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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荒唐事

    这是一种司马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目光,作为他的人生初见,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误入惊悚片中,被凶狠残暴的杀人魔王给盯上。

    司马景打了一个寒颤,定了很久方才回过神来,在心里不断盘算着,如果六人帮起义的话,他该如何应对?

    他和郑袤都是可以忽略不计之人,也不知道他带的两个亲随武艺怎么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大壮一定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除了二麻,另外四个人都有“战绩”,相信也不会弱,最后剩下一个匈奴人,只要不倒戈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指望他为自己卖命?

    因此不管怎么算,就算加上二麻,也是三对五毫无胜算,更何况司马景也不大相信,二麻会蠢到白白去送死的地步。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乖乖的给二麻倒了第三杯酒,二麻将酒放在鼻尖嗅了半晌,方才极为不舍的泯了一小口,于是,二麻便顺理成章将他们的过节和盘托出,司马景心中暗想:如果能够补救当然最好。

    这件事说来也怪,按理说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发生想象中的限制情节,但却正是这样一件极为荒唐的事,让大壮起了杀心,不止一次扬言复仇。

    作为一个连车夫都跟人跑了的倒霉王爷,司马景大致能够想象,自己的前任是怎样一个坑货,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如果真要论的话,坑神和他比都不敢妄称小弟。

    原来,当初准备启程的时候,前任是带了很多车美女的,虽然他一再想要确定一车究竟有多少美女,奈何二麻也说不清,只说多到车窗外面都是玉臂。

    据说当初郑袤对于前任带上女人之事极为反对,所以他的前任干脆就以歌没听够,舞没看够为由不走,整天吃喝玩乐,彻夜狂欢,郑袤多次劝谏未果,还险些被他灌醉失身,所以干脆拂袖之下,一气而走。

    可他们是在边塞,不是在自家府中,边塞远离城镇,全是精力旺盛的大老爷们,整天不得不看着别人歌舞升平,言笑盈盈,哪里经受得起?

    也不知是金钱的力量还是美女的力量,边将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其拉拢,整夜沉迷其中,靡靡之风由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据传,他们白昼的歌舞声,夜晚的调笑声,能够一直传到十里之外,一度成为边塞两景,就连不少关内百姓和关外的匈奴人都竞相慕名前来围观,由此可知,戍边的将士们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也亏得是在承平之世,司马景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凭什么他的前任把该享的福都享尽了,让他来收拾残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当时,所有随从都已整装待发,只等一声司马景令下,可是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在边塞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也不知郑袤是放弃治疗了还是怎么的,渐渐的竟也没了踪影,原来他是远远躲开,派人到朝中请命去了,当然这是后话。

    荒唐就荒唐在有一天,不知是前任突发奇想,还是腻味了歌舞想要玩点新花样,竟然以犒军的名义搞了一次盛装大游行,让每四个人高举一个方桌,方桌上置一美女,或歌或舞,或颦或笑,极尽妩媚之能事,说要一比高低。

    据说,当日游行队伍一直绵延数里,方圆百里之内的城寨全都为之一空!

    而六人帮则因身份卑微,自然而然成为举桌苦力,而最苦的是,他们抬的不是美女,而是浓妆艳抹,扮作美女的前任司马景!

    光是听来司马景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概是二麻对于这天的盛景过于念念于心,所以滔滔不绝,口中尽是哪个美女身材如何梦幻,哪个美女舞姿如何入魔,司马景不得不多次催促他快进入正题。

    谁知二麻这时只是眼神一迷,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马景,就是不肯再说下去。

    这可把司马景看得面上一红,如火在烧,什么情况?他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和一个满脸麻子的古代男人深情对视!

    乖乖,司马景恨不得立马找来一面镜子,好好看看这个前任的脸,到底是不是娘炮?

    他早就知道魏晋南北朝是个爱美的时代,男子经常涂脂抹粉,熏上香料,更有甚者甚至随身带上一面小镜子,以便随时补妆。

    光是历史有记载的美男子,这个时期就占了大半,像什么潘安卫阶,那都是有名有号,抛开乱世不讲,若是一个妹子穿越过来,那该多好?

    可司马景作为一个直男,实在有些接受不了,他忙用手在脸上身上摸了一圈,除了嫩滑柔软以外,并没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好歹松了口气,干脆端起反正也没多少酒的酒壶,对二麻道:“你要是把话说完,这壶酒都给你。”

    二麻看了看酒壶,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司马景,悻悻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我用我的性命发誓,如果有假,那就让我车祸而死。”说着习惯性的举起右手。

    二麻被他说得浑身一凛,连忙抓住他的右手道:“说,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能害我。”

    司马景心说我现在孤家寡人,你不害我就不错了,不过脸上依然正色道:“我答应你,要不要发誓?”

    “不用不用。”也是司马景失忆之后变了个人,否则二麻根本不敢和他搭话,当下想了片刻,才吃吃道:“那日你扮做一个美女,当真以假乱真,在场不下千人,竟没一个识得,反而被你搞得浑身酥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只见你飘飘若仙,翩翩起舞,一下便将其他美女都比了下去,想想也是,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又是被人高高举着,想想都怪吓人,还怎么跳舞?而你却眉飞色舞,一个劲的朝众人掀裙抛媚,可把大家迷得不行,尤其是大壮,一路看得口水都把衣襟打湿。当然,我也没少偷窥你的裙下......”

    “我们一直抬着你游行到正午,也亏得大壮身体结实,一直扛着连头都没转一下,好不容易撑到游行结束,你从桌上跳了下来,也不知道你是看上大壮哪了,竟然连着朝他抛了几个媚眼,哎哟喂,那几个小眼神,想想我就骨头酥了。”

    “那时可把我们给嫉妒惨了,看着大壮像勾魂一般被你勾了去,我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我就悄悄跟着你们一路走,竟然看到你把他领进了一顶大帐。”

    开始的时候司马景还极力耐住性子听二麻你呀你的讲下去,可越讲下去,他越觉得画风不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一下捂住二麻的嘴,不敢再听下去。

    难怪,细细想来,他越发觉得方才大壮的眼里藏着深深的怨气,像个怨妇一样。

    啊!司马景暗骂一声,悔不该嘴贱套出这么多话来。此时夜幕已降,和风转冷,他越发觉着胯下拔凉拔凉的,直透冷风。

    他心下大凉,心想:不会吧?这个时代已经这么开放了?我的个神啊!千万不要啊!

    人家还是一个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