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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最后谜底

    夜晚就是那样,深不可测,当仰望之时,它只是悄悄的不语,连一句安慰也不会说,连一个拥抱也不会给。

    但,它会陪你一起伤心,整片绚烂的天空此刻会和你一样只剩下乌黑,让你觉得这份伤心不再属于你一个人。

    而那一点点星光如藏在灰冷的心里的那一点点心动,请如数珍藏。

    不知审讯了多久,罗危兰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晓羽长老身上,心又回到那个夜晚,抽丝剖茧每寸伤口。

    罗家并不是什么大贵族,当时贵族只有三个——池族,蓝族,翼族。

    凭实力,他们并不亚于此三族,在圣王竞选当中具有极大优势,只是那场意料之中的意外来得措手不及。

    所谓将死之人,无非是身患不可治之症或狱中人。却有几种极为特殊的,即当刀剑临于脖颈或战场厮杀之人,都可为将死之人。

    “兰儿,你去后院升灵,其它的,母亲为你想办法,什么都被怕。”那天晚上,罗危兰陪在母亲身边,一起看天边烟花绽放,红灯冉冉升飞。

    身体里有强大的灵力要释放,却不能衬在这美景之下。

    经过母亲多次劝说,罗危兰还是独自一人去了后院,然后便什么也不知了。

    待他升灵完成,已是第二天晚上,那天是池渊登基,宫中摆满盛宴之日。

    他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为他护阵的池渊的独子池玖熙,他坐于月亮之下,与那皎洁月光融为一体。

    罗危兰想着窥探他一眼,就逃走的,可没想升灵之后完全没有力气,一下子跪了下去,还不断咳嗽吐血。

    肯定被池玖熙发现了,不过后来头一阵一阵的疼,晕晕乎乎,不知道池玖熙把他怎么样了,只知第二日初阳落于脸上,成了最后的温柔。

    池玖熙和鲸军都已经离开,带走了父母,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可满地满墙的血迹告诉罗危兰,他们已经不在了。

    全部都结束了……可罪恶才刚刚开始。

    他为继续升灵,屠了收养他的一村人,为了回到繁华的鲸落虚,戮了途径的一方镇。

    他是一个坏人,天生的……

    一个激灵把罗危兰从无限恐惧中拉回,池玖熙递给他一张纸,纸上是晓羽长老与各位长老的协议。

    “为什么没有找曙长老,是你们不敢还是他不好惹?”单翌拿着他的绿鬼鞭,一遍又一遍验证晓羽长老所说的虚实,开始还真被验出晓羽长老在说谎,后可能也觉怕了,才招了一些。

    “曙长老一向与我们不和,找他……咳,如同找了一定时炸弹,不,不安全。”

    “这事即是你提出的,尾处为何签着别人的名字?”罗危兰随意看了一遍那张纸,就放着了,呼吸喘得有些厉害,想必毒性要发了。

    池玖熙却发现晓羽长老似有些得意。

    又一道鞭狠狠打在晓羽长老身上,留下一道幽绿暗痕。

    池玖熙竟笑出了声,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看向十字架上的犯人:“想知道这里面写着什么吗?”

    单翌将密函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暮昼出事的那界石的总结报告。

    “那个界石是你故意让无铭的人发现的吧?”

    晓羽长老还在颤抖,不语。

    “你孙子是被你亲手葬送进去的,伐了无铭对你有什么好处?”池玖熙站起身,步步追问。

    “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这么做,你还可以顺便杀了尧怜去贿赂?”

    单翌又拿出一张照片,是在无铭界外被人偷怕到的。

    照片里下方蹲着一群人,看服装应是秋司的学生,而前面还站着一个生着两耳朵的人。

    “秋司的人怎么在这?”单翌接着问,可晓羽长老再也不作声。

    念在两位哥哥在场,单翌并未太过放肆,真正的逼供还未使上,询问一圈也就只有一点消息,单翌早已没了耐心。

    正巧罗危兰已经坚持不下去,在一旁狂咳不止。池玖熙只好先带他回去,临走时,对单翌小声道:“给我留口气就行。”

    穿过彼岸花盛放之地,能够呼吸俗世凡气,竟然是一件趣事。

    他们未去大厅,池玖熙带着罗危兰直接去了灼苏轩后院,娴熟地从门厢暗格里拿出药箱。

    “除了我们焚后宫助你到入迹,你还杀了哪里人?”池玖熙问得直戳伤口,冷不丁防,“魂束叶,之所以毒性大,是因为它能激发灵力中掺杂的怨灵,对滥杀之人更是致命,若只是因为乱焚后宫而激起乱臣贼子欲望的怨灵,毒性不至于如此。”

    “破灵之后逃至西南,为升灵还屠了那里的人。”罗危兰仍挺着胸膛,不肯失态半点,看得池玖熙想……揍人。

    这人怎么就是这么不肯屈服半点呢,难怕就在最亲近的人身边。

    “话说,那里变成荒冢地可能还有我一份功劳。”罗危兰苦笑一声,下一刻就晕了过去,倒在石桌上,口中的血不自觉喷涌而出,一滴一滴染红石子路。

    池玖熙轻叹一声,从药箱随意取出一种药,倒进杯中,掺着几滴他自己的血放在一旁。

    登上这个位置,谁没点过去,谁又没点私心呢。在位许久,池玖熙也把罗危兰和单翌当成真正的至亲,或许在别人看来,他们仍不过是被利益框架起来的三座高峰。

    那又怎样,要护他们周全的初衷从不会改变。

    寒轻哥啊,当初你若不懵懂的闯入我神秘的世界,现在你定当和你亲爱的家人们在一起享受无上荣耀。

    池玖熙收拾好一切,通过灵蝶给罗危兰留了言,就重新回到晓羽长老的狱房。

    才离开一会,晓羽身上已满是烙印和新鲜的血液,单翌已经退到后面观赏,旁边跟着录官,专门记录犯人的回答。

    见池玖熙回来,单翌一挥袖,地面的血长了脚似的跑到一起,于角落开出一片彼岸花,为池玖熙开出一条皎洁路。

    那密函里还有最后一份证据——三界协定,而灵界代表则是血狱岛岛主萧云。

    单翌解释道:“刚刚他说萧云是他儿子萧寰和翼族族长正妻风轻瑶的孩子,也就是四年前那场大火里,被判定逃离的一个孩子。”

    池玖熙扶额若有所思,四年前是孩子,现在就长大了?

    还有一个疑问,那份密函是云寒轻前晚留下的,前面两份证据好说,凭他的口舌足以从别人那里糊弄过来,而且他有一群神秘无形的影卫为他效力。

    但三界协定是怎么弄来的?

    池玖熙长叹一声,或许该将真相告诉云寒轻他们了。

    抛去杂念,池玖熙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晓羽,忍不住感慨这人是嫌老了没什么意思吗,非得死前先来承受这一遭?

    池玖熙扬首点了点他,单翌立马派人把晓羽弄醒。

    池玖熙又扬扬手让下人都出去,单翌则又亲自拿起绿鬼鞭示威。

    晓羽略微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用鬼畜般喑哑的声音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还想怎样?”

    池玖熙笑了一声,而后凑到晓羽面前,把他的头抬起来,让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晓羽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死灰,而在死灰之下还有一缕苟且偷生的火苗,只要来一丝风,就能重新燎原。

    而他,要把那火苗也尽数掐灭。

    “翼族的人被你关在哪里?”池玖熙也没问得多大声,可在死寂的狱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在场两人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不作一声。

    晓羽的眼睛里惊现的一道雷,把他吓得失了魂,刚刚还死灰一片的眼睛,现在更是灰飞烟灭,把希望尽数吞噬。

    “需要我再问一遍吗?”池玖熙甩开手,不愿再触碰那全是黑血的脸。

    “我……我没有杀他们,没有。”晓羽的回答明显见慌,镇定高傲顿时七零八碎。

    单翌见状又要抽过来,却被池玖熙一下子抓住鞭头,笑着道:“他没说谎,他的确没杀,不过你的耳朵好像不太好使。”

    单翌附和道:“既然耳朵没用,烧了吧。”说着,就从后面蜡烛上挑了一丝火苗过来。

    “关在,关在那森林里!”晓羽突然喊了出来,单翌一顿,火苗落了下来,点燃角落的彼岸花。

    “不对,不对,是萧寰死的那片森林,那城堡下面有地下室,当时没有烧毁,我就我就把他们关在里面。”

    “那你们杀了奎皇,有什么好处?”池玖熙紧追不舍,让晓羽毫无喘息的机会。

    “这……这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说,奎皇是幽灵中的腐灵,而且等级到了入迹,简直就是奇迹,做容器一定大有成效!”

    “他们是谁?”

    “萧……萧云。”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怎么联系?”

    “三年前,我是听他们派的线人说的。每次来的线人都不一样,不……不清楚。”

    双方人都陷入沉思,池玖熙难得皱起眉,举步离开了,单翌紧随其后,并吩咐人把晓羽关进深狱,随时待命。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