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魁
师傅在拾翠殿里抄着医书，秀莲自顾自地踱到了花朝阁门外。
“可爱，”一只鹦鹉喊道。
“什么可爱？”夏果跟着鸟儿来到了门外。
秀莲昂首而立，神态仿佛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期待着自己可以吸引夏果的目光。
夏果从未见过秀莲那么大的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是有些可爱。”
秀莲知道已得手，立即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只见他眼神望向远方，似乎从未发现夏果一般，挺胸抬头而又毫不经意地踱到了她身侧，悠然地趴了下来，后背离夏果的手只有寸许。
夏果扑哧一笑，伸手轻轻地抚着秀莲。
一只蝴蝶落在了秀莲的鼻尖上，秀莲憨厚地转着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蝴蝶。
打那天起，秀莲便与夏果同吃同睡，仿佛早已不记得世上还有师傅这号人。
……
龙尾躺在西市的铜匠铺里，图赫为他戴上了用银铜制作的手臂与腿脚。
龙尾试了试，可以活动如常。我将面具摘下，摆在龙尾的脸上。
“合适，”我说，“送你吧！”
“你可以去找田悦，但是你最好劝他滚回魏州，”我对他说道，“你两次都是我们手下败将，再剁死你一次，易如反掌。”
龙尾仿佛泄了气一般，颓丧地闭上了眼睛，“谢谢。”
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不去了。”
出了西市，我与龙尾正待上马，一个僮仆拦住了我。
“你是？”我疑惑地问。
“揽月楼扈云娘邀您赏月。”那僮仆道。
“龙尾，”我说，“你先回去，我心中有数。”
龙尾点了点头，策马离去。
……
华灯初上，揽月楼里好生热闹。我望去，往来的应均是这城中的达官贵人。
今日揽月楼新晋花魁正在献舞，台下众人掌声雷动，情绪高涨，那台上美人正是扈云娘，只见她盛妆华服，光华出众，竟比在城外见的时候更要艳丽许多。
“这会儿本是该结束了的，奈何今日客人们都过于热情，不得已又加跳了一曲。”仆僮说，“我带你去后院等她吧。”
候了了许久，云娘终于来了。
“你的事，我还在办。”我说。
“这么不愿跟我学琵琶么？”她笑道。
“女孩儿家的东西我最不喜欢，能学点别的吗？”我看着云娘问。
“那你想学什么，看我能不能教。”云娘道。
“骑马射箭。”我脱口而出。
云娘用手轻捂着嘴笑了，她眼波一抬，柔弱地望向窗外，“你来，”她冲我摆手道。
“你可见那门的锁栓？我不曾练过，今日试试。”她指着前院西屋的门道。
说罢，云娘从房中掏出一把弓，一箭便射落了那锁。
“明日你来，还想学什么可与我说。”云娘道。
……
这日，师傅在拾翠殿外的药圃中寻药，秀莲识趣地跑了过来，扑倒了师傅，待夏果赶来之时，秀莲的前爪正按在师傅身上。
“肉丸，不可胡闹！”夏果喊道。
“她叫你肉丸？”师傅不可置信地望着秀莲问。
秀莲哀怨地看了一眼师傅，一口咬在了师傅肩头。
“薛大人，”夏果抱歉地说，“伤的可还严重？”
师傅点了点头。
夏果伸出了手，一只黄鹂衔了药草过来，她嚼了嚼，按在了师傅肩上。
夏果又伸出手，一只灰雀衔着纱布。
“为何伸手就能拿到这些？”师傅仰面朝天，奇道。
“我自小便可以这样，”夏果睫毛轻轻颤动地说，“我需要什么的时候，一伸手，它便会出现。”
“这样找书很方便，”师傅说。
夏果跪在师傅身侧摆了摆手，“物件不行，只能是有灵的草木和动物。”
自从听说夏果要罚没它的饭，秀莲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禁苑过，它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在元溜溜家的门上不停地挠着。
为了安抚秀莲，元溜溜不得不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开饭。
夏果撑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
“薛大人真是好看，”她想着师傅的样子，抿嘴笑了，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
“听说夏果管你叫肉丸？”我冲着秀莲哈哈笑道。
师傅也开心地笑了，他肩上被捆了几十层纱布，抬手夹菜感到有些吃力。
突地，师傅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秀莲到处寻找，我也大奇，师傅怎么突然没了？
师傅出现在了夏果的面前，手上还端着没吃几口的饭。
……
我每日与云娘坊间骑马，院内射箭，好不自在，除了有时被逼习琵琶之外，仿佛最恣意的人生也不过如此。
师傅仍经常被夏果想起，于是莫名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每次两人除了惊愕地面面相对以外，并无其他交流。但考虑到每次师傅从花朝阁回家都要远费周章，他干脆直接住进了拾翠殿。
龙尾每日去西市替我寻找狐君，敲骁与他仍旧不和，不愿同往。
……
一日，东宫之中，太子女婢桓鸥正跪于殿内。
“起来说吧，”太子说。
桓鸥站起，将我的每日行动都细细地说与了太子。
“换做我这样，应也是无甚烦恼了。”太子羡慕地说，“既然如此，让她再逍遥几日，下个月再说。”
这日，云娘听我弹完了琵琶，陷入了沉思。“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说，“你弹的时候，琵琶可以不出声？你只做做样子就好？”
正说着，门外僮仆来报说有人找我，我忙去了前院。
“龙尾！”我惊道，“不然你下次晚上悄悄地来，你看大家被你吓的！”我环顾四周，到处是早已吓坐在地上的人们。
龙尾自知惹祸，十分过意不去，他转身举起双手，“大家…”
人们尖叫着逃窜，胆小些的坐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向后挪动逃窜。
“不然，下次在外面也少说话。”我说。
“西市有一家叫妥洛市的店，往来诸多来自西域之人，”龙尾说，“有一常去之人以黑纱遮面，瞧不见眼睛，我猜应是你说的红蓝眼的狐狸。”
“因我在西市里，只见这一人做此打扮。”
我有些糊涂，想起了图赫店里的游侠，“很多带笠帽之人，以帽遮面，也瞧不见眼睛，你怎辨得出？”
“笠帽之人必然都不是，我敢确定。”
“你怎如此肯定？”我奇道。
“我蹲着看的，”龙尾说。
“可爱，”一只鹦鹉喊道。
“什么可爱？”夏果跟着鸟儿来到了门外。
秀莲昂首而立，神态仿佛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期待着自己可以吸引夏果的目光。
夏果从未见过秀莲那么大的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是有些可爱。”
秀莲知道已得手，立即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只见他眼神望向远方，似乎从未发现夏果一般，挺胸抬头而又毫不经意地踱到了她身侧，悠然地趴了下来，后背离夏果的手只有寸许。
夏果扑哧一笑，伸手轻轻地抚着秀莲。
一只蝴蝶落在了秀莲的鼻尖上，秀莲憨厚地转着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蝴蝶。
打那天起，秀莲便与夏果同吃同睡，仿佛早已不记得世上还有师傅这号人。
……
龙尾躺在西市的铜匠铺里，图赫为他戴上了用银铜制作的手臂与腿脚。
龙尾试了试，可以活动如常。我将面具摘下，摆在龙尾的脸上。
“合适，”我说，“送你吧！”
“你可以去找田悦，但是你最好劝他滚回魏州，”我对他说道，“你两次都是我们手下败将，再剁死你一次，易如反掌。”
龙尾仿佛泄了气一般，颓丧地闭上了眼睛，“谢谢。”
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不去了。”
出了西市，我与龙尾正待上马，一个僮仆拦住了我。
“你是？”我疑惑地问。
“揽月楼扈云娘邀您赏月。”那僮仆道。
“龙尾，”我说，“你先回去，我心中有数。”
龙尾点了点头，策马离去。
……
华灯初上，揽月楼里好生热闹。我望去，往来的应均是这城中的达官贵人。
今日揽月楼新晋花魁正在献舞，台下众人掌声雷动，情绪高涨，那台上美人正是扈云娘，只见她盛妆华服，光华出众，竟比在城外见的时候更要艳丽许多。
“这会儿本是该结束了的，奈何今日客人们都过于热情，不得已又加跳了一曲。”仆僮说，“我带你去后院等她吧。”
候了了许久，云娘终于来了。
“你的事，我还在办。”我说。
“这么不愿跟我学琵琶么？”她笑道。
“女孩儿家的东西我最不喜欢，能学点别的吗？”我看着云娘问。
“那你想学什么，看我能不能教。”云娘道。
“骑马射箭。”我脱口而出。
云娘用手轻捂着嘴笑了，她眼波一抬，柔弱地望向窗外，“你来，”她冲我摆手道。
“你可见那门的锁栓？我不曾练过，今日试试。”她指着前院西屋的门道。
说罢，云娘从房中掏出一把弓，一箭便射落了那锁。
“明日你来，还想学什么可与我说。”云娘道。
……
这日，师傅在拾翠殿外的药圃中寻药，秀莲识趣地跑了过来，扑倒了师傅，待夏果赶来之时，秀莲的前爪正按在师傅身上。
“肉丸，不可胡闹！”夏果喊道。
“她叫你肉丸？”师傅不可置信地望着秀莲问。
秀莲哀怨地看了一眼师傅，一口咬在了师傅肩头。
“薛大人，”夏果抱歉地说，“伤的可还严重？”
师傅点了点头。
夏果伸出了手，一只黄鹂衔了药草过来，她嚼了嚼，按在了师傅肩上。
夏果又伸出手，一只灰雀衔着纱布。
“为何伸手就能拿到这些？”师傅仰面朝天，奇道。
“我自小便可以这样，”夏果睫毛轻轻颤动地说，“我需要什么的时候，一伸手，它便会出现。”
“这样找书很方便，”师傅说。
夏果跪在师傅身侧摆了摆手，“物件不行，只能是有灵的草木和动物。”
自从听说夏果要罚没它的饭，秀莲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禁苑过，它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在元溜溜家的门上不停地挠着。
为了安抚秀莲，元溜溜不得不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开饭。
夏果撑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
“薛大人真是好看，”她想着师傅的样子，抿嘴笑了，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
“听说夏果管你叫肉丸？”我冲着秀莲哈哈笑道。
师傅也开心地笑了，他肩上被捆了几十层纱布，抬手夹菜感到有些吃力。
突地，师傅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秀莲到处寻找，我也大奇，师傅怎么突然没了？
师傅出现在了夏果的面前，手上还端着没吃几口的饭。
……
我每日与云娘坊间骑马，院内射箭，好不自在，除了有时被逼习琵琶之外，仿佛最恣意的人生也不过如此。
师傅仍经常被夏果想起，于是莫名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每次两人除了惊愕地面面相对以外，并无其他交流。但考虑到每次师傅从花朝阁回家都要远费周章，他干脆直接住进了拾翠殿。
龙尾每日去西市替我寻找狐君，敲骁与他仍旧不和，不愿同往。
……
一日，东宫之中，太子女婢桓鸥正跪于殿内。
“起来说吧，”太子说。
桓鸥站起，将我的每日行动都细细地说与了太子。
“换做我这样，应也是无甚烦恼了。”太子羡慕地说，“既然如此，让她再逍遥几日，下个月再说。”
这日，云娘听我弹完了琵琶，陷入了沉思。“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说，“你弹的时候，琵琶可以不出声？你只做做样子就好？”
正说着，门外僮仆来报说有人找我，我忙去了前院。
“龙尾！”我惊道，“不然你下次晚上悄悄地来，你看大家被你吓的！”我环顾四周，到处是早已吓坐在地上的人们。
龙尾自知惹祸，十分过意不去，他转身举起双手，“大家…”
人们尖叫着逃窜，胆小些的坐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向后挪动逃窜。
“不然，下次在外面也少说话。”我说。
“西市有一家叫妥洛市的店，往来诸多来自西域之人，”龙尾说，“有一常去之人以黑纱遮面，瞧不见眼睛，我猜应是你说的红蓝眼的狐狸。”
“因我在西市里，只见这一人做此打扮。”
我有些糊涂，想起了图赫店里的游侠，“很多带笠帽之人，以帽遮面，也瞧不见眼睛，你怎辨得出？”
“笠帽之人必然都不是，我敢确定。”
“你怎如此肯定？”我奇道。
“我蹲着看的，”龙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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