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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忙乱的早晨

    手机闹铃已经响过两次,洪加枫知道不能再在床上赖下去了。可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依然疲软。一晚上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感觉才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自己都还没有睡够,昨天下班带回家的疲倦,也还没有完全消失呢。

    他在心中感慨着,在床上展开四肢,伸了个懒腰,心里却怎么也聚集不起来起床的勇气。

    妻子安心从卫生间里快步走出来,一只手在脸上抹着补水乳液,另一只手拿着一面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不时地大声叫嚷着:“完了,完了,我的眼袋怎么越来越大?这边脸上好像新长出了几粒色斑,这下完了,怎么出去见人啊?我下班后得去做一下护理了……哎哟,洪加枫,你怎么还赖在床上,不是要提前上班去见客户吗?”

    一听到“客户”两个字,洪加枫浑身打了个激灵,像被突然解开了穴道似的,身体一下子就恢复了力气,从床上一蹦而起,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7点15分,离和客户约定的7点40分,还有25分钟!

    穿衣、穿袜,冲进卫生间刮胡子、洗漱……拎着公文包,衣冠楚楚地从房间里出来,共耗时6分半钟。

    洪加枫的妈妈陈静芳端着一大碗红豆薏米粥,从厨房中出来,说:“加枫,你今天又要提前上班吗?快来吃早餐吧,我已经做好了。”

    “妈,我要去见个客户,约好了时间的,来不及吃早餐了,等一下还得由你送豆豆去上学。”洪加枫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玄关处,从鞋柜中取了双皮鞋就往脚上套。

    陈静芳说:“豆豆我会送的,可是你不吃早餐怎么行呢?都说了,早餐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吃好!”

    洪加枫的儿子洪锐,正在餐桌上吃早餐,大声说:“爸爸,吃个包子吧,今天奶奶做的南瓜包超级好吃!”从餐桌上拿了个包子,快步跑上去递给洪加枫。

    洪锐今年10岁,小名豆豆,正在上小学三年级。

    洪加枫已经打开门,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口齿含糊地说了句:“谢谢儿子,豆豆,你要听奶奶的话,不许在学校里跟同学吵架……”沿着楼梯大步往下跑,最后几个字是从楼梯间里飘上来的。

    洪妈妈叹了口气,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每天都是这么匆匆忙忙的,就不能早点起床吗?连吃早餐、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今年65岁,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平时就在家里帮着儿子、儿媳料理家务,接送孙子豆豆上学、放学。早几年,老伴还在世时,老俩口还会经常出去公园走走,诳诳商场,找邻居说说话。自从两年前老伴突发脑溢血过世以后,她孤身只影,连去邻居家串串门的心思都没有了。

    豆豆笑着问:“奶奶,爸爸小的时候,是不是上学天天迟到?”

    “谁说的,那个时候爷爷、奶奶都要上班,得把你爸爸先送去学校,然后我们再去上班,每天都是天刚刚亮,奶奶就把他叫起了床,他几乎每天都是班上最早一个到学校的学生。”

    “这么说,爸爸现在爱睡懒觉的坏毛病,是被我妈妈宠出来的。”

    安心今天化了个淡妆,穿上了上周才买的那套浅紫色长裙,配着齐肩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又靓丽动人。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好听到豆豆的话,笑着说:“你爸爸是自己宠自己,每天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怎么喊他起床都喊不起来。”

    “妈妈,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啊!”豆豆叫了起来。

    “真的吗?儿子,妈妈开心了!”安心走到餐桌旁,从纸巾盒中抽了几张纸巾,垫在桌上,又拿了两个南瓜包子放在纸巾上,包裹了起来。

    洪妈妈问:“安心,你今天也要提前上班吗?”

    “是的,妈,那边厂里出了几款新包,我和凯琪约好了,早上赶过去看看,然后再去开店。”

    安心和闺密徐凯琪在箱包城中租了摊位,开了家经销各色男女休闲包、公文包、时装包,以及各种拉杆箱的商铺。箱包城批零兼营,遵循着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只是没有节假日。

    “哦,那多拿几个包子吧,放在包里,可以路上吃。”洪妈妈说着动手帮忙拿包子。

    “两个就够了,我要走了,妈再见,儿子再见!”安心走到门口换鞋时,想起还放在洗衣机中洗涤的衣服。“妈,洗衣机中的衣服我来不及晾了,等洗好后,你帮我晾一下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晾的,你快去吧。”

    安心也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豆豆喝了几口粥,说:“奶奶,我以后可不可也晚几分种起床啊,早餐也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在路上吃?”

    “不可以,在路上吃东西,不卫生不说,还容易忽视安全,爸爸、妈妈是因为要赶时间,你可不能学他们这种坏习惯。”

    “真不公平,等我长大当上爸爸以后,我也要睡懒觉!”

    “哈哈,那你快快长大吧。”洪妈妈说着,把豆豆的书包拿了过来,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豆豆你要快点,要是赶不上这一班公交车,你上学就会迟到的。”

    他们家住在锦和苑,离豆豆上学的城西小学有六站路,小区门口就有公交站台。洪妈妈每天都要陪着豆豆坐公交上下学。

    “好了,好了,我已经吃好了。”豆豆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巴,跳下椅子就往门口走。

    洪妈妈连忙拿起自己的老年手机和钥匙跟上去,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忘了拿书包。就随手把手机和钥匙往门口的鞋柜上一放,转身回去拿书包。

    豆豆已经换好鞋子,打开门,自个走下楼梯,叫着:“奶奶,快点!”

    “豆豆,你等我一下!”洪妈妈把书包背在自己的身上,她急于追上豆豆,快步走出家门,竟然都忘记了拿放在鞋柜上的手机和钥匙。