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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近女色

    长安城外,浅草映绿,已有了春日景象。

    正排队准备进城门,马车却被拦住。

    从车窗向外望去,应是宫里来的内侍官要找师傅。

    “天气暖和了,你和他们几个在周围玩些时日再进城吧?”师傅说着,便先下了车。

    那位内侍一身锦衣,看着品阶不低,见了师傅,连忙作揖:“薛大人,给您道喜了!”

    师傅忙恭敬回礼,“窦公公。”

    “奉皇太子口谕,宣您师徒二人至少阳宫觐见。”内侍道。

    ……

    师傅随着窦公公,径直进了少阳宫。

    太子盯着师傅,“你那徒儿呢?”

    “小徒实在顽劣,在城外走丢了。”师傅理由编得明显很假。

    太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这是抗旨。”太子说。

    “太子为何关心我那徒儿?”师傅奇道。

    太子略作思忖道,“听说她武功聊得,可教诵儿他们几个皇孙习武。”

    “我那徒儿性格极其彪悍,出手极重,”师傅说,“我担心她若是伤了哪个,可没有几条命供贵人们把玩。”

    “无妨,几个小儿都极顽劣,”太子说,“我正想寻个彪悍的来教导一番。”

    师傅:“……”

    太子的口气不容置疑,“那等她玩回来了,你带她来。”

    师傅道,“是。”

    “圣人知你此行有功,擢你为司天台少监。”太子的语气有些缓和。

    “我本只是为了去救护一个自家的故人。”师傅淡淡地说。

    “好了,”太子说。

    “你总不肯升迁,但是别人也都看着呢。你若是不升,谁又愿意跟着我?”

    ……

    敲骁、秀莲和我在长安城外找了片空地坐下。我百无聊赖地撑着脸。

    “敲骁,你把鱼脑变出来给我捏捏呗。”我说。

    “我给你变龙尾出来,让他追着你跑。”敲骁说。

    想起龙尾,敲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接下来,再攒一个什么别的妖可好?”

    我瞬间感觉人生有点迷茫。

    “我希望是厉害一点的。”敲骁说。

    “我只喜欢鱼脑这样可爱的。”我说道,“快把鱼脑叫来吧?问他有没有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人不能这么没理想,”敲骁说,“听说,这长安城里也有一只妖。”说罢,憧憬之情溢于言表。

    “天子脚下,不可能,就算有,师傅也不会允许它存在的。”我说。

    “就在天子脚下,”敲骁信誓旦旦地说,“传说东宫里的韦良娣,就是一只妖,极美的一只。”

    我疑惑地望着敲骁。

    “因为…”

    敲骁欲言又止地凑到了我耳边,“因为这位良娣,她生了一个妖胎!”

    “师傅说,不可随便议论宫中贵人。”我虽心中好奇,却想起了师傅的话。

    ……

    听说师傅回来了,全长安的少女都兴奋了起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更让大家激动的,是他那难缠的女徒弟竟然没有跟回来。

    不知道因为这个,又有多少人要开心得晕倒了。

    师父从少阳宫回到家,看见门前果然又堆了无数吃食,不得不喊道,“溜溜?溜溜在吗?”

    隔壁“哎!”了一声,不一会儿,溜溜推着车走了出来。

    “嚯哦,”溜溜惊道,“又这么多。”

    说罢,溜溜向师父比了三根手指头。”

    师父伸出了两根手指,溜溜心领神会。

    师父在家中寻找一番,找出了我送他的字“不近女色”。

    “写的真丑!”师父想着,把它挂在了家门外。

    挂字的时候,师父瞥见了墙上狗爬般的小字,“只喜欢馍馍和肉,其它不要。”

    师父哭笑不得,“或许,你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不会太多了。”他想。

    溜溜端着食盒敲了敲师傅的门。

    “你是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脸来,一个女婢站在那里,身后是一驾装饰华贵的马车。

    溜溜早已见怪不怪,不必酝酿,即刻便起了范儿。

    只见她聘聘婷婷地走到了马车一侧,恭敬地行了个礼。

    “禀贵人,民女姓元,自小便与薛大人为邻,青梅竹马,这会儿正是要为大人送晚膳去。”

    马车中的贵人听到“青梅竹马”四字,顿觉十分不快,掀起车帘望向了溜溜。

    车中坐着的是信宁县主李晴韵,她细细地打量,只见这元姑娘柳眉凤目,削肩细腰,自有一番清秀气质,顿觉十分酸楚,怔怔地落下泪来。

    “你瞎说,”婢女见县主伤心,忙上来解围,“门口清清楚楚写着不近女色,薛大人必也不会钟情于你。”

    “但是他喜欢吃我做的饭。”元溜溜道。

    看见元溜溜的脸上写满了“你来打我呀”的神情,婢女气到肺炸。

    “你…”

    “罢了,”县主伤心欲绝,“回去吧。”

    元溜溜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待师傅开了门,把食盒中的两个菜摆在了桌上。

    “谢谢你解围,”师傅说。

    “不客气,”元溜溜说,“你不在的时候,排队来送点心的姑娘都不来了,我阿爷阿娘眼见都瘦了。”

    “和他们说不可多食,”师傅道,“已是胖到伤身了。”

    ……

    这日,我和敲骁仍旧闲来无事,在城外游荡,我见远处一个红衣姑娘正欲上车,那背影与红线有几分相似。

    一想起红线,我心中不免惆怅。

    师傅对红线感情亦是颇深,我不免觉得,红线或许真是准师娘。

    我曾悄悄问过师傅,可确实爱恋红线姊姊。

    师傅摇了摇头。

    “我爷娘早逝,红线的阿娘曾在我年幼之时看护于我。”师傅如是说。

    想到此处,我不舍之情更甚,虽笃定那红衣姑娘并不是红线,我仍旧想跟过去探个究竟。

    我怔怔地跟在那马车后面,想着到了城门口,那姑娘必会下车,我便可看清她的模样。

    敲骁见我跟着辆马车,知道必有原因,带着秀莲跟了上来。

    马车走城门外停了下来,车里的姑娘开了口,“少侠跟了我这一小程,可谓何事?”

    马车夫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我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羞!”车夫冲我骂道。

    “你说谁呢?”敲骁追了上来,听见我被骂,十分愤怒。

    那车夫看见敲骁的长相,更笃定我们不是好人,“延兴门就在前面!”马车夫指着城门说,“你们要惹事吗!”

    车里的姑娘心知已到安全之地,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那姑娘抱着一把琵琶,面容与红线并不相似,却也眼波流转,风度极佳。

    她看了看我,冲车夫笑道,“老伯,无碍,这是个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