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科（一）

    就是这么惊奇，凯欣在高三前半学期结束的时刻，从理科转进了文科。

    理科班主任热情表扬了凯欣，没等凯欣思考或者同意，就号召全班同学给凯欣鼓掌欢送，好像凯欣被保送了大学一样。这是一种能送走就绝不给机会留下的决心。凯欣哑口无言的看着班主任走出教室，十几分钟以后都才明白上课了，还是该死的英语，英语老师似乎也比往日兴高采烈，凯欣觉得她一直在看自己，笑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叵测。

    还没有癔症过来的凯欣，下课后搬着自己的桌子走出了待了半年的教室，元俊杰给他拿着凳子送行。文理科分班后，六个班打散后新组成的班级，本来就没有几个高一高二的同班同学，元俊杰算上唯一一个有理由送行的人。凯欣没有脑力再去留意同学们或欢送、或嘲讽、或鄙夷、或可怜的眼神和私语，从教室出来，在站满课间休息学生的一楼阳台上，低头一步一挪的走向了文科一班的教室。

    一班正好拖堂后刚刚下课，凯欣还是低着头搬着桌子，一步一挪的往里面进，元俊杰把凳子放到教室门口就停下了，各班级的陌生感和界限感还是让他产生了不安，而凯欣就这样进去了。全班都在，却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走过来帮忙。凯欣一时不知道去哪，就下意识的往最后一排走去，直到最后靠墙转过身来把桌子放好，没有成排，也没有成列，一个桌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最后一排的左边。

    坐下来，凯欣才看见全班回头看他的同学，有的熟悉，大部分陌生，熟悉的已经慢慢走过来打招呼，陌生的开始交头接耳。一个年级的同学，也好似看见了怪物。就这样干挺了一天。

    第二天才知道，一班的班主任是历史老师，凯欣进去班里的那天没有历史课，班主任就没有去班里，可能他也没有想到理科班这么快就送行了凯欣，或许觉得应该有一天考虑时间，就没有安排班里的同学接待凯欣，更没有其他座位的安排。

    而凯欣转入文科的原因更为奇葩。高三前半学期是高中阶段的会考，无论文理科均要参加全部科目的考试，为取得高中毕业证做考核。而在学校自己组织的会考模拟考试中，全校250余名考生，凯欣作为理科班的学生居然立压三个文科干120多名文科生，是唯一一个历史及格的学生。作为文科班主任的历史老师，张老师出离愤怒，一气之下找理科班主任，要凯欣去文科班。虽然半小时后张老师在愤怒消解后，承认要凯欣是开玩笑的一时之语，但无论如何推脱，理科班主任像欢送凯欣一样，热情而又强硬的将凯欣送给了张老师。

    不知道是因福解祸，还是因祸得福，凯欣就这样从高考数理化，转变成了高考语政史，而此时距离高考还剩6个月。

    而这确实是凯欣人生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