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绑架（上）
程涛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平常都是七点半闹铃一响，就起床洗漱，然后出门买早餐，再到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等待公交车。公交车经过两站就下车，然后走上两百米就到了门店。偶尔下班感觉不累还会步行回家，这样的上班作息时间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了。何恒来上班后，也保持同样的规律。不同的是他和程涛在同一站下车后，他要走七八百米才到门店。上班的过程中，两人下车后，就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到自己的门店。
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虽然是七点，但并不是每天都能准时下班，常常有客户预约看房的时间是在下班以后，那也只有牺牲自己的时间了。如果是签合同占用了时间，打工人是心甘情愿的。或者又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耽搁。除非有什么事情，程涛和何恒约定为了不耽误谁，下班后谁也不等谁回家。
这天下班，同程涛一起在站台等公交车的人还挺多，大多是二三十岁的打工人下班回家。程涛看看左边的道路除了匆匆过去的小汽车，没有公交车的身影，程涛的余光里觉察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程涛转过头看向那边，只见一个头发垂下超过眼睫毛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在看着他，程涛看那男子穿着破洞牛仔外套和牛仔裤子就心生厌恶，他觉得这样的打扮就是一副地皮流氓的样子，那个男子并没有回避程涛的眼神，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看，正当程涛心生怒气时，程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程涛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她的衣服松松垮垮，胸前露出了小半截的硕大的乳房，穿的紧身短裤比内裤长了一点点。程涛再看看那个男子长头发下的眼神，想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要等的公交车来了，程涛同七八个人上车，那个男子也上了车，刚刚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依然站在站台，她向马路伸长手臂，招呼出租车。程涛到站下车了，那名男子也下了车，走在程涛的身后，程涛有意无意的回头，都没有发现那名男子在看他。
程涛走进一家面馆，男子若无其事的从门口经过。
程涛吃完面后，出了店门，环顾四周，大街上看不到那名可疑男子的身影了。
自从去年和何恒一起吃火锅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开始，在工作和生活中程涛总感觉身边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于是他询问何恒有没有觉察到有人在跟踪他，何恒很肯定的回答说“没有”。程涛有时怀疑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了。
闹钟难得一回在早上六点准时响起，两人挣扎着起来，因为今天是公司组织的旅游日。由于上个月商圈里的几个店的业绩超过了预定目标，商圈经理奖励门店的员工到汶川景区旅游一日，三个相邻的门店一起分两个批次去，这样可以保证门店的正常经营。出行用车是用店员自己的车，回来后报销费用。程涛和何恒所在的门店再加上同商圈的一个门店一共四十人，这一次是二十人出行，一共安排了四辆车，程涛和何恒今天就是第一批出行的，前天计划的四辆汽车没有凑齐，昨晚下班两人回到何恒在温江区的家中，把闲置着的吉利SUV开到出租房所在的小区。
两人收拾好出行用品后，开车来到何恒所在的门店集合，大约七点，三个门店要出游的人到齐了，四辆车，一辆丰田轿车，一辆长安轿车，一辆广汽的MPV车。这三辆车都坐满了，到了何恒与程涛的吉利车时只需要搭上最后的两个人就可以了。
前面三辆车先走，吉利车跟在最后。开车的是程涛，何恒坐在副驾驶，后排坐着的是何恒店里的店员，方欣和杨洋。刚刚四辆车停在路边让他们随便上车。平常大家带客户时经常见面，同商圈不同门店的店员彼此间都很熟悉，方欣和杨洋手拉手早早的就在何恒的车旁边等着，这次带队的是何恒门店的店长，店长对所有人说“上车”时，两个姑娘马上就拉开了吉利车的后排车门就坐了上去。程涛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以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两个妹子确实对何恒有意思。”
通向汶川的高速公路上，阳光正好，后排两个姑娘拿着手机拍着风景，讨论着目的地的美食，说着玩笑话，然后捂着嘴前倒后仰的笑，叽叽喳喳的像两只欢快的喜鹊。
程涛被后排两只“喜鹊”吵闹着，开车也不至于犯困，昨晚上去温江开车，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今早又早得起早。现在不想犯困都有点难。
副驾驶的何恒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你们店的老店长何姐小孩生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来上班呢？”程涛问后面的两只“喜鹊”。
“她好像有些事情，她也不缺钱，不用太着急上班。”方欣说。
“何姐前两天发了张照片，他现在好胖呀！”杨洋翻开手机给方欣看。
“哇，真的耶。”
“等你生了小孩也会这么胖。”杨洋说。
“你才会这么胖，女人坐完月子基本上就会瘦下来的，她是没有注意饮食才长胖的。”方欣说。
“对了，你们现在的店长叫什么名字？”程涛问到。
“你还不知道我们店长的名字啊？我们店长可是一个大名人，是唐朝著名大诗人杜甫，是吧？李白。”杨洋说着话，同时用手把前排副驾驶位上的何恒的手臂推了推，然后和方欣大笑起来。何恒也醒过来。
“你叫李白？”程涛问何恒。
“杜甫来了之后，店里的人就给我起了一个‘李白’的名，说李白配杜甫，天长地久。”何恒说。
“你们店还挺有活力的呀，那辆丰田车是谁在开，他们是不是在前面吗，怎么还跑到我们后面来了？”程涛注意到后面一直跟着的一辆丰田车，离自己不远不近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杜甫的车就是丰田车，应该是他在开。”何恒说着，同时转身让后排的方欣拿一下后备箱的黑色背包，“不是那个，左边，对，顺过来一下。”背包打开。何恒让后排两人先选择里面的零食，自己吃了一块面包，程涛没有吃早饭，起早了没有胃口。
“何恒多贴心啊，以后谁嫁给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了，是吧，两位美女？”程涛挑逗地说。
后排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嘻嘻的笑声，随后又传来嚼碎薯片的声音。
方欣的电话响了，“店长，在啦，程涛在开车……嗯，还有多久下高速？”后面的这句话是她把手机拿开脸颊，问前排人的，何恒的脸凑向导航，“还有五公里。”
“店长，我们还有五公里，嗯，好的。”方欣挂断了电话，“店长已经下高速了，叫我们不要着急，别走错路了。”
程涛看着后视镜，那辆丰田车依旧和自己保持着距离，“我还以为我们身后的车就是你们店长的车呢。”
下了高速，车在大山间蜿蜒曲折的国道上行驶，向左一个弯，向右一个拐。转过这个山坡看到前面悬崖上垂下来的藤蔓，车门上窗和天窗全部都打开了，用以方便后排的乘客给风景拍照。
“拍照的时候，手别伸出窗外，小心手机掉了。”说完这句话，程涛用眼睛的余光瞄见了后视镜里那辆丰田车。在高速公路上时，程涛有意的减速行驶一段，一般的情况下，车流量少时，前车行驶速度慢，后车一般很快就会超过去，这辆丰田车同样低速行驶，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下高速时，也跟了下来，在曲折的山路中，它不时出现在前车的后视镜中。
前面的公路边出现了一块平地，程涛没有询问其他人就把车停了上去，“来这里拍照真不错。”其他人下车，舒展筋骨，用手机互相拍照。平台下方是宽大的河面，对面是连绵的青山，秋风顺着河而来，吹动了四个年轻人头上看似坚韧的青丝。
“风景壮丽美好。”程涛说着话的同时，他的注意力在刚刚驶过的弯道处，很快，丰田车出现了，它若无其事的走过，从外面看不到车里的情况，玻璃被关得严严实实。它转过一个弯，消失在山后。“看来是我疑神疑鬼的毛病犯了。”程涛在心里调侃到。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们本来就在最后了，他们到了还要等我们。”在方欣的提醒下，众人又上路了。
“少玩手机了，给手机留点儿电。”方欣对杨洋说，杨洋还在翻看刚刚拍摄的照片，对于方欣的提醒，她并没有做出反应，她只当方欣的话像自己在家里母亲对自己的唠叨罢了。
“你的手机没有电了吗？车上有充电器，拿来吧。”何恒对方欣说。
“手机还有一些电，我担心充电不方便所以要节约着用。”方欣把手机递给何恒时说。
何恒把手机接上主副驾驶中间的充电接口，手机放在换挡把前面。
现在是工作日，这条通往景区的路上的车辆并不太多。现在车前车后都看不到车和行人，偶尔可以看到山坡上一处孤独的农民自建房。何恒头枕着靠背，眼睛眯着，后视镜中的杨洋慵懒的歪着身子头顶着车门，玩着手机，方欣端正的坐着，显出淑女的气质，她侧着脸看着窗外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的风景，出发时的热情，现在已经消减了很多。
“何恒，你问一下，他们三辆车到哪里了？”程涛说。
何恒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隧道？我们还没有过隧道……也快了，嗯……我们不着急，到时候……”
“砰”车内的人听到了一声巨响，伴随着这声巨响的还有车内的所有人和所有的没有固定的东西向后猛地一倾，人的身体压得座椅靠背“吱呀”地响了起来，随后车内的人都向前仰。前面两人都系了安全带，安全带把程涛和何恒紧紧拉住，后排的两人没有安全带的束缚，两人的身子撞到了前排的座椅上。本能使两人都用双手先撑了一下座椅，头撞上去的时候已经缓冲了一些力量。两人同时发出了女人特有的尖锐的惊叫声。
车不受控制的向前猛冲一小段，快要滑到左边的排水沟时，车的方向被程涛修正过来，程涛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大型的越野车还在向他们逼近，越野车来势汹汹，发动机同时发出粗狂的吼声，像一头正要冲撞敌人的愤怒的公牛。程涛赶紧加速逃跑。“砰”再一次撞上了，这次的力度比第一次小了很多，后车发出的吼声更加的大了，这头公牛铆足了劲。
“它想撞死我们。”杨洋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说。
车再一次加速了，车在山路上左转右拐，让人右晃左摆。“你们把安全带系上。”何恒对后排说，
“安全带在哪里？”杨洋手足无措地说。
方欣系上安全带，身子不断晃动着，同时协助着杨洋把安全带系上。
“快打电话报警啊。”程涛扯开嗓门对何恒吼道。
“手机呢？”前车在第一次被撞的时，正在打电话的手机就从何恒手中飞出去了，现在何恒趴下找手机。
看到何恒找手机的样子，程涛气急了，“你们谁打电话？我现在没有办法打电话。”程涛对后排的两个女生说。后面的车还在紧追不舍，程涛手忙脚乱开车逃跑。后车前面的防撞梁几次都碰到了前车的尾部，却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越野车高速时后劲不足的缺点显现出来了。几次触碰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对前车造成伤害。
“我的手机在充电，现在好像落在座椅夹缝中去了。”这时，方欣的手机响了，铃声就是从座椅缝隙中传出来的，方欣更加着急找手机。连接方欣手机的充电线一头还插在显示屏下的插座上，一头伸到了前排座椅和中央扶手之间的夹缝中，方欣在摇摆的车里费力地把身子向前倾，去抓露在外面的充电线，她抓住后向上一提，线头空空。她的心情比以为鱼已经上钩，一收杆却看到空空的鱼钩的垂钓者还要失落。她回头看向玻璃窗，黑色越野车的身影占据了大半个后车窗，而且还在变大。像是一张张向她的血盆大口。
“砰”又一次碰撞，这次是在过弯道时发生的，力度虽然没有前两次的大，但这次被撞的车后轮发生了严重的侧滑，车内的人同时剧烈地一摆，四条安全带同时发挥了作用，程涛死死地拽住方向盘，他已经感受到后车轮在路边的人行过道边摩擦，车尾部已经蹭到了悬崖边一侧的护栏上，同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程涛感觉一股凉意从背心涌上脑门。幸好，车像一个醉汉打了一个趔趄后，又站稳了，继续向前走。
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虽然是七点，但并不是每天都能准时下班，常常有客户预约看房的时间是在下班以后，那也只有牺牲自己的时间了。如果是签合同占用了时间，打工人是心甘情愿的。或者又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耽搁。除非有什么事情，程涛和何恒约定为了不耽误谁，下班后谁也不等谁回家。
这天下班，同程涛一起在站台等公交车的人还挺多，大多是二三十岁的打工人下班回家。程涛看看左边的道路除了匆匆过去的小汽车，没有公交车的身影，程涛的余光里觉察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程涛转过头看向那边，只见一个头发垂下超过眼睫毛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在看着他，程涛看那男子穿着破洞牛仔外套和牛仔裤子就心生厌恶，他觉得这样的打扮就是一副地皮流氓的样子，那个男子并没有回避程涛的眼神，他还一直盯着自己看，正当程涛心生怒气时，程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程涛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她的衣服松松垮垮，胸前露出了小半截的硕大的乳房，穿的紧身短裤比内裤长了一点点。程涛再看看那个男子长头发下的眼神，想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要等的公交车来了，程涛同七八个人上车，那个男子也上了车，刚刚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依然站在站台，她向马路伸长手臂，招呼出租车。程涛到站下车了，那名男子也下了车，走在程涛的身后，程涛有意无意的回头，都没有发现那名男子在看他。
程涛走进一家面馆，男子若无其事的从门口经过。
程涛吃完面后，出了店门，环顾四周，大街上看不到那名可疑男子的身影了。
自从去年和何恒一起吃火锅感觉有人跟踪自己开始，在工作和生活中程涛总感觉身边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于是他询问何恒有没有觉察到有人在跟踪他，何恒很肯定的回答说“没有”。程涛有时怀疑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了。
闹钟难得一回在早上六点准时响起，两人挣扎着起来，因为今天是公司组织的旅游日。由于上个月商圈里的几个店的业绩超过了预定目标，商圈经理奖励门店的员工到汶川景区旅游一日，三个相邻的门店一起分两个批次去，这样可以保证门店的正常经营。出行用车是用店员自己的车，回来后报销费用。程涛和何恒所在的门店再加上同商圈的一个门店一共四十人，这一次是二十人出行，一共安排了四辆车，程涛和何恒今天就是第一批出行的，前天计划的四辆汽车没有凑齐，昨晚下班两人回到何恒在温江区的家中，把闲置着的吉利SUV开到出租房所在的小区。
两人收拾好出行用品后，开车来到何恒所在的门店集合，大约七点，三个门店要出游的人到齐了，四辆车，一辆丰田轿车，一辆长安轿车，一辆广汽的MPV车。这三辆车都坐满了，到了何恒与程涛的吉利车时只需要搭上最后的两个人就可以了。
前面三辆车先走，吉利车跟在最后。开车的是程涛，何恒坐在副驾驶，后排坐着的是何恒店里的店员，方欣和杨洋。刚刚四辆车停在路边让他们随便上车。平常大家带客户时经常见面，同商圈不同门店的店员彼此间都很熟悉，方欣和杨洋手拉手早早的就在何恒的车旁边等着，这次带队的是何恒门店的店长，店长对所有人说“上车”时，两个姑娘马上就拉开了吉利车的后排车门就坐了上去。程涛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以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两个妹子确实对何恒有意思。”
通向汶川的高速公路上，阳光正好，后排两个姑娘拿着手机拍着风景，讨论着目的地的美食，说着玩笑话，然后捂着嘴前倒后仰的笑，叽叽喳喳的像两只欢快的喜鹊。
程涛被后排两只“喜鹊”吵闹着，开车也不至于犯困，昨晚上去温江开车，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今早又早得起早。现在不想犯困都有点难。
副驾驶的何恒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你们店的老店长何姐小孩生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来上班呢？”程涛问后面的两只“喜鹊”。
“她好像有些事情，她也不缺钱，不用太着急上班。”方欣说。
“何姐前两天发了张照片，他现在好胖呀！”杨洋翻开手机给方欣看。
“哇，真的耶。”
“等你生了小孩也会这么胖。”杨洋说。
“你才会这么胖，女人坐完月子基本上就会瘦下来的，她是没有注意饮食才长胖的。”方欣说。
“对了，你们现在的店长叫什么名字？”程涛问到。
“你还不知道我们店长的名字啊？我们店长可是一个大名人，是唐朝著名大诗人杜甫，是吧？李白。”杨洋说着话，同时用手把前排副驾驶位上的何恒的手臂推了推，然后和方欣大笑起来。何恒也醒过来。
“你叫李白？”程涛问何恒。
“杜甫来了之后，店里的人就给我起了一个‘李白’的名，说李白配杜甫，天长地久。”何恒说。
“你们店还挺有活力的呀，那辆丰田车是谁在开，他们是不是在前面吗，怎么还跑到我们后面来了？”程涛注意到后面一直跟着的一辆丰田车，离自己不远不近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杜甫的车就是丰田车，应该是他在开。”何恒说着，同时转身让后排的方欣拿一下后备箱的黑色背包，“不是那个，左边，对，顺过来一下。”背包打开。何恒让后排两人先选择里面的零食，自己吃了一块面包，程涛没有吃早饭，起早了没有胃口。
“何恒多贴心啊，以后谁嫁给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了，是吧，两位美女？”程涛挑逗地说。
后排没有说话，只是发出嘻嘻的笑声，随后又传来嚼碎薯片的声音。
方欣的电话响了，“店长，在啦，程涛在开车……嗯，还有多久下高速？”后面的这句话是她把手机拿开脸颊，问前排人的，何恒的脸凑向导航，“还有五公里。”
“店长，我们还有五公里，嗯，好的。”方欣挂断了电话，“店长已经下高速了，叫我们不要着急，别走错路了。”
程涛看着后视镜，那辆丰田车依旧和自己保持着距离，“我还以为我们身后的车就是你们店长的车呢。”
下了高速，车在大山间蜿蜒曲折的国道上行驶，向左一个弯，向右一个拐。转过这个山坡看到前面悬崖上垂下来的藤蔓，车门上窗和天窗全部都打开了，用以方便后排的乘客给风景拍照。
“拍照的时候，手别伸出窗外，小心手机掉了。”说完这句话，程涛用眼睛的余光瞄见了后视镜里那辆丰田车。在高速公路上时，程涛有意的减速行驶一段，一般的情况下，车流量少时，前车行驶速度慢，后车一般很快就会超过去，这辆丰田车同样低速行驶，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下高速时，也跟了下来，在曲折的山路中，它不时出现在前车的后视镜中。
前面的公路边出现了一块平地，程涛没有询问其他人就把车停了上去，“来这里拍照真不错。”其他人下车，舒展筋骨，用手机互相拍照。平台下方是宽大的河面，对面是连绵的青山，秋风顺着河而来，吹动了四个年轻人头上看似坚韧的青丝。
“风景壮丽美好。”程涛说着话的同时，他的注意力在刚刚驶过的弯道处，很快，丰田车出现了，它若无其事的走过，从外面看不到车里的情况，玻璃被关得严严实实。它转过一个弯，消失在山后。“看来是我疑神疑鬼的毛病犯了。”程涛在心里调侃到。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们本来就在最后了，他们到了还要等我们。”在方欣的提醒下，众人又上路了。
“少玩手机了，给手机留点儿电。”方欣对杨洋说，杨洋还在翻看刚刚拍摄的照片，对于方欣的提醒，她并没有做出反应，她只当方欣的话像自己在家里母亲对自己的唠叨罢了。
“你的手机没有电了吗？车上有充电器，拿来吧。”何恒对方欣说。
“手机还有一些电，我担心充电不方便所以要节约着用。”方欣把手机递给何恒时说。
何恒把手机接上主副驾驶中间的充电接口，手机放在换挡把前面。
现在是工作日，这条通往景区的路上的车辆并不太多。现在车前车后都看不到车和行人，偶尔可以看到山坡上一处孤独的农民自建房。何恒头枕着靠背，眼睛眯着，后视镜中的杨洋慵懒的歪着身子头顶着车门，玩着手机，方欣端正的坐着，显出淑女的气质，她侧着脸看着窗外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的风景，出发时的热情，现在已经消减了很多。
“何恒，你问一下，他们三辆车到哪里了？”程涛说。
何恒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隧道？我们还没有过隧道……也快了，嗯……我们不着急，到时候……”
“砰”车内的人听到了一声巨响，伴随着这声巨响的还有车内的所有人和所有的没有固定的东西向后猛地一倾，人的身体压得座椅靠背“吱呀”地响了起来，随后车内的人都向前仰。前面两人都系了安全带，安全带把程涛和何恒紧紧拉住，后排的两人没有安全带的束缚，两人的身子撞到了前排的座椅上。本能使两人都用双手先撑了一下座椅，头撞上去的时候已经缓冲了一些力量。两人同时发出了女人特有的尖锐的惊叫声。
车不受控制的向前猛冲一小段，快要滑到左边的排水沟时，车的方向被程涛修正过来，程涛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大型的越野车还在向他们逼近，越野车来势汹汹，发动机同时发出粗狂的吼声，像一头正要冲撞敌人的愤怒的公牛。程涛赶紧加速逃跑。“砰”再一次撞上了，这次的力度比第一次小了很多，后车发出的吼声更加的大了，这头公牛铆足了劲。
“它想撞死我们。”杨洋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说。
车再一次加速了，车在山路上左转右拐，让人右晃左摆。“你们把安全带系上。”何恒对后排说，
“安全带在哪里？”杨洋手足无措地说。
方欣系上安全带，身子不断晃动着，同时协助着杨洋把安全带系上。
“快打电话报警啊。”程涛扯开嗓门对何恒吼道。
“手机呢？”前车在第一次被撞的时，正在打电话的手机就从何恒手中飞出去了，现在何恒趴下找手机。
看到何恒找手机的样子，程涛气急了，“你们谁打电话？我现在没有办法打电话。”程涛对后排的两个女生说。后面的车还在紧追不舍，程涛手忙脚乱开车逃跑。后车前面的防撞梁几次都碰到了前车的尾部，却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越野车高速时后劲不足的缺点显现出来了。几次触碰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对前车造成伤害。
“我的手机在充电，现在好像落在座椅夹缝中去了。”这时，方欣的手机响了，铃声就是从座椅缝隙中传出来的，方欣更加着急找手机。连接方欣手机的充电线一头还插在显示屏下的插座上，一头伸到了前排座椅和中央扶手之间的夹缝中，方欣在摇摆的车里费力地把身子向前倾，去抓露在外面的充电线，她抓住后向上一提，线头空空。她的心情比以为鱼已经上钩，一收杆却看到空空的鱼钩的垂钓者还要失落。她回头看向玻璃窗，黑色越野车的身影占据了大半个后车窗，而且还在变大。像是一张张向她的血盆大口。
“砰”又一次碰撞，这次是在过弯道时发生的，力度虽然没有前两次的大，但这次被撞的车后轮发生了严重的侧滑，车内的人同时剧烈地一摆，四条安全带同时发挥了作用，程涛死死地拽住方向盘，他已经感受到后车轮在路边的人行过道边摩擦，车尾部已经蹭到了悬崖边一侧的护栏上，同时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程涛感觉一股凉意从背心涌上脑门。幸好，车像一个醉汉打了一个趔趄后，又站稳了，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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