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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训诫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邓惟余跟丢了魂似的。

    紫菀忍了一路临到关头还是没忍住,她轻声细语地问:“姑娘怎么了?”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方才周水盈忽然来访杀了个邓惟余和付敏芝措手不及。

    周水盈人如其名,笑盈盈地看着她俩:“方才在宴会上喝的有些醉了匆匆忙忙地下去醒酒了连话也没和两位姑娘说上。”

    邓惟余:“郡主可好些了?”

    “酒已经醒了!这不来逛这新开的临云馆了吗。这家店真是不错,应有尽有富丽堂皇的。诶对了,这家店还有这种包间吗?我怎么没看见有其他的呢?怎么只两位姑娘有这待遇连我这郡主也不曾享受?”

    问题可真多。

    就一张嘴说出了好几张嘴的聒噪。

    邓惟余忍着不耐:“没有的,是我们逛累了同店家讨来的。”

    原本这样回复能松一口气可没想周水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跟个熟人似,付敏芝和周水盈连面都没见过,都是只听闻过彼此名号的人,两人虚头八脑地寒暄了两句谁也不对谁热情,付敏芝一个劲地低头品茶宛若一座冰山,苦了邓惟余,她这个和周水盈有过两回孽面的人在此时倒成了和她相熟之人,只好由她接周水盈的话,她心中苦恼,昭安可从没告诉她周水盈是如此健谈之人,拉着她聊东聊西的,期间还时不时有意无意地试探,问她们怎么是第几回来这家店感觉是常客,又问了些她和江溟之的事,什么时候定的亲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听上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换作旁人或许也会这样问,可不知为何,邓惟余心里总是觉着怪怪的,觉得周水盈问出的每句话都不怀好意别有用心。

    最紧要的是,三个在门口分别前,周水盈忽然对她说了一句:“对了邓姑娘,傅清柏哥哥要办婚宴了在你之前呢,届时一同前去喝喜酒罢。”

    邓惟余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那也得我接受请帖才能前去。”

    “邓姑娘说笑了不是?姑娘和清柏哥哥不是相熟吗怎会不给你发请帖?”

    说完她也不等邓惟余再说些什么,笑意放大,转身进了马车,和邓惟余付敏芝挥手告别。

    付敏芝瞧了眼邓惟余的脸色:“她怎么回事啊?怎么在里面围着你打转,方才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谁知道呢?或许是看上我了吧。”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笑!”

    邓惟余可一点也笑不出,心里又窝着无名火,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二回了。

    她心里门儿清,这周水盈哪是看上她,那是看上她未来夫婿江溟之了!因为江溟之,她无端地惹上了周水盈这个祸端!

    坐在马车上她越想越觉得周明年就看看水盈这人令人毛骨悚然。

    她一把撩开车帘望后望。

    紫菀:“姑娘没带帷帽呢!不能伸出去脸去!”

    邓惟余看了两眼听话地缩了回来。

    “姑娘瞧什么呢?”

    “总觉着有人跟在我们马车后面。”

    紫菀听了也撩开帘子往后看了眼:“有吗?”

    邓惟余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周水盈的出现没有那么巧合,从宴会上周水盈便一直盯着自己,和付敏芝踏进临云馆没多久她便来了,很难不相信周水盈是跟踪自己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多虑了。

    进了卫国公府福云走到了邓惟余身边,走着走着邓惟余忽然停了下来,盯着福云。

    福云不知所以地看了看自己:“怎么了吗?”

    “福云,”邓惟余试探着走近她,“你愿意穿衣裙吗?”

    她瞟了眼紫菀,被福云捕捉到。

    福云看着紫菀,瞬间反应过来:“姑娘是要让我装扮成紫菀姑娘这般?”

    邓惟余如捣蒜般点点头。

    “可以。”

    “真的?”她有些惊喜,“原以为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为何?”

    “过去在酒楼里见过几个行走江湖的女子,这些女子比男子还嫌麻烦最厌弃穿女子的衣裙,繁琐。”

    “的确繁琐”

    邓惟余:“.”

    “福云不是江湖女子,只是侍卫,听从邓姑娘和主上的吩咐,邓姑娘既要我穿我便穿。”

    邓惟余深深看了眼福云,点了下头。

    宴会上那些妇人提及她和傅清柏那桩没影的婚事,周水盈也有意用傅清柏膈应她,这些人宴会上还聚在一块儿,要说这其中没有周水盈的手笔她是绝对不信的。她爱慕江溟之视自己位眼中钉,除了今日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恶心她,难保日后不会有更过分的事。

    福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那装扮身形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习武之人,周水盈若想动手或许会碍于福云在身边,倒不如让自己帮她一把。

    先把狐狸尾巴逼出来再猎。

    邓惟余的考虑无不道理,因为周水盈的手已经伸出去了。

    同样是马车里,周水盈的婢女看着周水盈阴沉的脸色惴惴不安。

    自江溟之和邓惟余的婚讯传出后她们这些在周水盈身边伺候的下人一颗心便再也没放下过,没有哪天不挨骂挨打,这位郡主仗着皇室身份自恃甚高,可偏偏同处皇室的昭安处处压她一头,心性要强的周水盈不甘居于人下,什么都要求做到这世间最好,别人有的自己也一定要有,想要的不择手段也会得到,对于江溟之是势在必得也是偏执,如今忽然冒出一个邓惟余,八竿子和江溟之打不着的人,她怎能不气?原本以为以江溟之的身份,京中身份贵重的女子无人敢嫁与他,江溟之日后之妻定是平庸之人,她周水盈动动手指便能解决掉,届时她再用些手段扶江溟之上位,再让父母不得不让她嫁给江溟之,江溟之也不得不娶她。

    可现在全乱套了!

    婢女:“郡主为何不直接找人将她绑了去?失了清白这婚事自然黄了啊?”

    周水盈嫌弃地瞥了眼婢女,似乎没听过如此蠢的法子。

    周水盈:“今时不同往日,江溟之如今官运亨通,得了京中不少人的青眼,没了邓惟余还有下一个张惟余李惟余,倒不如让她先嫁进去,日后再解决她,况且现在卫国公势力强悍,为了家族我也不能对她轻举妄动。罢了,左右我现在还没有想出法子能让如愿嫁给江溟之,先这样把。”

    “可郡主今日为何又要搅乱邓惟余的名声呢?”

    “让她嫁进去可没让她顺利地嫁进去,不受点苦怎么能行呢?”

    “郡主难道不怕日后他们产生夫妻感情吗?”

    “有了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一个死人。”

    男人很容易对一个长相出色的女人产生好感,他们又是夫妻,日夜相对肌肤相亲,可那又如何呢?那点好感又能支撑多久呢?顶多是在邓惟余死去的那天为她掉些眼泪罢了,又或许是只是叹口气罢了,待她周水盈取而代之,江溟之也同样会对她心动,她甚至能让江溟之长长久久地爱慕自己。

    想到这里,周水盈的嘴角露出一抹恶狠狠地笑意。

    婢女身形抖了下。周水盈这是笃定主意要弄死邓惟余了。

    她平日里在府里处死些下人便罢了,可如今连重臣之女也敢谋害

    还在里州等着暗卫去泉州刺探消息的江溟之全然不知自己和邓惟余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天还未亮,连一丝月光也没有,人走在外面连影子也没有,不过这个时辰除了当值的将士也没有人走在外面,知州府里烧水的下人都还没起来,一个个睡得昏天黑地鼾声连天。屋顶一个黑影闪过,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穿梭在知州府里。

    几乎是同时、瞬间,江溟之和追风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盯着看上去一片黑的门外。

    追风慢慢摸过身边的剑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靠近门口。

    感知到追风的动静,门外的人气声出声:“主上,亭江求见。”

    追风一把将他拉了进去,暗卫二把手亭江将自己探听到的泉州情况报告给江溟之。

    他猜想过泉州召集然壤平和里州男丁是修筑工事,或是邪教作祟用男丁献祭一事,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呵,倒也是周朝能养出的人能干出的事。

    江溟之对追风说:“地图。”

    追风摸出一颗夜明珠,将地图递给江溟之。

    地图展开,壤平、里州、泉州,三州接壤,连山、奉天山两山相连,作为周朝的两个山神,隔绝里州和番厥,原本是最安全最自然的屏障,可如今这屏障出了问题,难怪番厥会那么容易夜袭。在连山和丰天山接连之处正是位于里州界内,如今这两山相连之处倒成了番厥进宫周朝的通关路。

    若亭江消息无误.番厥能发现这条通关路又怎么没有发觉这泉州里的秘密,他们应该眼红的是泉州才对,怎么会攻打里州?

    “不对!”

    追风:“哪里不对!”

    “番厥不对,兵不对,目的不对。他们这是在玩调虎离山之计,泉州才是他们的目标,里州是障眼法!”

    “那我们赶快通知邓将军!”

    “不可!这是我们暗卫营里的消息,不能暴露。”

    “直接借兵?”

    没有卫国公的指令是没有办法调遣军队,直接借兵找不出合适的缘由。

    江溟之沉默着,最后说:“用燕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