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荒谬野史 » 第七十五章 生命长度的测量、夏日的不可见之物

第七十五章 生命长度的测量、夏日的不可见之物

    “再来十份也不在话下。”老饶举起酒杯说道,两桌中只他一人杯子中装的啤酒,明晃晃的黄如同流动的琥珀。再来十份纵然吃得下,时间上未免却拉的太长,时间这东西一旦拉的过长,其中的某些韵味似乎就变得无法理解,在我们意识中成线性流逝的时间,在这拉长的过程中好像就成了别的东西,让其后每分每秒都变得格外漫长。这其中的变化远远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所以即便十份确实能被吞进我的肚中,我的肠胃也远远还未传来被填饱的讯号,十份所带来的分量实际上却远远超出我所承受的上限。

    “再多加两份如何?十份未免太多。”我接着说道,然后看向老饶,他正盯着曾红看,啤酒涂红了他的脸颊。

    “那就这样吧。”透明水母将杯中褐色酸梅汁一饮而尽,“可有确切感受到生命长度之类的东西?”

    “那是什么?生命尽头吗?大概有吧。”吴柳咬着肉说道。

    “或许是这样的东西,总之是突然间明白自身何时死去,了解自身之后所有发生的事,而自身对此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透明水母,或许是曾红笑道。

    “未免有些残酷,人生这东西还是如同开盲盒一般才充满乐趣。什么都知晓,听着奇幻,可未免太没有期待,就如同提前知晓别人的告白,或许会心动但最终还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我不理解,曾红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吗?或者这便是她日常交流的方式?

    “就同李几应所说一样,人生长度这种东西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惊喜的盲盒就让人失去打开的欲望不是吗?”吴柳再叫了一瓶酸梅汤。

    “话虽如此,这种事情却由不得自己,我虽从中获利不少,但,事到如今再说这个也未免太过无趣。只是这种事情为何发生在我身上,我每每想到如此,便夜不能寐,眼泪自己跑出来。”

    “天赋异禀?”我说道,或许像我所遇到的事情一样,尽管那些事情躲藏在雾气之中,雾气一消散便无影无踪。透明水母无奈一笑,往杯中倒入店员刚拿来的酸梅汤。酸梅汤刚从冷冻中拿出来,倒出时散发着冷气。这大概就是她们所说的无形之物了,我想。

    “或许如此,天赋异禀。”透明水母自嘲一笑。

    “对于这种事情接受就好,其他的什么也没法改变。这样说来也许是旁人无关痛痒的说法,但事实就是如此,不如去乐意接受如此,再没别的方法。”吴柳说道,一瓶酸梅汁只众人各分了一杯便悄然见底,原本黑紫的颜色成了劣质红酒一样淡淡红色,如同谁人血液融进了水中慢慢扩散开来。李几应看着灯光在其中的变换,这大概也是所谓的无形之物,所谓颜色变化,光线流转,言语流动。

    “我就是这样,总莫名其妙说些有的没的。”曾红笑道。

    “谁都有这种时候,不称心如意时候便会这样,大概是如此,也有别的缘由也说不准。”我小口小口喝着酸梅汁,直至杯中颜色伴随光线流转成淡淡红色,这其中定有些说不出的奥秘。虽然常理说来只是浓度减小,故而颜色变淡,但此时李几应确信其中有某些不可见之物于其中流转,使其颜色变得如此瑰丽如同宝石。

    “或许说不准是如此,你呢?有过这种时候吗?”曾红看着吴柳问道。她那时正处于发呆状态,看着盘中滋滋冒油的肉块,思绪不知随飘起的烟雾去了何处。

    “什么?”吴柳问道。

    “你可有过这种胡言乱语的时候?”

    “或许有吧,谁记着呢?”吴柳回过神来,如从睡梦中刚醒来,尚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指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那我自然存在这种时候,这是难免的情况。”

    “大概就是这样吧。”曾红一饮而尽,脸色一下如同饮酒醉了一般酡红。“我就是这样,别人劝了许多次,也改不了这毛病。”

    “谁没点毛病呢,这样才显得真实。”老饶说道,“不论高高在上,或万众瞩目的人,总是被一层美丽的丝绸遮住,只有穿过这层帷布之后,才能得见他们的真实面目。我们隔着帷布去看,只能看到装饰、扮演好的美丽,至于其中什么模样,谁知道,谁又在乎?但总归不过都是人罢了。”

    “确实,想不到你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我笑道。

    “什么意思,瞧我不起不是?罚你一杯,快喝。”老饶骂道。

    “那话怎么说来着,看着五大三粗之人实则也有一颗玲珑心。咦,听着好文艺。”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恶心。”老饶大笑,连带着透明水母、吴柳也笑起来。

    “你们拽文的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说出些让人肉麻的话来,让人好笑又恶心的起鸡皮疙瘩。”透明水母说道,起身将见底的酸梅汤倒进了老饶的杯中。混着金黄的啤酒成了红不红、黄不黄的奇怪颜色。

    “只这点长处了。”我看着老饶笑开花的脸,将最后那点酸梅汤喝下肚。

    “他总能找到些不知出处的莫名其妙的句子,乍听上去颇有道理,实则全是废话,也就糊弄糊弄那些不学无术的人罢了。”吴柳把盘中最后的牛舌和牛肉放进烤盘里,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接过夹子,看着在不可见之物烘烤之下慢慢变色的牛肉,渐渐觉着肚子饥饿消失不见,没了思绪的头脑也慢慢冷静下来。不论对我、或是对于吴柳而言,这都是一场普通的聚会罢了,自然没有掏心掏肺的道理和必要,这一点对于透明水母或者说曾红同样。谁知道那些听上去的胡言乱语之中是否只是对方的玩笑话,也许是最近看的小说之中的片段也并非没有可能。什么关于生命长度的测量、夏日的不可见之物仔细思考过后,不过是废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