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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阳剑夜潜荣国府,惊天事惊天怒遣兵

    “叶飞雪是你师?”贾母闻言,直接站了起来,一双老眼紧紧盯着贾琮道:“你是武人?”

    贾琮自从进了这间屋子,面色一直如常,听见贾母问话,轻轻点头道:“是武人,今日刚刚在我师指点下突破后天九品,练得是《落雪刀》等到我先天后,我师会传给我《极寒二十九斩》”

    贾母闻言,面色微变,强笑道:“那倒是极好的,只是你为何不练贾家传家武学《飞雪红雨刀》?”

    “原本练着,但后来我师说我天赋不在此功上,难有成就,但那时我已过了练武年纪,于是就让我转修《落雪刀》谋求先天,然后再修《极寒二十九斩》若愿学贾家传家武学,自然也可。”贾琮目光平和,但分明藏着几分挖苦之意,贾母装作没看到,挥挥手示意贾琮可以走了。

    等贾琮离去,王夫人面色难看道:“老太太,这该如何是好,你不是说,那《落雪刀》根本练不出甚么武功来吗,如今他有了武艺,以后大老爷岂不是让他接爵?那宝玉如何自处?”

    贾母也满面阴郁:“你问我,我又该问哪个?还是看看再说罢,他若破不了先天,也无事的,就算破了,我不点头,大老爷如何就能把世子之位给他了?这叶飞雪也是瞎了心了,区区一个庶子,怎地都要把自己成名功夫教给他了……”

    王夫人叹道:“也只得这样了。”只是她握着的佛珠绳被指甲挑断,猛然散落一地。

    如此匆匆过了二三日,贾琮每日依旧去北城决斗,再带回酒菜和谢黄泉同吃,有些时候胜场多了,他也就多买一些。

    这一日晚间,谢黄泉和贾琮吃过之后谈论武道。

    谢黄泉剔着牙道:“你若是到了先天,还是当修《极寒二十九斩》,此功和《落雪刀》都是叶飞雪所创,同根同源,合该一条路走到底,叶飞雪此人武功不多,但都极精,只要吃透,也不愁不是高手。”

    “老先生认为,我该成为第二个我师?”贾琮翻着棋谱,闻言抬头说。

    谢黄泉拿出棋盘,又分好了黑白子之后落子:“我没那意思,不过说一声罢了,你是贾琮,你只是贾琮,叶飞雪的背负你学不来,你身上的背负他若活着也学不来,你们是师徒不错,但除了都喜欢穿白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当年可不是你这种惨淡身世,他是江南富贵人家出身,直到中年也没甚么惨事可说,直到他发妻……给他找了个兄弟,他一怒之下屠了这奸夫***满门,哦,除了他那边的亲戚,基本都杀了。”

    “然后……你就知道了,他断情,出家,然后死。”谢黄泉耸了耸肩:“所以他的背负你学不来,因为你年少有这般经历,看人要比他准太多了,他到死都不会看人,所以朋友就那么几个,我是最好的,魏无悔其次,莫问天沾边,一线牵是道友,墨十八也算,其他的就没了,就算有也是我不认识的。”

    “叶飞雪此人,极为幼稚,他信公道,信真理,唯独不信天命,一线牵给他算过好多卦,龟甲卦龟甲就直接碎裂,只看相就口吐鲜血,因他不信天,奇门遁甲什么的自然也就算不了他,他入道,只是不喜欢和尚罢了。”

    “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没有甚么公道可言,为何要信公道?”贾琮落子,双眼看着谢黄泉道:“我也不信命,你为何能算我。”

    “不,你信。”谢黄泉笑了:“你若不信命,那就断然不能算你,算出来也是荒谬之辞,可既然我算对了你早年之事,那就可以确定,你是信命的。”

    “我的命要我自己做主,而不是这老天。”

    “那也无妨,只要你活着,你就会照着你的想法走,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对算命一道我不算精通,日后可以带你去找找一线牵,他在这条路上,无人能比。”谢黄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忽然话锋一转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贾琮愣了愣。

    “留在荣国府。”谢黄泉看着贾琮道:“借用他们的力量成事,到那时,你就是新的荣国掌家人,若是有武功,没准就是新的荣国伯……乃至荣国公!”

    “不必,我有我自己的路,我要走我自己的路,用我自己的腿走,而不是骑着一辆随时都可能脱缰的马。”

    “也就是说你想过?”

    “在我母亲没死之前我确实想过。”贾琮把谢黄泉逼到死角,低下头道:“我早和你说过了。”

    “也罢。”谢黄泉扔了两枚棋子,即刻躺倒,贾琮却无论如何也都睡不着了,拿起挂在墙上的木刀,走到院中练功。

    月色入户,落雪敲窗。

    贾琮只练那一式《刀盾》只不过他在试着把《飞雪》和《刀盾》串联使用,只是《飞雪》胜在飘渺出尘,刀势潇洒自然,刀锋迅捷,每一式都没有赘余的时间去多劈砍一下,若要专门加一式,则徒劳令人头痛。

    “你这法子就已错了。”耳畔忽然回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贾琮猛然转头向旁边看去,只见一位面容枯瘦的白发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里,他身穿一身白袍,背后隐约露出一截……铁块来?身影极为模糊,仿佛和这漫天飞雪融为一体,若非贾琮心知有此人存在,怕是根本看不见。

    “老先生!”贾琮心知此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急忙唤了一声谢黄泉。

    谢黄泉睡的不死,此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笑着跑出门外,连鞋都未穿。

    “魏无悔!你还知道来找我!”

    “谢黄泉,不该是你来找乃公吗?”

    两人互相细细打量一番,半月不见,谢黄泉倒是没甚么变化,魏无悔却憔悴了些,身上一身不合身的白袍看着有些滑稽。

    谢黄泉问道:“你如今住在一线牵那处道观里头?”

    魏无悔哼了一声:“那老不修的地儿,乃公纵然冻死在街上我也不去!乃公在叶飞雪老宅那处下榻,左右那处有他死前所留残念,寻常武宗也不敢探查。”

    说着,魏无悔又凝重道:“谢黄泉,我们得速速离开神京城,这几日就走。”

    谢黄泉惊讶道:“何至于此?我们又如何出去?如今外面二十四路京营秘军怕是还在罢?”

    魏无悔先进了屋,谢黄泉忙把贾琮拽上跟上去,魏无悔先抖了抖袍子上的雪,才坐在塌上,先喝了口茶,然后缓缓张口道:“我也是这几日得的消息,说是南省生变,白莲教教主马东升、明教教主郑福新、法教教主白崤山、北斗教主杨国明等一派武尊勾结了一起子人,虽说无法扰动南省大局,可如今数十位南省大员甚至六扇门的南方总督都被杀,内眷死伤更是不计其数。锦衣卫、六扇门、皇城司、巡夜人、军方几番势力一齐出动,硬是没能拦阻下来,现如今宫里潜邸那位已经震怒,遣了七位武尊去南省,虽说估摸着没个五六年是解决不了此事,可这般调兵遣将,短时间内锦衣卫他们已经无暇顾及京城,我二人现如今快退,绝对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