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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职变

    追风没懂他这是何意。

    江溟之:“燕国不是要助兵吗?让他们先暗中护着,一旦有动静里州这边的人会立马赶过去。”

    “用公子的名义吗?”

    “你飞鸽告知萧冀让他安排,现在就去。”

    “他们拒绝怎么办?”

    “不会。”

    萧冀既答应出兵相助就不会言而无信。

    天亮后追风一开门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一向面冷沉稳的他夜差点喊出声。

    “知州大人怎大清早的在门口站着?”

    知州搓着手,贼眉鼠眼地往里面瞥了眼,小声地问追风:“江大人可醒了?”

    屋内的江溟之慢慢走出来:“方大人有何事?”

    方守石蠢蠢欲动想要进来,追风一只脚横在了他面前。

    方守石:“啧。”

    追风纹丝不动。

    方守石恨了眼追风,对江溟之谄笑道:“大人不是想寻些乐子?”

    “怎么?你帮我寻到了?”

    方守石干笑两声:“大人头回来里州作为知州我怎能不招待好呢?”

    江溟之低头理着袖口,慢慢走到方守石面前,盯着他。

    方守石摸了下自己的脸:“大人为何如此看着卑职?”

    “看,你的一片忠心。”江溟之用手背掂了掂方守石的胸口,“不过今日不行,今日我得去趟军营。”

    “何时回来?”

    “何时?这说不准,我那未来岳父难缠得很。”

    他递给方守石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方守石打着哈哈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卑职在府中等着大人?”

    “随你。”

    走到门口,江溟之忽然转过身来:“方大人?”

    “诶!您请说!”

    “你倒是我见过最镇定自若之人,比我未来岳父更胜一筹。”

    方守石愣在原地还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便听江溟之又说:“里州火烧眉毛了你倒还整日在府里坐的住。”

    江溟之笑了笑,转身离去。

    方守石愣在原地不敢动。

    到了军营方守石派的尾巴便再也跟不上来,没有军中身份或令牌是军营是不放行的,纵使方守石贵为知州也没有搅动军营的权利。

    两人一入军营便撞见了陈实金,陈实金见到他们只是对江溟之颔了下首,面无表情地和他擦肩而过。

    陈实金身边的将士:“头领为何不喜这人?”

    “看见他我便生气,行军打仗靠的是兵和将,岂是风水?陛下派他前来,我觉着侮辱!”

    追风:“听闻这陈实金是个只懂练兵打仗不懂人情世故的木头。”

    “若是当真如传闻所说他怎会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卫国公?”

    陈实金看他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屑,或许此人心高气傲,又或许是他同那些世家子弟并无差别瞧不起江溟之的出身罢了。

    不过陈实金对他是怎样的看法他并不在意也不把他的无礼放在心上,他现在只想知道陈实金到底知不知道参没参与方守石和泉州那些肮脏事。

    他参与,那先前里州番厥一战他防守成功倒是有迹可循了,他没参与,不知道那些事便罢了,若知道了却以然可以扣上一个知情不报、助纣为虐的罪名。

    两人到卫国公帐前却被告知卫国公去了连山脚下又匆匆赶往连山。

    卫国公见他来了神色不耐:“怎么又来了?你当我是谁,还得日日来请安?”

    江溟之笑了:“倒也不是。坐不住,过来看看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你能帮什么忙!小崽子!”

    江溟之没反驳,跟在卫国公身后巡视着这连山。

    江溟之:“这连山地势如此高,番厥是如何过来的?”

    卫国公转身看了眼他:“这不是在找呢?”

    他只好接着引导:“听闻这连山和奉天山相连,奉天山是一座依附连山的小山,奉天山和连山相比如何?”

    卫国公没回话,领着他往前走,走到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指着面前的一座山:“这便是奉天山。”

    看着眼前的奉天山,明显比连山矮了一截,像是依附大人的孩童,可即使比连山矮小,却也是寻常人不能随随便便翻阅的,更何况是风雪天气下。

    江溟之:“番厥入攻里州除了翻山跨河便只能是从燕国入境,国公以为燕番会联盟吗?”

    “他燕国使臣如今正在文德殿内坐着求娶昭安公主三番两次表明和周朝结盟之意,与番厥联盟?他燕国怕是走不了这招险棋。”

    “那便只有翻山了。”

    “你告诉我这山怎么能翻?”

    江溟之无所谓地挑了下眉,随口一说:“的确翻不了,可如若山脚有路他们不也能轻而易举地过来。”

    山脚有路?卫国公回身震惊地看着江溟之,一边对他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边审视着他这话有几层故意的成分。

    江溟之神色正常,没有半丝波动,眼睛澄澈冷静地回视他。

    卫国公深深看了他一眼,吩咐手下:“带人去山脚下看看有什么异常。”

    于是江溟之陪着卫国公一直等待着他们搜寻,直到天色渐暗。

    有人回来禀报:“泉州界口封住了,不让过去。”

    “谁不让你们过去?”

    “陈首领的兵。”

    “派人叫陈实金过来!”

    片刻后陈实金匆匆赶过来:“将军。”

    “为何封住泉州?”

    陈实金一头雾水,矢口否认:“卑职并未下令封守泉州。”

    “我派人去探查奉天山,奉天山有一半是在泉州,往泉州搜着属下来报说是泉州被你的人封了。”

    “我的人?”陈实金想了想,最后想起了什么,“早些年我麾下一个将领带了支队伍去镇守泉州,想必是他们封的。”

    “为何封?”

    “卑职不知。”

    “你身为他的头领他做事你竟不知?”卫国公笑了,觉得匪夷所思,“让他给我打开!”

    “是!”

    陈实金到泉州隘口看见了从自己麾下出去的镇守泉州的将领张泛,张泛正坐在隘口啃瓜子儿,见来人换成了陈实金,慢吞吞地吐了把瓜子儿,站起来拍拍一白,拱手行礼,懒洋洋地说:“陈首领怎有空来这儿了?”

    “少废话!谁给你的旨令封守泉州!”

    “自然是这泉州的知州啊。”

    “为何封?”

    “这小人儿哪儿能知道?”

    陈实金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想挥鞭子抽他,让他去镇守泉州他倒是把自己养的肠肥脑满,身上哪儿还有一点军纪,简直像是地痞流氓!

    陈实金:“打开!”

    张泛一听这话变了脸色:“陈首领这可不行啊!没有上面的旨意小的可不敢!”

    “上面?你还记得我是你首领?信不信我现在就军法伺候你!”

    张泛迟疑了瞬,有那么一丝惧意,可下一瞬他挡在陈实金面前,打定主意不退步了。

    陈实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疯了:“你搞什么?我是你首领,下令的是镇国将军卫国公,你现在是要反吗?”

    听到卫国公的名号张泛脸色的松动比先前更明显了,他垂下头咬牙切齿地挣扎片刻,默默让出了道:“放行!”

    陈实金回去禀报之时,听了他的话,江溟之笑了声。

    卫国公:“怎么?”

    “这张泛是陈首领的兵,怎么听了泉州知州的命令呢?这时候封守泉州可是泉州知州为了保命?那也太蠢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里州若被攻陷他泉州还能安然无恙,我若是这位知州便会在此时抱住国军的大腿寻求庇护,非但不会将国军拒之门外还会恳请国公加派人手。可他们不仅反其道行之,还敢违抗卫国公的命令,胆子不小江某佩服!”

    说起这些话江溟之似乎觉着好笑,整个人处于一种委实不相信世间有如此蠢笨的知州的状况中。

    可卫国公和陈实金却在听了这些话后眉头锁紧了。

    泉州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江溟之的这番话恰恰将泉州的不对劲一针见血地点了出来。

    陈实金看着面前这个他以为的纨绔子弟顿感惊讶,他现在看也是一个纨绔,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深思,给他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卫国公看着江溟之似乎明白了他今日的来意,他的确是来帮忙的,他一早便知道泉州有鬼,一步一步引自己走到泉州那地儿去。

    他小瞧了江溟之。

    原本只打算让士兵去搜寻泉州地界的奉天山的卫国公现在改了主意,他要亲自去看看这泉州藏了些什么,他走了几步转身指着江溟之:“你,跟上。”

    江溟之笑了笑:“是。”

    看着一行人踏进泉州地界,尤其是看见走到最前面的卫国公,张泛的心里直打鼓,想要不动声色地退到角落里偷偷溜走,却被卫国公一眼抓住,他盯着张泛忽然出声:“你就是张泛?”

    张泛噗通跪了下去:“回将军,正是。”

    卫国公俯视他如同俯视一只蝼蚁:“我记住你了。”

    随即派人来到张泛身边:“看着他。”

    张泛跪在地上身形一抖差点趴下去。

    卫国公吩咐下人:“搜仔细点!”

    “是!”

    众人在泉州隘口一直坐到了天黑,已经刮起了妖风,搜寻的人点着火把在山脚下走来走去。

    在陈守金哈欠连天之时终于有了动静,回来的人:“将军!找到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