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卫府娇女 » 春来:烧香

春来:烧香

    路过一家糕点铺时江溟之停了下,“进去看看。”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身材矮小,面黄肌瘦,背上还背着一个眼泪汪汪的奶娃娃,见他们进来欣喜地问:“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有哪些卖的好的?”

    “奶酪,雪梅酥,梨膏,杏仁酥这些都卖得很好的咯!”

    妇女看出这两位男子并非里州人,论长相便能一眼看出,后来才是身上穿的衣服,其中一位男子气质出尘穿的是丝绸衣物,那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穿的,另一位虽没有前一位男子穿的显贵却也是富贵人家的做派,本地的有钱人都迁走了,谁还留在这儿有闲心买糕点?

    江溟之扫了眼食盘里摆放的几种并不如京城精致的糕点,问:“这些糕点最长能放多少时日?”

    “秋冬的话能放上个四五日,要是春夏那只能堪堪放上一日。”

    “可有些酸甜的糕点?”

    “有的有的,苹婆果奶酪、山楂糕、樱桃煎都比较酸甜。”

    “你都拿出来我尝尝。”

    “诶好!”

    妇人转身进了里面的隔间,这时左边厢房的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佝偻老妇人,腰间围着布裙,手里拿着脏的看不清底色的抹布,看了江溟之他们二人一眼,走进了妇人所在的隔间。

    随后里间便传来两人越来越大声的争吵。

    他们听见那老太太在呵斥那女人:“好不容易来了买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你不趁机把价抬高点想让这一大家子跟着饿死吗!”

    “婆母!这.我说不出口啊。”

    “你不好意思说,那便由我去抬这个价!”

    “诶!这不是昧良心的事吗,做生意不就讲究良心吗?”

    “良心?能当饭吃吗?”

    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很快妇人和老人端着糕点一同出来。

    江溟之一个一个挑着尝了点,一边吃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们这里是有什么风俗吗?一路看过来好像都是些女子在做营生。”

    说完他抬头看着中年妇人和老太太。

    中年妇人明显地愣在原地,眼中有一丝慌张和不知所措,老太太警觉地盯着江溟之,回答道:“里州这儿风水不好,生女得多,女子只好出来做些营生,壮年男子又充了军,所以你们外地来的看不到什么男子。”

    “原来如此。”他看上去是信了老太太的话,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老太太的回答。

    他指了指几盘糕点对妇人说:“这几样包起来,多少银子?”

    妇人支支吾吾不肯说,老太太抢在她面前:“一共十两银子。”

    江溟之一挑眉,笑了笑,给追风使了个眼神,追风从怀里痛快地掏出十两银子给他们,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用牙齿咬了咬银子。

    妇人皱着眉将糕点包好递给追风:“慢走。”

    出了店铺江溟之立即沉着声吩咐追风:“派人去查这里州的男人都去哪儿了。”

    “是。”

    “去边界看看。”

    卫国公来了之后边界防守的士兵比之前多了整整两成,每个角落都有重兵把守,江溟之亮出身份,哨兵放行。

    里州和番厥隔着一条大河和一座不算高的山,冰雪天气,河面已经冻成了冰面,山已经被雪覆盖得看不清原本的山形。

    江溟之:“除了里州和番厥接壤的还有哪些州府?”

    “左壤平府右泉州。”

    “带路壤平。”

    “是。”

    两人骑马到了壤平,发现这壤平府和里州有相似之处,街道冷清,人烟稀少,看不见几个男子街上都是女人孩子老人,看上去也没有富人只有穷人,两人来到壤平的军队防线亮出出发前卫国公给的军队通行腰牌。边线没有里州那么多将士在防守,但地形和里州相似,隔绝周朝和番厥的同样是一条冰河和一座雪山。

    两人又转道去了泉州,到了城门口却意外地被拦了下来:“站住!什么人!”

    这回江溟之拿出腰牌也不顶事,守门的将士看都没看一眼:“城中戒备不许外来人进入。”

    追风:“你可知这时何人?”

    “我管你何人?总不是皇帝!”

    好嚣张的将士!

    江溟之抬手止住追风,问:“谁下的令?”

    “你管的着?”

    “缘何戒备?”

    “无可奉告!”

    追风上前便想教训呵斥这个目中无人的蠢蛋被江溟之拦下来。

    江溟之:“既如此那我们便不进去了。”

    两人驾着马回去里州,谁也没说话,不动声色地听着跟在后面的尾巴的动静。

    回到方府,方守石跟守株待兔似的,他们一入府便撞见了他,偏偏方守石做出一副凑巧撞见的模样,惊奇地道:“正要去寻你们呢!这看着已经到了晚膳的时辰,江大人去了军营迟迟未归,卑职害怕是江大人人生地不熟迷了路!”

    “迷路倒没有,从军营出来后我四处逛了逛,没寻到什么好玩的便去了壤平府和泉州。”

    “那在壤平和泉州可有寻到好玩的?”

    “别说了!”江溟之叹了口气,“泉州不让进,壤平也一片贫瘠,无趣得很!”

    “这些小地方自然是比不了京城。”

    “只盼着他们能快点解决番厥,我好快点回京城快活。”

    方守石陪着笑,点头哈腰,连连附和。

    用过晚膳后方守石特意送江溟之回房,他临走前江溟之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抱怨:“明天又不知怎么混过去,看你们这儿女人这么多怎么一个好看的也没有?”

    “好看的——”

    方守石接了一嘴又及时止住。

    “怎么?方大人知道漂亮姑娘在哪儿?”江溟之两眼放光,对方守石露出暧昧的眼神。

    方守石嘴巴张了张,最后摇了摇头:“卑职不知,家中夫人管的紧,不敢知道。”

    说完还给了江溟之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江溟之了然了“哦”了声,顿感无趣,打着呵欠:“困了困了,方大人明儿再见。”

    “诶好!江大人好生歇息。”

    门一关,江溟之脸上的风流纨绔立即云消雾散,沉下脸吩咐追风:“让他们去泉州探探到底有什么鬼。今晚便去,明天一早我要知道泉州的事。”

    “好。”

    他们去了壤平方守石派的跟踪的人便去了泉州通风报信拦住了他们,这算是打草惊蛇,不过这蛇惊得没错,至少他现在能肯定里州和壤平的怪异和泉州脱不了干系,泉州里面藏着方守石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

    里州如今看上去岌岌可危,作为里州的知府对里州的安危毫不在意,反倒是处处提防这他这个御史台的人,什么秘密让方守石连命也不顾?

    江溟之冷着脸皱眉沉思,追风在一旁不敢打扰。

    里州壤平和番厥接壤之处地形复杂,再加之现在天寒地冻,不是番厥能轻易翻越雪山和冰河的。

    江溟之:“番厥突袭可有骑马?”

    “不曾。”

    马背上的生活的番厥突袭不骑马?里州虽说离番厥最近,可却不是最容易突破的,番厥新王可不是如此无知的傻子,可他偏偏选了里州,还没有一举拿下,番厥这番举动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泉州泉州江溟之的感觉告诉他番厥一事与泉州也密切相关。

    深更半夜,鹅毛大雪,方府后门咯吱咯吱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看见外头的来人门被彻底打开,里面的人:“大人请随小的来。”

    下人领着裹着一袭玄衣的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方府的小路里。

    玄衣人推开方守石的房门,下人默默关上。

    玄衣人:“他找过来了。”

    “不必过于紧张,探他口风他并未起疑心。”

    “你确定?”

    “确定!这江溟之不过是个贪玩好色之徒,今天还吵着要回京找女人呢。”

    “找女人?你可知那卫国公,大将军,是他

    玄衣人眉头紧锁不敢掉以轻心:“你可有问他去泉州干什么?”

    方守石拍了拍他的胸膛,挤眉弄眼:“找女人,找乐子。”

    “找女人?你可知那卫国公大将军是他日后的岳父,你说他会在自己岳父眼皮子底下找女人?”

    “为何不会?男人出去找不找女人和他有没有婚约有什么关系?袁大人你不好这一口吗?再说了,他这种京城纨绔子弟现又正是风流年岁,多正常。”

    玄衣人依旧面色凝重沉默不语,照他打听到的,这江溟之身世在京城并不显赫,并无父辈依靠扶持,母家不详,家中还有个嫡长兄,连袭爵也不大可能轮到他,可偏偏在这样的背景下,这江溟之进了位高权重的御史台,还与一国将军卫国公府结了亲,要说这样的人没手段没城府玄衣人是不大相信的。

    方守石推过去一杯茶:“哎呀袁大人我说你就松一松你那眉头罢!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了!我这儿看着呢!你不必过于忧心,他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这儿都知道。”

    “我怎么能不忧心!那可是掉脑”

    被称为袁大人及时止住话头,泄气地垂下头。

    方守石默了一瞬:“好了好了,我这里加派些人手,不让他靠近泉州一步。”

    玄衣男子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松动:“那你要看好了!”

    “这是自然!我还留着命享福呢!”

    袁大人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享福?我现在只想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