神色冰冷。
“你，你他娘不也没穿！”魏世良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言冬忍不住爆粗道。
“啪！”
又是一巴掌，抽在了魏世良另一边脸上！
“我是小旗，是你的上级。你胆敢对我不敬？这一巴掌，抽得是你目无上级之罪！”言冬冷笑道。
言冬确实是在强词夺理，可对这种想给他下马威的纨绔来说，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目瞪口呆的韦二狗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想不到言冬一言不合就抽人巴掌！
“你，你敢打我？！韦二狗，给我打死他！”魏世良感觉自己快吐血了，在一群人面前自己像条狗一样被抽，自己这卫指挥使府二公子的颜面何存？！
韦二狗几人得令，就欲上前。
“言小旗打得好！”韦大鱼大笑一声，站到了言冬身边。那几个韦大鱼的朋友也都选择了支持言冬。他们早就看这魏世良不爽了。
“谁来和俺过两招？”韦大鱼捏了捏拳头，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韦二狗等人看到韦大鱼粗壮的肌肉和身上交错的青筋，顿时色厉内荏，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你们这群废物！”魏世良见韦二狗等人不敢动手，气得要命，狠狠地瞪了言冬一眼：“你给我等着，老子会整死你的！”
说罢，捂着两边血红的脸，带着韦二狗等人灰溜溜得离去。
“哈哈哈哈，太他娘解气了！”韦大鱼大笑起来。
那魏世良听到笑声，差点一脚绊倒在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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