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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曲县

    两人摸到青青说的山神庙脚下,静悄悄地趴在角落里。

    这寺庙看上去无异,就是一寻常寺庙,规模不大,装横简陋,隐隐约约在灯火下能看见几个僧人的身影。

    江溟之正想转头吩咐追风却意外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他在离自己有一个人那么远的地方捂着口鼻,江溟之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滚过去。

    追风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离他越近追分越慢,听到江溟之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两步做一步快步过去。

    江溟之盯着他。

    追风无奈放下手,屏着一口气,小声地说:“公子满身酒气委实有些受不了。”

    江溟之:“.”

    其实他还没敢说全,除了酒气还有甜腻的脂粉味,两样混在一起,闻得人头疼。

    还好邓姑娘不在这里。

    江溟之:“叫亭江。”

    江溟之让亭江弄两套脏衣破布来,他和追风要进去看看,可亭江:“行不通,泉州的人早已被他们收买,寺庙里那些僧人也不干净,这个时辰还有男子在外面不是从洞里逃出来的便是外来的,怎样都会被寺庙里的人发现。”

    这些时日亭江他们在泉州也只能摸出泉州大抵发生了什么事,但具体情况他们也无法得知,一旦贸然靠近便会打草惊蛇。

    江溟之想了一下:“来不了暗的就来明的。”

    追风和亭江没懂这意思。

    “你们去开路。”

    这是要他们直接和庙里的人动手。

    原本不想打草惊蛇,特意灌醉袁华江就是想要偷偷行事,可是这狗东西已经在泉州一手遮天了,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个事。

    “是。”

    寺庙里的人被他们二人一一放倒,江溟之走在前面,面前刚好躺着一个被打倒的小僧他一脚跨过去,追风和亭江喘着气跟在身后。

    追风:“这些年在京中没怎么出过手,都生疏了。”

    “可不是,要是能在这儿多待些时日便好了。”

    “怎么?手痒了?”

    亭江笑了,“对了,主上身上怎么那味啊?主上不是最爱干净的吗?”

    说着亭江似乎又闻到了江溟之身上的味,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别提了,估计公子也再不想去那地方了。”

    “那地方是什么地方?”

    “红怡院。”

    “妓院啊?”

    追风点点头,亭江震惊:“你不是说公子心仪邓姑娘吗,这都要成亲了,怎么?”

    亭江欲言又止,想不到主上也是风流之人,追风“啧”了一声,“那是为了查案。”

    前方江溟之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说够没有?离那么远干什么,跟上!”

    这是要臭一起臭啊.两人垂头丧气地跟上去。

    袁江华他们的山洞藏在山神庙弥勒佛象背后的暗门后面,从暗门一直往里走便能走到上山的路,这是上山的唯一途径,这也是为什么那青青要江溟之到这山神庙来。

    亭江:“出了暗门有袁江华他们的人手把守,日夜不停,四个时辰轮一回值,那些被压来的男人和囚犯六个时辰换一回。”

    亭江先前也进不了这庙里,抓了个从洞里出来的泉州男人问话这才知道这些。

    “看守的人有多少?”

    “四五十个。”

    三人摸着黑从暗门出来沿着唯一的山路走上山,走到一半便远远看见有火光,几人瞬间停住脚步,趴了下来。

    洞外,一半穿铠甲的一半穿常服的在外面守着,围了一堆火把睡觉的睡觉喝酒的喝酒,坐在一堆吃肉吹牛,洞口坐着一群灰头土脸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人,有些手脚带着锁链,是袁江华从牢狱里弄出的囚犯,他们靠在山洞口睡觉。

    四年前陈守金提议要在壤平、泉州和里州各修筑三座哨楼,袁江华答应了,派人上奉天山去修筑哨楼,可修着修着,有人忽然从山里挖出了金子,袁江华派去的人也老实,没有欺瞒直接报告给了袁江华,袁江华派人探查才发现奉天山并非一座寻常山,而是一座金山,里面藏有金子。得知消息的袁江华是又惊又喜,立马要上报朝廷,可有人煽风点火,说这些若全归泉州所有那该多好,偏偏又要送去那个早已经忘了他们的朝廷去!这些年因为风雪泉州冻死了多少人,有多少粮草被一夜风雪尽数歼灭,可赋税不减,百姓哪儿活得下去?如今有了这金库,那泉州算是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袁江华一听这话,写着奏折的手也停了下来,琢磨着这话,越琢磨越觉得有理,心里有另外的自己拉扯着面上的自己堕入着金窟里,眼前的文笔全幻化成了闪着金光的金子,他已然可以想象到自己坐拥金库称霸为王酒池肉林的快活日子。

    于是袁江华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一件事便是收买说服泉州各大官商和前来驻守的张泛,开采金矿一事有法子瞒住朝廷可瞒不住在泉州生在泉州长的这些年,袁江华还是很有头脑的,舍小钱赚大钱,他提议给这些官商和张泛分成,要求要他们瞒住此事不可对外人道,听他话的有金子赚,不听他话的已经没了命。

    张泛帮他守住泉州,自此泉州除了袁华江批准的人皆不可随意出城,可以说泉州是只进不出,但江溟之来后连进也不行了,张泛还帮袁华江提供这些看守挖矿人的将领。

    卫国公找到的那个空洞想必是他们一开始开采金矿时挖出的金矿之地,那里的金子已经被袁江华他们全部收入囊中了,看泉州这些年如飞猛进的变化便知。这个正在开采的金矿处于奉天山边缘,地势陡峭,只有一条上山路,也正是因为如此,卫国公他们才没有搜寻到这里,也是袁江华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死皮赖脸地说自己不知道内情的缘由。

    其实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有一日袁华江和方守石在一块儿喝酒,袁华江喝醉后说漏了嘴,将金矿一事托盘而出被方守石抓住了把柄,翌日酒醒之后方守石说自己也要分一杯羹,袁华江本想杀了方守石,可方守石警告他一旦方守石出了意外关于金矿的事立马便会有人送往京城,被踩住尾巴的袁华江只好答应他,方守石作为盟友之一,这几年源源不断地以各种名义押送里州的壮士前往泉州开采金矿。

    两头恶狼聚在一块儿,贪婪地将手伸进了壤平,控制壤平知州,押送壤平男丁。

    其实他们做的很好,若是没有番厥来犯,又或许江溟之没有来这里州金矿一事也许并不会败露,可偏偏江溟之来了,他们慌了。

    虽然没让卫国公知道此事,但他们跟踪江溟之、试图拉拢他,桩桩件件都乱了手脚,让江溟之逮住了,若追风没有听到方守石和袁华江的墙角,他也会在他们的举止中发现异常。

    敌军来犯,身为知州没有想着怎样护着城中百姓没有一丝迫切感,对战事不闻不问,倒是对他这个朝廷来的御史台的人感兴趣得很。

    三人观望了一会儿,江溟之让撤。

    追风:“我们这便走了?”

    江溟之:“不然呢?”

    追风无言,他以为江溟之要趁此机会干掉这些人。

    似乎听到他心里想什么,江溟之难得耐心地向他解释:“你干掉这些人没用,我要的不是金矿,是袁华江和方守石的项上人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番厥,解决完番厥才可以收拾他们。”

    “可这都三日过去了番厥还没动静。”

    江溟之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还飘着小雪:“没有动静就是快了。”

    快走到山下时,三人忽然同时停了下了,神色大变。

    江溟之:“你们可听见了?”

    二人重重地点头。

    地皮震动,贴近地皮能听见轰隆隆的杂音。

    追风:“是番厥!他们从泉州进来了!他们怎么进来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江溟之:“追风你速去通知卫国公,亭江赶紧去驱散人群。”

    “公子你呢!”

    “我去城防营能搬多少人搬多少!快去!”

    三人齐齐向山下奔去,兵分三路。

    现在正是泉州夜市热闹的时辰,看着满大街的人亭江一时驻足在人群中忽然迈不开步子,光影交错人群浮动,一切快要化为泡影。

    他跑进人群,呼喊着:“番厥来袭!快避难!番厥来袭!快避难!”

    人们看着这个狂奔的人以为他是疯子,可听清他喊的什么后立马慌了,原本脸上挂着脸休闲散步在街市的百姓刹那间惊慌失色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逃窜,尖叫呼喊着急。

    “番厥怎会来泉州!”

    “打仗了打仗了!”

    “快回家,母亲孩子还在家!”

    跑的跑,跌倒的跌倒,几个妇女抱着孩子被人群冲散在地,眼看着就要被人踩死,亭江连忙过去扶起她们。

    亭江:“往城门口去!”

    追风一路驾马至卫国公先前所在之地,万幸!他还没有离开泉州!

    追风立即汇报军情,卫国公立即调集所有泉州军民马不停蹄赶往这边。

    江溟之到了城防营有人欲拦,他直接亮出身份,“番厥来犯!所有人带上武器!”

    可还有不知死活的还不相信:“哪来的疯子敢在城防营妖言惑众!泉州城防严守番厥岂能进来?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