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凛然如神像
那一瞬间，程江云抬头，见到汽车上坐着一家四口，前面两个大人，后面两个小孩，扒着窗户涕泪满脸，长大了口，如婴儿般放肆哭嚎。
下一刻，一道数米长的白光扫过，那汽车被一刀两段，刀锋精准地从前后座之间切过。
刀光回流，挑断了那握着车的巨手。
巨手与两截汽车轰然砸下，血与火簌簌而落。
父母抱着孩子狂奔而出，在他们身后汽车的残骸爆炸了，火光冲天，怪物如山般俯视下来，白衣少女昂首站着，一只空荡荡的左袖飞舞，凛然如神像。
她举起了刀，长刀如月，辉耀于夜色中。
怪物举起七八只手，乱纷纷地压了下去，她挥刀迎上。
像是诗人醉卧挥手，揉碎漫天白云。
白光流转间，血肉横飞。她将那怪物的众手臂切豆腐似得划开了，切成一片片干净平整的肉块，一抹抹鲜血与碎肉飞溅出来，一阵阵地沾上她的白衣，像是疯狂的画家挥着笔，随手泼洒山河，一笔一甩墨，挥出一笔笔赤色水墨。
七八只手先后断了，像是巨大的垃圾似得一块块掉下，断口处血如雨落。
断了手足，那巨大怪物撑不起自己沉重的身躯了，重重砸在地上。白衣少女登上了它的身躯，用长刀划开了它的背部，把长刀深深地埋了进去。
“这样便能杀死它了吗？”震惊中，程江云不禁疑惑，“这样巨大的怪物，应该还没有死吧。”
似是要回答他的疑惑，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了刺耳的笑声。
那声音狂妄放肆，声如癫狂，似有无尽的快乐要宣泄。起先，程江云还一惊，以为是那怪物在笑，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因为那怪物只有一只眼的脸上皮肤皱起，露出了扭曲痛苦的模样。
而且，那笑声颇为沉闷，似是隔着厚厚一层。
正在他愣神之际，那怪物背后血如泉涌，它的身躯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它体内搅拌而撕咬。
“啊！”程江云豁然想起那长刀眼睛，他一下明白了，那笑声竟是从怪物体内传来。是那柄长刀在狂笑，是它在翻腾着那怪物的血肉。
不一会儿，那长刀猛地从怪物体内冲出，像是跃出海面的红鲸。看着它，程江云已分不清是少女拔出了刀，还是那长刀自行从怪物体内跃出。
长刀上插着一只铁虫，那铁虫长足不断编织着，像是喷出蛛网的蜘蛛，又像是一个坏掉的冰淇淋机器，大块的肥肉从它腹中滚滚而出。饶是它身躯已被贯穿，开裂而闪动着电光，却仍是喷薄不止。
原来……程江云看得反胃，却移不开目光。原来那怪物长得这么肥胖，竟然是由一个机器制造而出的。这只铁虫，就是夏月峰口中的外神吗？
不一会儿，那铁虫已用肥肉包裹住了自己，变成一个肉色面团，颤动而挣扎着。
红光一闪，白衣女子一挥刀，那面团被切成了两半。彻底破裂的铁虫从中跌出，掉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白衣少女从那肉山上轻轻跃下，走到铁虫尸身边，用长刀刀尖顶住。然后她拧动长刀，将那铁虫的残躯碾碎成粉末。
程江云登时松了一口气，他能清楚的感到，某种压在他精神上的巨大存在消失了，像是冰雪消融于春日。他望向这一片厮杀后的战场。
那巴士般的巨物死了，它的尸首瘫在马路中央，血迹满路。汽车的残骸熊熊燃烧。
白衣少女把刀装回左边长袖，把左手像旋瓶盖似得拧上。她从怀里扯出一长条写满咒文的红布，用牙扯断了，缠在左手上。最后，她戴上手套，遮住那些骇人的文字。熊熊火光中，她向着程江云走来。
“暮春的，你没事吧？”
程江云摇头，看着她一头雪白长发渐渐变得乌黑，他感觉得到，少女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不少，从之前凛然如炬的灯塔缓缓缩成女孩眸子里的柔光。
“那就好……哼，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我先接个电话。”
她丢下一句话，就匆匆从运动服外套里往外掏手机。
“咳咳，”接电话前，她酝酿了一下，伸手撩了撩刘海，脸上柔柔地露出笑容。程江云有些切换不过来，没想到那沾满血沫的脸上，竟能浮现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喂，我在呀，怎么啦，你想我了？”一接电话，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温顺甜美，叫程江云打了个哆嗦，却被她立刻瞪了一眼。
“站好！”她用口形无声警告。
程江云只好挺胸抬头。
接着她又变成百依百顺的笑容，“没有啊，我刚才在工作，一直都在想你呢，怎么样，你今天面试顺利吗？”
“那我等会过去一趟，看看你？”安彤萱眼里闪光，就算是程江云都感觉喜悦外溢。
非得对着我的脸说吗？这是什么新时代酷刑啊，秀恩爱，分得快！程江云被那空气中的甜蜜齁得窒息，心中默默诅咒，却一动不敢动。
“啊？啊？为什么啊？”安彤萱的声音越发委屈，目光千回百转，那眼神偶然瞥到程江云，叫他都忍不住转过脸去。
“我可以的啊，我明天就上班呗，我等会就过去啊，你要睡觉了？为什么啊？好吧……”程江云看着她一番据理力争，还是渐渐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低下头来。
“好吧，晚安，亲亲，要早些睡哦……呃。”她长叹一口气，看着地面。
她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又发了条语音过去：“我刚才是说晚安，没说什么，你不要生气了。”
发完语音，安彤萱咬着银牙，盯着地面半晌，最后还是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抬起头，盯着程江云。
程江云大惊失色，心想糟了，这姑娘情场失意，多半职场便要拿人泄愤了，我一介平民百姓，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好是该赔笑还是该求饶，安彤萱便冷冷开口了：“名字？”
“程江云。”程江云犹豫半天，说，“安博士，其实我做过一段时间陪聊，呃，经验丰富，情感这方面如果需要咨询……”
下一刻，一道数米长的白光扫过，那汽车被一刀两段，刀锋精准地从前后座之间切过。
刀光回流，挑断了那握着车的巨手。
巨手与两截汽车轰然砸下，血与火簌簌而落。
父母抱着孩子狂奔而出，在他们身后汽车的残骸爆炸了，火光冲天，怪物如山般俯视下来，白衣少女昂首站着，一只空荡荡的左袖飞舞，凛然如神像。
她举起了刀，长刀如月，辉耀于夜色中。
怪物举起七八只手，乱纷纷地压了下去，她挥刀迎上。
像是诗人醉卧挥手，揉碎漫天白云。
白光流转间，血肉横飞。她将那怪物的众手臂切豆腐似得划开了，切成一片片干净平整的肉块，一抹抹鲜血与碎肉飞溅出来，一阵阵地沾上她的白衣，像是疯狂的画家挥着笔，随手泼洒山河，一笔一甩墨，挥出一笔笔赤色水墨。
七八只手先后断了，像是巨大的垃圾似得一块块掉下，断口处血如雨落。
断了手足，那巨大怪物撑不起自己沉重的身躯了，重重砸在地上。白衣少女登上了它的身躯，用长刀划开了它的背部，把长刀深深地埋了进去。
“这样便能杀死它了吗？”震惊中，程江云不禁疑惑，“这样巨大的怪物，应该还没有死吧。”
似是要回答他的疑惑，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了刺耳的笑声。
那声音狂妄放肆，声如癫狂，似有无尽的快乐要宣泄。起先，程江云还一惊，以为是那怪物在笑，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因为那怪物只有一只眼的脸上皮肤皱起，露出了扭曲痛苦的模样。
而且，那笑声颇为沉闷，似是隔着厚厚一层。
正在他愣神之际，那怪物背后血如泉涌，它的身躯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它体内搅拌而撕咬。
“啊！”程江云豁然想起那长刀眼睛，他一下明白了，那笑声竟是从怪物体内传来。是那柄长刀在狂笑，是它在翻腾着那怪物的血肉。
不一会儿，那长刀猛地从怪物体内冲出，像是跃出海面的红鲸。看着它，程江云已分不清是少女拔出了刀，还是那长刀自行从怪物体内跃出。
长刀上插着一只铁虫，那铁虫长足不断编织着，像是喷出蛛网的蜘蛛，又像是一个坏掉的冰淇淋机器，大块的肥肉从它腹中滚滚而出。饶是它身躯已被贯穿，开裂而闪动着电光，却仍是喷薄不止。
原来……程江云看得反胃，却移不开目光。原来那怪物长得这么肥胖，竟然是由一个机器制造而出的。这只铁虫，就是夏月峰口中的外神吗？
不一会儿，那铁虫已用肥肉包裹住了自己，变成一个肉色面团，颤动而挣扎着。
红光一闪，白衣女子一挥刀，那面团被切成了两半。彻底破裂的铁虫从中跌出，掉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白衣少女从那肉山上轻轻跃下，走到铁虫尸身边，用长刀刀尖顶住。然后她拧动长刀，将那铁虫的残躯碾碎成粉末。
程江云登时松了一口气，他能清楚的感到，某种压在他精神上的巨大存在消失了，像是冰雪消融于春日。他望向这一片厮杀后的战场。
那巴士般的巨物死了，它的尸首瘫在马路中央，血迹满路。汽车的残骸熊熊燃烧。
白衣少女把刀装回左边长袖，把左手像旋瓶盖似得拧上。她从怀里扯出一长条写满咒文的红布，用牙扯断了，缠在左手上。最后，她戴上手套，遮住那些骇人的文字。熊熊火光中，她向着程江云走来。
“暮春的，你没事吧？”
程江云摇头，看着她一头雪白长发渐渐变得乌黑，他感觉得到，少女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不少，从之前凛然如炬的灯塔缓缓缩成女孩眸子里的柔光。
“那就好……哼，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我先接个电话。”
她丢下一句话，就匆匆从运动服外套里往外掏手机。
“咳咳，”接电话前，她酝酿了一下，伸手撩了撩刘海，脸上柔柔地露出笑容。程江云有些切换不过来，没想到那沾满血沫的脸上，竟能浮现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喂，我在呀，怎么啦，你想我了？”一接电话，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温顺甜美，叫程江云打了个哆嗦，却被她立刻瞪了一眼。
“站好！”她用口形无声警告。
程江云只好挺胸抬头。
接着她又变成百依百顺的笑容，“没有啊，我刚才在工作，一直都在想你呢，怎么样，你今天面试顺利吗？”
“那我等会过去一趟，看看你？”安彤萱眼里闪光，就算是程江云都感觉喜悦外溢。
非得对着我的脸说吗？这是什么新时代酷刑啊，秀恩爱，分得快！程江云被那空气中的甜蜜齁得窒息，心中默默诅咒，却一动不敢动。
“啊？啊？为什么啊？”安彤萱的声音越发委屈，目光千回百转，那眼神偶然瞥到程江云，叫他都忍不住转过脸去。
“我可以的啊，我明天就上班呗，我等会就过去啊，你要睡觉了？为什么啊？好吧……”程江云看着她一番据理力争，还是渐渐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低下头来。
“好吧，晚安，亲亲，要早些睡哦……呃。”她长叹一口气，看着地面。
她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又发了条语音过去：“我刚才是说晚安，没说什么，你不要生气了。”
发完语音，安彤萱咬着银牙，盯着地面半晌，最后还是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抬起头，盯着程江云。
程江云大惊失色，心想糟了，这姑娘情场失意，多半职场便要拿人泄愤了，我一介平民百姓，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想好是该赔笑还是该求饶，安彤萱便冷冷开口了：“名字？”
“程江云。”程江云犹豫半天，说，“安博士，其实我做过一段时间陪聊，呃，经验丰富，情感这方面如果需要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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